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姐初长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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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从安恍惚之间,觉得一切都是梦境,他尽情欢愉,唯恐一朝梦境破碎。
他确实有没说出口的话,他想说,这个孩子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爱元梓筠。
可她说,她知道。
他所有动情的话语,澎湃激昂的感情都堵在了胸口,化成一滩蜜水,浸得人有点儿发晕。
最好的感情,不过是自己付出的感情都得到了回应,不过是那些年一个人的相思变成了两个人的相伴。
两个人转得有些眩晕,脑海里似乎是万千烟火一同绽放。
墨从安放下她,“你还记得从前吗?”
从前许多事,元梓筠还真不知道他说得是哪一件,“从前如何?”
“你可说过,不会嫁我。”
她记起那时被他纠缠得烦了,自己当时甚至是拿着玲珑枪抵在他胸前说的。
元梓筠后悔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从前没有“不可能”三个字,此刻你笃定的事情谁知道在下一刻会因为什么变故而动摇呢,而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打脸不过如此。元梓筠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我何曾说过这句话,你记错了吧。”事到如今,除了装傻充愣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墨从安没料到元梓筠将耍赖这一招运用得如此娴熟,一时让他无言以对,许久才找到自己的思绪,“当着孩子的面扯谎不好吧?”
看,他又学会了用孩子当挡箭牌。
元梓筠才不上当,“哦?你是在说我扯谎?”
她一脸“单纯无害”,眼睛里又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墨从安忙不迭地说,“你听错了,我在说我扯谎。”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元梓筠满意地说。
屋内不如都城,有些阴暗,甚至带着点霉味,墙上钉着军事战略图,墨从安皱了皱眉,“怎么让你住在这种房间?”
“我自己要住进来的,别忘了我是来干嘛的。”
“最起码要通风。”墨从安推开门,又打开了四周的门窗,微凉的空气灌了进来。
这时卫将军在外拜见,元梓筠道:“进来。”
卫将军踏了进来,看了看脚下带着血腥的人头,又看了看站在窗前的墨从安,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神色有些迟疑。
元梓筠看懂了他眼神的意思,“就在这说吧。”
卫将军作揖道:“方才一月同我说了逃兵的事,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置的才对。”
卫将军头微微地往下低了低,他心里其实是积怨已久的,长公主一介女子压在他头上多年,以至于他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对长公主他含着嫉妒又含着蔑视,许久他才吐出一句,“倒是属下多虑了。”
元梓筠并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朝门外唤了一声,“一月。”
不一会儿,一月从门外走进来,只听元梓筠吩咐道:“将偏将军的人头挂在军旗上,让大家看看,逃兵是什么下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睫毛微微低垂,映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精致的红唇似勾非勾。
一月作揖应是。
“恐怕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卫将军开口。
“你的意思是,这个偏将军是叶慕秋的同党吧。”元梓筠应道。
她也曾有这样的猜测,但,“这样愚蠢的做法若真的是叶慕秋的同党的做法,那可真是可笑至极了。”元梓筠的口气里不无蔑视。
卫将军感觉元梓筠在嘲笑别人的同时连带将他的智商也嘲笑了一遍,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一月也感受到了,他掩饰了下嘴角的笑意,随即为了缓和气氛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军队整顿一番,再商讨战术。”
卫将军附和道:“如今怀王的军队已经攻陷了多个城池,情况刻不容缓。”
元梓筠眉间萦绕着烦愁,她自然清楚现在的形势,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更新就是在作死。
好的,我自作自受,请再原谅我一次。
☆、四十五个长公主
元梓筠略微思索; 道:“把听月叫来。”
一月应了命令; 捡起地上那沾染了发黑的血迹的人头走出门去,卫将军也与元梓筠无话可谈,便推门出去。
墨从安听这名字笑了笑,“听月?怎么不叫二月?”
元梓筠白了他一眼; “亏你是个读书人,二月多俗?”
“一月这名字很雅致?”墨从安反问。
元梓筠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不接茬。
墨从安偏生不放过她,“小桃这名字,倒符合你的作风。”
他原本想讽刺她有多起名字有多俗,却不想触碰了她尚未痊愈的伤口。元梓筠脸上笑意褪去,淡淡应了声; “是啊。”
元梓筠记得那时小桃说; “我已经家破人亡,不需要那个姓了。”她舍弃了自己的姓,只愿叫小桃。
元梓筠眼神躲避; 显然不肯多谈。当初她选了四名暗卫,作为自己的臂膀,却不想现在废了一只。
不一会儿听月来了; 他表情冷漠; 剑眉入鬓; 一身黑衣,长发干练地束起。像是一朵幽昙冷香四溢。
墨从安一瞧见他,就敏锐地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听月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回望了一眼,只是那眸子里的,不知是挑衅还是不屑。转而对着元梓筠,眼中那丝异样的情绪立刻隐藏得不留痕迹,“主子找我何事?”
说着又看了墨从安一眼,似乎对他的存在很不满,这次是做给元梓筠看的。
元梓筠见此便对墨从安说,“你先出去吧。”
墨从安当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方才卫将军在之时也未收到如此待遇。
元梓筠自然不是故意这般对待墨从安,而是听月的性格使然,他为人谨慎。哪里像一月那个缺心眼的孩子。
墨从安走之前,听月望了他一眼,他看懂了,那眼中是浓浓的嘲讽和得意,好像打赢了什么战役似的。
只是那样的眼神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所以丝毫不带着幼稚。墨从安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同自己很像,又同自己不像。
听月看了眼那扇关上的门才看向元梓筠,“主子。”
“你比较可靠,所以这件事我还是要交给你做。”
听月的神色很淡然,“主子有什么事交代便是。”
“最近阿素的行踪很可疑,你去调查一番吧。”阿素是她贴身四暗卫之一。平日里就不爱说话。
听月应下。
事后,墨从安不知如何开口,若是问她究竟同听月说些什么,倒像是自己什么都打听似的了,所以他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你喜欢听月么?”
元梓筠还道那喜欢便是普通的喜欢,便随口应了声,“还挺喜欢的。四个人当中数他最稳重了。”说完,元梓筠才发现,如今已经不是四个人了。
墨从安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幼稚的举动,猜想着是不是元梓筠喜欢稳重的人,那日后可不能再摆出这副姿态来了,还是要适当地保持高冷。
“你问这个做什么?”元梓筠看了他一眼,发现面前的人突然摆出一副僵硬的姿态,像是定住了一样,跟个呃……傻子似的。元梓筠不经意多看了两眼。
墨从安咳了一声,“随口一问。”
“我觉得这个人很让人捉摸不透。”他又说。
元梓筠想了想,“听月这个人只不过有些内敛,你同他接触得不多,自然觉得他有些捉摸不透。”
墨从安可不这么认为,不过元梓筠这番话倒显得他像个外人似的,“你这么了解听月?”
有了前车之鉴,元梓筠自然不会完全信任听月,但是她还是顺口说了一句,“自然了解。”
“你谁都觉得自己了解,可别忘了小桃最后可是背叛了你。”
墨从安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夫还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说完墨从安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两个人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好在这时听月又推门而入。
墨从安轻微地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来的人是听月,脸又黑了。
听月没把他放在眼里,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盘,端到元梓筠面前。
“这是盐渍的梅子,听月看主子最近胃口不好,特意为你寻来。”看着温和的字眼,脸上倒是没什么笑意,眼底的温柔却是藏不住的。
元梓筠原本严肃的脸绽开笑颜,带了几分惊喜,“听月你想得挺周到的。”
听月听了这夸奖,脸色没有变化,倒是在一旁的墨从安脸色那叫一个不好看。该献的殷勤就这样被别人代替了。
好不容易听月走了,墨从安继续问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万一这梅子有毒怎么办?”
元梓筠听罢,拿起一个梅子强塞到他嘴里,墨从安的脸扭曲,牙齿都被酸倒了,他忙不迭吐了出来,理直气壮地说,“这么酸的东西怎么吃!他肯定想害你。”
元梓筠吃了一个梅子后仍旧面无表情,也不忘讽刺他一句,“哪有你喝的醋酸?”
墨从安突然想起自己要高冷一点,咳了咳,整理了一下神态,才缓缓道了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听了拔下自己头上的银钗插在他的发髻上,“记得多防防啊。”
“你觉得听月很好?”
元梓筠理所应当地说,“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
他听了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好像也被她当成弟弟看。
墨从安看着元梓筠走了出去,久违的危机感袭来,虽然他懂一些医术,当真还不懂孕妇需要什么。
等到元梓筠回来的时候,只见自己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梅子,元梓筠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你这是要谋杀我啊。”
“你不是喜欢吃吗?”
元梓筠转移话题,“我找听月有点急事商议,这些梅子我就赏给你了。”
她后脚一触到门槛转身就走,躲墨从安跟躲瘟疫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问别人的收益还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扑街,可是我还是要更新233333。
之前断更的那段时间有点自我放弃的意味,甚至想去心理健康中心看看,现在终于调节过来了。
还有就是,早睡,两点多别看小说。放下手机,立即睡觉。
☆、四十六个长公主
墨从安还就不懂了; 元梓筠和听月怎么就这么多事要商议呢?
若是这听月对元梓筠没什么想法也就罢了; 可墨从安怎么看听月都觉得他图谋不轨。
在这个似乎并不存在的情敌的威胁下,墨从安殷勤地跑到军医那里,企图知道一些孕妇需要注意的地方。事实上,他的略懂医术仅仅会号脉; 复杂的脉象也会将他难倒,墨从安不禁后悔当年没有好好钻研医术,学点皮毛也是好的。
他当然不能开口说军里哪个女人怀孕了。除了元梓筠和阿素没有别的女子,若是这样说会引来别人的怀疑。
墨从安还是用着之前那个士兵的脸,他坐在军医旁边,那个军医小小的个子,像是发育不良; 样子还有点呆呆的。
墨从安见他这副样子迟疑了一下; 军医瞧见了他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肚子疼。”
军医听了上前蹲在他面前,按压他肚子的一处,一边询问; “是这里疼吗?”
他摇了摇头,军医又接着按压另一处,“是这儿疼?”
墨从安又摇了摇头。紧接着军医又按压了多处; 墨从安一直摇头。
小个子大夫瞥了他一眼; “哪里都不疼你到我这来干嘛?”
“也不是; 刚才你按的那个地方有点疼。”墨从安煞有其事地说。
军医:“……”
他的手放在墨从安肚子上,“这里疼是吧。”
墨从安点了点头。
对方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不太好,可能是绝症。”
“你都不给我号个脉就说我是绝症?”墨从安挑了挑眉。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墨从安答道:“你是。”
“那你还质疑我什么?”军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依我看,得剖开你的肚子将一些污秽之物取出来,然后用线一缝,病也就好了。”
墨从安假装无知,“剖开肚子,那人还活的了啊?”
“活不活的了全看我啊。”军医指了指自己,“上次有个人无聊在我这儿装病——”
他没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遗憾地摇了摇头,言外之意让墨从安自己体会。
墨从安也体会到了,这个小大夫还真是有意思。
接着那军医便不再理他,忙自己的事,墨从安看他忙碌的背影,“你说我那乡下的婆娘怀孕了之后整天吃不下饭,饿得皮包骨头是怎么回事?可治的好?”
“那又不是病,哪有什么治的好治不好之说,吃点酸的辣的刺激一下胃口也就是了。”军医回答完之后又说,“你在这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