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权臣之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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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的伤势现在如何,要帮您传水沐浴吗?”兰妱没答这仔细不仔细的话,只低声问道。
“无碍,传水吧。”郑愈看了一眼她低垂着眼帘的模样,道,“不过你不必服侍了,我沐浴时不惯有人服侍,你只需拿了伤药和我的衣裳给我即可。”
说到衣裳顿了顿,又道,“上次你给我做的衣裳很合适,多谢了。”
上次他带伤过来,这院子里并没有备他的衣裳鞋袜,可他在外几日,又是雪水又受血污,身上的衣裳不可再穿,兰妱无法,便取了自己备嫁时帮他缝制的中衣给他换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实际的用途。
兰妱松了口气,道:“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妾身反正也闲来无事,便给大人再多做几身吧。”
郑愈心中熨帖,面上却只是无甚表情的“嗯”了声,施恩般的应下。
兰妱便唤了阿早给他备水,自己自去给他准备伤药不提。
***
郑愈沐浴完回房之后就看到兰妱正坐在椅子上翻着经书,旁边是整理得很整洁的抄写本。
他听许嬷嬷说,前几日他不在府中之时,她并无丝毫惶恐或哀怨不安之色,只是有条不紊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镇定地打点着自己的嫁妆,熟悉着院子里的事情,闲暇的时候就或是神色平静地抄写经书,或是读着些经书杂记。
许嬷嬷的语气是赞赏的。
他原本也觉得不错。
无怪得连东明大师都赏识她。
可是昨日兰妱回门,他大约是为着做给别人看,仍是到了她院子里来歇息,过来之时,就看到她桌案上的一沓大字,因为那一手簪花小楷实在漂亮,又想到她曾替东明大师抄写经书,便忍不住上前随手翻了翻。
然后在那么厚厚的一沓大字当中,他偏偏就就看到了那么两句,“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是在抄写经书,日日夜夜的抄,那么厚的一垒大字当中,夹杂着这么两句并没什么出奇,不过只是一段经文而已。
可偏偏那几句话就钻到了他的眼中。
而现在他再见到她在灯下的身影,脑中就又冒出了那么几句。
***
郑愈走到她身后,问道:“你平素都是要靠抄写或诵读经书来静心吗?”
兰妱一惊,忙放下笔,转身给他行礼,然后才像是想起他在问她话,微凝了凝眉,认真道:“并不是,不过是一个习惯。以前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或者想找点属于自己的时间的时候就会去抄写经书。兰老夫人信佛,我若是在抄写经书,旁人就会当我这是在讨好兰老夫人,也便不会再来打扰我了。其实仔细算来,倒是亵渎了佛祖。”
亵渎了佛祖便也罢了,你一个小姑娘还要如何虔诚?
郑愈道:“自来世人信奉佛祖都是有所求,是为内心平静也好,还是为追求外物也罢,本质并没什么不同,你的所求已经算是虔诚。”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小小年纪,参太多经书并无益处,还是适可而止,闲暇时候不若看些桑种民情之类的书籍,要更务实一些。你这儿若是没有,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一些。”
兰妱听出他语气中似乎有些什么涵义,她不太明白,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但能看些桑种民情的书的确不错,他肯借书,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便忙应下道了谢。
郑愈心中稍悦,转了话题,道,“你今日奔波了一日,早点歇息吧,明日还另有事情要做。还有,以后见到我不必这么多礼。”
第12章 睡吧
“明日有事情要做?”兰妱抬头诧异道。
说是诧异,其实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先前的谨慎和紧绷总算是褪了去,面上甚至扬起了些光彩,绽放出了些兴奋之感。
她本就貌美,小小的脸不知有没有他的巴掌大,红唇雪肤,大大的眼睛漆黑柔净,此时这般绽放神采的模样更是让人不由得有一刹那的恍神。
郑愈见她如此,心情也莫名愉悦了些,她是生怕自己对他没用,会弃她于不顾吗?
他的声音终于温和了些,道:“嗯,今日大长公主府来人,道是让我明日带你去大长公主府一趟。”
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承熙帝的姑母常宁公主,也是泰远侯府的老夫人,郑愈的祖母。
大长公主平日里并不住在泰远侯府,而是住在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素来不怎么出公主府,不理朝政,也少与朝臣来往,但承熙帝却对这位姑母十分敬重,据说当年承熙帝能继承大位也是和自己的这位姑母是有些关系的。
所以她的地位在这大周朝十分超然。
郑愈和泰远侯府不睦,和他的父亲泰远侯关系说冷如冰河也不为过,但从秋双的口中,她却知道郑愈对这位大长公主祖母还是很恭敬的。
***
兰妱想到刚刚郑愈说“有事情要做”的口气,似乎并不止是去大长公主府表面那么简单,遂问道:“大人,我们去大长公主府上,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需要注意的吗?”
郑愈难得的笑了一下,他很喜欢她的敏锐,这让他觉得和她对话很省心。
他道:“是有,不过还是先歇息吧。”
兰妱:。。。。。。
这人说话真惹人烦。
不过兰妱当然不会让自己跟郑愈计较,她从来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歇息便歇息吧,她便应了声就走到床前挂上了帐幔,然后回头看郑愈。
那是请他先上床的意思。
郑愈走到床边,道:“你先上去吧。”
顿了顿,又道,“另外,我平素都很忙,以后过来的时间可能不会多,你不必等我,自己早点歇息即可。这是你的院子,你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
兰妱应下,硬着头皮从他眼皮子底下爬上了床,再爬到里面钻到了被子里。
她想,以后她的确得早点歇息,这样她早点睡了,也不必连谁先上床这种事情都这样尴尬。
郑愈看她缩进了被子,但却没躺下,只裹着被子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还在等自己说什么。
他想了想,便接着道,“还有你的嬷嬷和那两个丫鬟,我只是帮你先暂时把她们打发了,过一段时间,你若是再想要她们回来,就自己做主。至于秋双,现在对你来说应该会有些用处,若是将来不需要了,你就将她还给我就行了。”
“我知道,谢谢了。”她柔顺道。
她早就猜到他是为了帮她忙才那么做的,当然,对他来说,也是为了省心。
他肯定也不愿留下兰府的探子在自己府邸里。
郑愈看着她,此刻她柔顺的长发只随意在后面宽松的绑了个结,小脸光洁如玉,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他好像从来没有在别人的眼睛里这样清晰地看到过自己。
他的眼睛微微往下移了移,然后就看到她细白的脖子,纤长幼嫩,像是一折就能断似的,还有,她的中衣有点宽松。。。。。。
他喉咙突然就有些干哑,出声道:“你过来。”
声音和先前已然已是不同。
***
兰妱一僵。
她当然听出了这个不同。
她甚至还从他的语气和高大的身影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和压力,身上莫名就起了些颤栗。
她想到了那晚他的手和他的身体反应,脸就腾一下烧了起来。
但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她嫁进了郑府,难道还想守身如玉不成?
原本她入郑府,目的就是为了生个孩子稳定自己的地位,让自己和家人都脱离兰府的掌控,以后能最大限度的自主自己的生活。现在她几乎不用怎么努力去勾…引他,他就肯主动要她,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热络,两人客气有距离的相处,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所以她绝不能让什么羞怯和惊慌去主导自己的行为。
她咬了咬唇,定好了心,就慢慢移到了他的身前,低声问他道:“大人,您的伤,好些了吗?”
郑愈低头看她,看她睫毛微微地打着颤,肌肤似雪,红唇却格外的水润,娇艳,似乎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去尝上一尝,试试那鲜美的滋味。
可是,他却挪开了眼睛,因为刚刚那样看着,他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异样,他并不喜欢这种异样。
他应她入府,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还需要一个子嗣,而刚刚好她就撞上来了。
性情稳重,坚韧镇定心思深,却又勇敢无所畏惧,品性还有东明大师可作保证。
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而且他不讨厌她的气息,他可以接受她成为他的女人。
至于他对她的身体反应,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娇嫩鲜妍的女人本能的欲…望而已。虽然这么多年,他也从未对其他女人生出过这种欲…望。
她的确是特别的,但也仅此而已。
他有些冷硬道:“不碍事,你准备好了吗?”
兰妱闻到他身上强烈的,和她那么不同的味道,她忍着牙齿的打颤,细细地“嗯”了声,手却已经伸了出来,轻轻的按到了他身前的被子上,而被下,就是他的身体,隔着杯子,已经让人的心“砰砰”得跳起来。
他没有再让她煎熬太久,抽了两人的被子,就将她压了下去。
他避开了她的唇,只是吻着她的脸颊脖颈,滑过她的耳畔之时,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跪在他的面前,他低头看她,在她小巧纤嫩的耳垂上钉着的那枚深红如血的耳珰,他腹间莫名一热,就含住了她的耳珠似轻又似重的碾过,激起兰妱一阵的颤栗。
他一路咬下去,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兰妱被强烈的感官刺激着,心跳得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怕自己逸出来什么可羞的声音。
这个时候,好像以前所有学过的东西都已经从脑中飞了出去,只能完完全全被动地承受着,惊惧而恐慌。
只是他剥了她的衣裳,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差距,他感觉到她承受的痛苦,整个人像是要碎裂了去似的,他忍耐着抬首看了一眼,那一眼,就发现她的嘴唇都已经咬破,眼睛水色氤氲,满满都是痛苦之色,还有,眼底深处的排斥。
虽然已经箭在弦上,但他的动作还是稍微缓了缓,但那也无济于事,他只要稍一尝试,便感觉到了她的痛苦。
她承受得痛苦,他尝试得也很艰辛。
他额上滴着汗,但最终还是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抽身离开了,然后顺手掀了被子给她盖上,自己躺到了一侧。
许久他才哑声道:“睡吧。”
***
“大人。”
兰妱缓过来些后心中就升出了另一层的惶恐。
她伸手探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带着些颤音道:“大人,我可以的。”
郑愈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道:“是我高估了自己,刚才伤口可能裂开了,以后再说吧。”
他从她的手中抽开了自己的胳膊。
她是他的侧室,他收她入府,虽然是各种缘由促成,但既然收了,而他也的确该有一个子嗣,所以他从没想过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有名无实的摆设。
而且他也想要她。
的确很想要。但却也不急于一时,不急于在她尚未准备好之时。
所以刚刚他已经用了很大的自制力,她若是再纠缠,他并不保证自己还能克制住。
兰妱道:“那妾身要帮大人看看伤口吗?”
郑愈:。。。。。。
他声音慢慢恢复了平稳,道,“明日要一早去大长公主府,你还是好生歇着吧。”
***
郑愈这一晚上也没再告诉兰妱大长公主府的事,而此时他口中的大长公主府中却有人正在议论着他和兰妱。
这日常宁大长公主特地召了已嫁到南平侯府的女儿南平侯夫人郑氏,以及郑氏十六岁的幼女周宝薇回了大长公主府,留宿在了府中。
大长公主府房中,郑氏面色纠结,问大长公主道:“阿娘,您当真是想要让宝薇嫁给郑愈吗?”
大长公主手上的佛珠一顿,抬了眼皮瞅了自己女儿一眼,道:“怎么,你不愿?”
郑氏扯了扯嘴角,道,“郑愈现在的确是已不同以往。可是阿娘,大哥都已经准备给阿乾申请世子之位了。”
“郑愈现在是位高权重,可是权势这种东西,阿娘您不是最清楚,位置再高,权力再大,但若是没有实实在在的爵位,将来只要一退下来,也就什么也没有了,不能惠及子孙,有什么用?而且,”
“阿娘您也知道,宝薇和阿乾青梅竹马长大,阿乾一向对宝薇呵护有加,可郑愈就是个软硬不吃,阴晴难测的,性子冷得跟冰山下的石头一样,宝薇她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的,如何能受到了那样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