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1619-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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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参加农业劳动的王书辉对玉米生产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对当年一年的玉米种植工作进行了全面了解。
经过他的了解,他知道了。黑龙江的玉米种植,是在四月末给土地上底肥,把种子播进地里之后,除了在固定时间里给农田灌溉几次之外,就是要在七月份左右,再次给玉米追一次肥。在这之后,除非是出现严重的病虫害问题,要给玉米打农药之外,一般情况下,农药都是不用打的。而且草也不会去除,因为玉米长起来之后,玉米地里是进不去人的。
王书辉就是因为这个经历,心里建立起一种农活干起来好像并不太累的观点的。可是,根据他掌握的数据,即使是这样看起来有点粗放的管理方式。黑龙江省的玉米种植在好的年头,他家当地玉米的平均亩产,也可以达到一千五百斤左右。即使倒霉的出现了不严重病虫害,当地玉米的平均亩产,也可以维持在千斤左右。
王书辉根据现代社会湖北地区的种植情况,在复兴会下属的三十多个基地村,半强制的推广现代良种,主打四种作物。去年一年,凡是按照工作组的要求,在工作组的指导下,使用土农药,土化肥,按照时令,科学合理的种植了现代良种的玉米、地瓜、土豆和南瓜的各村村民,无不在收货时获得了他们自己难以置信的丰收的。
和村民同时进行生产的复兴会下属农场的收成,比普通村民家里的情况还要好很多。在跨越时空的情况下,这些现代农业科技的产物获得了成功。玉米的平均亩产达到千斤,地瓜和土豆的亩产都达到两千斤左右。而普通村民家,玉米亩产也达到八百斤上下,地瓜和土豆的亩产也都超过一千五百斤。
在这种情况下,新一年的春耕刚一开始,去年那些没有按照工作组的要求种植新作物的村民们,都忙不迭的到工作组那里去买新作物的种子。而那些去年已经获得大丰收的村民,则非常有经验的,把目光紧紧地盯在各基地村工作组的农科员身上。各种套近乎混交情的手段层出不穷。
今年四十二岁的赵二,原本是马松华家在赵家滩的佃户。他家在他小的时候,家境还是不错的。他爸爸,他妈妈和他哥哥以及他自己,一家四口人种着二十亩地,是个家境相对殷实的自耕农家庭。
你如果问赵二,他是怎么从一个有家有业的自耕农,变成了一个无儿无女,还欠着马松华家十几两银子高利贷的佃户的。他是百分之百说不清楚的。
在他的印象里,从坐龙庭的皇帝老子变成了万历天子之后,他的头二十年人生是比较舒服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的后二十年里,他的日子就过得越来越落魄,最终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还欠了一身债的佃户了。具体这里面是怎回事,有什么原因,赵二自己是搞不清楚的。
不过赵二觉得自己去年开始转了运了。一队亮盔亮甲的外地口音的年轻后生,在去年打进赵家滩。先是把木老狗这个马老爷的狗腿子管家给打倒了吊死,之后就当场把全村人借的高利贷给免除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这群年轻的好汉,居然把马家的地也给分了。每个想要种地的人都按人头分到了五亩地。这让种了一辈子别人家地的赵二乐坏了。
性情老实本分的赵二,是赵家滩村里最听工作组话的人。他觉得原本这地是人家的。人家不要钱把地分给你,还替你出钱交皇粮国税,只不过每年要你三层的税款,而且人家还不要银子只要东西的。做人要讲良心的。人家给了你这么好的条件,人家想让你种什么话,你就老老实实的种什么好了。
就这样,赵二在他分到的五亩地里,都按照工作组的要求种植了玉米。因为是第一次种这个东西,赵二特别的上心。在种地的过程中,他基本天天都会到工作组的农科员那里去问问题的。在种地的过程中,玉米种植的每一个程序,每一个手段,他都严格的按照农科员的要求执行。
去年收地的时候,看着满坑满谷,黄橙橙沉甸甸的五千多斤实在粮食,赵二差点当场乐晕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赵二心里头产生了一种工作组的人是自家恩人的想法。
第106章反对本本主义2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这句话王书辉理解的是相当深刻的。
在王书辉的家乡,兵工厂为了扩建靶场,和当地农村的村民发生过土地纠纷。面对全副武装的兵工厂保安部队,农民们可是敢于拿着镐把子,和拿着步枪,坐着装甲车的战士们拼命的。王书辉当时作为学校的学生代表,还代表学校到医院里慰问过因为征地负伤的战士们。
在国家解决三农问题之前,王书辉曾经亲眼看到,当地农民开着拖拉机拉着装粪的大桶,把米田共倾倒在区政府门口,然后长时间的围困区政府办公楼的。
而且农民们不仅会因为土地的问题和政府部门发生矛盾。即使在农村的日常生活中,在机动土地的分配,在土地流转的过程中,因为乡村干部的徇私舞弊和利益侵吞的原因,因为一根两根垄的土地纠纷,农民们之间的激烈争斗甚至会出现出人命的惨烈情况。
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王书辉才深刻的知道,为了获得土地,为了保卫自己获得的土地,农民们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可是,封建的土地所有制。或者更进一步的说,土地私有制这种制度,其本身就会必然的导致封建社会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在中国两千年的封建时代里,封建的土地所有制导致的中国严重的土地集中,土地占有不平均的问题,都是最终导致一切封建王朝灭亡的本质性原因。
所以那些没事瞎****什么“地主招你惹你了”的生理残疾,大脑残缺的傻x,可以把嘴闭上了。
在出村调研的路上,王书辉的脑袋里就想是在着这方面的事情。
王书辉是在村外面不远的田里发现赵二的。当时的赵二正在翻地。因为赵二是个老光棍,没有家人参加民兵队,所以他不仅没有牛来拉犁,而且也没有那种复兴会生产的坚固锋利的白口铁锄头。
赵二用的是一个完全看不出什么材质,样子相当笨拙的锄头小心翼翼的刨着地。远远的看到他刨地的样子,让王书辉有点搞不清楚。他那么小心翼翼,到底是害怕把地被刨坏了,还是害怕那个笨重奇怪锄头会坏掉。
农田里的活儿说起来难,说起来也不难。和在工厂里当工人一样,农民种田也是个熟练工种的过程。你要是没干过一种农活儿,那你肯定干不明白这个活儿。外人冷不丁的参与进去,完全是给人家找麻烦。
完全使用人力,靠着一膀子力气干农活儿,这种事情王书辉是完全没见过的。所以,很多这种古代的农活儿,王书辉根本就完全不会。从出了村子开始,王书辉一路看过去,基本上就没发现自己可以干的农活儿。直到他看到正在翻地的赵二的时候,王书辉才发现了一个简单的,自己会干的农活儿。
王书辉从村来出来的时候,肩膀上扛了两件工具。一件是个铁锹,一件是个锄头。锄头和铁锹是很多农活儿中都要用到的工具。不过,虽然用锄头翻地也是可以的,但是王书辉知道,用来翻地最好的农具,还是那种三齿耙子更好用一些。当然了,锄头和铁锹也一样可以用来翻地的。
就这样,王书辉放下铁锹拿着锄头,和一个会讲枝江方言的本地同志,一起走进赵二家的地里。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王书辉就开始挥起锄头在赵二旁边翻起地来。
面对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家的地里来刨地这种奇怪的情况,赵二表现的相当平静。他只是看了两个人一眼,就继续干起活儿来。这一干就干了一上午的功夫。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赵二直起腰望了望天,之后就向田边的大树下走去。
王书辉看到赵二的举动心里松了口气。他也直起腰跟着赵二走出了农田。因为不懂得翻地的干活儿技巧,王书辉这一上午的农活,干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这一上午的功夫,王书辉好几次都想放弃了,不过在拉近村民关系,完成调研的大目标下,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和王书辉一起坐在树下,吃了几个王书辉带来的包子,接了一根王书辉的香烟后,不用别人开口,赵二自己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两个后生也是复兴会的吧。我看我们村里工作组的后生们穿的都是你们这样一样的一身儿。听说你们会里的头头,那个叫王师尊的人挺能败家的。好像复兴会下面好几千的人手,都是那个王师尊养活的。人人好几套这样的衣服,也不知道他这么败家,他家里的家财够他败几年的。”
听了有人当面批评嘲讽自己,王书辉表现的有些尴尬,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倒是王书辉旁边的翻译同志,听到有人骂被他视为父兄的王师尊,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点笑容也没有了。
“我听邓大光那后生说,你们复兴会里有个扶老帮幼的规矩。去年的时候,管我们村的那帮后生,还帮了村里好几家缺人手的人家干过活儿。”
王书辉听了旁边的同志把赵二的话翻译成普通话之后,对赵二笑了笑,说道,“您还真是见多识广。”
翻译同志不知道是怎么翻译的,反正听了翻译的转译后,赵二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起来。
“我怎么算得上见识广的。我活到如今,连自己活到多少岁了都不太清楚。还是工作组的后生帮我计算,才知道老头我如今活到四十二岁了。活了这么多年,我除了年轻时当夫子,应了官家的差事,把村子交的皇粮送到南京那一次之外,我也只去过两三次县城。说起来,我就是个最实在的乡农而已。你这后生不要给我灌**汤了。”
王书辉听了翻译同志的翻译之后,点了点头,决定立即对这个老头开展调查工作。
本来,王书辉为了能够快速和村民拉近关系,在下乡之前,还专门准备了一些枝江地区的客套话。可是,在没有办法直接交流,说话也要靠翻译的情况下,这些客套话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虽然王书辉知道,搞调查研究,最好每次座谈的人数最少达到三个人。可是,面对着在现实中语言交流困难的情况下,王书辉决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调研策略,一次询问一个人就好了。
王书辉拿出出发前自己发给每个调查组成员的调查表格,开始直接询问起赵二相关的调研问题。
“老丈,您贵姓啊。”王书辉问道。
“我叫赵二。”赵二回答。
“你老人家过去是做什么为生的?”
“还能做什么为生,农家人自然是靠种田为生,靠老天保佑过日子呗。”
“你是种自己家的田,还是佃马家的田种呢?”
“呵呵,二十年前,我家里倒是还有点田。可是二十年前家里就败落了,只能靠佃马家的田过活呗。”
“那您过去佃了马家多少田?”
“老汉我是个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佃的田也不多,只佃了十亩水田。”
“哦,那这十亩水田,都是你一个人种么。”
“你这后生问的好奇怪,不是我一个人种难道还雇人种不成。我自己就是农人,要是有钱雇人种田,我还佃人家的田干什么。”
“那你做饭烧的柴草怎么算,据我所知,赵家滩这里的山林也都是马家的吧?”
“一看你就是没干过活儿的。我佃的那十亩田里,就含着打柴的柴山呢。”
“那你家有房子么?”
“房子自然是有,虽然是个茅草的房子,但也是我自家的房子。”
“你怎么给马家交的租子呢?”
“我自己手里没钱,自然是年尾的时候,交七层的租子给管家了。”
“赵家滩这里,佃马家田种的,都要交这么重的租子么?”
“是啊,没钱先交租子,就都只有在年尾的时候交七层的粮食。听说要是年前交租子,就可以少交一层的。不过,我们这些穷汉,都落魄到佃人家田来种的地步了。自然都是交七层租子的。”
“你一年要消耗多少粮食呢?”
“消耗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一年要用掉多少粮食。”
“大约七八石的粮食吧。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少些。总要看老天的赏赐。他老人家赏多些,我老汉就过个好年。他老人家赏的少些,我就勒勒裤带,咬着牙过一年呗。”
“这一石粮,县里要卖多少钱?”
“一石稻谷总要一两银子的。”
“那你这一年吃的粮食总要花七八两银子吧。”
“大概是吧。”
“盐也要吃的吧?”
“傻话!谁能不吃盐活命的。”
“一个月要吃多少盐呢。”
“那个么,最少也要十两一个月吧。”
“盐要多少钱一斤呢?”
“嘿嘿,我老汉有门路,能买到私盐的。哈哈,私盐便宜的很,只要一两银子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