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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吾家皇姐初长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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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问句像是越来越重的锤子狠狠地敲击在地板上,即使是旁观的臣子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震。
  墨从安无话可说。
  元梓文将一块玉石拿在手中摆弄着,“你看看这块在景蕴宫找到的玉石,像不像爱卿平时佩戴的那一块?”
  群臣心里顿时明朗。
  可墨从安却抬起倔强纯净的眸子,“从安不会武功,这件事不是从安所为,从安甚是冤枉。”
  “够了!”君王衣袖一拂,那手中的玉脱离,落在墨从安面前摔了个粉碎,“休要狡辩,将墨从安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丞相大人都没反应过来给自己昔日的学生求情,瞠目结舌地看着墨从安被拖了下去。
  君王变了啊。
  没想到的是,被拖着的墨从安并不狼狈,他薄唇轻启:“昏君。”
  这二字清清楚楚地在大殿回荡,众人惊恐,就连丞相大人都不敢替墨从安求情,只希望自己能够找到墨从安并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证据。
  只是这证据他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墨从安做的嘛。
  这场戏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君王听到昏君二字,徒然站了起来,眼睛微眯了起来,看着墨从安被带离,那眼神就想锋利的刀,看得群臣毛骨悚然。
  “墨从安一案就交给张旭,务必要严刑拷打,让他交代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张旭愣了一下,随即接旨。
  丞相这心里一咯噔,心道:“完了。”
  这张旭是朝廷中最不作为的,最喜欢阿谀奉承,同时为官腐败。他和苏有学是一伍。这墨从安落在他手里,下场不堪设想。
  元梓文明明知道如此,却依旧这样决定,这不是故意将墨从安送上绝路吗?
  至于皇宫里出了贼,他自然不信墨从安做的出来这件事,不说他不会武功,再说他一身浩然正气,绝对不会是那偷鸡摸狗、不忠不义之人。
  如今的君王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变得太过于看重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
  “陛下。”丞相站了出来,刚要开口,就听到元梓文打断他,“丞相休要为墨从安求情。”
  丞相生生地闭嘴,退回了原处,心里为墨从安担心着。
  早朝就这么散了。
  过了大半日消息传到了景蕴宫。
  元梓文正在月阳殿用晚膳,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就知道是自家皇姐来了。
  他抬眼望去,元梓筠直接闯了进来,“皇姐何事匆匆忙忙?”
  元梓筠质问他:“那墨从安根本不会武功,而且那玉佩我根本没在景蕴宫发现,难道皇上是故意将脏水泼在他身上的不成?”
  “皇姐说笑了,朕怎么会将脏水泼在臣子身上呢?再说皇姐为何如此在意那墨从安?他不过是个腐朽书生,整日在你面前讨嫌,如今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么?”元梓文笑得温和。
  “这完全是两回事。”元梓筠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觉得为何会如此在意那墨从安是不是被冤枉的,不过即使是多管闲事,她也没有做错。
  她还想说什么,元梓文却阻止了她,“皇姐莫要多言。这墨从安的罪朕还就治定了。之前皇姐说最是讨厌书生,如今管的什么闲事?若是皇姐真对这人有几分意思,朕便免了他的罪,将他赏给你做王妃。”
  元梓筠一听,想到平日里如同高岭之花清冷的墨从安,只觉得那人在皇弟口中受到了玷污,下意识地阻止皇弟继续说下去,“那我便不再多管闲事。”
  她转身欲走,听到元梓文徒然冰冷的声音,“皇姐可知道窥探帝踪是重罪?”
  元梓筠脚步一顿,脸上神色一紧,随即装作没有听见,抬脚迈出月阳殿。
  然而回到景蕴宫心里已是一片冰凉,元梓文便是在警告她,莫要派小桃去窥探他的行程。纵然她对宫中规矩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便也是知道梓文这样的口气代表着什么。
  “方才梓文对我说窥探帝踪是重罪。”
  小桃一顿。
  其实平日元梓筠从未让她窥探帝踪,她只是忍不住,忍不住看那人一眼,即使她知道,她和君王是云泥之别。
  “小桃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如果不可能,就应该趁早断了这份念想,也好过越陷越深。
  元梓筠没有察觉到小桃的异样,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心里强迫自己忘记墨从安,反复地告诉自己,墨从安与自己无关,他不过是一个臣子,而自己是长公主。
  她拼命告诉自己,她和墨从安的人生就如同两根永远不会有交集的线,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只是她哪里猜到,即便是这样的两根线,也被墨从安强行从中间打了死结。
  ————————
  牢狱里脏乱无比,杂草发出腐烂的气味,一向清冷的墨从安竟身着沾染了污渍的囚衣,头发上插着几根稻草,白皙的脸庞也脏了几分,再也没有往日那写意风流的风采。
  这里是大理寺的牢狱,里面关着的,大多是犯下重罪的官员,他被单独关在一处,这里寂静得连角落里的老鼠吱吱的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纵然面临如今境况,他依旧面无表情地背对着墙壁打坐。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他徐徐睁开双眼,像是早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一般。
  “苏大人来看我不怕遭到连累吗?”
  苏有学蹲下身子看向墨从安,“大夫今日落得如此下场,难道心里不怨恨陛下吗?”
  “我不过是他巩固政权的牺牲品罢了。这罪名若是落下,便是要人头落地,怨恨也捡不了我这条命。”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墨从安依旧淡然,“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大人定不会救我,而是选择将我这个绊脚石给清除好让怀王能够造反成功是吗?”
  苏有学心一紧,还好给他单独安排了牢房,否则被别人听去了便是大麻烦,同时他又惊讶,这墨从安竟然将他心中所想都猜得清清楚楚。
  “你既知道我的计划,那我更是不能留你了。”
  那日他约墨从安密谋,向他提了换主子的事情,墨从安欣然应下,可是苏有学为人谨慎,见墨从安答应得如此干脆,怕上了他的当只说自己说的是醉后的玩笑话而已。
  都说墨从安不会游泳,不会喝酒,不会武功,是个十足的弱质书生,可他一直怀疑墨从安在伪装,故而在他出了酒楼之后,便早有预谋地将他推下河,他们自然是不会真的将墨从安淹死,朝廷重臣若是死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这墨从安的周围总会有那么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他,所以那日也是冒险将墨从安推下水。
  他们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几名暗卫引到了其他地方,剩下一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墨从安推下了水,若是他不会水,便是被淹死也是对他们有利的。可是没想到,一直盯着的长公主竟出现在此救了墨从安,就那样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自那之后,墨从安附近的暗卫愈加多了,让他们没了近身的机会。
  他还给墨从安的酒里下了药,为的便是让他闯出祸端。那药物无色无味,放入酒水中,墨从安自然察觉不出,还当是自己的酒量变小了。
  墨从安果然闯下祸端,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祸闯得那么大。不过这个结局不正是如他们的意吗?
  之前,他猜测墨从安和那皇帝两个人只不过一直在演戏,可是如今墨从安进了牢房,竟变成了阶下囚,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
  君王的猜忌果真是可怕的,苏有学笑了笑,“要怪便怪元梓文吧。”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锋逼近墨从安,“大夫既然已经做了巩固政权的牺牲品,不如再做一回怀王推翻政权的牺牲品吧。”
  墨从安不慌不忙地问:“大人现在就要铲除我?若是皇帝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苏有学凑近他,像是毒蛇一般,吐出的语句听起来是那么得危险,“有一个词,叫做夜长梦多。”
  他起身,勾出自信的笑容,“况且我们还有另一个计划,大夫就不必再替我们操心了,还是乖乖地上黄泉吧。”
  “另一个计划?”墨从安抬眸望着他,“你所说的计划是让世子来到都城,向长公主提亲?这样一来,既除去了我,又将长公主变成了自己人,即使长公主不愿意帮你们,她一个没有兵权的女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对吗?”
  苏有学身子一颤,“你怎么知道?”
  墨从安自然是猜的,他用笃定又玩味的语气说道:“我还知道你今天有牢狱之灾。”
  苏有学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面前的这人,眸子里含着的是洞悉一切的神情,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进了他的陷阱了。
  可是此时此景,怎么看都像是墨从安的坟墓,这分明是绝境。
  “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被你蛊惑?今天,你是必死不可了。”

  ☆、十个长公主

  苏有学掏出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走到他面前,墨从安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眼神也不去看他。
  忽而耳旁一阵风声拂过,墨从安伸出手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转眼间那把匕首就到了他的手上,而那冰冷的触感正架在苏有学的脖子上。
  苏有学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武功深不可测,方才他的动作自己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就已经将自己处于弱势的地位了。
  他到底镇定下来,对身后的墨从安说道,“今日你杀了我也是无用的,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插翅也难飞。”
  墨从安笑得邪魅,“我方才不是同你说了吗,你只有牢狱之灾罢了,我又怎么会取你的性命呢?”
  苏有学心中顿时闪过万千猜测,却突然脖颈一痛,已然被打昏。
  最后苏有学淡然走出牢房,张旭便迎了上来,“大人,那墨从安可解决了?”
  他微微偏头,“暂时还是别动他,好好地伺候他。”
  张旭疑惑不解,却没有多嘴,“是。”
  心里将大人的口中的“好好伺候”曲解成了另一层意思,心想一定要好好伺候那人,才不会让大人失望啊。
  苏有学在他沉思这会走远,张旭望着他的背影,感觉有几分不对劲,这大人怎么从牢房里出来之后就好像长高了那么一点?约莫,是错觉罢。
  苏有学从大理寺出来之后直奔皇宫,皇宫的守卫好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似得连令牌都没看就直接让他进去了,进了皇宫他又是光明正大地进了月阳殿。
  察觉到面前一道阴影,元梓文勾唇,“计划成功了?”
  苏有学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墨从安何止是武功不凡,他还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模样,说是插翅也难飞,那么顶着苏有学的脸呢。
  此时正在牢狱里的苏有学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他震惊地发现自己正被绑在柱子上,狱卒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
  他条件反射地痛呼,嗓子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得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看到底下正翘着二郎腿的张旭,他气得直抖,张口想说开骂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墨从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群人是认不出自己是谁吗?竟然敢如此无礼将他绑在这里鞭笞。
  张旭坐在那觉得有几分无聊了,便拍了拍狱卒的肩膀,“辛苦了啊,好好伺候光禄大夫,注意点分寸,别弄死了就行。”
  苏有学胸口憋着一口老血,差点被气死。
  他不是墨从安,不是!这些人是疯了吗?张旭竟然这么对自己?苏有学只能咿咿呀呀地叫喊,嘶哑难听极了,另一个狱卒嫌弃太吵,直接将不知道从哪里找的抹布塞在了他的嘴巴里。
  这下子世界终于安静了。
  ————————————
  墨从安之事此后就如同是雷区一般,朝廷之中无人再提及,皇帝也好像是淡忘了此事。
  张旭因为没有得到苏有学的指令,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也只不过闲来无事就去“照顾照顾”牢狱之中的“墨从安”。
  真正的墨从安则是伪装成元梓文的贴身侍卫一直在月阳殿蹭吃蹭喝。
  元梓文嘴角抽了抽,“你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自从他脱离了墨从安的身份就开始变得无法无天,一点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当然元梓文也拿他没办法,自己选的祖宗跪着也要宠完。
  “我没把自己当大爷,我把自己当你姐夫。”
  元梓文瞥着他冷笑,“少做梦了,皇姐现在丝毫不在意你的死活。”
  墨从安耳朵顿时竖起来,拿起点心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开,“我才不信。”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皇姐不过当你是一个登徒子而已。”
  元梓文插的一手好刀,墨从安觉得自己胸口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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