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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表姑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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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观……他就又想到玄灵观里那位说你倒霉你就得倒霉的玄真子,抿抿唇,给玄真子去了封信。
  信上只有一行字:师门可曾收女弟子。
  次日,许嘉玄倒是第一时间得到相关武安伯府的消息,却不是他的人来回禀,而是南镇抚司的人参了武安伯一本。
  告其虐妻致死,品行败坏,难担要职。
  皇帝把折子直接丢到他手里,说:“你们北镇抚司去查,给朕查得明明白白的。如此臣子,毫无人性,虐打发妻,暴行令人发指,如何再论保家卫国!”
  许嘉玄拿着折子,心情有些复杂,为什么事情是南镇抚司的人参上去的?
  难道是首辅授意的?
  毕竟武安伯府昨天才因为提亲的事情开罪陈家。
  可南镇抚司那个掌事同知上任就被派出去多年,南镇抚司如今算是他半掌控着,即便是首辅授意他也不可能一丝风声都没收到,下头就行事了。
  何况他生母虽已病逝十余年,但南镇抚司的人多少清楚武安伯府与他许家算姻亲,更不该无声无息行事。
  许嘉玄觉得近来的事情越来越玄乎了,带着疑惑领旨。
  皇帝当然也知道他与武安伯府的关系,仍让他办事,是给他护着点面子。天子给了恩典,事情当然得办得漂亮。
  且查就是,本来此事他也曾听说过,不理会是因为他与武安伯府没有什么不对盘,但眼下就未必了。
  在他离开后,明德帝就靠近椅子里骂了句乌烟瘴气,心里头一阵烦闷。
  短短几日,锦衣卫里头不长眼的就闹了不少事,样样都叫他生气。
  裴公公低眉顺眼地立在边上,想着要怎么哄皇帝高兴一下,他这头当差也不用战战栗栗的。
  正想到个有趣的事,外头有禁卫来报,说是玄灵观的玄真子亲自来送新练的丹药。
  明德帝信奉道教,玄真子本身又是以医术出名,曾经治好他反复发作的内伤,此时一听人来了也不用哄,就高兴的笑着让快宣。
  不一会,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长须道士便来到帝王跟前施叩拜大礼,明德帝亲自走下台阶来扶他起身。
  “真人怎么亲自下山来了。”
  玄真子念了声道号回道:“贫道新练了丹,怕下边小童说不清楚,便给陛下送来。”
  明德帝笑着说辛苦,又着人赐坐,这才回到高位。
  玄真子已经把丹药交给裴公公呈上去,慢慢地说:“此丹是为陛下特意改过配方的回气丹,陛下每七日服四分一颗,万不能多用,多用只会将利化为弊。”
  “真人放心,朕必按真人所言服用。”明德帝打开放丹药的瓷盒,又小心翼翼盖好,“真人一路劳累,便在宫中歇下,晚些再与朕讲讲经。”
  玄真子却是摇头:“不瞒陛下,贫道下山来还有门中要事处理。”
  明德帝面上略有失望,也不强求,但又想起一事,低声吩咐了裴公公几句,笑着与他说:“真人上回差人送过来的批语,朕有些不明白。朕只听闻冲煞的,却没听闻过有人八字居然是要配凶煞的人,才能平平顺顺,故还请真人再稍坐片刻,与朕解解惑。”
  玄真子抚着胡须微微一笑,眼底有光迸出,显得他高深莫测:“这个所谓的配字其实就已经解了。天地万物,阴阳调和,相配便是相合。上回陛下给贫道的八字命理独特,过强易折,贫道所说的凶煞之人并非是命格带煞的人,而是七杀命格的人。所谓七杀守命,见紫微加见诸吉,必为大将。”
  “大将身上必有让邪魅小人惧怕的煞气,所以此煞是这般解,有这样的命格守在身边,能冲挡在前,而万事无忧。陛下也可以理解为民间说的冲喜一样,让一个更强大的命格去补全一个略有缺陷的命格,也叫互补。”
  明德帝听着陷入沉思。
  ——冲喜?
  还是头一回听到要用夫君来冲喜的。
  玄真子解释明白,便站起身行礼告退,明德帝那头就吩咐裴公公:“把没娶亲的武官生辰八字都写下来,给钦天鉴去批命,看谁是那什么七杀……”
  此时在家中的梓妤突然打了个喷嚏,拿着帕子揉揉鼻头,绿茵担忧地看着她:“姑娘昨儿急得连披风都没穿就到梅园折枝,莫不是冻着了?”
  梓妤摆摆手:“耳朵有些烫,可能是谁在背后议论什么。”
  正在桌上啄瓜子的小东西抬头,转了转眼晴说:“打!打!”
  它这两天精乖得很,把梓妤逗得直笑。与此同时,已经到武安伯府的许嘉玄也打了个喷嚏,还觉得背后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  命格一事蠢作者胡谄改的,不能较真哈~~今天更新晚了,红包雨谢罪。
  【2018。11。07】


第10章 
  锦衣卫里的煞神昨天绑着自己手下的千户去了首辅家,今天又领着一队人马到武安伯府,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梓妤伺候外祖母服过药后,就被绿茵偷偷拉一边说:“姑娘,外头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说许副使和陈家梁子越结越大,迫于被参一本的压力才拽了个手下给陈家赔礼。”
  梓妤皱眉说:“果然是有人在后边故意引导舆论。昨日那个千户是穿着衣裳好好走出去的,若是真有知情人,应该会传两家关系有所缓解才对,谁梁子越结越大,还给人体面的?”
  绿茵认同地点点头,又说道:“刚才收到来报,陛下那头让许副使去查武安伯虐妻致死的一事了,您为什么偏暗示让他接手,我们的人一样能查的。”
  “武安伯府和许家有着姻亲关系,既然我有心想要让许家和外祖家和解,送他一个顺手人情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他跟着太过难看。”
  梓妤抬手拨弄了一下白瓷瓶里的蜡梅,想到他昨天故意气她,眸光幽幽。
  绿茵便没什么好说的,姑娘自小就有主意,不然也不能替陛下暗中做一些事情。
  两人站在窗前咬耳朵,陈老夫人瞅了两眼,又把外孙女叫到跟前,抬手摸着她额发温柔地说:“我们小鱼受委屈了,等过两天外祖母就带你出门散散心去。”
  老人休息了一天,又有许嘉玄来赔礼,心情好了许多,气色也见好。
  梓妤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出门散心,不动声色地乖巧应好:“孙女就等着您带我出门顽去。”
  陈老夫人脸上也见了笑,把她支到一边去绣花,自己偷偷吩咐心腹:“拿我的名贴到卫国公府,看看长公主殿下近些天有没有空。”
  吴妈妈当即明白老太太这是想做什么,就是心里还记挂着表姑娘的亲事,想看看卫国公府那头什么时候能给答复。
  吴妈妈眯着眼笑‘嗳’地应一声,梓妤在她离开的时候抬了抬头,旋即又低头继续绣她的玉兰花。
  武安伯府。
  今日凑巧武安伯不在家中,许嘉玄拿着明德帝给的折子,直接就让人进后宅去拿已逝的伯夫人陪嫁和近身伺候的。
  武安伯老夫人收到信,一路脚步蹒跚跑过来,见到带刀的锦衣卫押着管事指认着要人,吓得好几回要软倒。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伯府的其余两房。
  三房的太太林氏来到婆母跟前,武安伯老夫人见到她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推了她一把急吼吼地说:“这来的是姓许的同知,不就是你那个外甥!你快去!快去让他罢手,一家人,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林氏自然认出了自己的外甥,他跨刀立在一株芭蕉前,挺拔英俊,面容还有她姐姐的几许影子。
  算起来,她也有近十年没和这个外甥说过话了,林氏眼眶一热,却是忍着想走上前的冲动说:“母亲,儿媳不能去。许世子是因公来的,我去了,只会平白让人添话柄。”
  她话落,腰间就狠狠地一疼,疼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武安伯老夫人竟是用手死死掐拧她的胳膊,双眼赤红盯着她:“你去不去!”
  林氏眼泪落下来,抿唇不语。
  可能是武安伯老夫人的声音吼叫声太大,许嘉玄竟是直直看了过来,林氏忙背过身去,不敢叫外甥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很快,那道视线便又移开了,而锦衣卫也找齐了要的人,给他禀报一声。
  许嘉玄又再看向刚才游廊的位置,但他发现林氏已经不在了,而武安伯老夫人正焦急朝他走来。
  “带上,回衙门。”
  他吩咐一声,直接就朝外边走,对武安伯老夫人在身后的呼喊追赶充耳不闻。
  锦衣卫一众离开,武安伯老夫人在丫鬟婆子们惶惶中哭天抢地,管事的劝不住,只好先去给还在兵马司当值的武安伯送信。
  而一路快步走回院子的林氏半路却被人暗中拦下,带到后门。
  许嘉玄就靠在那面受风雨侵蚀而发黄的墙上,林氏见到他,刚刚扯了的眼泪又往下落。
  许嘉玄回头,见妇人哭红的眼,轻声说:“姨母许不见了,近来可还好。”
  林氏忙抹去眼泪:“一直都好,你快些忙去吧,别耽搁你的事情了。”
  他见妇人焦急赶自己走,想起她在当年跑到玄灵观后山找到自己,之后就几乎不露面见自己,信也不曾回过。他抿抿唇,淡淡地说:“今日的事不会累到三房,姨母不用过多担忧。”
  话落,他就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去看妇人。
  林氏却是望着他背影欣慰地笑,当年那个因为父亲续娶离家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这么些年来,她为了不让式微的夫家去攀关系,故意疏离着。可他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不然又怎么会偷偷见她一面。
  林氏一直目送他身影消失,抬手抹眼角。宽大的袖子便往下滑落,露出她一小截手腕来,腕上有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看见,忙又把手放下,敛敛神,低头快步回到府里。
  许嘉玄在武安伯府抓了人,武安伯听闻后连忙赶回家里,看到母亲吓得卧床躺着,又急又气。
  “怎么会突然要来抓人查案,那个丧门星,死了都还不让人安宁!”
  “我的儿啊,这是有人要害我们啊,你近来得罪谁了,怎么就能让人参一本,惹得那个煞神来抓人。”
  武安伯沉着脸,想了再想,也没想明白有惹到谁,要来翻他家的旧账。
  武安伯老夫人就在那头扯着嗓子干嚎哭,一直说冤孽啊,又骂死去的长媳,说当年就不该娶那么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丧门星。
  武安伯猛然就转头去看老母亲,心里怦怦地跳,问她:“娘,你昨儿去陈首辅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这么一问,武安伯夫人也愣了:“去给你讨媳妇啊。那贱妇都死了两年了,就是她家再闹,你也都守了那么久了,我听人说陈家那个表姑娘貌美,陈家人又疼她。就去探探语气的。”
  武安伯脸色越发难看,拳头死死握着:“您去那里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躺在床上的武安伯老夫人脑子还发懵,她……她和陈老夫人说绝对不会亏待那个表姑娘,然后陈家又有什么事,陈老夫人气得直接晕过去了。
  她是被赶出来的!
  当时她还生气呢,陈家出事,陈老夫人气晕了,与她有什么关系。还朝她撒脾气,他们武安伯府能看上一个满身都能被人诟病的表姑娘,不也是看在首辅的面子上。
  当然,她还想着,能靠靠陈家,看看能不能也让提携着她长子。
  武安伯许久没有听到母亲说话,再三催促,听到她说出事情前后双眼发黑,一把就将她在床上扶起来:“我的娘啊,你这是给儿子惹上祸事了!您别再躺着了,快跟儿子去陈家那里一趟,还有你告诉儿子,是谁挑唆着让你去陈家提亲的!”
  武安伯老夫人被儿子在耳边喊得更加头蒙蒙的。哪里有人挑唆,是前一天上街遇到几个夫人,客气打了声招呼,听到她们在那儿说话夸陈家的表姑娘,她就问了几句,心念一动就……去了。
  ***
  梓妤用半天时间给外祖母绣了方手帕。青色的缎布,拿白线锁边,在右下角绣了两朵绽放的白玉兰。
  老人拿在手里反复地看,高兴得直眯眼笑:“我们小鱼手真巧!瞧这花都要绣活了,好看,好看得紧!”
  只要老人高兴,梓妤也就厚着脸皮受这个夸张称赞。
  小东西也在边上造势,不住的喊‘小鱼好棒,手巧’,逗得满屋子人哄笑。
  正是欢乐一堂的时候,有下人来禀武安伯母子来了,带了一堆的礼物,说是有误会要来赔礼的。
  陈老夫人当即就冷了脸,怒道:“给我都给丢出去!我陈家和他们家没有误会!”
  边上的人忙戏她不要生气,梓妤也在边上安抚她。
  武安伯母子就吃了个闭门羹,还被门房呸了一口,险些没把母子俩活活气晕在门前,灰溜溜地走了。
  陈首辅和陈二老爷回来听了一阵解气,陈首辅还把锦衣卫在查武安伯府的事情告诉了妻子。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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