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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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哼了一声,脸色微冷。
“……姜焕璋今天还在大相国寺,说是夜里有雨,青空大和尚吩咐给他搭个芦棚挡雨,人熬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宁远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沉默了片刻,“那间小院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还是没听到什么信儿?”
“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六月愧疚中带着隐隐的不安,“小的今天在大相国寺后巷几间茶坊里听了一两个时辰的闲话,又守着大相国寺后门,看到往寺里送东西的,就想办法攀谈几句,都没听说过那间小院,有几个知道的,也是说那间小院一直空关着,大相国寺里象这样空关着的院子足有七八处,那间小院偏在一角,空关也是常理之事。”
见宁远凝神细听,不管有用没用,六月统统细细禀报。
“只有个送香花的婆子,头一句就说她七十了,说是往那间小院送过几回香花,问她当时小院住的谁,什么时候送的,送的什么花,她糊里糊涂又说不上来了,只翻来覆去不停的说她的花怎么好,怎么新鲜,怎么洁净。”
“去找这个婆子,想办法问清楚,到底什么时候送的花,当时院子里住的是谁,送的什么花,为什么送花,总之越详细越好。”宁远吩咐,六月垂手答应,退后几步出去了。
宁远回到自己屋里,换了衣服,到后院练了几趟拳,做了晚课,回来沐浴洗漱,挑挑拣拣了半天,挑了件象牙白素绸长衫穿了,刚踏出门,想起六月说的夜里有雨,回身又吩咐大英取了几件斗蓬,挑了件墨灰织锦缎薄斗蓬穿上,吩咐大英备车,从角门上车,直奔李宅而去。
大英扭开后角门,宁远闪身进去,左右看了看,大步留星,直奔李桐的院子。
路上不时看到提着灯笼的婆子,或是成双成对的小丫头们,宁远警惕的看着前后左右,躲躲闪闪曲折往前,一边走一边思念城外的紫藤山庄,那个庄子多好,足够大,这宅子也太小了,磕头碰脑全是人!
离李桐院子后角门不远,宁远轻轻舒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正要一个箭步上前冲进角门,一棵开的正盛,在已经紧起来的风中哗哗拍着树叶的高大山茶后,文二爷笑眯眯闪身出来。
宁远没提防,吓的一个趔趄,看清楚是文二爷,瞪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最合适。
“我刚到,七爷就到了,这个时辰掐的还算准。”文二爷笑眯眯一脸说不清的味儿。
“正好路过……”宁远的话说到一半就咽回去了,算了,不解释了,“你等我,有事儿?”
“当然。”文二爷左右看了看,招手示意宁远,宁远上前两步,也隐在那棵旺盛无比的茶花阴影里,挤在文二爷身边。
“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今天吕府的文会很热闹,七爷没带五爷过去凑个热闹?”此时此地不宜客套,文二爷直奔正题。
“嗯?”宁远皱起了眉。
“好在这文会不只吕府这一场,季老丞相号称天下文人领袖,过几天他家的文会,指定比吕府的更好,七爷该带五爷过去凑个热闹,涨涨见识。”文二爷接着道。
宁远盯着文二爷,片刻,慢吞吞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文二爷低低的干笑两声,“那我就不打扰七爷了,这样的天儿,眼看就要下暴雨,七爷还……呵呵。”文二爷这两声笑更加干巴,“我家大娘子不是寻常人,七爷慧眼识人,难得,难得!”
宁远斜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走,没理他。
半空中一声炸雷,雨点落下时,宁远已经站在李桐正房廊下,仰头看着一落就倾盆一般的暴雨,长长舒了口气,今天运气真好。
雷声刚过,窗户上就响起几声轻轻的敲击声,绿梅正背对着窗户剪灯花,吓的一个机灵,水莲急忙竖指唇上示意她淡定,自己急步过来,经过绿梅,低低嘀咕了句,“指定又是那个!”
绿梅会意,顺手拿起灯,跟在水莲身后,水莲推开窗户,绿梅把灯举高。
“你们大娘子呢?这天早着呢。”窗户一拉开,宁远就探头进来,伸长脖子左右看。
“姑娘在书房对帐。”水莲答了句,“烦您先等一等,我去跟姑娘禀一声。”
“快去快去。”宁远缩回头,挥手说了句,抬脚就往西厢书房过去,李桐这间院子,那间书房,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
水莲从屋里穿进书房,话没说完,门上就响起了两声极轻的笃笃敲击声。
李桐手指飞快的拨着盘算珠,‘嗯’了一声,水莲会意,上前开了门,立刻示意宁远,“先进来坐着,等姑娘对完了帐。”
宁远立刻掂起脚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比水莲还小心几分,进来坐到常坐的位子,坐下去,转了几下,怎么看李桐都得拧着脖子,掂着脚尖站起来,搬起椅子,挪到正对着李桐的方向,重又坐下,往后靠进椅子里,换了几个姿势,翘起腿,侧头看着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简直比外面暴雨还急的李桐。
闲听落花说
今天先两更吧,实在太累了,好在周末过完了。
☆、第五百四三章 有大事
算盘声偶尔停一下,李桐写一行字,算盘声接着响起,直算了两刻来钟,李桐才推开算盘,提笔写了几行字,合上帐本示意水莲,“拿给阿娘吧。”
李桐还没怎么样,宁远长长舒了口气,“可把我累坏了。帐都对上了?”
“送到我这里的,明面都能对起来,你做什么累坏了?”李桐站起来,自己去沏茶,以活动活动肩颈四肢。
“给我也沏一杯,看你对帐看的,你这么噼里啪啦,我看的累坏了。”宁远伸出一只手,举在空中象抽风一般抓着,圆瞪着两只眼,摆出一脸紧张相。
李桐斜了他一眼,正要往另一个杯子里放茶粉的手缩回来,沏了自己的茶,示意绿梅,“给七爷沏杯茶。”
绿梅看着宁远那只抽风一样的手,忍着笑,上前给他沏茶。虽然不怎么确定,可她总觉得,这位宁七爷一来,大娘子就明显比平时活泼许多。自从在姜家摔伤了头之后,大娘子就和从前大不一样,消沉的简直象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我很佩服你。”宁远收手接过茶,看着李桐一脸夸张的赞叹,李桐皱眉看着他,这句话后面,只怕又没什么好话。
“我就这么看着你,你还能旁若无人只管算帐,真厉害,换了我肯定不行,你要是就这么在旁边看着我练功夫的话,我肯定练的乱七八糟,连气息都调不匀。”
宁远微微屏气,紧盯着李桐,看她的反应,李桐压根没理他,坐到宁远对面一张锦垫松软的扶手椅上,一边抿茶,一边看着宁远问道:“又有什么事?”
“来看看你。”宁远眼里几丝失望一闪而逝,“没事就不能来了?”
“要是没事,我就不陪你说闲话了,过几天我们家要办文会花会,这是头一回,好多事儿呢。”李桐将杯子放到几上,就要站起来送客。
“有事有事!”宁远急忙喊道:“你看你,我就是随口说一句,你别当真,没事我哪能上门打扰你?肯定是有事,有大事!”
李桐坐回去,无语的看着宁远,绿梅瞄了眼宁远,又看看李桐,悄声退后,到隔壁守着听传唤去了。
“有什么事,说吧。”看着绿梅退了出去,李桐问道。
“明家那位小娘子,你今天见到了?”宁远往上坐了坐,耸了几下肩膀,端直坐好,一脸严肃问道。
“嗯,机敏通透,清雅豁达,学问很好。”李桐听问到明三娘子,一颗心顿时有几分沉落,墨七确实配不上她,她和墨七,最好也不过举案齐眉,相对无言。
“跟墨七合不合适?”宁远紧盯着李桐的神色问道。
“跟墨七,是有些委屈了。”沉默片刻,李桐轻轻叹了口气道。
“那你看到跟墨七合适的小娘子没有?”听到李桐说有些委屈,宁远愉快的打了个响指,接着问道。
李桐仔细想了想,“今天到吕府的小娘子……解二娘子肯定看不上墨七,赵九娘子大约也看不上,楚三娘子更不用说了,周八娘子心思太单纯,又是荆国公府小娘子,解三娘子话太少,太能忍,凡事都闷在心里,事情关已不关已,都不敢开口出头,真要和墨七在一起,墨七必定无法无天,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儿,汤五娘子……汤家这样的门第,和墨相府上差的太远了,汤五娘子又是初到京城,今天来的小娘子,就这些。”
李桐一个个说了一遍,宁远满脸赞叹的看着她,“就这一会儿功夫,你就把每个人的脾气禀性看的这样清楚?你这眼力太厉害了!”
宁远冲李桐竖着拇指,“那你觉得解家那位三娘子,和周家小六怎么样?解三娘子虽然是侄孙女,可这个侄孙女是跟亲孙女一起养在身边长大的,也就和亲孙女差不多,周泽轩能和解尚书结亲,必定求之得。”
李桐摇头,“我觉得,若论人品,周六少爷可比不上墨七少爷,解三娘子真要是嫁进周家,”李桐顿了顿,“周家可不太平,依解三娘子的性子,什么事都悄无声息的忍下,能忍几年?”
“不知道高书江想拿汤家五娘子和哪家攀亲。”宁远揉着下巴。
李桐想着刚刚阿娘说的那些,沉默片刻,低声道:“汤五娘子的亲事,五娘子的阿娘商大奶奶托到我阿娘那里。”
李桐低低的将商大奶奶那些难处说了,“我阿娘是个心软的,又因为我去年那一场事,就松了口,说和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这容易,她们看中了哪家,你求一求长公主,出面保个媒,长公主其实挺爱看热闹的。”宁远轻笑,李桐斜着他,“如今什么样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公主不知道,汤五娘子这事,要不是后头站着高家,怎么都好说,可沾着高家,沾着太子,求到长公主那里,不是给长公主找事么?”
“你别想这多,长公主这样的,怎么看都不象是个怕事的,只怕她巴不得找点事儿呢……行行行,你说的对,我错了,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宁远话说到一半,迎着李桐的怒目,立刻改口认错,“你替长公主着想,就该这样,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就当我胡说八道。这样好了,汤家……姓商是吧?商大奶奶看中了哪家,你跟我说,我替她保成这个媒,怎么样?算我陪礼道歉。”
“保媒?就你?你坏事有余,成事可不怎么样。”李桐哼了一声。
“那要不这样,汤家和高家提的亲事,只要商大奶奶不点头,我就让他们说不成,这样行吧?发挥我能坏事的长处。”宁远顺着杆子再次献殷勤,李桐失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这位宁七爷这份疲赖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我的呢?你没替我看中哪家小娘子吧?我告诉你,解家那位什么二娘子,我打听过了,心眼太多聪明太过,错了,是知道自己有点小聪明而自负,以为天下在她掌中,满京城的人她都能拿来当棋子,傻到家了,这样的,你别打主意想塞给我,别的,你看中哪家没有?”
宁远目光紧盯着李桐,心提在半空。
☆、第五百四四章 不是莲花啊
“今天来的小娘子,我刚才都说过一遍了,你自己觉得哪家小娘子好?”李桐摊手,他的亲事,哪里轮得着她插手?
“都不好。”宁远摇头,“我读书不多,什么墨家明家这些满门书香味儿的,人家瞧不上我,我也受不了那股子酸味儿,周家就别提了,太傻。你看,我不管门第,不要什么书香清雅,贤惠什么的,也不要紧,只要一条,就是得跟我能说得来,象咱俩这样,你看咱俩多能说得来!夫妻两个,就是得什么话都能说,你说是吧?我就要这一条,别的都无所谓,我这样的人,什么规矩世俗,统统没在我眼里。”
宁远一边说,一边盯着李桐的神情。
李桐斜着他,听他说完,瞬开目光,“那可难了,你这真成了说亲了,得先说得来,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帮不了你。”
“就你能帮得上我,你别这样,你不帮我谁还能帮我?”宁远看起来十分无奈,李桐懒得再理他,抬手掩下半个呵欠,“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今天一天累坏了,明天还要早起。”
“有有有!重要的事还没说呢。”宁远悻悻然的拍着椅子扶手,“有件事,想来想去只能问问你,你听说没有?姜焕璋在大相国寺最后面一间小破院门口,守了大半个月了,就坐在院门口几乎寸步不离,说那间小破院里有个闭关的高僧,这一阵子要出关了,说是一定要见到那位高僧,可大相国寺的知客僧无智,还有别的僧人,都说那个小院是空着的,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高僧闭关,你在姜家的时候,听到过什么没有?”
李桐的神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