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女吃喝日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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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她刚刚的姿态,哪还有人想偷懒?反而生怕别人学的太快,唯独自己被落下。
首先练的是站姿,崔嘉宝想,看来无论什么,都是基本功最为重要。
礼仪一天练不成,林先生便捡着几样平日里自己也能练习的先教了,让她们下了学后也要多加练习。
课的最后,林先生也让她们试着顶碗于头,倒不是指望她们第一节课就能达到什么水准,不过是让她们感受一下罢了。
偏巧隔壁的先放了课,走出来几个,全是认识的人。
那小群体里,正中的是周宁,她左边却是找过茬的湘妃色,右边是刻薄脸的于珍珠。崔嘉宝头上顶着的碗正要拿下来,就对上了几人从外面看过来的目光。
周宁的眼里满是惊喜,然而还不等她说话,于珍珠便开口道:“商户女就是商户女,想来也没什么家教可言,自然也不会一丁点礼仪。”
她的目光在崔嘉宝的脸上打转,继续道:“跟着商户女厮混的,想来也不是什么体面人家。”
她这话将屋里一大堆人一竿子打死,但多半都是敢怒不敢言。她敢这么说,也不是没脑子,抚州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哪户没去过?自然是吃准了里头都是些生面孔才敢轻易开口。
湘妃色跟着轻笑一声,她倒没再说什么,只眼神不停在崔嘉惠身上扫。
周宁不傻,二人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从她们举止来看也可知道针对的是谁。然而她还没发火,就有人先说话了。
“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是林先生,她板着脸的样子很能唬人,起码湘妃色和于珍珠一下收敛了起来,脸上不再是刚刚那种嚣张的神色,一些围观的人也突然散去不少。
湘妃色往周宁身后躲了躲,周宁却冷笑一声,甩开她二人的手,走到崔嘉宝身边,喊了句:“表妹。”
崔嘉宝知道她是在为她出气,心中一暖,牵住了她的手。
于珍珠心中暗叹,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和新来的打好关系,据说崔、周在京城都根基不薄。她竟一上来就将两人都得罪了个遍,而眼前若不好好表现的话,只怕要丢光脸。
于珍珠强行打起气来,道:“回先生,于氏珍珠。”
林先生看向湘妃色,也不言语,只静静等她。
宋安歌只觉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她又丢脸又愤恨,只低低答了句:“宋安歌。”
林先生点点头,道:“于珍珠,宋安歌,下一节课起,你们俩就到我班上上课。”
两人猛地抬头,不敢相信林先生说的话,于珍珠死死咬着下唇,知道自己这脸是丢定了,只想早点离开,宋安歌却不依不饶,抓着她的胳膊让她无法脱身,问道:“敢问先生,凭什么将我们随意调动?”
林先生一板一眼道:“礼仪一门,修的不止是姿态,噺 鮮你们尚未合格,回来重修。”
这话便是明晃晃地打她们的脸了。于珍珠心中暗恨宋安歌不依不饶,本来虽也丢脸,却不至于被先生点名批评。
她虽然也厌恨林先生板正,不给她面子,但拿林先生无法。于府虽然在抚州地界仅次于知府的地位,但白鹭书院数百年,当朝不知有多少白鹭书院的学子。白鹭书院上的先生,都是动不得的。
她拉着宋安歌,用了大力强行将她扯走,也不管她待会儿是不是会对她发难。
崔嘉宝在一旁看愣了神,周宁则是感叹道:“你们先生真是性情中人,这一口气出的好。”
崔嘉宝叹道:“好是好,只不过以后便要常对着这两人了。说起来,你们怎么走到一处去了?”
周宁这才想起来,她本来还和这两人在一起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倒不是我去找她们,是她们主动来找我的。对着我的时候,说的话也好听,竟不知是这般刻薄的人。说起来,你们先前结过梁子?”
“也不算吧?”
崔嘉宝想了想,将先前那两件事都说给周宁听。
周宁皱了皱眉,道:“你这人向来懒得计较,但看她们那样子,肯定是将你们俩姐妹记上了。那个于珍珠是于同知家的千金,宋安歌的父亲是宋通判,在抚州的地界上,以后肯定是绕不开她们俩的。”
崔嘉宝只想仰天长啸一声,怎么走到哪都过不上安生日子呢?
一会儿的御术课,她和周宁是同一个班,此时她便要和周宁走了,回身望一眼崔嘉惠,发现她早就不见了,正要回头时余光看见沙秀秀。
虽然刚刚的事情被林先生暴力镇压,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源头在沙秀秀这里,她此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见崔嘉宝看她,眼神看起来十分可怜。
崔嘉宝对她的感觉不好也不差,又见不得人这般,在她犹豫的片刻里,周宁却已经直接招呼上了。沙秀秀双眼一亮,跑到了她们身边,小心翼翼的样子,崔嘉宝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好在沙秀秀和她们不是一个水准上的,去的地方都不一样,只一起走了一小段,便分开了。
她走了之后,周宁才轻轻出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压抑。”
崔嘉宝能看出来些,却不想在背后多加评论,只摇摇头,示意她快走。到了化弦场的时候,发现门口挤着一堆小姑娘,周宁兴致勃勃地就往前冲,崔嘉宝无奈,只能被她拉着一起跑了几步。
周宁拍了个姑娘,问道:“怎么回事啊?大家为什么不进去?”
姑娘转过头,激动道:“我们今天要上马了,但因为大家都是新手,考虑到安全问题,把骑射好的学子都叫了过来,一人带一人。”
周宁微怔,立马惦着脚尖看里面都有谁。崔嘉宝担心她崴了脚,只好撑着她。
“围在这里做什么?都进来准备。”
这声音太熟悉,不用看见人就能感受到那股冷冽。
崔嘉宝回过头去瞧,果然是薛明泽。她不知怎么想的,就举手朝他挥了挥。薛明泽一怔,下颔绷紧,朝她轻轻点头。
崔嘉宝便满足了,跟着周宁随人潮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站了一排已经穿好护具的人,为首的正是温瑜之。他站在最前端,向这群躁动不安的小姑娘喊话。
温瑜之确实有种天赋,做个不恰当的比方,乱世之中,他煽动人的本领只怕能让他成王成皇也不一定。然而这个比方一过脑子,崔嘉宝便觉得自己恐怕是对他有偏见。
温瑜之简单地介绍了这节课。骑术一门自然是要在马背上练出来,马下做再多功夫,不真正上马还是学不会。而姑娘家本就娇弱,贸贸然上马,只有两个先生和一个学掌是不够的。所以这门课前期有众多师兄来助,他们会一一专盯,在保证大家安全的前提下教会大家。
大概讲完之后,他们便下来分发护具。
温瑜之朝她们的方向走来,在周宁面前停下。崔嘉宝看了他一眼,便被他身后的人吸引住了目光。
薛明泽朝她举举手上护具。
崔嘉宝不自觉笑了笑,便朝他跑过去。
两人随意挑了个台阶坐下,崔嘉宝在他的指导下往膝盖上绑护具,好奇道:“薛哥哥,你们人员是怎么分配的呀?”
薛明泽道:“随机分配吧。”
崔嘉宝眨眨眼:“这么巧?”
薛明泽笑。
“我只是刚好少放了一张纸条。”
第23章 教学
崔嘉宝看着他,略带疑惑。
薛明泽解释道:“你年纪小,我们又相熟,怎么想都会少很多麻烦。”
崔嘉宝倒不因为这个原因着恼,反而很能理解他。在上这门课的姑娘里,她年纪最小,按着薛明泽的性格,确实是会轻松些。
她将护具都戴好后,主动站起身道:“那好,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薛明泽跟着起身,领她去牵马。对于初学者来说,一匹适合的马也很重要。所以第一次挑完马以后,大家上课用的马匹便是固定的,方便培养默契。
薛明泽是这个班的学掌,上课之前他便来把所有马匹的情况检查了一遍,此刻自然胸有成竹。他走到了一匹枣红色的马跟前,这马的个头比起旁的马要小上许多,自然是为了照顾崔嘉宝的小短腿,否则她连马镫都够不到,更别提驾驭马匹了。
“你以后就用这只马,可要记牢了。”
崔嘉宝站在薛明泽旁边,正对着枣红马乌溜溜的眼,只觉得它温顺又惹人怜爱,问道:“它可有名字?”
薛明泽伸手摸了摸它的鬓毛,似乎在安抚马儿,它踏了踏蹄子,又很快安定下来。
“想来是没有的。和其他马不一样,它是新来的小家伙,你是它在这里的第一个主人。”
崔嘉宝想伸手摸摸它,却又怕不得章法激怒它。薛明泽见了,走到她身后,伸出手在它脸上轻轻抚摸,马儿温顺地眨了眨眼。崔嘉宝不经意地被薛明泽包在怀里,脸微微红了,见薛明泽没意识到便不特地去提,只将心神集中在眼前的马儿身上,学着薛明泽的样子安抚它。
也许是这马真的很温顺,也许是安抚的动作对了,崔嘉宝只觉它往她手里亲昵地蹭了蹭,顿时有些激动,她回身兴奋道:“它好像喜欢我。”
薛明泽鼓励地点了点头。
崔嘉宝道:“它的颜色这么漂亮,就叫它流朱吧,我会好好学的,不会弄痛它。”
这话虽有些稚气,倒也可爱。
薛明泽道:“你来拉着缰绳,安抚它,和它说说话,先好好认识。我先检查一下肚带、脚蹬。”
崔嘉宝点点头,虽然觉得对着马说话有点傻,但是对着那双大眼睛的时候,难免觉得马儿确实是通人性的。
崔嘉宝傻里傻气地说了很多话后,薛明泽才彻彻底底地查完一遍,转过来时发现崔嘉宝已经在和流朱碎碎念今天的早膳了,他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
崔嘉宝也不知道,她很认真地和流朱沟通。
薛明泽过来,道:“好了,拉着它走几圈吧,让它熟悉你。我会在你旁边,有什么不对也不要怕。”
崔嘉宝点点头,说句实话,看到是薛明泽带她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安心多了。毕竟是那样厉害的薛明泽呀。
崔嘉宝拉着缰绳,没用多大力气,流朱感到一股轻轻的拉力时,便听话地朝着拉力的方向走了几步。崔嘉宝再一拉,流朱便再走几步,就这么反复三四次,流朱就像明白了一样,跟着崔嘉宝走了起来。
化弦场比演武场要大上很多,为了避免冲撞,每个人的练习区域都不相同。崔嘉宝拉着流朱走了好几圈,薛明泽才道:“好了,来上马吧。”
上马的要领薛明泽已经和她说了许多遍,此刻他为她拉着缰绳,流朱也极为乖巧,崔嘉宝虽然还是有些发慌,但还是走到流朱的左前侧。她按着薛明泽说的,接过他手里的缰绳,抓着马鞍前桥,左脚脚尖踩着马镫,另一只手抓着后桥,右脚在地上蹬了几下借力。她虽然力气小,但身子也轻,这么一下居然就成功了,伏在马背上喘气的时候,崔嘉宝还有些不可置信。
薛明泽适时提醒道:“不要坐太实。”
崔嘉宝挺起身来,腰腹间用力,轻轻坐下。薛明泽就在她身侧,抬头道:“腿和膝。”
崔嘉宝便尽力让大腿和膝部自然地贴在马侧。
确定她的姿势没有大问题后,薛明泽道:“缰绳送出些,用脚后跟轻磕马腹。”
崔嘉宝一一照做,流朱便走了起来。因着只是漫步,马背上虽然有些颠簸却都在可控范围内,崔嘉宝只觉得新奇极了。坐在马背的高度上看眼前的事物,和在平地上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几乎不要多久,她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为了防止异变,薛明泽便跟在她身边走着。
两人聊着些有的没的,崔嘉宝慢慢地便适应了这种节奏。薛明泽并不急于一次教会她,现在的这种适应只是短暂的,还要多加巩固才好。若是现在就让她跑起来,刚刚没暴露的问题便会全数暴露出来,多少还是有危险的。
有薛明泽在,崔嘉宝这边自然是安安稳稳的。
这别处却似乎出了乱子,一片喧哗中还掺杂着女子的尖叫。
这喧闹声似乎惊动了流朱,崔嘉宝明显感受到流朱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惶然不安的时候便听薛明泽命令道:“脱蹬。”
在马背上脱蹬是极为危险的事,但崔嘉宝毫不犹豫地照做了。只听一声:“失礼了。”整个人便被抱起,凌空而转,不过片刻便被放到地上。
薛明泽将马拴在一边,告诫道:“你现在找个高地站,那边似乎有事故,这般喧哗这样很容易引起别的马匹受惊,我要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