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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为祸-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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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领们的“宴席”看起来正规些,设在主帐前的空地上,一人一案,菜肴更丰盛一点,酒也有,但论热闹肯定不及士兵们。

    酒过三巡行起了酒令,武将们玩不来文人的雅令,行的便是简单刺激些的通令。起初是划拳,后来是投壶,前者全凭运气,后者就很靠技巧了。

    规则是戚王亲口定的:“投不中的罚酒一盏,三次加罚三盏,九次不中就出局。”

    语毕一阵欢呼。这般比法只看自己的技巧如何,出局与否跟旁人全无干系,便也无需顾虑官场关系刻意让谁。大大小小将领有十余个,另又从戚王亲卫里点了十几个人过来助兴同乐。

    投壶的步骤很简单,手执箭矢一支,一丈外设一高一尺二寸的壶,箭矢投入壶中便算中,不中则罚酒。

    很快九轮过去,喝倒了十一个。

    第十一个惨了些,最后一盏还没喝完,蓦地扔下酒爵闯开两步就弯腰吐去了。

    一阵哄堂大笑,戚王也笑笑,看向雁逸:“我记得你身边的护卫长颇善投壶?”

    “主上是说简临?”雁逸心弦一紧而未显露,抿了口酒,“简家在他之前都是文人墨客,玩乐的东西大多擅长。”

    而后又平静地续道:“主上若要叫他来,臣找人跟他轮个职?”

    “孟哲君既然给他派了活,就不必让他来回跑了。”戚王略一笑,看看正从壶前退开,懊恼地去饮罚酒的将领,一引,“该你了。”

    雁逸也一笑,便起了身,取了箭矢站在壶前稍作瞄准,一投即中!

    “好!”周围一片叫好,有人起哄道:“上将军是不是从开局到现在没喝过一杯罚酒?”

    “哎?还真是!”有人进一步说,“是不是就上将军还没喝过罚酒?”

    旋即就有人反应过来:“不是……”他一碰方才说话那人的胳膊,声音低了,“主上也没喝过。”

    上将军投完就是戚王投,这话说得实在“是时候”。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关注这一轮戚王会不会喝罚酒,弄得席间都安静了。

    嬴焕倒没在意,彷如不知地一笑,离席去取箭。

    他执箭间几乎所有人都替他屏了息,或紧张或兴奋地等着这一箭投出……

    戚王却忽地想起一事般:“雁逸。”

    雁逸微凛,抱拳:“臣在。”

    戚王偏头看向他:“昨日你说此战若赢,要本王应你一事,本王答应了。”

    雁逸颔首未语,戚王一笑又道:“若这一箭未中,就算本王输了,本王多应你一事,如何?”

    雁逸愣住,一时不解其意,周遭起哄的喊声倒又掀了起来,于围观者而言,赌注加大总归更刺激更有趣……

    嬴焕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浑身轻松,这轻松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重新瞄了瞄后,手一施力,箭矢脱手而出。

    羽箭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度,“铛”地撞在壶上,打横落地。

    看热闹的人群中难免有下意识地吁出来的,待得反应过来这是主上失利,顷刻就噤了声。

    嬴焕目光落在地上的羽箭上,啧了声嘴,再度看向雁逸时似有点赌输后的窘迫:“啧,说吧。”

    雁逸心底倏然清明几分,与他对视着,周身僵住。

    “说吧,你到底要本王做什么?”嬴焕平静地垂眸,“先说你原本想提的那一件。”

    雁逸强缓了三息,定下心神:“请主上放国巫走。”

    气氛骤凝间,戚王点了点头。

    雁逸又道:“不再有任何要挟,彻底放她走。”

    嬴焕垂眸“嗯”了一声,语声平淡清朗:“睿国公子洌与苏鸾本王早已放走。此番战事结束,本王即令全军撤出弦国,弦国归还弦公姜怀。”

    他又主动添了句:“我也不会拿姜晋当质子的。”

    雁逸长舒了口气,抱拳:“谢主上。”

    戚王身形未动:“第二件呢?”

    雁逸眉心微蹙,显有迟疑。

    嬴焕淡淡道:“说就是了,但不用给你自己求免死令,本王自己愿意许的诺,不至于为这个报复你。”他想说他还没有那样小人,从来没有过出尔反尔,也并不喜欢秋后算账。

    现在连“强人所难”也不想了。

    雁逸思量了会儿,便想到了:“主上可否把神医给国巫?”

    “是因为她需要一直服药?”戚王问了一句,却未等雁逸作答,就又自顾自笑道,“那本王有更妥善的法子。”

    。

    今天白天是个晴天,夜晚的星空也格外明亮。

    阿追出了军营已走了好一会儿。简临说半个时辰后来接她回去,她就无所事事地闲逛着。偶尔遇到一两个巡逻的护卫也不要紧,因她要出来,负责这一片巡逻的几人雁逸都特意挑选了亲信,看见了她都当没看见。

    她一口一口深吸着夜晚的微凉,好像胸口的郁气都被冲散了不少,持续了一天的压抑已寻不到什么踪迹了。

    其实今天该是值得高兴的,毕竟打了胜仗,雁逸也没事。

    她回过头看看,仍能看到军营里篝火的痕迹,星星点点地铺在远处,好像地上也有一片星空。

    阿追不知怎地就笑出声来,痴痴地望了会儿便闲散地坐下了。面前是一条蜿蜒小河,在明亮的星辰照耀下,依稀能看见河里的鹅卵石。

    阿追一边看这夜景,一边回想起来很久以前也有这样差不多的一晚。那天她也是独自席地而坐,面前是小河、背后不远处是军帐……

    那是和阙辙的赌局之后,她因为在赌局上好生“嚣张”了一把,事后就在雁逸与阙辙密谈时躲到河边缓神。当时心里吓得不轻,很担心这事要是因为她而搞砸了,雁逸会不会割她的喉咙放血。

    “啧,时光似水。”阿追边轻松说着边叹了声。

    那时她还失着忆,戚王叫她“太史令”,雁逸因为不屑女人做官,一直只叫她“女郎”。天下还是分了七国,尚未正式形成两相对立之势,戚王在她眼里……还只是七国中最强盛的那一国的年轻国君,而且她总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因为他生得那样好看。

    那时她所恐惧的事,是万一永远找不回记忆、找不到家人该如何是好?现下回想起来,却觉得唯一恐惧的事只有“失忆”这一件,实在是最幸运的一段日子。

    身后又想起了巡逻的护卫走过的声音,阿追没有在意,她伸手揪地上的野草,也不为做什么,无聊地一根根放进小河里,看着它们顺水流走。

    直至一只草叶编成的小船进入视线,阿追心弦一提,下意识地看向上游。

    三两丈外的树下绕出的人惊得她几是弹了起来,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又不敢贸然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嬴焕定住脚,沉沉夜色下看不清神色:“给我一刻时间,说完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十四岁以上的读者菇凉节日快乐~(≧▽≦)/~

 88|怪事

    阿追想了想一刻工夫并不长,就点头答应了,她道了句“那边走边说吧”,便往营地的方向去,嬴焕会意,与她一道走。

    但几十步走出去,他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阿追皱皱眉,提醒他:“殿下,一刻时间很短的。”

    正望着漫天星辰的嬴焕听言笑了一声。

    然后他长长地缓下一口气,看着脚下笑叹:“你这脾气真是……对喜欢的人格外上心,对不喜欢的人便多一分面子也不肯给。”

    阿追没吭声。

    他又道:“这样也好。”

    阿追仍没吭声,他像没察觉一般自顾自地说下去:“上将军求我放你走,而且不能再拿其他人迫得你留下,我答应了。”

    阿追脚下猛停:“上将军……”

    他“哈”地哑笑了声,闷头继续往前走着:“在你眼里我果然残忍至极?”

    阿追仍心跳不稳地驻足在那儿,他终于停下脚,回过头来看向她:“放心,我不会为此记仇。”

    她松了口气,沉默地追了两步随他继续走,嬴焕又道:“上将军还求我把神医给你,好让你能按时服药。”

    夜色下,他竟忽的轻快地吹了声口哨,笑说:“他当真对你有心。”

    他突然这样在她面前夸雁逸,直弄得她心下疑惑翻涌得像涨潮一般。阿追倒没再显出什么过分紧张,气息长缓后皱眉看他:“请殿下有话直说。”

    嬴焕笑音短促,伸手向怀中一探,取了个东西递给她。

    夜色沉沉,阿追定睛辨了一辨才见是块玉佩,伸手接过翻过来一看,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追”字。

    这是她从小戴到大的白玉佩,在东荣恢复记忆随姜怀离开时,他将它抢走了。

    当时他厚颜无耻地说这是拿来封他的口的,给他这个,他就不往外说她与姜怀的事情。

    在弦国,这是能要她命的事。彼时她无可奈何地被他威胁住,只能由着他把玉佩夺去,后来二人关系渐近,她自然也慢慢明白了他当时是想留个念想。

    但现在他把它还了回来。

    阿追一时心中莫名地堵,只将玉佩托在手里一味地看。

    头顶上又响起声音:“我知道这是你贴身的东西,当时若不是我硬抢,你肯定不乐意给我。”那声音一顿,“那时我并不太懂强扭的瓜不甜……嗯,物归原主,日后给你真正想给的人吧。”

    他的声音忽然就添了颤意,阿追耳闻他沉沉地缓了两口气才又说:“我只想问问,弦公、上将军、睿国公子洌……你最中意哪个?”

    阿追被问得一懵,悚然看向他,认真分辨着他的神色,继而轻松一笑:“我不想嫁人,自己过日子挺好的。”

    她就又低下头继续看那玉佩了,听得嬴焕也一声笑,无奈的笑音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提防。

    阿追也不看他,诚恳地解释起来:“这话真不是蒙你,嫁人有什么好的?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自己能给自己,有办不了的事,我也可以收买门客奴仆来办。战事四起里,图夫君一人保护,更不如多雇几人护我来得更周全,我为什么非要嫁个人?”

    她说到这儿才笑看向他:“我干什么上赶着冠夫姓、迁就别人的喜怒?”

    阿追蔑然嘲讽着,其中有对他的怨气,但也并不全是针对他说的。

    “谁能保证永远一心一意呢?”她这样说。她仔细想过,就算雁逸曾经舍命救过她,也并不等同于他会永远待她向现在这样好。他们全都位高权重,普天之下要讨好他们的美女多得很,其中不乏许多可以逆来顺受、做小伏低的。

    但她偏偏做不来这样。

    “若做夫妻不能一心一意,那非要这虚名有什么意思?”阿追轻松地一耸肩头,“我还不如去养面首,这样我还是强者那一方呢。谁都得顺着我哄着我,不用我费什么心神,而且眼前永远是年轻男人,是不是简单愉悦?”

    嬴焕听得也笑起来,有那么一刹他觉得荒唐,然而那一刹之后,他竟觉得她这般想法十分在理。

    她有一技傍身,唯独不能占卜的就是自己日后的喜悲。而若她养面首……还真能将这一环避开,只要她自己不付出太多的心思,那些人就连生死都可以被她看作过眼云烟。

    但不得不说,他还是难免被她这话惊着了,想了想便问:“那孩子呢?你若弄不清孩子的父亲是谁可不是件好事……关乎你自身你又不能占卜。”

    阿追则意外于他居然在认真跟她探讨这等话题,带着点诧异睃了他一眼,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小就离开家了,父母都没有,不也活得好好的?到时孩子反正跟我姓……”她顺着想到这儿忽地“扑哧”一笑,“这么想来还比你们男人纳妾强呢,你们的后院一争风吃醋起来,怀孕的最易遭暗害。可我若养一群面首,怀孕的横竖只有我一个,谁敢害我来啊,弄死我大家都没饭吃!”

    嬴焕:“……”

    然后他竟然跟着她的思绪紧接着想到了下一个好处——男人娶妻生子,如若妻子红杏出墙,他们可无法确保孩子是自己的;但若她养面首,面首和外人有私情也无妨……反正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一定是她的!

    他为什么会对她这种想法心悦诚服?嬴焕打了个寒噤,克制住自己对她油然而生的佩服情绪。

    他刻意地咳了两声:“……不说这个了。”

    阿追浑不在意地一笑。她原也无心跟他说这些想法,总之能不让他再对雁逸他们起杀心便是了。

    嬴焕看着她的神色,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你不用这样为他们换平安,我本也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忍不住想知道是谁取代了他曾经在她心里的位置。

    “算了。”他松了松气,却是从怀里又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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