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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妾倾天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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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个民族是厉栩庆在世的时侯,颇为忌惮的一个民族。他曾经担心过,如果他为了复仇东进去攻打蛮夷的时侯,西部的萨族会趁虚而入。”厉慕寒追忆。
  花蛮儿微微颌首:“嗯,这完全有可能。据说,萨族人都生得肤白貌美,个子高大,民风热情飚悍。只可惜国土资源过少,无论国主如何治理,也总是富庶不起来。因此,非常觊觎中土的繁华。”
  “是的。原本厉栩庆担心,不过他后来不担心了。因为后来他知道,原来他派去潜伏在慕容姣身边的红袖,居然是国主的同胞嫡妹,算起来也是萨族的长公主。”厉慕寒真是语出惊人。
  “呀,”花蛮儿不由自主诧异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红袖生得高鼻深目,轮廓五官都很立体,与我们的长相不太一样。不过,这太奇怪了。堂堂萨族长公主,怎么会甘心为萨族卖命?怎么会甘心听厉栩庆的话,守在我母妃身边二十年?”
  厉慕寒长叹:“当年,朕要攻打蛮夷之时,因为担忧萨族趁乱攻的。厉栩庆为了免除朕的担忧,所以告诉朕,萨族长公主红袖心仪于他,有她的周旋,萨族必然不会趁机作乱。朕当时还问,这个萨族长公主红袖在哪里,厉翉庆吞吞吐吐,只说她游历江湖,来去无踪,并不知道在哪里。”
  “二十年后,知道红袖原来一直潜伏在母后身边,朕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就揣测着,当年不是她失踪,也不是浪迹江湖,而是厉栩庆派她去守护慕容姣。”
  “至于两人之间有什么约定,朕不得而知。可是,后来看红袖对母后和厉栩庆如此尽忠,足见红袖对厉栩庆定是深情一片,否则不致于如此。”
  “我们攻入京城的时侯,这个情深似海的女人却彻底失踪了。于是,朕就隐隐感到担忧了。”
  花蛮儿竖耳聆听至此,方恍然大悟:“懂了,原来陛下是怕红袖逃回萨族,然后引萨族的人前来寻仇?”
  “是的!”厉慕寒微微颌首,神色凝重,“所以,朕才会一登基就令花豹率二十万大军驻守萨族与蛮夷边境之地乌麦。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花蛮儿点了点头:“臣妾明白了。不过,臣妾不明白的是,陛下怕萨族攻入蛮夷,跟陛下执意接回臣妾,立臣妾为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厉慕寒灼灼地盯着花蛮儿,郑重道:“当然有关系。花蛮儿,经过攻打玄越一役,又经过讨伐厉栩庆复仇一役,朕总算看清了你的能力。在这一点上面,朕不愿意否认。”
  “你我携手攻进京城的时侯,你在淮嘉,我在绥嘉,我们都曾经亲口对老百姓承诺过,十年休养生息,不要战争。这一点朕一直牢牢铭记。”
  “所以,蛮儿,朕并非害怕战争,而是怕万一萨族发动战争之后,我们允诺百姓的休养生息就食言了。到时侯,百姓怨声载道,外敌入侵,这并非好事。”
  “明白了……”花蛮儿心下略略宽慰,看来厉慕寒还是有可取之处,并非残暴到完全失去人性。
  “可是,”她顿了顿,又提出疑问,“这一切跟臣妾当不当这个皇后有什么关系呢?”
  厉慕寒唇角噙一丝苦笑:“这可是要归功于你的能干了,我的皇后娘娘。你如今不管是在蛮夷或者是在大昭百姓的心中,地位不比朕低。有你为皇后坐镇。即使萨族突然闹起来,相信你也会想到办法自圆其说。”
  “更何况,你跟着乌梓伊学过机关布阵。朕希望你闲睱时,能够教我军中将领们排兵布阵之道,让他们学点皮毛,好抵御外敌。你也可以教花豹,这样,能抵御住外敌,就不需要开打了,是不是?连带着把你们制毒炼毒的方法也教一教,好用得很!”
  厉慕寒的大言不惭真是让花蛮儿欲哭无泪。
  搞了半天,他不惜让她鞭一百下,也要低声下气请她回来,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不是因为他有愧于她,也不是因为他喜欢她,而是因为她很有用!
  她花蛮儿有三头六臂,可以母仪天下,帮他震住天下百姓,还可以顺带教教三军将士机关布阵,制毒炼毒。
  “厉慕寒,你这个如意算盘未免打太好了!”花蛮儿恼怒了。
  厉慕寒见她着恼,忙缓了脸色,难得陪了一脸笑:“朕打的如意算盘,不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好么?”
  “是啊,是为了天下百姓好。可是,你就没想过我是什么感受么?”花蛮儿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失落,突然就把自己淹没了。
  厉慕寒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什么感受?难道说,你爱上朕了么?”
  花蛮儿猛然一僵,咬着唇|瓣,倔强地摇头:“不!才不爱你!”
  是的,她才不会爱他。一个从来不在乎自己的人,何必言爱?
  厉慕寒定睛瞧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微扬起,抽了一丝冷笑:“那就对了。咱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你嫁鸡随鸡,嫁龙随龙。你帮帮夫君,打理一下家,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你夫君这个家大了一点,是一个‘国家’。不过,不是同样该表现出你贤内助的样子了么?”
  花蛮儿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要把唇|瓣都咬出血来了,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她真是看不懂他!
  以前听闻韩将军说起他和施以柔的故事,还真是被感动了一把,真心觉得他是天字第一号痴情种。
  后来,施以柔回来了,他却又变得不珍惜。
  现在,又这么样对自己。
  厉慕寒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爱情”这两个字,这个大男人究竟懂不懂得爱情是什么。
  花蛮儿真心觉得好悲哀,好沮丧。
  她突然心里有一种认知。这个男人,不论自己优不优秀,不论自己对他好不好,对他有没有救命恩,似乎都无法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他不会因为感动,不会因为对方出色,而对人动情。
  即使动情了,也难保长久。
  这个清醒的认知,让花蛮儿感到疲惫,心底散失了任何希望。
  不过,也好。早点清醒早点好。
  花蛮儿自嘲地勾唇淡笑:“好!陛下,臣妾会表现出贤内助的样子。只要是对百姓好的事情,臣妾愿意接手,并且尽心尽量完成这个使命。不过,陛下曾经答允臣妾的种种事情,请陛下一定做到。”
  “好。当然。”
  厉慕寒说着,突然把花蛮儿往下一拉,花蛮儿猝不及防,整个人突然覆在了他身上。
  他用手压着她的脑袋,堵住她的嘴,深深吻起。
  花蛮儿被他手压着,着实动弹不得,美眸情不自禁翕合,晕乎了一阵。
  可是,待他的手向下褪衣时,花蛮儿猛然清醒过来,她尽力挪开唇与舌,微微喘息道:“不要这样,陛下,你的伤还没有好。”
  “偏不!”他抬起狼腰,象征似地顶了她一下,她差点失去了自持,“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小心点,不要碰着朕伤口就行了。今天是你我大婚之夜,怎么着也不能让你自己过?”
  “切,臣妾实在不介意自己过。陛下保重龙体要紧啊!要是碰伤了你,那帮文武大臣不全都要我的命么?”花蛮儿似笑非笑,温柔体贴地说着。
  一面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的时侯,还十分“不小心”的去蹭到了他腿上的伤。
  “嗯——”厉慕寒一声闷哼,五官都蹙在了一起。
  花蛮儿趁机逃离,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敢过来半步。
  厉慕寒好不容易从痛楚里挣扎出来时,才发狠起来道:“好!花蛮儿,你这是故意的吧。你不要洞房花烛夜是吧。那行,你就在这霜云殿好好磨,朕去紫潇殿找贵妃。”
  花蛮儿傲娇地抬起小下巴,别过脸去不语。
  厉慕寒气呼呼地起来穿上龙靴,披上龙袍,就往外走。
  花蛮儿凝望着窗外被冷霜蒙了一层雾的花朵,心瓣碎了一地。
  骄傲如她,就是没有办法接受厉慕寒死活要她回来是因为她有着这许许多多的利用价值。
  可是,他不爱她的事实,他早就告诉过她了呀,心里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她明知,但就是痛!心痛得快要死掉一样!
  为什么?
  她拭去眼角的潮润,自嘲的笑了一笑。
  想要振作起来,却突然不由自主地趴伏在枕上,痛哭起来。
  她想她这辈子大概就是完了。她放不下老百姓,为了维持这该死的十年和平,为了履行对老百姓的承诺,为了保护弟弟,她必须安安心心继续当他的皇后。
  而这,大概就是最悲哀且无可奈何的事了。
  厉慕寒心里何尝不难过?当他半开玩笑地问花蛮儿是不是爱上朕的时侯,花蛮儿毫不犹豫地说不爱,态度又是那般轻谩。
  她以为这种回答不会伤害他分毫,以为他铜墙铁壁没有任何感情。
  但事实上,他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侯,心里也揪过一阵疼。莫名的疼。
  那种疼在之后又继续的谈话里并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心里发酵。
  发酵成另一种愤怒。
  厉慕寒裹着一层寒霜冲进了紫潇殿,脸色之铁青让施以柔吓了一大跳。现在已至寅时,爹爹施洪昌刚离开。厉慕寒的脸色让施以柔怀疑他听到了她和爹爹的谈话,但很快的,她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柔儿,柔儿……”厉慕寒扑过去,一把将施以柔抱在了怀里。
  “你怎么了?”刚刚把眼睛哭成肿核桃的施以柔轻抚其背,把小尖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温柔地问道,“陛下,你怎么了?告诉臣妾,臣妾……”
  施以柔话音未落,厉慕寒立刻捧过她的小脸,俯冲下去,一边胡搅蛮缠地吻着她,一边呢喃着:“柔儿好,还是柔儿最好了……”
  她的心立刻砰砰直跳,跳动得如同揣着兔子似的。有多久,他没有吻过她了?
  可是正当她沉溺于他的吻时,他骤然一把推开了她,对她说:“柔儿,你令人拿些酒菜来,陪朕喝几杯好不好?”
  施以柔微愣,轻轻抿了抿被他吻得殷红的唇,温柔地答允:“好。臣妾这就去。”
  很快,御膳房的太监们鱼贯而入,提着食盒进来,酒菜摆满了一桌。
  厉慕寒牵着施以柔的小手入座。
  宫女替他们斟酒。
  施以柔似乎嫌弃宫女们侍侯碍事,命令她们退下。
  她亲自斟酒给厉慕寒喝。
  然而厉慕寒菜还没吃一口,酒已经接连喝了好几杯,把施以柔吓坏了。
  她连忙伸出手从他嘴边夺下酒杯,关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陛下,你有心事么?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徐徐告诉臣妾。臣妾愿意陪你共饮慢叙。可是你这样猛喝海灌,是会把胃弄伤的啊。”
  厉慕寒冷笑,一把就把酒壶重新夺了过来:“伤就伤吧。胃伤岂有心伤难过。柔儿,你陪朕喝,你也要喝。来,我们干杯!”
  施以柔只得端起酒杯,厉慕寒猛地与之碰杯,杯里的酒立刻溢了出来。
  她陪他慢慢饮下那杯酒。
  施以柔试探着问:“今夜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婚之夜,理应在皇后娘娘处过夜,为何会到这紫潇殿?还是请陛下回去吧。陛下若不回去,皇后娘娘会伤心的。”
  “哼,她会伤心!她会伤心才怪!”厉慕寒陡然生起气,恨恨甩掉手里的杯子。
  施以柔心里像被钝器打重似的,果然是与花蛮儿有关。
  那个女人真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之前惹得厉慕寒为她吃醋,现在又惹得厉慕寒为她伤心。
  施以柔咬着牙道:“当然会伤心。因为她爱陛下呀。”
  “哼,她会爱么?她根本就不爱!”厉慕寒又拿起酒喝了一大口。
  施以柔险些又泪奔了,原来,厉慕寒介意的竟然是她不爱他的事情。
  “陛下,你还是回去吧。知道的,是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这才躲在臣妾这里。不知道的,却会说是臣妾不懂事。大婚之夜却把陛下圈在这里。再要绘声绘影去说,又会认为是臣妾心眼儿小,妒忌皇后娘娘,臣妾以正妃之位屈居为贵妃,难免心生不忿等等。人言可畏,杀人于无形。请陛下三思。不管是为了陛下好,还是心疼臣妾,都请陛下回霜云殿吧。”
  施以柔说着站起来,直接跪在了厉慕寒面前恳请。
  厉慕寒赶紧把她拉起来,疼惜地把她搂进怀里:“万万不可如此。谁敢说爱妃,朕第一个不饶她。你放心,爱妃,没有人胆敢嚼你舌根子。你安心吧。今夜朕铁定了心,决定不回霜云殿。”
  “陛下……”
  “莫再劝!”厉慕寒以眼神制止,“莫再劝,朕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来,再喝,再喝……”
  施以柔阻止不了他喝,只能陪着喝了两三杯。然而,仅仅是这两三杯,也够施以柔晕的了。
  看到厉慕寒与花蛮儿有矛盾,冷静下来的施以柔还是感觉开心。
  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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