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妖娆-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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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甄士德匆匆赶到,身上还有酒气。
奉茶之后,李凤梧直接进入正题。
一手扣茶杯,食指在茶盖上轻轻敲着,“黄县尉,有个事还得你配合一下。”
黄斐弘立即起身恭谨的道:“李知县请说。”
李凤梧语出惊人,“我打算把魏疏柳和卢震捉回来,所以还请黄县尉告知他俩落脚处。”
黄斐弘和甄士德都愣住了。
李凤梧也不打算瞒住两人,笑了笑,“别担心,我不会让卢典吏失去独子的,甄主簿你也看见了,黄家堤急需修缮,可县衙财政拿不出钱,所以我想,这个钱是否可以让襄阳士族来分担?”
甄士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恐怕不可能吧?”
李凤梧哈哈一笑,“事在人为。”
黄斐弘担忧的问道:“可这和魏疏柳、卢震两人有什么关系,您将他们捉拿回来,两人就彻底完了。”
李凤梧摇头,“谁说捉拿回来两人就完了?”
甄士德毕竟是主簿,伺候过几任县令,脑子里转弯要快一些,“您是说悄悄将他俩捉回来,不让魏族知晓?”
“难道还大张旗鼓?”李凤梧惬意而自信的喝了口茶,等着两人的反应。
甄士德精神一振,“然后呢?”
李凤梧笑着眯起了眼睛,“然后么,咱们三人之中,需要有人来唱红脸,也要有人来唱白脸,总之,就是得让魏族心甘情愿的牵头出钱。”
出钱!
一听到这词,甄士德和黄斐弘的眼睛同时亮了。
尤其是黄斐弘,酒顿时就醒了。
这不过是跟着刮皮县令干后养成的本能习惯,毕竟刮皮县令虽然搜刮民脂民膏厉害,对同僚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在私奔一事上向着典吏卢向东。
李凤梧无奈的道:“这钱是用来修缮黄家堤的。”
甄士德和黄斐弘顿时有些尴尬,“我等知晓,我等知晓……”
李凤梧眉毛挑了挑,“当然,如果襄阳士族大方一点,必然是会有节余的,可以充盈一下我们县衙财政的口袋子嘛。”
声音很是平和,心里却有些无奈。
驭人,总不能让别人瞎忙一场没有任何好处吧。
一听这话,甄士德和黄斐弘顿时又是一振,“想来那些士族也不差这几个钱。”
咱这新知县很大胆啊,向来知县上任都是找士族合作搜刮民脂民膏,不料他卵毛都没长齐的青皮知县竟然要拿士族开刀。
端的是大气魄!
旋即一想,咱们的知县老爷是谁?
本科探花郎啊,才十八岁,听说科举之前就是八品的承事郎,还出使过金国立下大功,和咱们大宋官家同桌对饮、同游金明池的牛逼人物啊,前途无量,能在襄阳待多久?
吃了襄阳士族你又能拿他如何?
随着李凤梧到襄阳赴任后,那些临安轶事也逐渐传了过来。
如今襄阳官场大概无人不知晓李知县的风光事迹。
甄士德又问道:“不知道李知县能否将计划说与我等听听,也好全力配合,解决掉这两件大事。”
李凤梧沉吟了一阵,道:“首先,要将卢震和魏疏柳带回襄阳,这个我会让李巨鹿去办,但为了让卢震和魏疏柳放心,恐怕还需要黄县尉走一遭——”
看向黄斐弘,“话说,他俩离襄阳不远吧?”
黄斐弘笑道:“不远,在卢典吏老家江陵府城内一位友人家暂住,快马往返只需三日。”
李凤梧点头,“然后咱们来商讨下,这个红脸白脸谁来唱。”
甄士德和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谁都知晓,这件事上一旦唱了白脸,算是得罪了魏族,今后在襄阳将步步为难,你李凤梧倒是做不了一两年拍拍屁股走了,咱俩升迁的机会太渺茫,说不准一辈子都要呆在襄阳。
是以这个白脸都不愿意去承担。
李凤梧早已想好,“你俩不用担心,我不会坑你们的,其实如果是正常的从士族手上拿钱,这个白脸我来唱最合适,毕竟我的立场和你们不一样。”
甄士德和黄斐弘腹诽,原来你知晓的啊。
李凤梧又道:“可这件事还真不能我唱,我来唱效果就不明显了,我的计划不是威胁魏族牵头出钱,而是要让魏族心甘情愿的牵头,完事之后还要对我们三人满怀感激,所以这个红脸必须由你们来,由熟谙襄阳的人来。”
甄士德和黄斐弘心中一沉,饶了一大圈,这知县还是狡猾啊,在忽悠我俩吧?
李凤梧认真的道:“绝对不是忽悠你们。”
两人吓了一跳,怎的他会知晓自己的心声,旋即又听到李凤梧道:“士族多腌臜事,这件事要这么办……”轻声将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甄士德和黄斐弘听完之后一拍大腿,绝了!
按照知县老爷的计划,就算自己两人唱了白脸,事后魏族和其他士族也要对自己两人歌功戴德,留给他们一个偌大的人情。
而知县老爷更是会博得所有士族的支持。
此计神妙!
这一次,两人对李凤梧彻底心服口服,再无丝毫轻视。
不愧是探花郎!
不愧是天子重视的大宋雏凤!
这襄阳,我就服他了。
李凤梧乐呵呵的看着两人,“既然两位都没意见了,那便分头行事吧,明日上午,黄县尉便和李巨鹿一起前往江陵府,记住了,在甄主簿前往魏府之前,此事且莫被任何人知晓。”
黄斐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您且放心,在襄阳只要某一句话,绝对不会被任何士族的人知晓。”
李凤梧笑了。
驭人,其实就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茫然的都水老爷
魏家老爷子最近很是闹心。
原本族中子弟今年科举考的就不好,外人看魏族何等辉煌,老爷子却心知肚明,魏族已有青黄不接的衰落迹象。
若再有三五科不出贡士、进士,魏族的未来便堪忧。
最闹心之事,莫过于自己那不听话的孙女魏疏柳,你说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不嫁个饱读诗书获得功名的士子,怎的就看上了卢典吏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
没错,那小子长得是挺讨喜。
可终究是个胥吏,和咱魏府门不当户不对,以咱魏族声望家世,你好歹也能嫁入官宦世家,岂能恁的作践自己。
嫁给胥吏,能幸福吗?
竟然闹出私奔的丑事来,如果不是魏族在襄阳还有点势力,将这事压了下来,魏族的颜面都被这丫头丢光了。
哎,都是自己太过宠溺于她。
平日要风得雨惯了,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魏家老爷子叹了口气。
丫头呀,你生在魏家,饱读诗书,不求你做到姑奶奶魏玩那般光耀我魏族门风,但求你嫁个功名士子,才对得起魏族对你的栽培啊。
你倒好,对一个小马谡死心塌地,还私奔!
魏家老爷子觉得有点上火。
尤其是跟踪卢向东到了江陵府的人昨夜回来禀报后,魏家老爷子心里越发闹心,如果不是真心疼爱孙女,怕是要雷霆震怒的。
据说住在一个屋檐下。
生米都煮成了熟饭,如此看来,卢震那小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呐。
魏疏柳这丫头也傻。
没有明媒正娶,也没有礼仪宴请,就这么交出了清白身子。
万一那小子以后翻脸不认帐怎么办。
丫头,你是真傻啊。
好在自己今儿个一早便遣疏柳这丫头的父亲,三房魏平江带了人去江陵府,务必要将这丫头带回来。
就算不是完璧之身,以魏族的名望,这丫头也还能嫁个大户人家,享受荣华富贵。
魏老爷子长吁短叹,却没明白一件事:自己担心魏疏柳的幸福,反而超过了对魏族颜面的看中,只是单纯的觉得,一个胥吏给不了孙女想要的生活。
长房魏平阳走进来,“父亲,襄阳县衙主簿甄士德前来拜府。”
魏老爷子哼了一声,这小子倒是机灵的紧,消息也灵通,此刻来拜府怕是另有目的,恐怕是知晓魏族得到了卢震和疏柳的下落,前来卖人情了。
现在知道卖人情了?
先前干什么去了,别以为我老了就糊涂了,你们不就是想包庇同僚么。
真以为我魏半山不明白你们那点小心思?
没好气的挥挥手,“请。”
片刻后甄士德毕恭毕敬的进来,落座奉茶之后,很是讨好的笑道:“晚辈甄士德,见过都水老爷。”
魏族能延续百年风光,其间是出过几位进士的。
魏半山也是进士。
是绍兴二年的同进士,在外任官多年,然而仕途不得意,最终只做到正六品的都水使者,心灰意冷之下,便回了襄阳主持魏族。
勉强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的笑意,“甄主簿拜访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甄士德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闻言也不急躁,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都水老爷这茶真是个不错,色泽鲜艳入口柔顺,不输咱们县衙新任知县李知县从临安带来的贡茶。”
魏半山额头的青筋不可见的跳了跳,有点不对劲……
也不说话,等着甄士德的下文。
甄士德也不敢拿捏过火,笑道:“今儿个来打扰都水老爷,着实是因为先前之事,有个好消息,魏家小娘子魏疏柳失踪一案我们已经有了眉目,相信不久便可归案告破。”
魏半山哦了一声,心中思忖,甄士德究竟想干什么?
刮皮县令想拖这件事,自己是知晓的,而且这件事确实棘手。
总不能告诉襄阳人,魏疏柳不是失踪,而是私奔吧。
那么此次甄士德登门,告诉自己这件案子要告破,又是几个意思?是以什么样的结局告破?私奔还是失踪?
如果是前者,甄士德不明白个中厉害么?
如果是后者,甄士德不明白如此会让卢震陷入牢狱之灾么?
怎么看这件事襄阳县衙都不会插手才对。
所以说,别看刮皮县令贪得无厌,但为官一道,真的炉火纯青,如果自己当年能有刮皮县令这般手段,恐怕早已是朝堂中枢重臣了罢。
魏半山抿了口茶,不动声色的问道:“原来已经找到疏柳了?”
甄士德呵呵一笑,“托都水老爷的鸿福,黄县尉昨儿个清晨,已经前往江陵府,相信要不了几日,就能将这对狂妄无知的男女带回襄阳,任凭魏府家法发落。”
蓬!
魏半山手上的茶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在房外静候的长房魏平阳吃了一惊,带着一个奴仆冲了进来,“父亲,怎么了?”
魏半山咳嗽一声,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甄士德,对魏平阳道:“没事,不小心失了手,让人收拾了,平阳,你去忙罢,不用守在外面了。”
四十出头的魏平阳惊诧莫名,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显然不是父亲失手,而是失神。
甄士德究竟说了什么,会让父亲失神之下打碎了茶杯?
带着这个疑问,等奴仆收拾了碎片后,魏平阳带着奴仆离开了中堂,临行之前看了一眼甄士德,眼里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你小子揣着点,别惹恼了我父亲,否则让你这个主簿都当不成。
甄士德只是装作不懂,笑了笑回应。
魏半山看着新沏的茶杯,捋着花白胡须,良久没有说话。
甄士德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提起到狂妄无知的一对男女,又说什么家法处理,很明显,县衙在这件事上做出了态度:将此事作为私奔处理,包庇卢震。
但也不应该啊。
难道他们会不知道,私奔的男女被抓回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啊?
一个不好,那就是要浸猪笼沉江的呀。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新任知县的缘故?
想来也是,初来乍到,自然和卢典吏没有交情,又是新科进士急于表现自己,做出如此反应很是正常不过。
但他既是新科进士,脑子不笨,就不知晓如此行事,是将我魏族颜面放在襄阳街面上,任由千夫唾弃践踏的么?
此举对他在襄阳公务极为不利。
他怎会如此莽撞?
这件事真让人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个甄士德想干嘛,这个新科进士、大宋雏凤究竟想干嘛?(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落棋
甄士德微微低首,一手端茶盏,一手拈茶盖。
轻轻用茶盖荡着杯中浮在面上的茶叶,吹了几口气,龇牙抿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而惬意的呼声,头也不抬,转动眼珠子乜视了一眼魏家老爷子。
见他依然在深思,甄士德又喝了口,暗道一声,真是好茶。
中堂里一时很是安静。
只有主簿大人龇牙喝茶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许久,魏半山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只能试探甄士德,“这是李知县的意思?”
甄士德闻言大喜。
你妹,我来魏府是干嘛的,就是来唱白脸的啊,终于等到魏老爷子问出这句话了。
甄士德放下茶杯,“哦不,老爷子您别误会,李知县初到襄阳,诸事不通,这并不是他的意思,只是我和黄县尉觉得,魏老爷子德高望重,是我襄阳大德之人,魏族有事,便是我等之事,理当为魏老爷子分忧解难。”
一听此言,魏半山胡子气得翘了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