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南唐-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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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云神不守舍的回了澜心院,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卢萦也感觉到木云在门口了,“木云,进来,怎么了?”
木云进了屋子就跪倒在地,面朝地上,她怕看见主子的伤心的表情,深呼吸几次道,“主子,奴在老夫人的偏屋找到房乔跟小邹氏,两人正在,正在苟且。”磕巴了一下,还是一狠心说了出来。
卢萦一千一万个想不到,自家的夫君会背着自己做这种事。双手一抖,杯盏跌落在地,卢萦僵僵的坐在榻上,心突然口塞住了,霎时疼痛袭遍全身。
木香也目瞪口呆,她曾经的一句无知之语,竟然一语成纖。
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木云跟木香连喘气都是轻轻的,生怕惊扰了主子。
卢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她想起了木香的话,倘若姑爷背叛,主子能原谅吗?能吗?世事多奇妙,当时的一句问话,自己不曾当真,想想就过去了,只是如今就发生在眼前了,我该如何应对呢?
可能是因为卢萦的情绪波动太大,突然,她的肚子动了,下身慢慢的流下很多的水,木云跪在地上,首先发现了,“主子,您的肚子?”
阵痛惊醒了卢萦,咬牙忍住,断断续续的道,“这件事情什么人都不要告诉,倘若我生下孩子之后无事,我就自己解决。倘若我过不去这一关,孩子送回卢家,我的尸身也送回卢家。木香,扶我去床上,木云去招来医士跟产婆吧!”
两人都眼含热泪的迅速动作起来,紧接着,卢萦只记得自己的肚子很疼很疼,产婆说骨盆不开,孩子生不下来,产婆一直在按揉自己的肚子,肚子越来越疼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力气了,或许是不想继续下去了,梅娘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重复道,“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肚子里面都是您的孩子,您要为这个孩子着想啊!”
为了孩子,对,要为了孩子,脑海略微清醒,努力的使劲儿,她真的努力了,她不行了,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她听见自己说,“开刀吧!”然后就晕了过去。
闭上眼睛反复想着那伤人的场景,卢萦的心在听说房乔跟小邹氏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破裂不堪,她知道自己爱了,只有爱恋了,才会痛,她该如何?质问夫君那一夜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什么用?和离吗?如今的情形,秦王马上就要赢了,就是为了卢家也不可能和离的!
眼泪顺着眼角向两边流淌,不如不问,不如不知,不如不爱!
既然爱让自己疼,那就不爱了吧,只做个贤妻就好。最后一个决定出现在卢萦的脑海,然后卢萦晕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卢萦被嘴边的苦药弄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给自己哺药的房乔,嗯了一声,示意自己醒了,不用再喂药了。
房乔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媳妇醒过来了,把药碗放到一旁,冲着卢萦微微一笑,“你醒了?”
卢萦眨眼示意,对,醒了。
“想喝水吗?饿了吗?”
卢萦只是略微摇头示意,她,不太想跟房乔说话。
“你等着,我去叫医士来看看你!”房乔交待一句,匆匆的出门了。
不到片刻,屋里进来好几个人,医士最先走过来,给卢萦把了脉,检查了肚子上面的包扎,“娘子,您醒过来就好了,脉象稳定了,从今日起就好好补养身体吧!”
卢萦眨了眨眼,似乎在找什么。
梅娘凑过来,手里抱着一个包着小被子的孩子,轻轻地放到卢萦的床里面,“娘子,您生了个儿子,身体健康!”
卢萦眼泪如泉涌出,不停的点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手伸了半天,也够不到儿子。
梅娘劝道,“娘子,您别着急,等您身子好了,就能抱着小郎君了!”
卢萦略微扯开灰白的嘴唇,看着儿子满脸慈爱。
木香送上来熬好的鸡汤小米粥,撇了油,不油腻。房乔主动接过来,亲手喂给媳妇吃,卢萦也不反对,只是垂下眼帘,不再看房乔了,吃了不到半碗,卢萦摇头,示意不吃了。
房乔轻声劝道,“三娘,你这次生产,身子亏大发了,再吃一些吧,我知道你难受,多吃一口,身体也好的快些!”
卢萦白着脸,不曾抬眼,点了点头,勉强的吃了一碗粥,便不再要了。
房乔对着媳妇轻柔的道,“再歇息一会儿吧,等一会儿还要喝药的。”
卢萦在众人的目光中,又沉沉睡去。
屋子里面的人都退了出去,梅娘没走,“姑爷,去歇息吧,娘子醒了,奴来照看娘子!”
房乔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疲倦席卷而来,用手揉着脑袋,“那就麻烦梅嬷嬷了!”起身给媳妇掩好被子,才深深了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媳妇,转身出去了。
房乔一走,卢萦立刻睁开眼睛,看着梅娘。
梅娘明白娘子的意思,坐在靠近卢萦的床头,小声地讲诉了那夜发生的事情,还有房乔送走了房母跟小邹氏的事情。这几日的事情,梅娘也没有错漏的都详细的说了,特别是房乔的日夜照顾,梅娘没有添加的讲情,只是平静的叙述事情的经过。
卢萦一直平静的听着,没有任何的情绪,梅娘一直在观察卢萦的脸,就怕她情绪激动,医士可是说了,让娘子千万不要激动,不然伤口不容易好。
可是,梅娘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到,等了一会儿,“主子,您要怎么处置这些人?”
卢萦干涩沙哑的嗓音响起,“处置谁?夫君不是都处置了吗?就这样吧,就当我们不知道吧!”
梅娘惊讶的看着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听之任之?娘子不是这样的人啊?除非?想到这里,心里可怜起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虽然出身显贵, 嫁妆万贯,可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125.玄武之变
从卢萦醒来以后,卢家的人都一一来房府看过卢萦才放下了心。唯有八郎来了房府以后没有回卢家,反而找了一个偏屋住了下来,美其名曰,陪陪姐姐。
其实也是确实为了陪卢萦,八郎才留下的。八郎自来跟姐姐熟悉,非常了解姐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一个表情,八郎都能猜到姐姐的情绪。
那日八郎在姐姐的脸上感觉到了不开心,姐姐从来不这样安安静静的,她总是有话跟家里人说,跟自己说,可是如今姐姐安静的象个布偶,母亲说姐姐生孩子伤了身子,疲惫的很,可是八郎不信,姐姐这边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八郎从不探问姐姐的事情,只是每日在房乔上朝以后,陪着姐姐说话,甚至把自己学习的“史记”,“兵策”还有“孙子兵法”等书都拿来问姐姐问题。八郎从小就是卢萦教养的,所以他一直佩服姐姐的才学,有问题也都爱问姐姐的。
卢萦被弟弟缠得无奈,只能放下心里的事情,耐心的指导弟弟的学习。
房乔这些日子越发的忙碌了,晚上回来的很晚,甚至有的时候连着几日都不回府一趟,他每次都会派人给卢萦送消息,告诉他去了哪里,若是不回来,也会提前通知。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卢萦,反正卢萦除了说一句,知道了,再也不问一句夫君的任何情况。
大家都以为娘子的精力不济,才不问姑爷的起居吃穿。木香木云以为娘子伤了心,闹脾气呢!只有梅娘知道,娘子放弃了。
其实梅娘跟卢萦说过,“主子,您不如问问姑爷罢!”
卢萦反问道,“问什么呢?问他何时纳庄子上的邹氏为妾吗?”
梅娘叹气,娘子太骄傲了,不过也是,这样的事情要娘子如何低头啊?
而这边房乔虽然人在秦王府,可是心已经飘远了。从算计这桩婚事开始。就注定了自己的心虚,小邹氏这件事等他腾出手来再处理吧!结果,房乔不知道,自己的拖拉行为使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都错。再也无法挽回!
房府里面的平静生活挡不住外面朝堂的风云诡变。卢萦虽然在府里养着,可是她的消息日日都有人送到手边,看着最近的消息。卢萦嘴边带着嘲讽的笑,李建成终于忍不住了,他竟然跟李元吉两人勾搭了李渊的宠妃尹氏还有张婕妤皇帝后宫,还联合了其它家族,九宫禁卫军,甚至外地将官,准备逼宫。
而秦王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说,两方人马都在等着那个正日子的到来。
卢萦跟祖父通了消息,知道卢家的人早已做好准备,男子们要跟随在秦王的身边,卢府会紧闭大门,护卫重重。而且卢府还派来了一些侍卫给卢萦,保护房府。
卢萦这边也对卢一等人进行了安排,确保自家这边的安全。
房乔也借了秦王府的侍卫明面上保护卢萦等人,还有自己的黑衣卫在暗中保护。卢萦知道后,一笑而已。
六月初四庚申日,卢萦 在三个月的休养之后,尝试给自己的儿子喂奶,可惜,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她的奶水已经回去了。看着儿子含着奶头,可是吸不出一滴奶水,嗷嗷哭泣,卢萦心里难过极了, 她想哺乳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的身子年岁太小,加上难产,没能有奶水。
舍不得孩子饿着,卢萦把孩子迅速的教给了乳母,看着儿子边抽噎着吸着奶水,卢萦的心都要化了。
给弟弟讲了一上午的兵策,中午陪着儿子睡了个午觉,下午接了几个卢一等人传回的消息,卢萦挑眉,没想到李建成这么没用,还没有到晚上就已经阵亡了,齐王李元吉也死了。现在皇宫那边正在单方面的绞杀李建成的队伍。
估计用不了今晚,大战就会结束了。卢萦对早已猜到的结局不甚感兴趣,她如今的生活,除了弟弟就是儿子,只有血脉亲情能让卢萦心里有丝波澜。
玄武门之变之后的几日,房乔也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卢萦除了询问卢一,卢家的情况如何以外,从没有问过房乔一句。八郎敏感的发现了姐姐不再关心那个叫做姐夫的人,看来是房乔作了对不起姐姐的事情了,不然姐姐不会如此冷漠的对待他。
八郎把心里的想法深深地隐藏,既然姐姐决定了,那他就不会干预。
十几日之后,李世民登基了,称太宗。
卢萦感叹,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一道圣旨倏然而至,房家的大门大开,卢萦的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可是也可以起床了,正经装扮之后,来到前院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尖细的声音念着圣旨,原来房乔已授封中书令,如今来给卢萦二品诰命加身。
卢萦跪下叩头,领旨谢恩。
给了不少好东西,送走传旨太监之后,卢萦脸上毫无喜色的回了屋子,继续着自己刚才给八郎讲解的史记。
当晚,房乔回来了,两个月没有回家,房乔有些近乡情怯,他知道自家的媳妇从醒来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养身子,而自己由于忙碌都没有陪在旁边,他心里愧疚。
澜心院的大门就在眼前,门口没有人拦着,房乔伸出手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走进自己朝思暮想的院子,看着里面不曾变化的一草一木,房乔迈开脚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而去,门口木云在守着,看见房乔,低头隐藏自己眼中的轻蔑,弯腰行礼,“姑爷回来了!”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屋子里面的人听到。
房乔点头,越过木云,挑开纱帘,进了屋子。
外间没人,径直的走进里间,就看见屋子里面好几个人,卢八郎,梅娘,一个妇女抱着的应该是自己的儿子吧?眼睛越过所有人看向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
房乔顾不得跟所有人打招呼,直直的来到床边,就见卢萦温和的一笑,“夫君回来了?”
“三娘,我回来了!”声音很小,房乔好怕卢萦不理他,可是意外的,媳妇只是温和的问自己回来了。
房乔只是傻傻的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媳妇,瘦了,原来肉肉的小脸上如今没有一丝肉,尖尖的下巴,脸色发白,缺少以前的粉色血气,眼睛仍旧温和,却多了一些什么,让房乔看不懂。已经六月的天,媳妇仍旧盖着厚厚的被子,房乔知道媳妇难产之后身子受损,后来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在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
心疼地伸出手去拉媳妇的小手,可是抓在手里的这是什么?两只皮包骨头的手,低头看去,小手依旧白皙,却没了往日的肉肉。房乔心疼了,“怎么这么瘦?吃的不好吗?”哽咽着问道。
卢萦微笑,“吃的很好。”
屋子里面的人见房乔根本忽略了他们,起身都退了出去,八郎临走前看了姐姐一眼,叹了一口气出去了。他何曾不知道姐姐瘦的厉害,只是医士说,姐姐有心结,心结不解开,身体就不会好。
梅娘不肯跟医士说姐姐的事儿,每每都说会劝导姐姐,可是姐姐却一日比一日更加瘦弱了。
祖父曾经跟自己说过,自己的坎儿自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