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锁深闺-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某个盒子隐隐有光透出来,她不容有疑的打开那盒子,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在幽暗的密室里显得是这么刺眼。她心一喜,拿出夜明珠,又挨个的找着能帮他止血的东西。
掌心上沾染了俞翀的血迹,将夜明珠染的有些诡异。她顾不上讲究的在身上随意擦了擦,一面担心俞翀的伤势,一面又着急的寻找。
一连找了两边都没找到有用的,她咬牙痛恨。既然都有这么多宝贝,怎么又不放些能疗伤的药!
童玉青攥紧了拳头,不敢耽误的又往回跑。路过某处的时候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的那幅画,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美人身上的绿色薄纱泛着淡淡的荧光。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某一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就这么涌了出来。
陈家养花,其中多是奇草,能医百病,所以宫中的娘娘们才这么稀罕陈家的花草。而爹爹又喜欢作画,花叶凋零落地后觉得可惜,便制成了颜料,作在画中。
而这画,正是她爹爹所作!
童玉青心中一喜,抓着那话就跑了回去。
有了夜明珠,她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俞翀肩上的伤。血已经浸染了大片,将他的胸膛都染湿了。她咬牙将箭羽折断,又狠了心的从背后直接将那断箭给拔了出来。
俞翀吃痛,昏沉间拧眉闷哼了一声。童玉青急的手足无措,后悔她应该先把画上的药粉给弄下来,也不至于弄疼了他,不至于叫他又流了这么多的血。
“你等等,你等等……”
她让俞翀枕在自己腿上,一边又将耳坠子取了下来,借着夜明珠的光一点点的将画上的药粉给扣了下来。又嫌弃耳坠子太慢,干脆用上了指甲。
童玉青刮下了大半的药粉,伸手就要来扒他的衣服。俞翀倏然睁开双眼,凌冽的双眼看清是她之后,乌眸又渐渐变得迷离和恍惚。
“别睡,别睡过去。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上药。俞翀,你别睡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抖,心里越来越怕。俞翀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轻轻摔了一跤都能那样,这两处伤……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该拿这幅画,我不该的……”
见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童玉青再不敢耽误,用手指捻起那些绿色要洒在伤口上。这一直往外流血的伤口就像是一把利刃,也把她的心剖得鲜血淋漓。
等她用药粉将他的伤口都盖满之后,那血果然就在止住了。她心下一喜,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一些。
俞老夫人从七王爷那边回来之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俞文意紧紧跟在他身后,讨好的哄着她。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又保证那个。
“行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祖母,什么烦不烦的,我说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你是我祖母,难道我不该孝顺你么?”
老夫人气得瞪眼,“你没把我气死就好了!”
俞文意想起老夫人跟成子睿保证的事情,忍不住的担心,“祖母,你果真是要拿咱们俞家四分之一的家产来助七王爷夺位?”
“夺位”两字一出,张妈已经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了。
老夫人冷瞪他一眼,将张妈使了出去。张妈才刚走出去,房门还未帮这闭上,就听老夫人骂道:“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什么话都敢拿到外人跟前讲的?”
张妈不动声色的关上了房门,一颗心跳的极快。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俞文意就是挨了骂也不怕了。“其实从咱们俞家开始巴结七王爷起,祖母你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声,“放眼整个朝廷,除了七王爷之外,还有哪个皇子是适合做储君的?当初是打着跟他混的主意,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家产给分出去。我梁金凤紧巴巴的敛着那些财还不都是留给你,没想到你这个败家子这一下就给我败了这么些,你祖母我,肉疼的紧!”
俞文意走到老夫人跟前,突然跪下磕了个响头,把老夫人惊了一跳。
“祖母放心,将来我定不负祖母期望,咱们俞家,终于有个当官的了。”
俞老夫人这才露出满意。年轻时她盼着让自己儿子入仕,没想到儿子早故,只留下俞文意这一血脉。好在她费尽心思的帮他铺了路,俞家现在不仅有了个当官的,而且一来就是二品官。
当年那些看不起俞家走商的看,看不起她梁金凤的人,现在大约都嫉恨死了。
“行了你也回去吧。既然七王爷说明日大寿时文书就会下来,那你回去后就好好准备,别到时候再惹出点儿什么麻烦来。”
“知道了祖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童玉青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夜的时候,怀中的俞翀才稍稍的动了动。
“你醒了?”
安静中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显得格外的大声,冷不丁的一下,把童玉青自己都吓着了。不见回应,她低头再看,俞翀依然只是沉睡。
满心的欢喜瞬间又跌落了谷底,她不敢贸然寻找出去的机关,又怕触动了暗器,只能这么抱着他。本以为他能清醒片刻,自己再想办法带他离开。
没想到,他根本就没醒。
怕是,伤的太重了……
突然,外头吱呀一声,佛堂的门又被打开了。
第050章 恶人的里子善人的皮脸
“张妈,怎么不见许书媛?”
这声音,是俞老夫人!
童玉青身子一僵,目光紧紧盯着两室相隔的石壁。她被困在密室里,根本就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时辰,不知不觉的,那老妖婆竟然就回来了!
张妈走在前头,将蒲团铺在了地上,一边规矩回答:“老夫人出门后许家就来了人,将少夫人接走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保不齐偷偷又在那边拿我家文意的主意。”
以往老夫人每天都要来金佛前拜一拜,念念经的。今天起的太早,之后就直接出了门,俞文意离开之后,俞老夫人却总是静不下心,眼皮子跳一阵歇一阵,搅得她是心烦意乱,这才赶紧喊着张妈过来小佛堂里坐坐。
张妈给老夫人燃了香,老夫人接过,虔诚的拜了拜,口里念念有词,基本上都是为俞文意求平安,求仕途,保家业的那些话。
小金库里的童玉青听得是暗暗冷笑,就俞文意那样的草包,要不是有俞家的钱财支撑他能做得上什么官?等她斗倒了俞家,看俞文意还有什么平安,还有什么仕途和家业!
“张妈,今天有人来过佛堂?”
正在念叨的老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把童玉青吓得后背一凉。
“没有,就我进来过,连小菊都是在外头等着的。”
老夫人点头,看着门口说:“你去把门关上。”
童玉青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莫非老夫人想要来小金库里清点账目?她咬牙,捏紧了一支落地的箭羽。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两人真的进来了,那就干脆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没还给陈家清白,她也要让梁金凤赔了那条狗命!
张妈走过去刚刚把门给掩上就听老夫人说:“我这心啊,跳的厉害。张妈你帮我琢磨琢磨,是明天的大寿办不得,还是文意的官职又要出岔子?”
张妈摇头,“老夫人带着公子回来的时候,奴婢就知道七王爷那边已经妥妥的了,公子的官职一事必然出不了岔子。要是其他岁数的大寿就算了,明日可是老夫人你的六十大寿,不办不行。另外也吩咐下去了,明日一早就在府门口施粥做善,老夫人明日只要露下脸就可以。最近府里这么多事儿,来点儿喜气冲冲晦气才好。”
听了张妈这两三句话,老夫人的心里才舒坦了一些。叹了一声,又不放心的说:“可我这心,一直跳一直跳。”
话音刚落,老夫人的那双眼睛就瞪了起来,厉声问:“童玉青呢?”
“老夫人安心,那门昨天就锁起来了。明天大寿,老夫人你邀的大都是女眷,男客门都在前院的堂厅里,没人会想起那边的事情。就算有人问起……奴婢已经知会过府里的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进来二爷身染重病,大夫说会传染……”
“嗯,这样才好。”老夫人颔首,皆是满意。
老夫人心情大好,又叫张妈拿了本佛经来,跪在佛前念了起来。一墙之隔的童玉青磨着后牙槽,明明就是个恶人,偏偏要做出一副善人的嘴脸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又是这么的狠辣。
陈家三十二条人命的惨死,还有下药毒害俞翀的事实,无一不是跟她有关,怎么她还能这么问心无愧的面对那尊金佛!
佛经念到一半,老夫人突然就停了下来。张妈伸手过来将佛经拿走,又准备将她扶起来,老夫人却一摆手,怔怔看着佛像说:“以往就算再有烦心的事儿,只要念念佛经就会好一些。怎么今日……张妈,你说我是不是作孽太多了?”
“老夫人说的什么话,老夫人宅心仁厚……”
“别说好听的。”张妈的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就直接冷声打断。“我当初做过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宅心仁厚?这些话听着我都觉得可笑。”
张妈哑口无言,只能闷着脑袋装糊涂。
老夫人气哼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等大寿之后,你将那些礼都轻点轻点,觉得好的就丢这后面去,那些不好的就像是以前一样那到京城外卖了,银子全都换成银票。上次送过七王爷的那幅陈墉作的画我看着七王爷倒是挺喜欢,一直挂在书房里。我记得里头还有一幅美人出浴,你进去找一下,大寿完了再给七王爷送过去。”
张妈应了一声,接着就听见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
童玉青的手骤然抓紧了身边的画卷,目光死死盯着石墙。
就在张妈的手快要触碰到那尊金佛时,老夫人突然抓着她的手。“算了,我这本经还没念完,别惊动佛祖了。那幅画,等大寿之后再找吧。”
“知道了老夫人。”
童玉青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整个人差点儿支撑不住的瘫倒在地上。目光一扫身边的画卷,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上了一层雾气。
陈家与俞家不同,两家虽是跑商起底,但是她祖父却被人赏识进了朝廷做了官。祖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父亲身上,可父亲却只爱作画,无心朝廷。年幼的她记得,祖父为那些画大发雷霆,还烧了好些,可把父亲心疼坏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两幅画是怎么落到俞老夫人手里的,可她明白,这是陈家的东西,是父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心血了。
成子睿手上那一副,她总有一天是要要回来的。就算是拿不出来,她也得毁了它!
听见外头关门的声音,童玉青才知道俞老夫人已经回去了。
低头看看怀中的俞翀,见他下巴处沾染了些血渍。她细心的把那些血迹擦干,慢慢的竟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当初她没把这个人放在心里,再好看的脸也就只是晃眼一过。可今天的她才后知后觉,原来俞翀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好看的她想要把这个人占为己有,好看的她想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手掌贴在他脸边时才发觉他的身体竟然这么冰凉,童玉青赶紧的把外衫脱下来给他盖上,又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冰冷的地面。
可看看面前的多宝格,除了一无是处的宝贝,根本就没有再给俞翀取暖续命的东西了。
一股寒意布满了全身,她打了个哆嗦,看着怀中的人,干脆直接躺下,将她抱得紧紧的……
已是深夜。
庆安已经在院中站了许久,不管是院门还是厢房,始终都不见动静。一颗心陡然一沉,他抿唇,回到自己屋里换了一身深色衣裳,熄了屋里的灯,闪身进了厢房。
童玉青冷得只打哆嗦,迷迷糊糊中又觉得稍微暖和了些,她下意识的就往里靠了靠。
嗯……
一声闷哼将她惊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睛,抬头就瞧见俞翀那双深邃的眼眸,鼻子一酸,不争气的就哭了出来。
“嘘!”
俞翀将手指搭在她的唇上,一双眼睛瞟着石墙那边。
是脚步声!
相比之前进佛堂的俞老夫人,这次童玉青竟然有了心安的感觉。目光定定的看着难得显露冷峻的俞翀,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停在了石壁后面。童玉青浑身一个激灵,她知道,石壁后面就是那尊金佛!
她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两手紧紧的抓着俞翀的衣服。俞翀却在她耳边低笑了两声,“青儿,扶我起来。”
童玉青从他怀里起来,速度极快的攥着支箭羽,大有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俞翀将她的手摁在掌心下,“别怕,是庆安。”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庆安的存在。以庆安对俞翀的紧张和在乎,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回去肯定是会找来的。再看俞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