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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恶汉家的小娇妻-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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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沈芸诺和裴征回来,沈聪把裴征叫进屋说了许久的话,邱艳总觉得最近沈聪心事重重,但她问,又问不出来,多问几次,沈聪就插科打诨,邱艳细细想了想,大雪封山,赌场弟兄们受伤的事情解决了,骆驼住在镇上,没有什么烦心事才是。
  但她就是觉得沈聪有事瞒着她。
  问裴征,裴征什么都不肯说,邱艳也没法子重生洪荒之绿柳。
  这种感觉,随着刀疤他们上门重新拆栅栏,修屋顶的时候更强烈了,她拐弯抹角的向刀疤打听,刀疤也摇头不知,还说她想多了。
  几人中,刀疤性子最是耿直藏不住事,邱艳见问他都问不出来,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沈聪说竹子围得栅栏比不得土坯墙,找了泥土匠师傅上门垒墙,要把院子围起来,庄户人家,不是有钱人谁舍得花钱请匠人,邱艳劝沈聪别花冤枉钱,竹子围得栅栏就不错。
  但沈聪一意孤行,第二天就忙活开了。
  邱艳拦不住,只有顺着他去了。
  二月中旬,才翻新好屋顶,院墙也围好了,看惯了竹子围的栅栏,猛的对着土坯墙,邱艳不适应。
  这日,刀疤来说赌场又有弟兄受伤了,邱艳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拉着沈聪不肯让他走,她总觉得,年后沈聪整个人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左右和骆驼的事情有关就是了。
  沈聪朝刀疤使眼色,后者抱起大丫去了隔壁,沈聪拉着邱艳,温声道,“我不走,天都黑了我能去哪儿。”
  邱艳听得抹泪,换作往常,沈聪定会笑话她盼他走,而此刻,他却一本正经,不像他的作风。
  “我和刀疤说几句话,你不放心的跟着来听听?”沈聪牵着她,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叹道,“我记得成亲前你性子坚韧谁都不怕,如今当了娘,怎动不动就哭,走吧,听听我和骆驼说什么,别夜里惊醒了抱着我哭。”
  沈聪语气揶揄,拉着她朝外边走,急得邱艳拉住他,恶狠狠瞪他一眼,她这样还不是被他吓的?
  “成,晚上我也惊醒回抱着你哭算还了你了,可以吧。”沈聪满脸是笑,眼神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邱艳松开他的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近日沈聪的动作让她心里不踏实,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邱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倪了他两眼,走出了屋。
  沈聪摇头,见邱艳抱着大丫不肯走,沈聪便明白她的心思,和刀疤道,“你让弟兄们尽量避着,过些日子就好了。”
  刀疤和邱艳俱是不明所以,沈聪挑眉,一派轻松道,“听我的话去做。”
  说实话,刀疤和邱艳有同样的看法,沈聪有问题,近日太过反常了,有事没事就笑,不是一般好说话,让刀疤浑身不舒坦,这样的沈聪,像被鬼附身似的。
  “知道了。”刀疤不知沈聪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沈聪的意思,他不会忤逆。
  过了几日,刀疤又来了,邱艳每回见着刀疤上门一颗心就悬在空中,这次不仅有刀疤,韩城衫子都来了,进了院子,刀疤哈哈大笑,“聪子,你料事如神,眼下骆驼可没空找我们的麻烦了,他啊,忙得很呢。”
  邱艳在屋里做大丫的衣衫,闻言,提着针线篮子走了出去,只听刀疤说道,“服徭役的事情知县老爷交给骆驼办,他整日早出晚归,听说服徭役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赌场能重新开门做生意了。”
  沈聪在院子里翻晒柴火,对刀疤说的事情反应平平,刀疤不解,他以为沈聪会高兴呢当小白羊遇上面瘫狼!。
  韩城站在刀疤身后,想起什么,微微变了脸色。
  “过几日,你就张罗着开门赌场开门,你做事粗心,多听听韩城的。”沈聪将木柴摊开,旁边能自己走路的大丫有样学样,木柴重,她拿不动便伸手推,看得刀疤心软成了水,“大丫,脏,来,我抱抱。”
  韩城蹲下身帮沈聪的忙,不时瞄沈聪一眼,若有所思。
  邱艳听着这话,总算能喘口气了,骆驼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能安生过日子了。
  很快,赌场重新开张,沈聪带着她和大丫去了赌场,她抱着大丫在院子里等沈聪,没有进去,怕大丫见着了以后不学好,三岁看老,邱艳马虎不得。
  各个村子都在征集服徭役的人,邱柱想将几家合在一起只派一人服徭役的事情黄了,合在一起,户籍只有一本,他去县衙,县衙不给办,知县老爷不是傻子,哪会让人钻空子,几房的人乖乖出任服徭役,让邱艳诧异的是二房服徭役的是邱铁,而不是邱安。
  邱铁年纪大了,服徭役是苦差事,身子哪沉受得住,不知二房如何想的,和沈聪说起这事儿,邱艳还唏嘘不已。
  “他估计是怕唯一的儿子有个意外吧。”邱贵走了杳无音信,邱安再有个闪失,给二人养老的人都没有,邱铁想到这点才自己去的吧。
  “艳儿。”沈聪郑重的唤了声。
  邱艳抬起头,“怎么了?”
  烛光下,她脸色柔和,见沈聪不说话,她又低头缝制着手里的衣衫,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明日我要去服徭役。”沈聪按住她的手,一字一字顿道。
  邱艳以为自己听岔了,他们这样子的人家哪用服徭役,沈聪莫不是昏了头?
  沈聪见她怔怔的不说话,轻声道,“明日我随他们一起走。”
  “你去做什么,家里不是不用服徭役吗?”邱艳蹙了蹙眉,看着沈聪眼神,她知道沈聪没有骗她,他明日真的要走,“为什么?”
  沈聪抿了抿唇,见她泪流满面,忽然说不出话来,骆驼做大,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人,他不怕死,但是不能拖累她们,这次服徭役的监工是骆驼,他势必要和骆驼做个了结。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过了年就把刀疤他们叫过来修屋顶,你都想好了是不是?”邱艳语声哽咽,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原来,他瞒着自己的是这件事。
  沈聪不住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如果有可能,他想悄无声息的走,不惊动任何人,但是,他不想连最后的告别都不给她,她跟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他都知道,是他配不上她,“艳儿。。。。。。”
  “不去不行吗,骆驼得势,我们逃吧,带着爹,还有阿诺,我们逃得远远的。”邱艳抓着他,哭了起来。
  沈聪搂过她,紧紧将她按在怀里,是他辜负了她,或许,他这种人,真的不配过安稳的日子。
  “聪子,不走好不好。”
  回答邱艳的是无声的沉默大凤雏。
  “我走了,刀疤他们会照顾你们母女,若遇着好男人,就改嫁吧,大丫,如果你不方便带着,交给刀疤。”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不管如何,不能让骆驼有机会伤害她们母女。
  邱艳摇头,早已泣不成声,她说过,等合适的时候会从赌场退出来,守着她踏踏实实过日子,他不能骗她。
  忽然,烛火灭了,屋内陷入黑暗,只余女子低低的啜泣。。。。。。
  “聪子,你还会回来吗?”良久,黑暗中响起一道呜咽的女声。
  回应她的是沉默。
  “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俗话说有了后爹就有后妈,大丫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会一直待在身边的,你好好回来。。。。。。”声音顿了顿,女子再次哽咽,“你要回来。”
  屋内,再次沉默。
  “你不回来,我也不活了,把大丫给刀疤吧,我不想活了,我现在就不想活了。。。。。。”
  这次,男子说话了,“我会回来的。”
  阳光明媚的杏山村,哀嚎遍野,汉子们背着包袱,依依不舍的同亲人话别,邱艳提着篮子,紧紧挽着沈聪的手,眼眶通红,以往热闹的杏树下,此时哭声满地,沈聪怀里的大丫不安起来,撇着嘴,嘤嘤哭着。
  听到女儿的哭声,邱艳泪啪哒啪嗒往下掉,就着沈聪的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县衙的人正在清点人数,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邱艳紧了紧沈聪手臂,面色发白。
  “聪子。。。。。。”
  “聪哥。。。。。。”
  小河下游,一群男子阔步而来,面色急切,邱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决堤。
  昨晚韩城和他说,刀疤还不信,骆驼忙徭役的事情抽不开身,过个一年半载,谁知道清水镇什么情形,他正乐着,韩城却说沈聪为了大家伙要去服徭役,和骆驼做个了结,他只认为韩城想多了,但细细琢磨沈聪近日的神色,还真有端倪。
  沈聪叮嘱他们对邱艳要像对他那样好,说邱艳代表他,又让他万事多留个心眼,听韩城的别冲动,这种话搁平日没什么,可联系起沈聪的行为,真有几分决绝的意味,沈聪哪是去做了结,分明是去送死,骆驼不会放过折磨他的机会,沈聪不是傻吗,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谁怕谁。
  此时见沈聪背着包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步并两步到了跟前,刀疤不解道,“那是什么地方,你去了就是死,我不准你去。”
  邱艳背过身,低头抹泪,原来,沈聪瞒着所有人。
  沈聪拍了拍邱艳后背,皱眉道,“你好好看着赌场,若有人找艳儿和大丫的麻烦,你知道怎么做。”
  听了这话,邱艳抑制不住苦出了声,身子一软,蹲了下去。
  “聪子,你。。。。。。”刀疤红了眼,转身让韩城劝劝沈聪,韩城聪明,估计只有他才劝得动沈聪了。
  韩城讪讪的拿出手里的东西,“聪哥放下去,嫂子和大丫我们会照顾的未来超能系统。”
  “韩城你说什么呢,你。。。。。。”刀疤没料到韩城开口说的是这种话,怒不可止,一拳打在韩城脸上,颇有翻脸的意思。
  韩城不躲不闪,他明白沈聪的处境,沈聪是为了他们考虑才去的,他不去,赌场的弟兄们性命难保,先是赌场的弟兄,下一步,骆驼的目标就是沈聪家人了,或许是沈芸诺,或许是邱老爹,或许是邱艳和大丫,骆驼对付谁,他们无法预测。
  沈聪,是想保住大家的命。
  韩城想,换作他站在沈聪的位子,不可能有沈聪的魄力和冷静,或许,这就是他们愿意死心塌地追随他的原因吧。
  “刀疤。”沈聪沉着脸,怒斥一声,刀疤身形一僵,红着眼眶的背过身去。
  “赌场你好好看着,艳儿和大丫你照顾好了,我回来发现他们少了一根毫毛,绝不放过你。”沈聪单手扶着邱艳站起身,将大丫交给她,眉色坚定道,“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邱艳点了点头,抱着大丫,把篮子递给他,咬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县衙的人催促得更厉害了,沈聪挎着篮子,坦然从容往前,身躯凛冽,不可侵犯。
  “聪子。”邱艳朝着远去的背影喊了声,见男子回眸,她握着大丫的手高高举起,挥舞了两下,她等他,等他回来兑现他的承诺。
  清水镇服徭役的人数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跟着领头人朝不知名的山走去,忽然,沈聪察觉身侧来了人,凌厉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不禁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阿诺不放心你,我跟着来有个照应。”说完,他伸手探入包袱,将白滋滋的包子递过去,“阿诺做的,你尝尝。”
  沈聪不为所动,沉声道,“你来了阿诺怎么办?”
  “阿诺会照顾自己的,三哥,你不能出事。”裴征将包子塞入沈聪手中,低头继续走路。
  当日,沈聪将自己叫去屋里说他要服徭役的时候裴征就猜到沈聪的想法了,若他是个不值得托付终生的,听说沈聪要服徭役,肯定幸灾乐祸,冷落沈芸诺,沈聪是试探他,如果他表现出丝毫对沈芸诺的不满,沈聪会立即把沈芸诺接走。
  以沈聪的能耐,他不在也能护沈芸诺周全,他是想把沈芸诺彻彻底底交付给自己,才那般说的。
  他如何不懂沈聪的苦心,他和沈芸诺说了沈聪的打算后,沈芸诺整夜整夜睡不着,身形日渐憔悴,沈聪服徭役明显是局,有去无回的局,他想沈芸诺睡不着估计是想到这点了吧。
  外人只以为沈芸诺胆子小好欺负,实则,沈芸诺比谁都聪慧,那些不好的经历湮没了她的光采罢了。
  “三哥,我们会活着回去的吧。”
  “会。”沈聪咬了口包子,信誓旦旦道。
  又一年夏,正值酷暑,清晨的小河边挤满了人,最左侧,和众人隔着一定距离的石头上,妇人蹲着身,认真低头搓着手里的衣衫,她衣衫朴素,但极为干净整洁,发髻略微松弛,不显凌乱反而平添了分随意的美,旁边石板上坐着个三岁的小女孩,女孩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炯炯有神,此刻正玩着从河里捞起的石头,小石头光亮圆润,煞是好看,她举起手,让妇人瞧,“娘,石头好看破案做饭谈谈情。”
  妇人抬起头瞥了眼,莞尔一笑,“是,真好看。”
  小女孩粲然一笑,又玩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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