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口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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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按压过的脚底感觉轻飘飘的,从脚底心酥到骨头里,水冷了,他加热水。
李蔓对陆北说:“我给你买了烤鸭,在那边,不过冷了。”
陆北不饿,但十足的给面子,“正馋着呢,嫂子你来的太及时了!可惜啊,最爱吃鸭的那小子飞走了。”
周金十月底就走了,宿舍里少了一个人,不得劲。
李蔓会想到买烤鸭也是上次裴邺坤在电话里提过,那天在饭店她也听到了,她不知道是谁爱吃,就想着买一份。
蒋城说:“周金可真行,回去不到半个月女朋友都交好了。刚还发我微信和我显摆呢,说是她媳妇长得贼漂亮,妈的。”
裴邺坤给她擦脚,去陆北那捞回拖鞋给她套上,问道:“睡不睡?”
李蔓:“那蛋糕。。。。。。”
陆北撕咬鸭腿,去拆蛋糕,点蜡烛,说:“坤哥你太没情趣了,睡个屁,咱们先唱个生日快乐歌!”
两人性格热闹,说唱就唱,唱的应天响。
二十九的蜡烛亮着小小的光芒,蛋糕上盛开的花朵像是春天的芬芳草原,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无法溜进,一下又一下,顺着玻璃滑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和嫂子天天快乐!祝你快点整个大胖小子出来——”
“走调了!”
“祝你。。。哈哈哈哈。。。。。。。”
陆北把蛋糕递到裴邺坤面前,“来,许愿吹一个!”
裴邺坤眉头一皱,嫌弃的躲开,“老子不搞这套,肉麻死了。”
“蒋城,上,把人给我按过来。”
裴邺坤半推半就被蒋城赶鸭子上架,特别有逼格的一吹,刚抬头就被抹了一脸的奶油。
陆北笑得幸灾乐祸,护好剩余的蛋糕,说:“好了,弄点奶油搞搞就行了,剩余的我要吃的,不许动啊!”
李蔓站在边上忍笑,拿毛巾给他擦脸,扑面而来的奶油香,她踮起脚尖闻了闻,香甜的想让人吻他。
“你们俩小子,下回等着。”
蒋城是真饿了,吃的狼吞虎咽。陆北知道裴邺坤身体不适,小闹一下就够了,开心开心。
裴邺坤让李蔓上床睡觉,小小的铁床正好能挤下两个人,她睡在里床。
熄灯的时候陆北和蒋城都没吱声,只是咳嗽几声,李蔓听到他们的笑声了,转个身背对裴邺坤,想了想说对陆北他们说:“今天打扰你们休息了。”
陆北:“没事,都自家人,难得这么开心。”
裴邺坤从后抱住她,将被子给她塞好,厚实高大的身躯将她包围,李蔓像陷在沙子里一样。
他亲她额头,唇瓣滚烫干涸,李蔓摸他额头,又对比了自己的,轻声问道:“还晕吗?感觉还是有点烫。”
“还好,估计今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可刚才你接我吹了风。”
“这有啥。”
“我怕——”
“怕什么,不就小感冒,不碍事,紧张成这样,就这么喜欢我?”
李蔓隔着黑暗摸到他下巴,有胡渣,她攀附而上,摸他脸颊,说:“我当然会紧张你。”
裴邺坤抱紧她,“这话窝心。”
陆北干咳两声,“大半夜的,夫妻夜话这么虐狗?”
李蔓道歉道:“吵到你们睡觉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没女朋友,羡慕嫉妒恨,诶,嫂子,你要是有什么朋友单身给我们介绍介绍。”
“好。”
裴邺坤嗤笑一声,“等她给你们介绍还不如去当和尚,她圈子小,哪认识什么人,还单身。”
陆北:“连个盼头都不给,真残忍。”
李蔓笑了笑,上前亲了他一下,小声道:“我睡了,晚安。”
他脑袋靠在她后脑勺那里,沉沉道:“睡吧。”
他风里走了一趟,脑袋越发晕乎了。
李蔓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乱动,脑袋晕可是心在躁动。
他低低笑着,胸腔在震动,那句睡吧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他长腿压着李蔓,被窝里拱起一小块,灼热的体温像火炉,紧紧围绕李蔓。
腰,腿,都被他禁锢的死死的,她像条躺在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静谧的夜静静流淌,黑稠的雨在外张牙舞爪,雨量惊人,堆积的雨水从顶楼的排水管哗哗的倾泻而下,偶尔有几声秋蝉的哀鸣,有声似无声,李蔓动一动,被子的窸窣声犹如惊天巨雷响彻在这间屋里,如果太明显,只怕让陆北和蒋城看出来。
她绷紧身子,就像一根笔直的筷子。
裴邺坤无声的笑着,他的手穿过李蔓的后脖颈,让她与自己贴的更紧,裴邺坤闭着眼,没力气思考,只想好好抱抱她。
李蔓暗暗推他大腿,推不动,硬得就像晒干的腊肉。
外面枪林弹雨,里头也是。
小铁床因为微小的动力咯吱了几下,李蔓脚趾蜷缩,死死扣着他脚背。
隐隐有了水声,实在刺耳,李蔓握住他手腕,抗议。
可她哪玩的过他,他轻而易举就攻破她的城池,真的是‘玩弄于股掌之间’,宛如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他一直阖着眼,表面上那样平静。
十点四十五的时候陆北的闹钟响,两个人起床洗漱去干活,就眯了一小会,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点动静,心照不宣的事情。
陆北洗漱打开了灯,骤然一亮,李蔓不敢动了,紧紧闭着眼。
没几分钟,灯又灭了,他们两个关上宿舍门走了,又归于平静了。
实则不平静。
“媳妇。。。。。。”他低低呢喃。
他偏头看她,借着楼底下幽幽的路灯灯光她看到他漆黑的眉眼,那么深那么沉。
裴邺坤拉过她,重重吻了上去。
他忽然说:“我很久没过过生日了。”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李蔓说:“我也挺久没过过生日了。”
她对那些节日看得不重,从前在家黄美凤每年都会给她蛋糕包馄饨,但后来上高中之后,她就渐渐不过了,没什么特别含义,李蔓就是对这些没多大兴致,因为她觉得没有什么快乐的点。
裴邺坤笑了声,“有人给你过生日你还不要,哪像我,我记得我好像没吃过几回蛋糕。”
小时候裴江不会给他买,因为贵,再大些,在外面混,有人叫他老大,奉承着给他过生日,几个男生字KTV喝得烂醉,蛋糕弄一地,也没吃到几口。
李蔓:“以后我给你过。”
“所以你就这样屁颠屁颠跑来了?”
裴邺坤将她的发勾到耳后,下巴抵在她额头处,李蔓讲话的时候嘴唇会蹭到他喉结。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后这些节日就开始变得有意义了。”
“比如三八妇女节?”
“。。。。。。”
他笑着,“开玩笑呢,上回的情人节有点匆忙,下次给你整的浪漫点。”
“能见到你就可以了。”
“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咱们好多了,两次应该有的。”
“嗯,是挺好的。”
经历过失去,李蔓觉得能够拥有他就已经很好了,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想到他是属于她的好似动力都大了好几分。
他附和道:“嗯,知足常乐。”
李蔓说:“真睡了。”
“睡?我说完感谢词了得正式开业了,你还想睡?”
“你还在生病。”
“那也不碍事。”
他拉上被子盖住两个人。
外头风雨呼啸,几道闪电下来,屋子里被照得一亮一亮,几丝冷风从窗户细缝里溜进,被窝里在动。
第六十章
那张小床不知摇晃了多久; 如同外面的雨,不停歇。
李蔓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腿软,裴邺坤给她盖上被子; 在被窝里摸索着给她穿衣服。
“屁股抬一下。”
李蔓按住他的手; 自己穿。
裴邺坤三两下套好内裤和T恤,转身将她拥入怀里; 声音微哑,“这次真睡吧; 不闹你了。”
他双腿夹着李蔓的; 结实硬朗的肌肉压在她腿上; 十分有安全感。
李蔓环住他的腰,心跳的很快,还未从剧烈运动中平整下来; 她说:“他们几点下班回来?”
“八九点。”
“我明天早上七点就走。”
“不多睡会?”
李蔓:“。。。。。。有点尴尬。”
他笑了声,胸腔震动,“尴尬什么?”
“你说呢?”
“行,早上我送你。快睡吧; 被你搞的我眼都要睁不开了。”他吻她额头。
。。。。。。
裴邺坤出了一身汗,早上天微微亮的时候醒来,胸口的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 他慢慢抽出手臂,下床刷牙洗脸,李蔓睡得沉,无所察觉。
高烧留下的一点余热都随着汗水蒸发了; 裴邺坤一手刷牙一手撑在水池边上,他动了动肩胛骨,身体通畅无比。
一夜的狂风暴雨后早上终于天晴了,楼底下的枝叶洋洋洒洒躺了一地,树叶还在滴水,空气又湿又腥,微风吹在身上冷的人一颤,在阳台上站的久了鼻子都有些冷僵。
一支烟尽,裴邺坤进屋,李蔓双脚露在外面,他给她盖好。
李蔓后半夜睡眠质量很好,眼下醒来也不觉得困或者睁不开眼。
裴邺坤给她拿衣服,说:“等会去吃个早饭再走,我和你一起去市里。”
李蔓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脚又露了出来,裴邺坤坐在床边上捏着她的脚丫子亲了下。
“怎么还这么臭,你不会是臭脚大仙转世吧?”
李蔓踢了他一脚,被他牢牢抓住,细密的吻落在她脚背上,李蔓很怕痒,尤其是脚,他吻得她脚趾头都皱在一起了。
“痒,别闹了。”
裴邺坤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要亲她,“来,你也尝尝你自己的味儿。”
李蔓捂住他的嘴,“哪有什么味儿,我换衣服,你起来。”
裴邺坤不逗她了,去给门上锁。
李蔓边换边说:“你要去市里干什么?头还晕吗?”
“去买书,不是和你说我要念书吗,听了一个月的abcd,得弄点题目做做。”
“头还晕吗?”
“都好了,本来就不是多大事。我估摸着是我身体里憋着一股火,昨晚卸了就立马好了。”
李蔓给他叠被子,“是出了身汗吧,我夜里碰到你,脸上手臂上都是汗。”
裴邺坤从后抱住她,“哪有你湿的厉害,是不是?”他撩开她发,拱她后脖颈亲。
“你说。。。他们昨晚听到了吗?”
“听到了又怎么样。”
李蔓:“。。。。。。我以后不来找你了,这样不太好。”
裴邺坤拍拍她屁股,让她去刷牙洗脸。
裴邺坤切了块蛋糕吃,隔夜的蛋糕味道似乎更好,没那么油腻,五六口他就吃完了,这几天没胃口,病一好,整个人精神了,嘴巴也馋了,本来他不喜欢吃这种甜食。
两个人在食堂吃了碗竹笋肉丝面,出来的时候云层里隐约有一抹橘色的亮光,李蔓穿的单薄,他一路搂着她,路上碰见几个弟兄,他特自豪的介绍:“这我媳妇。”
一来二去,一个小时的功夫都知道裴工长有老婆了,拿李蔓和林莉做比较,一帮老爷们直摇头,怎么比?根本没法比。
裴邺坤叫小刘开三轮车送他和李蔓到车站,天亮的透彻,李蔓这才看清沿路的风景,有山有水有人家,但始终荒芜了些。
一连几天的暴雨把有些地方都淹了,光亮的水面上竖着一颗颗水杉树,远处的群山云雾缭绕,路过几片稻田,稻谷被吹得东歪西倒的。
李蔓头发被风吹得飘飘扬扬,裴邺坤坐她对面,一直盯着她看,车轮滚到石子的时候上下颠簸的厉害,铁皮哐哐的响。
小刘送他们到车站,走的时候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嫂子再见。
从食堂出来的一路上,李蔓没被人少叫,她很高兴他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但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也能看出裴邺坤他人缘好。
在公交车上,裴邺坤握着她手说:“队里的兄弟人都挺好,有事互相帮衬一下,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帮别人忙别人也会来帮你,做人不就这样吗。”
李蔓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没说话。
她或许了解他的从前,但她并不了解他的现在,而越是了解就越喜欢他,他没有一点让她失望。
他说他要参加成人高考,李蔓前段时间特意去咨询过别的老师,大约了解了一点。
周末,书店里人多,小孩坐在地上看书,学生穿梭着挑书,兜兜转转好几圈李蔓才找到高中英语那个分类。
裴邺坤不懂,书都扔了十几年了,站在边上看李蔓挑书。
其实她高中毕业那么久,有很多都忘了,是难是易,她有些分辨不出。
李蔓说:“其实不用急,你这段时间忙,不过完年后再学?”
“我都算好了,三个月念外语,三个月念语文,三个月搞数学,剩下的时间用来复习,你给我选几套卷子做做就行,诶对了,你班里那孩子有啥课堂笔记不?复制一份给我念念。”
“星期一我去问问。”
裴邺坤站在她身后,随手拨弄着书,说:“这段时间确实忙,要不是正赶上我生病,我都没法照顾你。下次真要来记得给个电话,别一声不响跑来,好在我昨晚睡醒看手机,不然你一个人待在那万一出事了呢?你想急死我吗?”
李蔓把一份‘金牌试卷’捧怀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