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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贵太妃-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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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煜还真拿不定主意,一方面中山王已呈现败相,皇帝似乎不那么容易被拉下马,另一方面,留着她似乎是个祸害,证明他曾经绑架过宫里的贵人。程煜难得焦躁了起来,不管如何,舒慈已经成功离开,眼前这人杀与不杀区别不大。
  “你,实话告诉我,你家主子往哪儿去了?”程煜背着手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
  眼前的人依旧不语。
  程煜打量她,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要不是一些蛛丝马迹暴露了,说不定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捏了个赝品在手中。
  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面前的人迅速侧过身,躲避他的手。
  程煜有些尴尬,贸然去碰女子的脸确实有失道德,但他的确很好奇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好好看着,别让她逃跑了。”程煜直起身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大步离开。
  太阳开始从天边露头,一夜混乱,似乎要结束了。
  被看守在屋子里的女人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就这样睡了一小会儿。
  “宇文教主。”外面的人喊道。
  宇文丞大步迈进来,衣袍上似有血迹。
  他站在女子的面前,双目如炬。
  眼前的女人头一点点的,打着瞌睡。她缩着肩膀,衣裙褶皱,看起来十分狼狈。
  程煜跟了进来,一夜未睡,他神色之中也透着些疲倦。
  “教主。”
  宇文丞捏主女人的双颊,不顾她眼中的惊恐 ,摸到她脸颊出的痕迹,然后用力一撕。
  “呲啦——”
  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撕掉,露出了一张略显清秀的脸。
  她吃痛地歪过脑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大变脸,程煜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目瞪口呆。
  宇文丞厌恶地扔开面具:“看着你顶着这张脸我就恶心。”
  女人偏过头,凌乱的发丝掩盖住了她半张脸,她不言不语。
  “教主,如今王爷败了,咱们该怎么做?”程煜无暇顾及这个仿冒品,更关心中山王篡位失败后他们这些人该如何自处。
  宇文丞说:“现在城内的兵马已经被皇帝接管,叛逃的军士也被捉回来问斩,你要是留在这里估计逃不过跟他们一个下场。”
  “请教主指教。”程煜拱手弯腰。
  “把你的人安排妥当后,跟我走。”
  “谢教主庇护。”程煜又是一鞠躬,起身,指着一边椅子上的女人,“她该如何处置?”
  宇文丞瞥了一眼椅子上绑着的女人,虽然她故作冷静,但不安地脚尖还是泄露了她的慌张。
  “待我们离开后,杀了灭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感情,像是处置一件多余的摆设一样,毫无波澜。
  椅子上被绑着的女人肩膀一抖,背着他们的眼睛里却闪过了冷漠。
  宇文丞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此时中山王府,中山王的幕僚以及亲信全部当街问斩,罪名是谋逆。
  而主谋——中山王,尸陈王府的门口,浑身血迹,尤其是胸前的两个大窟窿,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有找到吗?”骆显的胳膊被太医处理完后,看到龙三进来,眉头便皱了起来。
  龙三跪地:“属下无能。”
  “皇上,外面有一位姓舒的男子求见。”李江抱着拂尘进来,躬身说道。
  “让他进来。”骆显的眼底闪过杀意。
  不一会儿,轮椅转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舒景行给皇上请安。”他拱起双手,微微弯腰。
  骆显起身,面带怒意:“歆儿在哪儿!”
  舒景行显得较为冷静:“微臣昨晚派人与她会面,她情况还好。”
  “她在哪儿?”骆显的眼中迸射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他着急地上前两步,低头看着舒景行,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想杀了这人。
  “她被中山王的门下绑了去,如今……”舒景行看了一眼更漏,道,“微臣想请皇上以搜查谋逆犯的名义去搜一处宅子。”
  “她被关在里面?”骆显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是,虽然她说过自己能脱身,但微臣还是担忧。”舒景行道。
  “朕亲自带人去接她回来。”骆显只觉得自己一刻也坐不住了。
  “不可!您亲自去就露馅了,宇文丞与程煜都是老狐狸,一旦您到了就说明里面的人并没有被换掉,他们会以歆儿作为要挟,您到时候只会进退两难。”
  “什么换掉?”
  “这个以后再解释,现在还是请皇上派人去吧。”舒景行说道。
  “纪峒何在!”骆显高声喊道。
  正在外面包扎的纪峒立刻弹了起来,匆忙进来:“末将在!”
  “你立刻带人去搜查……”骆显看向舒景行,后者接道,“西有胡同23号。”
  “听到没有?即刻出发!”骆显挥手。
  “末将遵旨!”
  纪峒挎着刀出发,招手一呼:“骁骑营,跟我走!”
  程煜的这处宅子极为隐秘,起码从外边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关窍。此时,里面的人正跑来跑去的收拾东西,程煜则拎着一大摞书信在焚烧,这都是勾结中山王的证据,他不能留下。
  “大人,禁军来了!”
  “这么快?”程煜抬头,一把将书信扔进了火堆,“别收拾了,赶紧走!”
  “那些珠宝玉器还没有带上车……”
  “命重要是还是它们重要,从后门走!”程煜拿起桌上的剑作为防身,大步往门外走去,“宇文教主呢?”
  “他在处置那个女的。”
  程煜握着剑,往关押舒慈的那间屋子走去。
  “教主,别管她了,纪峒带人来了,快走吧!”程煜推开门,大声喊道。
  宇文丞正蹲在舒慈的面前,他在审视她。
  “屈屈禁军几人,也想奈我何?”宇文丞嚣张一笑,勾起了嘴角。
  程煜上前,解开绑着舒慈的绳子,道:“如果她还有用咱们带上路就行,现在不是审问她的时候!”
  宇文丞起身,点头:“也好,我还有些事情想从她嘴里知晓。”
  程煜拉着舒慈的胳膊,推着她往外走去。他虽然松了她脚上的绳子,却不敢松开她手腕上的绳子,此时她双手被绑在前面,步履踉跄。
  “砰——”
  大门被撞开,禁军呼啦啦地进入了这座宅子。
  “从后门走!”
  “贼人,往哪里跑!”一柄长剑破空而出,直取程煜的脑袋。
  程煜举剑格挡,一手拉着舒慈,一手握着剑,显得有些狼狈。
  数十名禁军扑向宇文丞,他冷笑了一声,抽剑:“就这几条狗,也敢放出来咬人?”
  纪峒和程煜纠缠在了一起,一个力大无穷身经百战,一个灵活机变,两人难分高下。
  被程煜嫌弃碍手而一把推开的舒慈肩膀撞在了门上,她微微皱眉,察觉有些疼痛。
  纪峒认识冯丫儿,见她被撞开,挥剑斩断了绑住她的绳子。
  “还愣着干嘛,走啊!”纪峒大喝。
  “冯丫儿”缓缓地站了起来,似乎是被绑了一晚上的后遗症。程煜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立马一个健步上前,抓紧她的胳膊,不让她跑掉。
  只是,此“冯丫儿”非彼“冯丫儿”,他注定要败在这方面。
  他一个不察,舒慈抽出了一旁倒在花坛上的禁军手中的刀,反手挣脱程煜的桎梏,一个回身,刀刃触碰到了程煜的脖颈……
  他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
  血喷涌而出,她手法干脆利落,没有留给他任何生路。
  “对不起了程先生,多谢你刚刚救我一命,清明时节,我会记得给你烧纸。”她握着带血的刀,站在她眼前,眼睛亮比夜里最亮的星星都还要璀璨几分。
  “舒慈……”程煜缓缓跪地,死之前终于喊出了一个正确的名字。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滴在了地上,她微微一笑,:“是我,对不住了。”
  此时,宇文丞被数十名禁军围攻,他们采取了车轮战术困住了他。
  “贵太妃娘娘……”纪峒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声,从她抹了程煜的脖子之时就已经愣住了,别说程煜了,他也完全不敢置信。
  “有弓箭吗?”她问。
  纪峒挥手,身后的人迅速送上了一把弓和三支箭。
  舒慈扔了刀,接过弓箭。
  此时宇文丞已经突围而出,毫无遮挡地落入了她的射程范围内。
  “嗖——”
  第一只箭凌空而出。
  “哐——”宇文丞即使被围攻却依旧耳聪目明,挥剑挡开。
  踢开眼前攻上来的人,他朝箭矢飞过来的方向看去。他看着那个之前被绑在椅子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她拉开弓弦,眼中闪烁过一道杀意。
  “舒慈!”
  那么多的伪装和掩饰迷惑了他,而这一个眼神,却让他立刻洞悉了她的底色。
  “嗖嗖——”
  双箭齐发。
第67章 天下
  舒慈丝毫没有手软; 她射出的那两支箭用上了八成的内力,即使宇文丞这样的身手也只能勉强挡开; 却也依旧被震退了好几步。
  他纵身跃上房顶; 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院子的那一头。
  纪峒准备领人去追; 舒慈拦下他; 说:“不用追了,你们追不上的。”
  “他受伤了; 这会儿跑不远。”纪峒说。
  “受伤了你们也追不上去。”舒慈瞥了他一眼,把弓箭递给后面的士兵后; 抬腿往外面走去。
  纪峒:“……”这是被看扁了?
  舒慈登上马车; 朝外面的人说道:“纪将军; 把我安全的消息散布出去,冯丫儿如今还在躲,你们在城里多注意一下; 找到她后带到我面前来。”
  “是,末将遵旨!”纪峒抱拳。
  驾车的士兵一挥鞭; 马车朝中山王府驶去,徐徐落日,照得天空大半边都是金黄灿烂的。
  舒慈撑在坐垫上; 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里面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
  “真乖。”她轻轻拍了拍肚子,奖赏里面的小豆芽。
  骆显等在王府的门口; 见到马车驶来,忍不住冲上前去。他登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里面的人倒在一侧,双眼阖着。
  他伸手垫在她的鼻下,感受到平稳的呼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骆显抱着她下了车,夏荷迎了上来,大惊:“娘娘这是怎么了?”
  “睡着了。”骆显嘴角含笑,目光一刻没有离开她的脸庞。不过三四日没见,他却觉得漫长得犹如好几个春秋,抱在怀里,沉甸甸的,终于踏实了。
  “奴婢让人去烧水。”夏荷同样松了一口气。
  骆显把人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撕开她脸上的面具,见到熟悉的脸蛋儿,他忍不住上前亲了亲。
  “歆儿……”一声喟叹,满腹的感慨。
  “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朕了。”他伸手帮她剥去衣衫,抱着她去沐浴。
  夏荷识相地退了出去,拉过屏风,挡住里面的景色。
  舒慈这几天绷着神经累坏了,她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甚至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但她就是懒得掀开眼皮,太累了,她好久没有这样累过了,她要休息……
  这一睡,便睡过了晚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有人在灯下批折子,昏沉的烛光下,他高大的身躯占据了一个很小的位置,面前摆着炕桌和奏折,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到墙上,高大威严,像是一尊模糊的神像。而在他旁边的一大片,都是属于她的领地。
  “怎么不多点几盏灯?”
  骆显听到声音,抬头看她:“醒了?”
  舒慈撑着手肘坐起来,他拉过一边的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冷不冷?饿吗?”
  舒慈点头:“有点儿饿了。”
  “夏荷。”骆显抬高了声音。
  夏荷匆匆进来,看到舒慈坐在床上,立马福了福身:“娘娘您醒了!”
  “嗯。”舒慈微微一笑。
  骆显说:“把炉子上的粥端上来。”
  “是,奴婢这就去!”夏荷高高兴兴地跑出去。
  舒慈偏头,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瞟到他桌上的折子。
  骆显把折子移到她的面前:“光明正大地看。”
  舒慈也不矫情,倾身上前,问:“这是处理中山王的奏折吗?”
  “哼,谋逆之人,要不是他跟朕同宗同族,朕抄他全族也不为过。”
  “说来,他也没把你怎么着。”舒慈挑眉。
  骆显伸手环住她的腰:“他差点儿杀了你。”
  “不是他,是宇文丞。”
  “一丘之貉。”骆显冷笑。
  夏荷把煨好的粥端了上来,热乎乎的,一股肉糜的香味儿飘散在空气当中。
  骆显把奏折收拾到一边,把炕桌移到她的面前当饭桌,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说:“还热着,小心烫嘴。”
  舒慈看着他,目光有些温柔。
  说起来,她差一点儿都见不到他了呢。
  “那日,惊险吗?”她问。
  骆显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都在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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