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锁深闺-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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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青抬起眼眸,见云昭也在盯着这画匣瞧,她笑容肆意,说:“这是我的聘礼,里边,也算是我与他的定情信物。”
云昭浑身一震,两只眼睛恨不得把画匣戳出两个洞来。
童玉青唇边的笑意更甚,她打开画匣,顺手拿出其中一幅画卷,说:“他能有这份心就好,这东西,比千金重要,比珍宝值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展开画卷,露出其中一个角落,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
这是从七王府拿来那一幅……
七王府,成子睿,聘礼……
这三个字眼扎在了童玉青的心里,她刚才厚颜无耻的把这些套在俞翀的身上,现在展开这幅画卷,愧疚和羞耻感钻进她的心里,搅得她一点儿不安宁。
云昭心烦意乱,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幅画。她忍着心头怒火站了起来,讲话都有些磨牙切齿了。
“二爷给我的东西呢?”
童玉青将画卷重新卷起来放回画匣里,嘲讽的看着她,“谁说他有东西要给你的?”
第0127章 大事儿
云昭变了脸色,“你在戏弄我?”
童玉青把画匣往她那边一推,“我戏弄你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里有你的东西了?这画匣里就两幅画而已。你要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俞翀,问问他这东西到底是送给我,还是送给你的。”
见她冷着一张脸的不说话,指不定心里正在怎么算计着自己。童玉青淡然的将画匣放了回来,又坐回来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小口。
“是不是子华弄错了,还是他把东西忘记了?要不等下回子华再过来的时候,我帮你问问?”
云昭猛地站了起来,铁青着一张脸。“没有东西,难道就连句话也没有么?”
童玉青有些为难,“子华话说的有点儿多,我也不知道哪一句才是交代给你的了啊。”
闻言,云昭心中一喜,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多了。“他说了什么?你把他说的话都跟我说一遍,我就知道二爷到底是交代了我什么了。”
童玉青煞有介事的点头,清了清嗓子,说:“俞翀交代他一定要亲手把东西送到我手上,又说让我照顾好自己。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最担心的就是怕我晚上睡不好,没人替我掖被角……”
她突然把话停了下来,脑中一直想着重逢这几天里与俞翀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做过的,一幕幕的重复在眼前,她心神一动,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来。
云昭脸色极差,本以为能套出点儿什么来,没想到自己这一趟根本就是自找难受的。
“我还是等下回二爷过来的时候再问问他吧。”
云昭说完就要走,又听童玉青说:“你就这么想去黎国?”
“我还有得选择么?”云昭眼中晃过幽怨,眨眼间就已消失不见。“不过二爷总是要回到黎国的,云昭可以在那边等着他。”
这话里的语气尽是云昭对俞翀的痴情,听得童玉青心里堵闷。她的男人,为什么要给别人这么惦记?
“可是你家二爷曾经答应过我,等这些糟心事情都结了,就带着我一起游山玩水去了。云昭姑娘你……怕是等不到他了。”
云昭身子晃了晃,好在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了。撑在桌上的掌心骤然紧握成拳,她还以为一个会在俞翀面前告小状的女人到底是能有多大的本事,但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童玉青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童玉青把她邀进屋里,根本就是为了要用这个画匣和那些话来狠狠的羞辱她!
“我不知道你对庆安知道多少,但是庆安涉世未深,还需二爷在身旁扶持。二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更不是能轻易放得下庆安的人,还望姑娘你别碍着二爷的脚。”
云昭磨着后牙槽讲出这一句,对童玉青说,更是对自己心里的安慰。
隔着一张桌子,童玉青压着身子凑了过来,比她还要精致的面容带着比她更加要的气息。
“碍不碍着他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童玉青直起身子来,看着对面的正在极力隐忍的云昭。“云昭姑娘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女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遇见合适的就凑合过吧,别总惦记着别人的。如果这能被惦记走,那就不可能会有我童玉青的出现了。”
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的冰锥子,狠狠插在云昭的心口上。她脸色煞白,松开了一直撑在桌上的手,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时又转过来头幽怨的看了童玉青两眼。
云昭才刚刚张开口,童玉青就抢先开了口。
“俞翀这段时间有事儿,这几天都不会过来了。子华也不会常来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叫云芳送消息过去。不过听说七王爷已经醒了,云芳怎么说也在七王府里待过,总在外头晃悠,怕是太引人注意了些。”
云昭垂在云袖里的两只手再次握紧,指甲陷入掌心也觉不出疼痛。
“你可是七王爷的准王妃,成子睿对你这么上心,不如我将你的消息送到他那里去……”
“你不会。”童玉青轻吐出三个字。
云昭皱起眉心,挑衅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我是他在意且认可的女人。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恐怕你连去黎国等他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所以我敢说,你不会。应该说,你不敢。”
云昭怔愣在门口,自我讽刺的笑了笑。“确实,我不敢。”
丢下这么几个字,云昭就真的离开了。她的步子有些仓促,更像是狼狈的逃离。
童玉青的目光渐渐幽冷下来,心里却突然没了底气。
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万一云昭真的背过身就把自己卖给了成子睿呢……
她猛的转头,将目光锁定在屋里的某一处。那地方藏着她从画中取下的证据,能证明陈家清白的证据!她怕万一自己真的出了事情,也能将这些东西留住。
陈家的冤,她就算是拼了命也得平了这场怨!
俞府。
子华把童玉青退回来的东西连着盒子的放在俞翀面前,“她不要。”
俞翀将东西接过来,细细的摩挲着那个盒子。“你到底是跟他讲了些什么,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消气。”
子华僵了僵嘴角,“上回我都给你交代清楚了,谁知道她的脾气会这么大。”
话音刚落,子华就觉察到来自俞翀的冰冷又锋锐的目光。他神情自然,丝毫没有任何一点儿的愧疚。
“对了,来时我听说了一件事情。”
俞翀依旧是冰冰冷冷的看着他,对他说的话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子华啧啧两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是你的事情。”
俞翀拧起了眉心,“你又去哪里听了些闲话来?”
子华摇头,“这可不是闲话。”
才消停不少的铃公主不知道怎么的就病了,这病来的凶猛,铃公主都已经卧床了好些天。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竟然荒唐到想要给铃公主冲喜。
寻常百姓,或是有权势的大户人家倒是兴这么做,但是铃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再者皇家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一时间,这件事情就已经在朝野传开,成为了朝廷里的一个笑话。
可是偏偏的,皇后就说动了皇帝,听说皇帝都已经恩准了此事。
子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俞翀却在里头听出了一些微妙的东西来。
“你说这事与我相关?”
子华颔首,“的确。”
俞翀眉心一跳,声音顿时冷冽。“她让我去给她冲喜?”
子华忍不住的大笑了几声,“她非得说你是大难不死之人,身上有福有喜气。还说什么自从你的身体好了之后,连俞文意都连升几品做了尚书,俞老夫人名下的那些个铺子盈利更是将近翻了一倍有余……”
说到这里,子华又啧啧的赞了两声,“她说这些都是你的功劳,硬是说动了皇后亲自去给皇帝求情。这枕边风一吹,还真的就有了效果。”
“可笑。”俞翀轻蔑道:“天下间什么男人不行,堂堂的公主竟要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庶子去给她冲喜?她想要我冲喜我就给她冲喜?她还没这个资格。”
子华抿唇笑,“皇后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怕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说着,子华那一双眼睛从他身上一寸寸的审视而过,俞翀锋锐的眸子回视过去,子华才收敛了一些。
“我早有妻子,若是她想要做小,青儿也同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纳妾。”
子华挑起了眉,“我觉得青……我觉得夫人怕是不会同意。”
俞翀语气淡漠,“那就冲不了喜。”
子华轻咳一声,话锋一转,说:“你是不是露财了?”
俞翀现在有的,被别人知道的,怕就只有当初俞老爷子留下来的这么一点点钱财了。
除了这个,子华根本就想不到别的理由。
庆安突然跑了进来,叫停了两人之间的谈话。“那边来人了。”
俞老夫人由许书媛搀扶着,就连俞文意也一块儿来了。子华的话在前头,现在他们三个人都来了,俞翀就知道,怕是关于铃公主冲喜的事情。
“二叔。”
这回俞文意倒是懂事,在朝廷里待了一段时间,他早已明白了“巴结”二字的精妙。知道铃公主垂青俞翀,现在更是求得皇帝皇后的恩准,只怕过两天圣旨就下来了。这会儿不巴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书媛那边他也早早的通了气儿了,俞文意出声之后,她也跟着甜甜的喊了一声。
子华早就跑到俞翀身边站着,规规矩矩的做个听话的小丫头。见俞老夫人进来了,还狗腿的给人搬了把椅子。
老夫人露出满意,“这小院儿里终于有了个懂规矩的丫头了。”
老夫人这一句话根本就是说给俞翀听的,一个下人丫头都这么懂事,俞翀这个做主子的又怎么能不拿出点儿态度来?
俞翀抬起眼眸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老夫人有事?你的病才刚好就亲自过来,恐怕要说的,是大事儿?”
老夫人点头,“确实是大事儿,你的终身大事。”
第0128章 天作之合
俞翀眼眸猛地缩了一下。“难怪老夫人亲自跑这一趟。不过我俞翀这一辈子还有什么终身大事可言?老夫人,怕是白跑了这趟了。”
“我这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白跑了?”
老夫人给俞文意打了个眼色,俞文意清了清嗓子,腰杆站得笔直,颇有个当官的范儿。
“宫里有消息,说皇后有意想要给铃公主指婚。二叔,不知道你的意思……”
俞翀拧着眉心,好笑的看着他。“铃公主确实是到了适婚年龄。不过……庆安这孩子身份卑微,哪里配得上公主。再者,我身边也离不了庆安,他若是被招去当了驸马,我身边就只有一个丫头,多少有些不方便。”
旁边的子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名其妙当了盾牌的庆安涨红了脸,偏偏现在又不能反驳他一句。
对面的三个人没反应过来的愣了一会儿,俞文意不耐烦的高声提醒:“二叔,前段时间铃公主住咱们府上的时候可是一直往你这跑,你还真当人家看上庆安了?庆安是长得漂亮,但是始终不及二叔……”
许书媛拉了俞文意一下,“二叔,文意不是这个意思。就我跟着铃公主来的这几次里,人家对庆安说的话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哪儿像是二叔说的那样。铃公主对二叔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铃公主的身份,与二叔才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俞翀朗笑了两声,近来有子华调理他的身体,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了一般人的气色。本就俊美的面容又这么一笑,更叫人觉出几分爽朗。纵使对俞翀从未有过想法,没见过了好看男人的许书媛,也不由的看迷了眼。
“你们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天作之合?我俞翀只是个卑贱的庶子,又是个半死的残废,就我这样的人,你们到底是哪里看出来是天作之合了?”
老夫人面色平常,眼底却闪过轻蔑。确实,在她的眼中,俞翀向来就是个卑贱的庶子。要是自己当初再强势一些,当初的他就绝不可能被留在俞府。
说出这番话的许书媛有些难堪,俞文意却厚着脸皮,挂着讨好的笑。
“二叔说的什么话,二叔以前身体确实不好,但是现在已经好了不是么?什么卑贱不卑贱,那都是外人多嘴,咱们可是一家人,万万不能因为外人一句话就闹了间隙不是?再者,若是二叔成了驸马,那不仅是二叔你的身份,就是整个俞府也跟着尊贵不少,到时候还敢有谁敢说二叔的闲话?”
俞翀唇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他抿唇不语的看着俞文意,意味不言而喻。
俞文意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铃公主与你的事情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