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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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枫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弦月手指着他的嘴巴,又抢先道:“一生有多少个三年,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年都给了你。”
日晒雨淋,风餐露宿,只是为了能够追寻这他的足迹,武林盟主的爱女,地位显赫,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当初的她,承受了多大的舆论压力,到底是多深的爱恋,让她被白战枫这样伤害还坚持到了现在。
弦月定定你的看着白战枫,竟从那如夜空般幽暗深邃的双眸中读出了内疚和无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量,她无权说些什么,但是,请不要把她牵扯进去。
“啊,兰公子,你怎么来了。”
白战枫想到临出门前兰裔轩那别有深意的叮嘱还有笑容,下意识的回头,手上一空,那素白的身影像是泥鳅一般,从自己的手上挣开,融入了黑夜。
“女人,给我站住。”
白战枫回过神来,大喝了一声,朝着弦月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枫哥哥。”
念小鱼叫了声,急急的跟在了白战枫的身后。
雷安雷云转过身,看着前后消失的三人,很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走到许愿树下,齐齐仰头。
“他刚才放哪里,你看清楚了吗?”
雷云看着身旁的雷安,突然问道。
雷安笑了笑,那笑容是奸诈的,绝对称得上不怀好意,纵身一跃,精准的蹲在白战枫坐着的位置,枝叶纵横,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雷安伸手,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手上却多了两个竹牌,月光下,隐约可以瞧见弦月和枫这样的字眼,对着下边的雷云得意的挥了挥,纵身一跳,没有白战枫的雷霆气势,却轻如鸿羽。
“虽然那个女人除了吃,只知道睡,举止粗鲁,动作粗俗,还把我们当成搬运工,但是呢——”
雷安笑了笑,挥了挥手上的同心牌,做思考状:“比起那些矫揉造作,只知道缠着我们公子的女人来说,年强她吧。”
雷云不语,从雷安的手上抢过牌子,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牌子,红线缠着的两块竹牌分开,将那快刻着白战枫的牌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雷安好奇,凑了过去,突然瞪大眼睛:“怎么来的?”
那紫色的牌子上居然神奇的刻着兰裔轩三个大字,字体谨慎,却又给人一种洒脱之感,是公子的字迹无疑。
“出门前公子给的。”
雷云说的相当平静,手上的动作没停,被拧断的红绳,因为太短,将刻着弦月和兰裔轩的两块牌子牢牢的铁和在一起,他笑了笑,忽然手上多了根银色的丝线。
雷安目瞪口呆,指着他手上的刀枪不断的天蚕丝,吞了吞口水,问道:“公子给的?”
雷云头也不抬,用天蚕丝将已经贴在一起的两块牌子牢牢的拴在一起:“我觉得,这样更保险。”
手上的工作完成,他笑了笑,在雷安错愕的视线上,将新的同心牌挂在了许愿树上。
雷安看着树上的雷云,对着黑夜,若是那白战枫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用上的一次威胁居然是为他人作嫁衣,不知会是何感想,雷安再一次被自家公子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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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是阴谋吗?
梨花山上的十年,与那些身形娇小,动作迅速敏捷的动物赛跑,弦月的速度绝对是快如闪电的,黑夜里,那素白的身影像是阵风,从身前吹过,眨眼了无踪迹。
乞巧山上人来人往,人头颤动,弦月在人群穿越,像只灵活的兔子,转身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白战枫,还有紧跟的念小鱼,嘴角上扬,划出得意的弧度。
时过戌时,月老庙依旧是香火鼎盛,一眼望去,但凡是两边树立着类似于解签求姻缘这样的招牌字眼,必定站满了人。
妙龄少女坐于前,手心摊开,任由那眼神有点问题的中年男子,蹲着身子,用手托着,细细的瞧,这个时候,她们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弦月笑了笑,看着从身边经过,一个个面带春光的少女,怎么看怎么没趣。
“女人,你给我出来!”
弦月正思量着去哪里好,忽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心咚咚快速跳了两下,秀眉微蹙,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若是今晚跟着她们一起回去,必定成为两大高手过招的炮灰,若是呈口舌之能,白战枫必定不是兰裔轩的对手,可现在不同,多了个念小鱼,她一定会被那两个人卷入战争的。
弦月四处看了眼,电光火石间,蓦然想到了好去处。
乞巧山的山道平坦,四处并无树木,可从燕京城内到山脚,有一条偏僻的小道,树木郁郁葱葱,十分茂盛,绕过这条路,再走一刻钟的时辰,便可抵达燕京最负盛名的映江楼。
若是寻常女子,一个人自然不敢走这样的羊肠小道,可弦月不同,她本就是在山上长大的,胆子大,又仗着有几分功夫,再加上酒瘾上来了,心里着实想念那晚映江楼的一杯醉,要是再能从厨房弄几个下酒菜,坐在屋顶上,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
山中夜里,冷风阵阵,呜呜作响,弦月越想越觉得激动,看着前方,举步轻盈,十分迅速,两边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木,枝繁叶茂,绿影苍翠,星月皎洁,只洒出点点的银光,漆黑的一片。
道路很窄,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不过幸好天公作美,这些天天气晴朗,走起来十分方便,放眼望去,长在那些树木旁的灌丛皆有半人高,比顶上的枝叶还要茂密,若是人隐藏在里边,必定很难发现。
山野间,萤火灼灼,草虫低鸣,那翠绿斑斓的草丛中不时会有青色的,还有灰黑色的各种虫子跳出来,一下子跃到自己跟前,弦月哼着轻快的小调,迈着轻盈的步子,权当没看见。
走过前边的石子路,绕过大街,就可以到目的地了,弦月眯着眼睛,她似乎看到那些香醇柔绵的美酒正对着自己招手。
心里高兴得意,一时忘了形,脚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她走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身子前倾,本能的向前跌去,眼看着就要摔进草丛,她右手单指点地,左手一撑,纵身一跃,原是可以稳稳落地的,突然撑在地上的双手,被一双粘稠而又冰冷的手一拉,身子一坠,直接扑在了地上。
正中是生硬的石,磕在身上,应该会有点点的痛,可身下却是软绵绵的,不是软绵绵的,但却没有石头磕到身上那尖锐的刺痛之感。
弦月正思量间,忽听到身下有哎呦的声音传出,再想到方才那冰冷而又粘稠的触感,慌忙站了起来。
翠绿的草丛,躺着浑身是血的男子,一只手放在胸口,另外一只手拦在外边,双腿笔直,向着马路,想来刚才自己就是被他的双腿给绊倒了,身上的衣裳好几处破开了,隐约可以瞧见几道清晰明显的血痕。
弦月四下看了一眼,并无人影,蹲下身子,手凑到他的鼻尖,气息紊乱微弱,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弦月收回手,伸到一半,地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满脸鲜红血迹,同样都是硬朗的五官,却没有白战枫的光明,那双眼睛,黑暗深邃,寒冰般的清冷,纵然是身负重伤,却依旧明亮,将这片与月光几乎隔绝的天帝照亮,冰冷而又锐利,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反扑的狼,只有动物还有受过训练的人才有这样的本能,防备警惕的让人心惊。
那双冰冷的眼眸盯着弦月的脸,凝视着她眉间的朱砂,仿佛要在中间划出一道口子,让她绽放出更加迷人的花朵。
“帮我一个忙。”
沾满血迹的手突然扣住了弦月右手的手腕,那声音,撕裂般的喑哑,寂静的山野,寂静的夜晚,低沉而有喑哑,十分好听。
弦月斜眼看着她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沉默不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小心的倒了一颗奶白色的药丸,递到浑身是血的男子跟前。
那男子看着弦月,又低头瞧了眼她手上的药丸,冰眸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要?”
弦月看着那男子,笑着问道,见他还是不动手,旋手就要将东西手回来:“那就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松开弦月的手,飞速掠过她手上奶白色的药丸,放在口中。
“不怕我毒死你啊。”
弦月拍了拍手,笑出了声。
那男子看了弦月一眼,眼眸不似方才那本冰冷难近,很是肯定道:“你不会。”
弦月起身,继续笑了两声,她确实没有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和生命的癖好,转身,扔下地上受伤的男子,就要离开。
“都说江湖中人侠肝义胆,姑娘不问什么事就走,就那么不愿帮忙吗?”
地上的男子撑起身子,看着弦月的背影质问道,那声音,就像是他的眼睛,冰冷的不带半点感情。
“我已经帮了。”
弦月转身看着地上依旧清冷的男子:“刚才你服用了可是千金难求的玄元丹啊。”
弦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能出手,就是帮忙了。
是非之地,是非之事,是非之人,少惹为妙,她隐隐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是阴谋吗?她也说不上来。
“时间紧迫,烦请姑娘告诉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意图嗜兄杀父,篡夺皇位,时间就定在他两日后的生日宴上。”
弦月闻言,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虽然只在映江楼与燕宇楼有过一次接触,不过她能感觉的出来,这个三皇子,应该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这样不要命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敢的。
他的势力都在樊城一带,禁卫军,羽林军只有皇上还有大皇子能够调动,他哪来的势力控制局面?安城,樊城的兵马,根本就不可能进京。
身后的男子像是洞悉了弦月的疑惑一般:“我亲耳听见,三皇子与兰公子在书房密谋。”
兰公子?弦月突然转过身,看着那双清冷的眼,只觉得他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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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遇袭
轻盈的步子,轻快的小调,月光下,那素净的脸蛋,眉眼弯弯,嘴角是上扬的,脸上的笑容灿烂炫目,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也许是发生了,可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林子里的虫鸣鸟叫声越来越模糊,隐隐可以听到大街上乒乒乓乓的声响,这个时候,应该收摊关门休息了,隔着重重高楼瓦院,外边的灯火蒙蒙,在夜里一闪一闪的。
弦月站在街巷的尽头,只要绕过这条巷子,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放眼看去,眼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低矮的木屋,看起来十分破旧,这么长的一条街道,就连几盏夜里照明的灯笼都没有,黑漆漆的,那房子看起来歪歪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一街之隔,那边是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可住在这边的人,却是每日为了生计发愁,饶是如此繁华附属的燕京,吃喝享乐,穷奢极欲也不过只是那些统治阶级的特权而已。
夜里有风吹来,两边的树木越过低矮的土墙,细碎的月光,然后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树木晃动,便是轻微的沙沙声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蹦蹦跳跳的她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两边一眼,负手而立,脸上的笑容敛住,只在唇边凝住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
“来都来了,还是快快现身吧。”
她拍了拍手,挑眉微笑,轻松惬意,话语间隐隐还带着几分愉悦,突然蹲下身子,顺手在地上捡了个石子,身子后仰,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瞄准前方的一点。
黑夜里,那核仁大大小的石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黑夜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一道闪电光般的亮光。
“哎。”
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弦月起身,快速向前跑了两步,看着横空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单手捂着流血的脸:“这么点小伤就哭着喊痛了。”
黑夜里,她昂着下巴,笑出了声。
夏日炎炎,四周忽悠冷风划过,眨眼的瞬间,弦月的身边已经多出了近十个身材魁梧,手拿大刀的黑衣人,一身风尘,满是杀气。
弦月挑眉,她不过是想喝点美酒,怎么就那么难呢?
“想杀我?”
她的嗅觉可是比动物还要灵敏,这些人,行动一致,一看便知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十年来,她一直呆在梨花山上,没的罪过任何人,初出江湖的这几个月,她可一直谨守本分,有谁会这般兴师动众,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那些黑衣人的视线落在一脸坦然的淡然的弦月身上,以石伤人,并非难事,不过那足以划破空气的速度从这样年轻而又娇小的身子爆发出来,就着实有几分惊讶了,盯着弦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明显的评估和审视。
“怎么,还不上吗?”
轻蔑至极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