穿越五胡乱华-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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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一员,按理说,大赵已落得如今田地,确是无力回天,而长公主您为光文皇帝唯一血脉,既然开口,我等本应应下才是,可是…包括老夫在内,萧关众将亲眷皆在长安,若陛下得知,恐一怒之下横生不测啊,我等实是难以抉择啊!”
刘月茹颇为头疼,下意识的看向了云峰。
云峰却略一摇头,微微笑道:“朱将军无须顾虑,你家陛下如今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再顾及其余?退一步说,赵国已陷入绝境,他不是不知,如何敢触犯众怒行此倒行逆施之举?何况即便你等与我秦军力战而亡,家眷暂时得以优恤,莫非石虎就破不了长安?诸位别忘了,石虎虽凶残嗜杀,却攻必胜,战必克!一旦长安城破,莫非以为你等亲族便能逃得一劫?
本将奉劝诸位,莫要与我秦国多做纠缠,否则耽搁的越久,长安被破的危险就越大!到时候,悔之晚矣,言尽于此,请朱将军与诸位好自为之!”
随着云峰的话语落下,城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都在暗自斟酌。
云峰会否食言,他们倒不担心,近两年,云峰的手段趋于温和,其实也好理解,打不个恰当的比喻,正如小狗,弱小的时候汪汪乱叫,见谁咬谁,示之以獠牙保护自已,可是狗长大了,有了实力,就不会逮谁都咬了,而是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来俯视曾经的威胁,云峰前后的表现差异与此类似。
何况还有刘月茹这个刘渊唯一血脉作保,可以说,在南迁内附的匈奴人中,以她的身份最为尊贵,就连刘曜都远远不如。
“将军,请您速下定夺!”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一阵哗啦啦,城头士卒跪倒了一片,齐齐望向了朱纪。
朱纪心知已别无选择,否则很可能会有兵变发生,只能赌一把!深深看了眼云峰,猛一挥手:“开城,放吊桥!”
关下众人纷纷暗松了口气,这是个最好的结果,否则,挥军强攻的话,死伤至少要达到数千人,庾文君忍不住道:“将军,文君现在是越来越钦佩您了,您看看,自从汉中出发,有多少地方是说降得来的?首先是阳平关,接着是涪城,然后又是益州与梁州,江东将来很可能也被您说降过来,这么一算,只有秦州是您打下来的,您的口才,当真令文君钦佩之极!”
云峰刚开始还满脸自得,听着听着,怎么不是个滋味呢?当即面现不悦,正要反驳,张灵芸却抢先道:“师妹,你师姊夫有强大的武力作后盾,又行仁义之举,天下间有谁敢不望风而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接着,生怕两人再斗嘴,张灵芸连忙看向云峰:“云郎,朱纪快出来了,你赶紧与月茹妹妹过去罢。”
第十九章 关中坞堡
后与刘曜为抢夺宫室财物及妃嫔宫女相互攻杀,王弥不敌刘曜,被迫领军东走项关,刘曜把洛阳宫室劫掠一空之后,更是纵火焚毁洛阳宫殿,又盗掘北邙山晋室诸帝陵寝,这是洛阳自八王之乱以来的第一次劫难。
晋室诸帝,自司马懿起均崇奉薄葬,陵寝中的财物极少,刘曜此举并非为了钱财,这是为了坏晋室的风水龙脉。
及至汉国一夜之间覆亡,刘曜僭帝,于是重新占领洛阳,洛阳缓慢的恢复了些许生气。
而石虎破洛阳,屠全城军民四万余,劫掠一万多女子充入营妓,给洛阳带来了第二次大劫,其破坏性远大于刘曜,如今的洛阳已是空无一人,处处残垣断壁,形如一座废墟。
于洛阳休整三日之后,十月三十日,石虎全军向七百里外的潼关开拨,七天达关下,随即展开强攻,可是潼关南依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岂能轻易破之?
因而慕容皝自请率本部鲜卑骑兵四万余向北走蒲坂津强渡黄河,石虎大喜。当即允之。
由潼关到蒲坂,在地图上看,直线距离很近,蒲坂位于潼关以北一百余里,不过,走起来却要兜个大圈子,慕容皝必须率部向回。于风陵渡(今山西芮城县)渡黄河,再往西北的蒲坂二渡黄河才能进入关中地区,但是有个前提条件。得黄河封冻才行。
至十一月十五日,也就是秦国出兵的前三天,黄河风陵渡段全线封冻。慕容皝立刻率骑踏冰过河,疾行一日夜抵二百里外的蒲坂,与蒲坂守军激战,全歼守军万余,于十七日过黄河,二十日迂回潼关腹背,苦战三日之后,与石虎两面夹击破关而入,潼关守军两万无一降敌,悉数阵亡!
十一月二十五日。石虎全军连同营妓、工匠、民夫共三十余万向长安进军,此时潼关以西的郡县早已人去楼空,能跑的全跑了,谁都不会留下来等死,因此长安至潼关之间的三百里距离一路通途。以日行百里的速度,于十一月二十八日兵抵长安,由于秦军将至,石虎不敢冒然攻城,因此在城东的灞上扎下大营。
另一边,北路秦军于十一月二十六日说降萧关四万余众之后。又在当地驻留了三日,没办法,这么多降卒必须要安抚整编,否则将是一颗定时炸弹!从这一方面来说,还是石虎处事利索,杀光了省事。
最终解甲归田一万余人,云峰把匈奴骑兵暂时交给刘月茹节制,毕竟还是长公主的名头好使,匈奴人,包括朱纪都能坦然接受,而羌氐两军一部划归姚益生麾下,另一部分补充入步卒,又留步卒与羌氐降军各两千驻守萧关,云峰于十一月二十九日率八万军及萧关大部分粮草物资向长安进发,一路行来,郡县均是望风而降,也算顺利,然而,却存有另一个问题。
由于长安以东的豪强大族均是弃堡而逃,因此石虎顺风顺水直奔长安,而云峰往长安的这一路,坞堡密度远大于凉州,大约方圆百里就有一座,小者数百户,大者上万户,令云峰郁闷的是,全都窝在家里不逃跑,看来还是自已的名声太好了啊。
小型坞堡暂时不用理会,但是大型坞堡,无疑是一个隐患,云峰不奢望能于短时间内击溃石虎,而大型坞堡,很可能对秦军的后勤供应造成威胁。
在豪强大族内部,既有膏梁、华腴、甲姓、乙姓的等级之分,又有侨姓、吴姓、郡姓、虏姓地区之别,侨姓、吴姓不须多说,郡姓指滞留于山东、关中的世家大族,虏姓指异族中的大姓。
《新唐书、柳冲传》曾描述过东晋时期的豪强大族:过江为侨,大者王、谢、袁、萧。东吴则为吴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则为郡姓,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都姓,韦、裴、柳、薛、杨、杜首之。代北则为虏姓,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
十二月二日,云峰于安定与新平的交界处遇见了自入关以来的第一座大型坞堡,裴氏坞堡!这个裴氏,与裴妃出身的河东裴氏存有远亲关系。
“当当当!”堡内铜锣大作,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堡丁涌上了城堡顶部,毕是严阵以待。
这种场面,云峰见的太多,心里不起任何波澜,挥手止住队列,向前发问:“孤乃秦王,请问裴老先生可在?”
一名白发老人排众而出,回礼道:“老夫裴松,正是裴氏族长,按理说,秦王大驾光临,本该出堡迎接,奈何关中颇不平静,老夫身负护堡重任,不敢轻离,请秦王见谅!”
云峰微微笑道:“无妨,今次孤率军借道,实有一事与裴老先生相商。”
“秦王请明言!”裴松示意道。
云峰坦言道:“孤这次发兵关中,若说抱着拯救关中百姓的目的而来,恐怕裴老先生定会暗自鄙夷,不过,无论如何,石虎凶残暴戾,天下人尽所皆知,关中落入秦国之手,总好过为羯赵所据,孤暂不望裴氏投向我秦国,但请保持中立,两不相帮,裴老先生一言可决!”
裴松爽快的应道:“秦王言重了,我裴氏非是不知好歹之辈,请秦王放心,老夫敢指天为誓,绝不给秦军后方添乱,并可代为劝说其他诸姓。”
“呃?”云峰微微一怔,这倒是挺容易的啊,当即拱了拱手:“裴老先生深明大义,他日定有回报,时间紧迫,便不再相扰,告辞!”说着,猛一挥手,大队人马再次向东南方向开去。
第二十章 兵临长安
裴松摇摇头道:“秦王或许杀伐果断,却非是虎狼之性,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当年他初掌凉州大权,欲攻取秦州,必先解后顾之忧,换了为父,也会如此施为。…”
裴邵想了想,又不甘道:“秦王均分土地,超过百亩上限便课以重税,又强制释放奴婢佃客,很可能还会要求咱们拆除坞堡,只怕此人入主关中,咱们裴氏百年基业将不保了啊!”
裴松无奈道:“那能如何?你没看秦王身后跟着八万大军么?若为父应答稍有迟疑,立刻便招来族灭人亡之祸!”
裴邵目中突现一丝凶光,左右探望一番,附耳小声道:“父亲,咱们不如趁秦王与石虎战至关键处时,联合其他坞堡断他粮道,又或是与石虎相配合,从背后攻之,或能一举破去秦军。听说石勒对我等士人较为重视,我裴氏若投向羯赵,受其重用指日可待啊!”
“啪!”的一声脆响,裴邵竟挨了一记耳光!
裴邵吓的连忙扑通一声跪地,却捧着脸颊,不敢置信的问道:“父亲,您…您这是为何?”
“哼!”裴松一脸的怒其不争之色,冷哼一声:”为父既当面应允秦王,岂能反悔?莫非你要陷为父于不义?此话不许再提,否则,休怪为父请出家法!”
“是,父亲!子息不敢!”裴邵噤若寨蝉,连大气都不敢透。
裴松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次子,语气缓和了些:“你起来说话罢,石勒虽设君子营,表面上优待士人,却集中安置于襄国,就如看守囚犯一般!咱们若降于石虎,先不说能否保下命来,这杀胚可是放言要以关中百万头颅堆筑京观!光是远赴襄国,不还得放弃家业?我裴氏当年宁可屈身事胡而不南渡江东,不就是舍不得故土?
如今刘曜气数已尽,正如秦王坦言,关中纳入秦国总好过羯赵,秦王于秦国行仁政,宽徭薄赋,善待士人,颇得民心,我若立下功劳,料来秦王不会亏待我裴氏。
何况巴蜀、汉中士人归附于秦王,皆能各得其用,那个李骧你知道吧,原成主李雄叔父,已被任为秦州刺史,如今你大兄供职长安,若能把握此机,或能振兴我裴氏门楣也非为不可能!无论怎么说,秦王总是汉人,秦国江山为我汉家江山无须置疑,莫非你愿事胡虏为主?”
裴邵依言起身,嘟囔道:“子息自是不愿,大兄入长安事职也是为保全门楣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看着这大好家业即将不保,终是心里难受啊!”
“哎~~”裴松长叹了口气:“我关中原本最大的坞堡为巴氐句渠知氏,拥众两万余,不还是为刘曜所灭?如咱们这类坞堡,拥有私军,不纳赋税,政令阳奉阴违,历来被君王视为眼中刺,只是力有未逮,暂且容忍罢了,刘曜如果不是两面受敌,腾不出手来,我裴氏恐怕早已家破人亡了。秦王胸怀席卷天下之志,又岂肯容有不受掌控的力量存在?当初先祖构建坞堡还不是为了防范盗匪马贼?把目光放长远点,若秦王真能保我裴氏平安,这围墙拆了也罢!”
见裴邵还待开口,裴松挥挥手道:“你好好想想为父的话,可莫要给我裴氏招来灭顶之灾!”接着,转身唤道:“都散了罢。”说完,自顾自的下城而去。
云峰自然不会知晓裴氏父子的这一席对话,在他的原定计划里,是先行攻打位于长安西北约五十里左右的渭城(今咸阳市渭城区),由于赵国实行胡汉分治,于渭城置单于台,分左右贤王,各领汉户二十余万专事农牧生产,每万户又置一内史,共内史四十三人,总人口达到百万以上,比李雄当初还要多上数倍。
可是随着石虎的破关而入,赵国上下人心惶惶,再无心思去理会汉户了,守军要么躲回长安,要么溃散奔逃,单于台已名存实亡,因而汉民们纷纷向西逃亡。
云峰在探得石虎先行兵临长安之后,又得知了韩勇与曾大牛已于上林苑旧址扎下营寨,反而不急不忙了,在或拜访、或警告较大坞堡的同时,又收拢难民劝往后方已降于秦国的各郡县,命各临时任命的太守县令长安置难民,一路拖廷下来,于十二月八日下午兵抵上林苑建章宫废墟。
建章宫遗迹位于长安城外,未央宫以西,方圆二十余里,当年跨城筑有飞阁辇道,可以不出城门,从未央宫直抵建章宫,遗憾的是,这一座豪华远超未央宫的建筑群毁于西汉未年王莽之乱。
先是绿林军攻长安,在斩杀王莽的同时也毁去了未央宫,之后绿林军立了更始帝,接着,赤眉军又攻长安,长安全城包括建章宫尽毁,现今的未央宫是东汉朝庭重新修筑,作为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