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改造计划-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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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走沈晚照也松了口气,提笔蘸墨抓紧时间书写,他瞧着她一段白皙的颈子弯成了优美的弧度,低低笑了笑,轻声道:“沈晚照同学,顺其自然即可,不要太过紧张了。”
几个考监面面相觑,好吧,按照规定考试的时候老师是不能跟学生说话的,但这人既然是首辅……那他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沈晚照原本紧张的乱跳的心脏终于松泛下来,心里暖洋洋的,答题也格外有干劲。
他轻笑一声,伸手帮她摆正了有些歪的纸笔,又用镇纸稳稳地压住试卷,这才一舒广袖信步回去了。
众考监:“……TAT”好羡慕,他们也想让首辅帮忙整理书桌吗!
考监们幽怨的心情显然没有影响到沈晚照,诗词可比四书简单多了,她答完还有小半个时辰,将试卷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又忍不住思考太子刚才为啥突然停到她这里,由于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归结于他间歇性抽风。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抬眼望高台上看,没想到正和太子对上,他眼神和善,倒也瞧不出什么来。
她又闲了一会儿,大抵是早上吃的太多,肚子突然闹腾起来,她憋的脸色发青,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沈朝和殷怀俭兄妹俩,沈朝倒还好,殷怀俭的脸色也不太对,殷怀兰更惨,已经忍不住伸手捂住肚子了。
三人静静地憋了一会儿,沈晚照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殷怀兰却已经受不鸟了,颤巍巍地举起手:“考,考监,我想去更衣。”
更衣是女子如厕时候的委婉说法,可惜她叫的考监是个男的,愣是没听懂,沉着脸道:“正在考试你换什么衣服!好好作答,不准无事生非!”
殷怀兰:“……”
皇上倒是瞧得津津有味,笑道:“这是豫王叔的女儿,真是有趣。”
谢师:“……”哪里有趣了!
三人忍的面如土色,好不容易熬到考试结束,三人一溜烟冲进了净房,解决完人生大事之后身心舒畅,心情愉快地往外走,沈晚照却没想到自己半道上就被人劫到了。
有的人有个毛病,考完试就喜欢拉帮结伙地对答案,孙思淼就是对答案的狂热爱好者,也顾不得和沈晚照的旧怨了,一考完试就趁着吃午饭的功夫拉着她疯狂对答案……
“‘春江潮水连海平’的下一句你答的是什么?”
沈晚照其实不想理她,但这时候掉头走人又太刻意了:“……海上明月共潮生。”
“方才那阙《临江仙》我觉着是柳永的,你写的是谁?”
“……晏几道。”
孙思淼面上一惊,眼珠乱转,肯定是在想哪个人对哪个人错。
殷怀月实在是瞧不下去了,一把把沈晚照扯过来:“你自己问李师呢,你不吃饭我们还要吃呢,没事别挡路。”
孙思淼被挤兑了几句,原本有些发热的头脑这才冷却下来,看了两人一眼,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殷怀月等她走了之后激动地抓着沈晚照的胳膊:“真的是晏几道,我填的是秦观啊!”
沈晚照:“……”可算见识了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
由于皇上来得快去的也快,在书院里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一个,就带着太子走人了,沈晚照心里的疑惑只转了会儿就放下了,踏踏实实吃了两碗饭,中午睡了一会儿才继续去奔赴下一场考试。
考试一共用时三天,当沈晚照考完最后一门骑射,颤颤巍巍从马上下来的时候,终于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不光是她,所有人不管是考的好的还是差的,这时候都欢呼着奔出了射场,在书院里撒欢乱窜。
殷怀月激动地差点飙泪,晃着沈晚照的膀子道:“可算是考完了,老太爷啊,我冬假终于能回家了!”
沈晚照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静冷静。”
考完试还不能立即给学生放冬假,得在学校待几天等成绩出了才能回去,不知道哪个马屁精先起的头,给谢师送了一盆兰花之后,全书院都掀起了给老师送花的热潮,由于书院的花不许随便乱拔,所以书院周围卖花的摊子被采购一空。
沈晚照左挑右选,终于选中了一盆素色的‘月下美人’,精心选购之后就开开心心地抱着去送给首辅拉~
她没想到刚进温重光院子,就险些被各种复杂的香味混合着冲了一个跟头,一眼就看见温重光院子里挤满了各色鲜花。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不是男配,也不喜欢晚妹,不要误会啊!
第74章
沈晚照第一次发现;原来香到一定程度;竟然有一种类似于恶臭的味道,她捂着嘴打了几个喷嚏;揉着通红的鼻子道:“你这是什么味啊?”
温重光笑着拉她到一处花儿较少的地方坐下:“你还不知道吗?是学生们送的。”
沈晚照酸溜溜地道:“你倒是人缘好,统共也没有给人上过几回课,竟然收到这么多花儿;羡煞旁人啊。”
他一笑:“次辅那边也收到不少。”
沈晚照装模作样地把手里的昙花收回去:“早知道我就送给次辅了,昙花别称‘月下美人’;品行高洁,我看配次辅在合适不过。”
他唔了声:“听说,我的品行也很好。”
沈晚照哼了声:“昙花只一现;每次只开片刻,不像平常花儿一样,一年四季都在招蜂引蝶。”
他见她拈酸吃醋的小模样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是我的不是;让娇娇吃醋了,回头就把这些话晒成干花瓣;再做成香包送给你。“
哈哈哈哈你们送的花虽然多,但最后还是落到我的魔爪里了!沈晚照心里爽歪歪;仍是口嫌体正直:“稀罕呢。”
看来温重光最近真的收了不少花;连泡的茶都是花茶;她随手把昙花放到一边,坐在他对面喝了口,连连点头:“这味道不错啊;怎么点的茶?”
他比上好细瓷更白净上三分的手优雅地托着茶盏:“没怎么点,用蜂蜜泡的金银花。”
沈晚照喝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太子几回,怎么瞧着他对我有些成见似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有些宫闱秘事自然知道,但也担心跟她说了让她惹来麻烦,想了想,隐晦道:“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姑母曾经入宫做过他的伴读,听说她和皇上的感情很是不错。”
这说的过于隐晦,沈晚照没听明白,茫然道:“当今太后和我祖母是亲姐妹,我姑和皇上又是表兄妹,感情好也是常事。但那又怎么了,跟太子不待见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要说事儿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子听宫人乱嚼舌根之后自己瞎脑补的,左右有皇上在,太子也做不得什么,等年纪大了,人再成熟些,自己想开了也就好了。
他念及此处,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没什么事,小姑娘想太多容易长不高的。”
沈晚照把他的手拍开:“老被人揉脑袋也会长不高的。”
他顿了顿,笑着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那就不揉了,改成亲亲如何?”
沈晚照:“……”
收到多少花其实主要看人缘了,有人缘好的如温重光,收了到的花装了满院子还装不下,只能泡茶做花包,也有人缘差破天际的一朵花都没说到——解明就是其中之一。
他这人不会做人,待学生也十分严厉,从来不通融讲情面,虽然相貌俊秀,才高八斗,但常年板着脸,底下学生都怕他,所以很神奇的一朵花都没收到,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一时觉得无颜见人,干脆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出来了。
见鬼了,要知道八十多岁孙子都有三个的谢师都收到十来盆花了,他如今风华正茂,难道已经无人问津了?!
其实这时候课长应该善解人意地去给老师送面子,可惜现在沈晚照正和她家的亲亲首辅抱着昙花你侬我侬,压根没记起他来,解明只好尴尬地在自己院里蹲着,生怕有人一出去就问他收了几朵花。
还是殷怀兰过来打听成绩的时候瞧见了,左右环视一圈,见他屋里一盆花都没有,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就神色如常地开始请教。
她这点跟沈晚照一样,四书通讲对于其他科目来说学的较差,所以考试之前特意来找解师补了小半个月,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呢?
她暗地思量着,回去之后特地去了趟书院门口,买了两盆兰花给解明,解明见了心里虽然高兴,脸上仍淡淡的:“怎么想起给我送花来了?”
同情你,可怜你,怕你收不到花回头找我表妹的麻烦。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转了转,殷怀兰面上淡定道:“学生对解师十分感念。”
解明淡然瞧了两盆花一眼,见是花中君子,迎寒盛开,十分合自己心意,心里早就生出几分喜爱,不过他一直口嫌体直:“都是些花架子罢了,送来送去的有什么意思,有那些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要是一般人殷怀兰早就抱着花盆走人了,你爱要不要,不过显然师长不是一般人。
她只得笑的越发灿烂:“兰乃是花中君子,品行上佳,不与百花争奇斗艳,学生觉得解师您也是不同流俗之人,只要兰花才配得上您,学生倾慕您已久,所以精心选了两盆兰花送您,您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倾慕在这里可以有两种意思……解明见她笑的灿烂,怔了一怔才回过神来,想到她考试前常来找他问题,现在又无缘无故给自己送花,难道说……她思慕自己?
他被自己的脑补惊到了,可是这样不合规矩啊……解明同志纠结了,默了会儿才缓缓道:“你这样于礼不合啊。”
殷怀兰半晌才吐出一个:“……啊?”送盆花怎么就于礼不合了?
解明兀自纠结,对殷怀兰却和颜悦色不少:“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以后仍旧要专心学业,不要再把心思往这方面放了。”
殷怀兰:“……”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就是连起来她一句话都听不懂了呢?
解明缓缓呼出一口气,见她神情呆滞,还以为她是告白失败受了打击,放缓了声音:“你如今年纪还小,心性不定,这种事等长大了你再仔细想想吧。”
殷怀兰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jpg,蒙了会儿才扯了扯嘴角:“呵呵。”
他点了点头:“这花我就收下了,你也不要多想,这就回去吧。”
殷怀兰总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带着一肚子晦气扭头就走。
解明望着湛蓝的天空很是忧郁,虽然风华正茂的他终于被人问津了,可惜他一心扑在功名上,实在无心成家,不能耽误了人家的青春,还是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直接拒了吧。
解师郁然长叹一声,拂袖转身去了。
同样几乎没收到花的还有沈明喜,她为啥收不到花……原因就不用说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她的院子里只有殷怀月送的孤零零一盆。
不过她倒不像解明那么忧桑,花儿这东西,不当吃又不当喝的,还不如给她送只烧鹅过来实在。
正在她想念烧鹅的当口,秦同知过来了,他左手拎着烧鹅和酒,右手捧着一盆花,见着沈明喜忍不住笑道:“就知道你待学生那么残暴,肯定没收到花。”
沈明喜瞧了他一眼,看了看他手里的花,挑眉道:“送我的?”
秦怀明笑着把花给她放在石桌上,她瞥了一眼,随口问道:“什么花?牡丹?”
秦怀明:“……你见过秋天开的牡丹吗?这是翠菊。”
她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吩咐人拿个盘子过来,回屋洗净手之后,两人就开始就着烧鹅喝酒。
秦怀明翘着二郎腿啃着一个鹅腿,又捧着酒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惬意地舒了口气:“还是跟你吃饭舒坦,不像跟那些装的人模狗样的官员,吃饭跟数饭粒似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他觉得他喜欢沈明喜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两人脾性相投,本来在外面吃饭应酬就够累了,要是娶个大家千金回来,吃饭就吃几粒米几口菜,想想就累煞人也,回家就是要舒坦,想怎么来怎么来。
沈明喜瞧了他一眼,竟然主动跟他碰了一杯,把一碗酒咕嘟咕嘟饮尽了,点头道:“酒味道不错,至少也有十个年头了。”
秦怀明开心到飞起,也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怎么止也止不住:“十五年的梨花白。”
沈明喜道:“不错。”
秦怀明笑道:“我家里有十来坛窖藏的佳酿,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莅临啊?”
沈明喜:“我醉了会拆墙。”
“我叫人来补。”
“还会打人。”
“我受着。”
“……那可以。”沈明喜看他说到挨打,兴高采烈的贱样,无语。
秦怀明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沈明喜已经拿来记录骑射考试的册子开始批改,他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