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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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浔也是怒不可遏,道:“的确不能再以要求一个人的标准,来要求一个畜生了!只是这个畜生小人得志,偏让他站到了高处去,要杀了他吃肉,到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再不容易,也是势在必行,刻不容缓了!”
她忽然想到,前世大概就是这段时间前后,向来都雷声大雨点小,嘴里喊着“赏”,实则每次赏给妃嫔们的东西,都有些差强人意的明贞帝,忽然就变得大方起来,不但将后宫妃嫔们的份例都提高了三成,后宫还一度添了不少好东西,以致那段时间里,妃嫔们都是又做衣裳又打首饰的,比过年还高兴,如今想来,那些银子,应当就是明贞帝以自己的“点金之术”弄来的了,他根本就是慷他人之慨啊!
宇文修颔首:“是势在必行,刻不容缓了。所以我与平子清一直说话到凌晨才散,我们一致认为当务之急有两点,第一,不说要把腾骥卫拉到我们的船上来,至少也要让腾骥卫在事发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两卫的将士自相残杀还是轻的,就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我与平子清都背上了‘谋逆’的名声,反倒让那些个祸国殃民的蠹虫浑水摸鱼,得了可乘之机,那天下就真是要大乱,老百姓们也真是没救了。”
“第二,昏君一死,大皇子是他唯一的子嗣,上位继承大统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倒是不至于不能服众,只是淑妃那里,得让她先与我们达成共识才成,不然她若在关键时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虽不至于让我们功亏一篑,却也要多费不少事;新帝年幼,她又出身低微,何况后宫不得干政,届时还得让她以太后的身份,把朝政都托付于我和平子清才是,我们两个到底年轻,没有太后的授意,难免名不正言不顺,总不能白为内阁那群只会和稀泥的老头子和所谓的宗亲大臣们做嫁衣。”
简浔一听就明白了。
只要历代皇帝心腹中的心腹腾骥卫愿意配合,要让明贞帝忽然“暴毙”,还是不难的,毕竟金吾卫全部在宇文修的掌握之中,待入了夜把各处的宫门一关,除非消息走漏有人强攻,否则谁也进不了皇城,而一夜的时间,足够把该做的一切都做好了。
相形之下,反倒是简沫那边变数大一些,她对明贞帝虽说是死了心,但总是自己的夫君,明贞帝还救过她的命,彼此还一同患过难的,于明贞帝来说,简沫或许不是他后宫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于简沫来说,明贞帝却是她唯一的男人、她儿子的父亲,要让她明知道明贞帝有危险,却当做没事儿人一般,只为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能上位,只怕她做不到。
何况她儿子才那么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也是打小儿读书的,怎么会不知道,如今是她儿子还小,宇文修与平隽等人需要这个傀儡,他们母子才能暂时安然无恙的活下去,等她儿子渐渐大了,宇文修与平隽等人也已稳住局势,不需要她儿子了,岂非就是他们孤儿寡母的死期了?她或许可以不怕死,却决不能不顾自己儿子的性命安危。
简浔是还没做过母亲,但“为母则强”的例子,听得见得太多了,倒也能理解简沫的忧虑,思忖片刻,道:“师兄,等你们便该安排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安排我进宫一趟去见简沫罢,让我来跟她说这事儿,应当可以说服她,若实在不行了,又再说罢。”
只要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向简沫做出保证,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们母子都不会有事,应当可以让简沫与他们站到一边,可若简沫实在不愿意配合,为了大局,他们少不得也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总之等事成以后,时间可以向简沫证明,他们真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实实在在是为了苦难中的百姓!
宇文修一点也不想让简浔进宫,那个昏君已经昏聩到没边儿的地步了,谁知道浔浔进了宫后,会不会有危险?他再是严防死守,尚且还有个万一。
可简浔不走这一趟,简沫那儿还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去,纵旁人去了,也未必就能说服她,反倒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宇文修只得道:“那到时候让姐姐陪你进宫去,到了那一日,我会寸步不离守着宇文嵩,绝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半步的,不过事情太多太杂,一时半会儿间且还不必你进宫,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外面的事,交由我和平子清罢,我们两个联手,这天下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简浔点头应了:“那我等师兄消息,师兄也别太着急,事缓则圆,这天下与百姓们都苦了这么久了,也不差多几日少几日了,等苦过了这最后一段时间,以后便都是甜的了。”
要将皇位上的人换一个,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却是千头万绪,还要冒极大的风险,宇文修心里的确着急,却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便应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的,你也别着急,凡事自有我呢!让人摆饭罢,与你说了这么多,心里好受了些,肚子也终于知道饿了,早膳和午膳我因为一肚子的气,都没怎么用。”
简浔一听,忙道:“师兄怎么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如今是年轻,等上了年纪,有你后悔的!那我立刻让人摆饭,琼雪,瑞雨……”
翌日送走宇文修后,简浔收拾一番,便去了银安殿看睿郡王。
睿郡王身体里虽还残留有余毒,要再将养几个月,方能痊愈,但气色和精神都好了许多,一见简浔进来,便满脸是笑的道:“修儿媳妇来了,坐。修儿进宫去了吗?本王听说他前夜没回来,昨夜也是天快黑了才回来,是不是朝中事多?再是事多,他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简浔笑道:“近日朝中事情是有点儿多,偏昨夜回来时又那么晚了,夫君怕打扰了父王休息,便没有来给父王请安,让我今儿早上过来时,替他向父王赔个不是,说是等忙过了这阵子,一定好生陪伴父王一段时间。”
他昨儿一肚子的气,何况本就多少还是恼着睿郡王的,哪里还顾得上来给他请安,又哪里顾不上让自己替他赔不是,不过她是贤内助好老婆么,当然要替他描补一下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可能是宇文修说的,睿郡王嘴上笑着:“他公务繁忙,一时顾不上家里也是有的,我这里多的是下人服侍,哪里就至于要他亲自陪伴了?倒是你,可别恼他陪你太少才是,如今他正年轻,自是要趁年轻做出一番事业来,等以后年纪大了,便想做出一番事业也晚了。”
心里却忍不住黯然神伤,儿子真就恼他到这个地步,连看都不愿再来看他一眼了吗,可他之前不是说了,已不在乎当年的事?何况他也已为他们母子申了冤正了名报了仇了啊。
睿郡王想着,忙又道:“对了,这两日外面的那些议论声你都听说了罢?总算修儿的名声都挽回了,本王也总算有脸去见他母亲了。”
简浔闻言,淡淡一笑:“是听说了一些,多谢父王用心良苦。”
心下却是真不在意宇文修有没有那个“鬼之子”的名声,甚至可以说从来不在意,他就算一直有那个名声又如何,在她和其他真正在乎看重他的人的心里,他就是他,他们对他的态度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也知道,宇文修自己也一点不在乎那个名声,那些都是小事,比起他正操心谋划的事,简直微不足道,所以,睿郡王想以此来讨好他,挽回他的心,怕是不能如愿了,他的目光一直在往前往上看,当他看到了最高处时,下面的不论是小草也好,大树也好,都微小得不能再微笑,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了。
简浔又陪着睿郡王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行礼告退了。
待出去后走出没多远,崔公公追了出来,行礼后笑道:“好叫大少夫人知道,王爷已同意让二爷带了二少夫人去漠北了,说他总要人服侍的,何必舍近求远?虽说事情与大少夫人无关,奴才想着,还是要禀告大少夫人一声才是。”
简浔笑着点了点头:“方才竟没听父王提及这事儿,若不是公公告知,我还不知道呢,多谢公公了。不过我瞧父王长天白日的闲着,只怕也无聊得很,很该叫了三弟和妹妹们过来侍疾、陪父王说话解闷儿的,尤其五妹妹,听说父王以往最喜欢她的童言无忌了。”
也省得睿郡王成日里闲着,除了后悔和伤春悲秋,就是想着怎么挽回宇文修,父子间已经到了这一步,就这样不近不远的处着不好么,非要更近一步,来个真正的父慈子孝,摆明就是强人所难么。
“王爷怕是不想让大少夫人烦心,不过,大少夫人想得可真周到,老奴差得远了。”崔公公少不得应了,又赔笑说了几句话儿,便行礼告退了,并不是他鸡零狗碎的小事都要拿来烦大少夫人,而是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出这样一个态度来。
崔公公离开后,简浔一边往回走,一边终于想起刘纯馨愿意随宇文信一道去漠北之事来,她不是怕极了吃苦的么,怎么会愿意随宇文信去漠北,还是在宇文信明显待她不好的前提下?她不是该设法回浏阳去,与她娘团聚么,刘段氏再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至少对她还是可以的,更不会朝打夕骂,怎么也比跟着宇文信强罢?
不过,他们当初上京时,把事情做了绝了些,只怕刘氏族里的人还恼着她们,阖族的人要欺负收拾两个孤儿寡母两个弱女子,简直眼睛一眨,就能有一百种法子,也不怪刘纯馨不敢回去,刘段氏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至多也就是忍饥挨饿,委曲求全而已,她却正当妙龄,谁知道会被“嫁”给什么人?万一比宇文信更糟糕一百倍怎么办?
宇文信好歹年轻俊美,就算不被父兄和家族所容了,至少也不会饿着冻着,刘纯馨还是他的正妻,她在关键时刻雪中送炭,也多少能挽回一些在他心中卑贱不堪的形象,这么算来,将来还是有过好日子的希望的,总比不得不去走一条完全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的路来得强得多。
那么,祝福她心想事成,前路能越走越光明罢,宇文信虽不是个好东西,至少比之杨氏,还是良心未泯,要好上不少的,若两人去了漠北后,能相扶相持,同心同德,于他们两人来说,都算是一种福气。
崔公公手脚极快,很快便将宇文信去漠北的一应事宜都准备好了,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不过一房现买来的家人——一对夫妻带着一对儿女,并一个刘纯馨,和给宇文信准备的一些行礼罢了,拢共就两辆车,算得上是轻车简从。
睿郡王怕宇文信中途逃跑了,还特地安排了四个侍卫送他们一路去漠北,也有免得他们路上遇上危险不能自保的意思,再就是去了当地后,总得与卫所官府打个招呼,看好了宇文信,不能让他离开漠北一步,是让他去流放受苦,可不是让他去享福的,还能任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离开就离开不成?
宇文信对这些安排通无异议,虽然也没有他有异议的资格,却在考虑了两日后,仍不同意刘纯馨与他一道去漠北,只说可以给刘纯馨一纸放妻书,然后看她是要回浏阳老家去,还是仍留在盛京。
她若要回浏阳老家,他可以给她盘缠,她若想留在盛京,他也可以给她指路,求一求简浔去,总是自己的嫡亲表姐,不敢有旁的要求,只求能去她陪嫁的一个庄子上落身,若再遇上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嫁了,一辈子虽不能大富大贵,平淡也自有平淡的好处,也不是就不可能。
——想着自己对刘姨妈做的事,宇文信终究还是对刘纯馨难得生出了一二分愧疚来,到底只是两个弱女子,再是可恶可恨他也是胜之不武,可他如今自身且难保,更不必说寻人了,何况也无处可寻去,那就好歹给她留一条活路罢。
刘纯馨却既不肯回浏阳,也不肯留在盛京,只坚持要跟了宇文信去漠北:“我自己的选择,哪怕将来后悔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只求二爷能带了我同去。”
还连行礼包袱都收拾好了,值钱的细软首饰等并没带多少,倒是药材和盛京一些做菜的调料带了不少,人离乡贱,她是受过漂泊到异乡后,连想吃口家乡菜都是奢望的苦的,若去了漠北后,二爷想吃家乡菜时,她却给原样做了出来,不愁不能打动他的心。
不想之后荣亲王就打发了人过来告诉睿郡王,宗室里连日来都有人到他面前说,宇文信有个那样恶毒的娘,歹竹怎么可能生得出好笋来?指不定此番毒害睿郡王的事,他也有参与,便没有参与,必定也知道,却没有阻止,说明什么?说明他跟他那个娘一样的恶毒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再留在宗室,就该将他逐出宗室,以示公正,以儆效尤才是!
荣亲王先并没有理会这些话,当他不知道,他们都是想借此来向宇文修讨好卖乖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