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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天作不合-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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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朋友岁行云,是真的回不来了。
  这个结局,岁行云拿着点兵帖出京那年就提前知会过她了。不该觉得意外的。
  “阿荞,别哭。”贺渊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像哄小孩儿那样,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没哭。那年她走时就说过,此身许国,死哪儿埋哪儿,”赵荞在他衣襟前蹭了蹭,“我答应过她,假若听到她阵亡殉国的消息,只烈酒遥祭,绝不会哭哭啼啼给她丢脸。”
  “嗯。”
  静静相拥良久后,赵荞吸了吸鼻子,抬起脸来:“那些人是怎么被找到的?之后岁行舟在松原又是如何个活法?还有,你能不能帮我给岁行舟去个信,问问他,行云究竟被送去了哪里?”
  看出她是在强颜欢笑,贺渊心中揪得生疼,有意逗她开怀,便扬起一抹坏笑。
  “你的问题和要求太多。若你肯将先前那张‘穿红裙’的欠条还我,那我才告诉你。”
  唔,单层正红叠山绫,还是“轻、薄、透、亮“的那种,说实话,不太适合他。过分羞耻。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怎不将那张‘两次嘤嘤嘤’的欠条先还我?”她红着眼,瓮声软软,带着一点点笑。
  “因为我有消息可以跟你交换啊,”贺渊挑眉,理直气壮,“换不换?你将那欠条还我,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告诉你,再帮你给岁行舟写信。看,这笔生意还是你赚了。”
  他不愿她沉湎与不能向人言说的悲痛,所以故意同她笑闹。她都明白的。
  赵荞抬起下巴,噙着点点泪光的红眼嗔向他。
  贺渊不肯还她“两次‘娇柔婉转嘤嘤嘤’”的欠条,她也不肯还“穿正红单层叠山绫裙子一次”的字据,未免无谓僵持,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样吧,若你肯将孟翱这两个月从东境传回来的所有消息偷偷告诉我,再帮我写信给岁行舟问清楚行云的去向,那等月底到雁鸣山集训时,我就以权谋私,安排你单独住在我的官舍隔壁。我这可是吐血让利了,你走过路过别错过。”
  要说谈生意,还是赵大当家会谈,上来就甩出能给对手造成最大诱惑的“优惠让利”,区区赵门贺郎,哪里招架得住?
  某些不可描述的绮丽画面掠过脑海,贺渊尾椎骨处猝不及防蹿起一股甜软酥麻,直冲天灵盖。
  他急急闭眼,被火烫似地霎时松开怀抱退远半步,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同时不自知地咽了咽口水。
  “……成交。”


第89章 
  昭宁帝下令所有知情者对岁行舟的事封口,除了担心在百姓中造成什么奇怪影响之外; 还有个原因; 就是岁行舟抵达东境后发生的事颇为一言难尽。
  贺渊将自己所知道的内情一一转述给赵荞。
  “岁行舟出京前你也见过; 看上去精神就不是太好。据孟翱的传书中说,一路几乎全靠你之前派去照应他的那位鲜于大夫行针吊着命。有几次被松原派出的杀手追击时,马车颠簸剧烈; 折腾得他看上去仿佛就剩一口气。可到了东境后; 他忽然就很清醒地直指夷山方向; 并吩咐所有随行兵卒就近寻了凿石工具。”
  在岁行舟的带领下,孟翱等人与半道接圣谕从临近军府赶去支援的大队人马进了东境夷山中一条早已不为人知的废弃古矿道。
  那矿道纵深不知几何,又宛如迷宫。可岁行舟只寻了不到一炷香,指了个方位就让众人凿石开路。
  三天后,凿出可供一人出入的石门,前哨营的人就从一个个从红光里出来了。
  虽看起来很狼狈很虚弱; 可一千九百九十九个竟真的活生生。唯独没有岁行云。
  这个结果原本可以佐证岁行舟那套玄妙的鬼神说辞,可偏偏获救的前哨营众人说,那条古矿道虽蜿蜒曲折如迷宫; 大方向却是从北境崔巍山直通东境夷山的。
  雪崩后他们所有人都有一段时间的神识空白,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跌在常年被掩埋在雪窝下的一条废弃矿道中。
  那时他们发现身后的路因垮塌而阻断,头顶石壁仅一指宽的缝隙可见天光,显然也无法往上寻求出路,只能往前走。
  于是他们靠着石缝里渗下的水、苔藓、草根与蛇虫鼠蚁止渴果腹,在矿道中七拐八弯折腾了近一年,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东境夷山。
  这就让岁行舟关于“神迹救人”的说法变得有些立不住脚。
  加之苏放又在龙图阁的古籍中查到; “出东境四百里有山曰夷,山阳出奇石曰‘火齐’。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燿。别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縠之重沓也。至暗则其光愈盛,如长明薪火,终夜不绝”。
  同时,古籍中还提到,东境夷山曾经也有“神巫族”,后来神秘消失。
  到了列国争霸时期,北境崔巍山再次出现“岁姓神巫族”,不知与东境夷山神巫族是否同源。
  北境岁姓神巫一族曾多次向不同的诸侯国国君进贡“火齐珠”,并送上族中美女与各诸侯国君或诸侯公子联姻,以此与各诸侯国保持交好,
  在征伐不断的大争之世下神奇地免于兵祸。
  “上古时夷山属于边境蛮荒之地,在我国境之外,地势相对平坦,很容易被攻打,不如北境崔巍山那般便于生存。帝君推测,神巫族为安全起见,举族从东境夷山迁居北境松原郡附近的崔巍山。按照方位及前哨营获救时孟翱他们所见的神秘红光来推断,那应该就是上古时代神巫族开采并运送火齐珠原石的矿道。”
  苏放判断,东境夷山是“岁家神巫一脉”最初的发源地。
  那条矿道大约是他们举族北迁时,为运送族中财富,并方便以后掩人耳目返回东境持续开采火齐珠,这才耗费人力物力将整条矿道从东往北拓通了。
  北境戍边军本就是优中选优的精兵悍将,既经历过拟真绝境的残酷训练,又在真实的对敌战场上受过铁血刀兵的淬炼,生存能力与意志本就远远强于普通人,能在那种险恶逼仄的环境下支撑一年并不算多么惊世骇俗。
  如此一来,他们跌入雪窝下那条废弃矿道,最终死里逃生,究竟是“神明庇护”还是“自助者天助”,又或者两者兼有,这就成了谁也不敢下定论的千古谜团。
  *****
  “难怪陛下让知情者全都封口,”赵荞喃喃叹息,“若拿到台面上来让大家判断岁行舟所言真假,还有他的功过对错,朝中一定是有人信他,有人不信,还有人半信半疑。到时谁也说不服谁,乱成一锅粥,陛下拿着只会更烫手。”
  对昭宁帝来说,直接将这件事强势按下不谈,就当岁行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飞天玄黄的事,直接告诉朝中百官,他就是被朝廷假造“希夷神巫后裔”身份送到松原去助沐霁昀平定松原民心的,这是最简单省事的处置之法。
  贺渊点点头:“对。所以陛下已下令让岁行舟与前哨营一行直接从东境赶往松原。前哨营的人交由沐霁昀重组建制,同时任命岁行舟为松原郡府大神官,无实权,不涉具体军政事务,只管当地祭祀与为民祈福诸事,俸禄与松原郡守陶鹤林等同。”
  神武大将军府与兵部已做好相应沟通,对外宣布前哨营在遭遇雪崩后跌入废弃矿道,意外活了下来,并凭借训练有素的绝境生存能力与意志坚持到获救。
  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岁行云,则按“战后失踪将士”记录在案。
  朝廷于台面上给出一个在世人看来勉强合理的说法,能免去很多麻烦。
  至于民间议论或传言,那种事无法避免,只要朝廷没有在官文、卷宗记录上做出任何确认,那传言就只能是传言。
  古往今来这种让世人雾里看花的奇谈怪论、千古之谜可多了去了,时间久了就没人当真的。
  “这样也算皆大欢喜。大神官岁行舟在松原能得民众拥戴与尊敬,朝廷也不会薄待他,行云就能少一桩牵挂。”赵荞抬手按住衣领遮蔽下的锁骨处。那里挂着岁行云送给她的芙蓉石小狐狸坠子。
  她还是相信岁行舟说的,岁行云被送去了另外一段时光里,好好地活着。
  *****
  七月廿八,各地军府选派来京受训火器使用的将官们,会同执金吾名下北军五人、金云内卫五人,总共六十三人在雁鸣山正式集结,预计为期半年的训练正式开始。
  为不影响武科讲堂学子们日常行课,督学特地将后山湖畔的备用演武场划为火器训练专用,学子们只能在典正官的安排下才能前往观摩,不得莽撞私闯,这也保证了学子们的安全。
  受训将官们都是各军府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不少人都有亲身征战的经历,气势就与寻常武卒大不相同。
  面对这些人,慕映琸在气势上实在无力弹压,吼了快半个时辰的“列阵”口令,只有北军五人与内卫五人依令站好,其余人根本不理他,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就在慕映琸即将崩溃时,一袭玄色束袖武袍的赵荞总算出现了。
  他如见救星,奔到赵荞面前,吼到微微嘶哑的嗓音里满是委屈和无助:“他们故意不听令的。这是军中惯例,下马威。”
  行伍多年之人向来慕强,初初集结在年轻又无功勋资历的新任主将或上官麾下时,总会用类似的试探挑衅来暗暗评估对方是否够资格带领自己。
  这算军中一个说不上好坏的风气,是年轻将官新上任时必须面对的第一仗。
  年轻,又无功勋资历,这两样,赵荞与慕映琸都占全了,今日这场面是注定会来的。
  “你要不要让贺大人出面,帮忙震慑一二?”慕映琸小心翼翼地建议。
  赵荞回头对身后几名抬着箱子的杂役官挥挥手,示意他们跟过来。
  又对慕映琸笑“呿”一声,边走边道:“若借贺渊的势,是能暂时控制眼前局面,可之后的日子里,这些人对我俩就彻底不服了。”
  慕映琸吼了这半天,贺渊就在他跟前站着却一直袖手旁观,只是约束了自己的四名下属,并未帮忙对其他人发出列队号令,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个忙他帮不得。
  这场立威之仗只能她与慕映琸两人自己打,绝不能借助任何第三人的帮忙。
  赵荞走到乱哄哄的人群面前,目光扫过那些故意无视她,仍旧围在一起磕闲牙的家伙们。
  她笑了笑,回头对慕映琸道:“开箱子,取两只水连珠出来。”
  “做什么?”慕映琸瞪大双眼,惶惶然压着嗓道,“你不会想把不听号令全都就地解决了吧?”
  若是这样,那也太疯狂了,他可不敢配合。
  这六十三人个个都有凭军功得来的御赐青玉剑或嘉勉金令,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是中高阶武官武将,便是皇帝陛下要咔嚓他们也得斟酌再三啊!
  “我还没膨胀到那地步,”赵荞白了他一眼,“不打人,打鸟而已。”
  慕映琸恍然大悟,笑着掀开杂役官们带来的一个箱子,取出两支水连珠,将其中一支凌空扔赵荞。
  那些人还在叽哩哇啦地大声闲聊,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
  赵荞也不搭理他们,接过慕映琸扔来的那支水连珠,认真检查了弹匣中的铜弹后,歪头对慕映琸轻眨眼尾。
  “一人三发,谁走空就罚谁晚上不许吃饭。”
  “好咧。”慕映琸笑眯了眼。
  *****
  先后砰砰砰六声响后,满场寂静。
  方才还旁若无人大声聊天的所有人全都瞪眼看着从天而降的六只血淋淋鸟尸。
  赵荞将水连珠扔回箱子里,走到其中一只鸟尸前蹲下,做痛心抹泪状:“慕映琸你看看你瞄的什么玩意儿?两弹中一鸟,都打成漏斗了这还怎么吃?!”
  慕映琸瞠目结舌,讷讷道:“你先也没说打下来是要吃的啊……”
  “算了,好歹还有五只能吃的,”赵荞站起来,对一旁呆若木鸡的杂役官们招招手,“快快快,拿去收拾收拾烤一烤,现烤现吃。”
  慕映琸瞟了一眼愣住的将官们:“不、不是先让各位将军与大人们列阵么?”
  “他们都不急,你急什么?”赵荞目光扫过众人,冷冷笑道,“一堆领兵带属的武官武将,就列阵这点芝麻小事,半个时辰了都没完成,丢脸的又不是你我。”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在此刻寂静的演武场上格外清晰,如一记耳光响亮扇过几十个人的面颊。
  这次不必慕映琸再撕心裂肺吼出列阵的号令,他们安静无声地迅速靠拢,不用谁指挥调度,自行按照身量由低到高排列齐整。
  都是真刀真枪杀过敌的,一列阵完毕,慕映琸就觉有杀伐血气扑面而来,总共才过半百的人数,那无声凛凛的气势却雄浑如千军万马。
  让人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慕映琸有些忐忑偏头看看赵荞,却没有看到想象中同病相怜的紧张。
  赵荞肩扛水连珠在阵列前方来回踱步,一一审视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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