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1619-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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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六十的老人家,平时陪着老丈人的。
刘怀一刚想从沙发上起身,就被王书辉按住了。他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吩咐女工给自己上茶,之后才对刘怀一说道,“大舅舅看我这么处理事情,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刘怀一心里对王书辉所作所为的看法是,不出自己所料。
在王府里活了大半辈子,这点小场面实际上算不得什么。老枝江王在世的时候,经常性的乱发脾气。除了刘家这种贴心人之外,就是王府的文武官员,动不动的都会挨老王爷的板子。
不过,王书辉的表现,还是有些让刘怀一心里有些发凉。
老王爷也好,老世子也好,骨子里不是那种残暴的人。打人的原因,十有**是一种任性胡为的表现。
这个王仪宾就不是这样了。看着面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风轻云淡的吩咐家丁,把一个出家人打的手断脚断。把人打残废了这还不够,还要把人关到私牢里去。
怪不得前不久听四弟说,王仪宾在外县请了两个老牢头到府上,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第39章妖僧3
“一切生物,都必须在有空气的环境下,才能生存。我以前在自然课上,给大家讲过空气的概念,谁来回答一下空气的主要成分有哪些。”
在一个没有窗子的房间里,王书辉正在向一群人提问。这里除了教导营的学员之外,新成立的警务科的成员,两个一等家丁和十二个二等家丁,也在这里听讲。
王书辉身后,是两个穿着灰色衣服,带着面具的人。他们正在不断的往一个被绑在木板上的人脸上,一层一层的糊着粘了水的草纸。
在昏黄的灯光下,王书辉看到七八十个听讲的人里,只有两个女孩子脸色不太好看。其他的人,不是一脸平静的,在这种有些诡异的环境下,认真的听着讲,就是脸上带着些兴奋的表情,时不时的望一眼王书辉身后的情况。
听了王书辉的提问,所有的学生,包括警务科的家丁们都举起了手。王书辉看了看他们,点了警务科新任科长,张大力的名字。
张大力认真的答道,“回师尊的话。空气中有八成是氮气,两层是氧气,剩下一层左右是稀有气体。”
王书辉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张大力学员的回答是很正确的。我讲过,一切生物都需要空气才能生存,那么作为生物的一种,人也必须要呼吸空气,才能活的下去。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两位工作人员,正在不断的用不透气的湿草纸,糊在这个被审讯者的脸上。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这个被审讯者,与空气隔绝,以达到使其无法呼吸到空气的目的。”
王书辉说完这话,又扫视了大家一眼,继续提问道,“在刚开始上课的时候,我已经向大家介绍了这个被审讯者的身份,以及他到我们这里的所作所为。现在谁能回答一下,为什么这个人要被审讯。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听了王书辉的提问,所有人又把手举了起来。王书辉看到这种情况,没有提问其他人,专门点了一个面色有些发白的女生的名字。
张春华也是流民中的一员,和其他的教导营的学员不同,张春华相对比较幸运一些。万历四十四年山陕大旱的时候,张春华全家都变成了流民。不过张春华家里人口比较多,在她的铁匠祖父的带领下,全家十六口人,一起踏上了流民的旅程。
张春华的祖父,也得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两次沦为流民的经历。他做流民经验非常的丰富,已经掌握了一整套,能够在流浪中生存下来的诀窍。在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人的指引下,整个张家,在损失了十一个家庭成员之后,奇迹般的有五个成员生存了下来。
张春华非常幸运的。在她的祖父、大伯父、父亲和堂哥,准备把她卖到枝江县里的大户人家换吃食之前,全家被王书辉收入手下。她是极少数还有家庭成员的流民中的一个。
能够当过几年流民的人,都是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练的。不过,张春华虽然也见过各种难以想象的人间惨事。但是,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看到自己的恩师,像平常上课一样,平静的讲解审讯课程。这对于张春华这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冲击较大的。
张春华被王书辉点了名字,心里松了一口气。地下室里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能够回答问题,比闭着嘴看着,要好很多。至少注意力可以转移一下了。
张春华回答道,“回师尊的话。我们整个大营的人,都是一个整体,是一个一体的团体。大家都是一家人。咱们这一家人,想要好好的在这个世道下生存下去,就必须团结起来。只有一家人团结起来,才能保障整个团体的利益,保证大营里的每一个成员的利益不被侵犯。”
喘了口气,张春华继续说道,“荀圣说过,‘祸之所由生也,生自纤纤也。’荀圣这话是告诉我们,灾祸都是隐藏在微小的苗头中的。所以,我们一定要防微杜渐。我们这个团体,在食盐经营上,与湖广盐商有着必然的矛盾冲突。大营向湖广百姓卖低价盐,一方面是为了维护我们团体的利益。另一方面,是为了能够让湖广百姓,能吃上便宜的食盐。是为百姓谋利益。在与湖广盐商的矛盾中,我们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
“荀圣说,‘满则虑嗛,平则虑脸,安则虑危。’妖僧释道心,是湖广盐商的利益代表。他和湖广盐商站在一样的立场上。他们掠夺湖广人民的实际利益,危害我们正义的团体。所以,必须对他进行审讯,深挖其背后的主谋者。以此做到有所准备,对危害我们团体和人民的敌人,做好防范。”
王书辉听了张春华回答,点了点头,对大家说道,“张春华学员回答的很好,很准确。我用一个简单的例子,再跟大家讲一讲这次的事情。比如说,一户人家种田,种田就需要浇水,这户人家就从长江里提水。这时候,突然来了几个人,说长江里的水是他们家的,只许他们提水,别人不许提。这就是不讲道理。我们团体的开销,现在基本上是由食盐贸易买卖提供的。湖广的盐商可以卖盐,我们卖盐,他们就叫这个江盗出身的和尚到这里恐吓我们,不让我们继续卖盐。这还是不讲道理。”
“我以前讲过处女遇盗的故事。我在《万物一统律》里专门讲了矛盾的普遍性问题。我们大家通过学习,也知道了矛盾是普遍存在的这个道理。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想处女遇盗的故事里相同的局面。我们经营盐业与湖广盐商有了很大的矛盾。大家是想要像处女遇盗故事里的年轻女子那样,俯首帖耳的被湖广盐商杀死。还是要奋起反抗,打破湖广盐商和他们走狗的脑壳。大家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听了这话,人群里的张宝树立即按照王书辉先前的安排,上前一步,站到大家面前。他大声说道,“湖广盐商要打破咱们的饭碗,让咱们重新过流民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大家答不答应!”
大家听了这话,立即大声回答道,“不答应!不答应!”
张宝树继续说道,“谁反对师尊,谁就是要咱们的命,咱们怎么办!”
大家立即回应,“打碎他们脑壳!打碎他们脑壳!”
王书辉看到大家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向张宝树示意,让他回到人群中。等大家情绪稳定了,他对大家说,“大家既然已经明确了立场,那么下面我给大家讲一讲,审讯敌人的基本思路和一些具体的办法。”
王书辉示意两个老牢头停下手来。他走到释道心身边,把他脸上的湿草纸随手揭了下来。
之后他让大家围到他跟前,对大家说,“审讯敌人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审讯工作的核心问题。我们对于敌人的审讯,不是为了满足荀圣说的,自身‘恶’的本性,而是要从审讯对象这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这才是审讯工作的核心问题。大家在以后的审讯工作中不要忘记了,审讯不是为了满足我们自身的快感,而是要取得信息。”
说完这话,王书辉对脸色青白,像一条鱼一样,大张着嘴拼命呼吸的释道心问道,“是谁指使你到这里来威胁我的。”
释道心惊恐的看着王书辉,语不成声的答道,“大人饶命!我全说!我全说!”
听了这话,王书辉随手把草纸又糊到释道心脸上,对大家说道,“审讯工作的第二个要点就是,审讯过程,必须按照程序完成,这是为什么呢?”王书辉随手指了一个警务科的家丁,对他说,“你来按照《防卫教程》上的内容回答一下。”
被王书辉指到的人是今年二十九岁的李二牛。李二牛的记性一般,不过好在在上课之前,他已经仔细的看过《防卫教程》第三册里,关于审讯程序的课文了。
他回答道,“回师尊的话。《防卫教程》中说,‘审讯过程中,审讯对象会因为对审讯手段的惧怕,为了躲避审讯手段,随意的回答审讯者的问题。审讯程序的存在,就是要打破被审讯者,胡乱回答以躲避审讯手段的侥幸心理。让他们认识到,审讯过程是一个充满威慑性的,必然的过程。只有审讯对象认识到这点,才会彻底放弃抵抗,真实的回答审讯者的提问。’”
王书辉点了点头,对李二牛说,“二牛学员说的很好。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段话的意思。以现在的被审讯者释道心为例。刚才我打断审讯程序,向他提问。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胡乱的回答‘我全说’这种话。这说明,他把躲避审讯放在了心里的第一位,而不是把交代问题放在第一位。”
王书辉拿出手巾擦了擦手,继续说道,“这表明了,释道心现在对于审讯手断特别的惧怕。为了躲避审讯手断,他没有清醒的认识到,说真话,交代问题,是他最主要的事情。而是把躲避审讯作为他现在的唯一目的。”
王书辉示意两个老牢子继续工作,然后说道,“所以,我们为了打破他躲避审讯手段,胡言乱语求得饶恕的幻想。就必须严格的执行审讯程序。什么时候他认识到,我们对于审讯程序的执行是坚定不移的。什么时候他就会放弃抵抗,认真的,真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
第40章妖僧4
张广文和张广武现在很后悔,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半个月前,荆州府有名的大商人司马大官人,通过县里的书吏,招纳了刚把职分传给各自子侄的张广文兄弟俩。
说实话,身为牢头,也就是明王朝的监狱系统的最低级别的小吏。兄弟二人在小民百姓眼里固然是不得了的人物。但实际上,面对像县衙的书吏和各种读书人出身的佐贰官员,以及正牌子大老爷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是相当的自卑的。
目不识丁的他们也知道。在洪武皇爷爷的规矩里,他们这种出身,和青楼里的妓子一样,是世代相传的贱役。
虽然不知道司马大官人说的,枝江县主仪宾这样的贵人老爷,为什么需要他们这种贱役。但是,与在家里吃白饭或者回乡下老家种地相比较,哪怕是在贵人老爷府里干个普通的奴仆,那也是极好的选择了。甚至可以说,能够在贵人府邸执役,这样的工作,比他们干了一辈子的牢头还要有前途的多。
张广文兄弟俩都已经五十出头了,在这个时代是真正的老人。面对二十年的身契,这兄弟俩心里还有点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贵人府邸里能干什么。可是,进府之后的待遇让他们还是很吃惊。每个人一栋宽敞的房子不说,包吃包穿包住这些也出乎他们的意料。特别是每年三十两的年薪,让他们心里很没底。
之后的经历就更离奇了。进了府,先是和两个小后生学规矩。
府里规矩多的不得了不说,那个《卫生大令》更是苛刻繁琐的让人头疼。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显微镜细菌教育之后,两人不仅大开眼界,他们根据丰富的刑讯经验,更想明白了,为什么有伤口的犯人大多会死的原因。当然,他们对于《卫生大令》的遵守一点不比府里的老人差。
学完了规矩之后的事情一样很奇葩。同样是个小后生,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本名字叫做《历代刑讯详解》的书本。府里知道他们不识字,专门安排了这个小后生,给他们两个人讲这本书。
张广文兄弟两人像一切封建时代的手艺人一样,对于书本上的专业知识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刑讯逼供这个活计当中的门道,根本就不是外行人所能明白的。像怎么能够不声不响干干净净的把人灭口,如何让不相干的人招供顶包等等牢里的秘密,不是世代相传家学渊源,书本里怎么可能学得到呢。
不过随着讲书活动的继续,张广文兄弟俩的不以为然,逐渐的变成了目瞪口呆了。不仅他们祖传的手艺在书本里有明文记载,就连历朝历代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