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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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转?你那些嫔妃就喜欢在御花园偶遇皇上,我才不去扫了她们的兴。”她笑着瞥他。
骆显伸手捏她的鼻子:“朕看你就是闲的。”
舒慈软软地靠在他的肩头,说:“是啊,春天到了,没什么精神。”
“若不是朕最近没碰你,还以为你又怀上了。”他似笑非笑的扫她的小腹。
舒慈翻了一个白眼,穿鞋起身。
“你回来。”骆显拉她的手,“朕问你,上次说来养心殿,你为何食言了?”
“那天不是纪贵妃殁了么,你还有这种兴致?”她挑眉看他,眼波流转,上下打量他。
骆显被她的眼神逗弄心痒痒的,他拉回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凑过去咬她的脖子:“那之后呢……为何不来?”
“宫里有丧事,做这种事感觉怪怪的。”她偏头躲避。
“你总有话来推辞朕。”
舒慈戳他的额头:“你整天就不能想点儿其他的?”
“其余要想的朕都在养心殿处理完了,来你这里就想舒坦一些。”他凑过去,用额头抵住她的手指。
舒慈轻笑了一声,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忘了问你了,那天你到底给纪贵妃说什么了?她那般高傲的人,愿意就这样撒手离去?”
骆显挑眉:“没什么,你不知道也罢。”
“让我猜猜……”舒慈伸出手指搭上下巴,轻点了几下。
骆显好笑的看着她:“就算猜出来朕这里也没什么彩头给你。”
“你是不是把上次那事儿告诉她了?”
“哪件?”
“你没碰她的事情,怀了假皇子的事情。”
骆显嘴角一勾,眼神含笑:“朕有这么恶毒?”
“做都做了,难不成你还不敢说?”舒慈轻哼。
“没有,朕没有说。”骆显摇头否认。
“那……你是说她联系朝臣的事情?”舒慈猜测,随即又觉得不对,“就算你说了,她也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自杀吧?”
“你猜。”
舒慈摇头:“除了这两件,我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把柄怕被你捉住。”
他高深莫测的一笑,她伸手挠他痒痒,她岿然不动。
她偏头,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下去,他嘶嘶叫出声。
“说不说?”
“说,说。”
“嗯?”她松口,笑着看他。
“你。”他摸了一把带着口水的脖子,点到为止。
“我?”舒慈诧异,“是我的缘故?”
那天纪贵妃见到他的时候很是激动,她冲上来,喜极而泣:“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
被禁足在延禧宫,无故不准探视,无故不住离开,这里虽然还是她的宫殿,却生生地让人住出了冷宫的感觉。
“这是最后一次,朕来看你。”他的眼神很是淡漠,像古井,毫无波澜。
“皇上……”纪贵妃心下慌乱,她刚刚悟出了一点儿和他相处之道,他却撂下如此的绝情的话。
“为何?您为何不喜臣妾?咱们以前不是很好吗……您还夸臣妾会抚琴会作诗,说臣妾的诗极有灵气。”纪贵妃紧张的看着他,“您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误会臣妾了?”
“你做的那些事朕都知道,是不是谣言你自己清楚。”骆显道,“朕以往不过是欣赏你的才气,有几分惜才罢了,对你这个人,并无好感。”
“并无好感?”纪贵妃愣神。
“朕来是告诉你,这延禧宫以后便是你的冷宫了,纪家于社稷有功,朕不会处置你,但也不会轻饶你。”骆显冷笑,“对于你这般的人来说,这样的惩罚才是你怕的吧。”
“您为何要这么对臣妾?臣妾纵然是做错了事也已经受到了惩罚啊!”纪贵妃一时不忿,嘶声力竭。
“你喜欢易安居士,朕却偏偏欣赏稼轩,这又何错之有?”
“说白了,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人?”纪贵妃的声音沉下了几个调,“用臣妾喜爱的诗人来作比方……难为您了,可感情的事情,它不是流派之别啊!”
“朕爱她,她做什么朕都是欢喜的。”他毫无掩饰的说道。
“爱?”纪贵妃往后一步,被裙摆绊倒,她摔在地上,双眼里的光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像是黑夜里最后的那一丝光,夜越重,光越淡,直到完全被夜吞噬。
“是吗?你爱她,你说爱……”她撑在地上,瀑布般的长发搭在胸前,掩盖了她那乍起的厌色和绝望。
“有始有终,朕今日便划下这个句点,你好自为之。”他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是这世上残存在她身上的最后的一丝温度。
……
听完后,舒慈沉默了。
他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道:“别想多了,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这世上很多的女子都艳羡你,却很少有人像她这样走上不归路。”
“为何羡慕我?”她抵住他的胸膛,叹道,“鲜亮的一面都是给外人看的,打落牙齿和血的时候谁又看到了?”
“朕在,以后不会了。”他低头,吻上她的鬓发。
她轻笑一声,学着禹儿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
殿外,紫婵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你为何不进去?”紫鹃从身后走来问道。
“算了,你告诉王喜,让他等会儿传膳罢。”紫婵叹气,这两人还有得腻歪呢。
“里面又腻上了?”紫鹃促狭地问道。
紫婵瞥了她一眼:“瞎说什么,这也是你该说的话?”
紫鹃吐了吐舌头:“我不说了,我去伺候公主用膳。”
“赶紧去。
钟粹宫里,贤妃用手绢捂着口鼻,面前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儿。
“娘娘,趁热喝了罢,冷了更苦。”秋兰劝道。
“珍嫔去了,纪贵妃也去了……”贤妃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什么时候该本宫了呢。”
“娘娘,这样不吉利的话不要再说了。”秋兰道。
“说不说又当怎么讲?该来的总会来。”贤妃侧头,看向窗外的木棉花,明明是春意盎然,她却看出了秋冬的萧瑟。
看够了,她转头,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第90章 准备
这边; 太子的百日宴要举行了,那边; 高丽国的使者也快要抵达京城了。
西宫里; 舒慈侧倚在榻上,执着一本书看; 面前的郑淑妃坐在椅子上; 端着一小碟瓜子嗑着。自从上次丧事举办过后,郑淑妃就时不时地来西宫串门儿; 舒慈不热络也不冷淡,有时候碰着了还会邀请她一起用膳; 她也不推辞; 时常来; 西宫里的宫人们开始看着她觉得还疑惑,后来便习以为常了。
“娘娘,您说皇上会怎么处置这高丽国啊?臣妾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呢。”郑淑妃用牙齿嗑开了瓜子的缝儿; 然后用手剥开,看着斯文; 其实速度极快,起码舒慈就没办法达到这种地步。
舒慈懒得谈论这些,便说:“后宫不议政事。”
“哦。”郑淑妃点了点头。
舒慈放下书; 端起手边的茶杯,就听郑淑妃道:“那臣妾就跟娘娘说一说臣妾以往听过的有意思的故事吧?”
“嗯。”舒慈应了一声。
“有一家人是村里富户,他们是做生意起家的,口碑极好; 也很爱关照街坊四邻。这家里一直都是大儿子掌事,有一天,家贼通了外贼,二儿子联合店铺的掌柜们的要架空兄长,这大儿子就忙着去应付兄弟闹出的事儿去了,不料他旁边的邻居竟然趁虚而入,准备窃取他们家的东西。”郑淑妃抑扬顿挫的讲述着,问,“依娘娘来看,这里故事里谁最可恶?”
舒慈放下茶杯,挑起眉毛,道:“你对此事如此感兴趣?”
郑淑妃点头:“难道就这样白白地被欺负了吗?有些人要是不吃点儿教训,以后总是不长记性。”
舒慈轻笑一声:“好,那依本宫来看,这二儿子可恶至极,理当逐出家门,邻居恩将仇报,直接扭送到衙门去。”
郑淑妃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娘娘也是主张不容忍这般恶劣行径的?”
“嗯。”舒慈点头。
“那臣妾心里舒坦了,这高丽……不,这邻居可得有好果子吃。”郑淑妃差点儿说漏嘴,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好意思的一笑。
舒慈笑着问:“得了,本宫还不知道你拿什么打的比方么。”
“娘娘英明。”
“莫说你了,前朝也有不少大臣向皇上进言该趁机向高丽出兵,灭一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臣妾也是这般想的!”郑淑妃抚掌,脸上荡漾出笑容。
舒慈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高丽国不像北狄,这是一块儿皮癣,你要是硬来不一定能撕下他,说不定还会被它缠住,内耗了自己。咱们的百姓才经历几次叛乱,还未调整过来,如果贸然出兵,不过是在加重百姓的压力,让他们来为朝廷里某些大人的一腔热血负责。”
“那就这样算了不成……”郑淑妃双肩垮下,有些失望。
“自然不能算。”舒慈说,“轻轻揭过,只会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类似的错误。”
“那该怎么办呢?”郑淑妃好奇的问道,“硬的不成,难道来软的?不成不成,要是让咱们南秦去讨好高丽人,臣妾这心里堵得慌。”
“具体如何做,那就要看皇上了。”舒慈轻挑嘴角,“不是光会打仗的皇帝是好皇帝,还要文治了得才行。”
郑淑妃愣了一下,而后长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可真不容易。”就算这么不容易的皇上,也是很多人争抢的位置,可想而知某些人对的权力欲望。
“好了,不说别人了,你今日也在这里待得不短了,还不回去?”
“娘娘这是在撵臣妾么?”郑淑妃噘起嘴。
“以往听说你不爱出门,现在怎么老往本宫这里跑?”
郑淑妃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娘娘才是臣妾真心愿意看到的人。”
舒慈轻轻嗤笑一声,点了点头,道:“这句话本宫听着不错,可其他人呢?都入宫这么久了,居然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可知自己这一句话得罪了多少人?”
郑淑妃尴尬一笑,想来她的确是在舒慈面前太过放松了。
“臣妾谨记娘娘的教诲,下次定不会张口胡说了。”
***
太子的百日宴在即,接待高丽国使者的国宴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虽然高丽国看起来不仁不义,不是个好东西,但南秦作为大国却不能小肚鸡肠,该怎样的国宴规格接待便怎样接待,不能因为两个国家现在是这样的关系就寒酸应付。
这前朝后宫都忙了起来,一个不留神,太后便累得病倒了。
舒慈带着太子一起去探望太后,还没进太后的寝殿便被拦了下来。
“徐嬷嬷,这是为何?”舒慈不解的问道。
“娘娘息怒,太后这是担心您和太子进去过了病气,所以特地让老奴在外间侯着,不让你们进屋。”徐嬷嬷叹气。
“太后是累病的,又不是传染性的病症,有何妨害?”舒慈皱眉,“况且这长辈病了,晚辈在床前侍疾是理所当然,您进去通报一声,就让本宫和太子进去瞧瞧吧。”
“娘娘的孝心太后她老人家都明白,这是这太子殿下还未满周岁,正是身子弱的时候,可千万大意不得啊。”
“那本宫进去,太子留在外间,如何?”舒慈退让了一步。
徐嬷嬷顿了一下,正在犹豫,舒慈抱着太子作势要闯。
“娘娘!”徐嬷嬷赶紧拦住。
“嬷嬷要是不许本宫进,那本宫就只有抱着太子硬闯了,到时候啊,您得挨骂本宫也得挨骂。”舒慈微笑着说道。
徐嬷嬷无奈:“那您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去通报。”
舒慈点头,答应下来。
里面,太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得知舒慈执意要进来,忍不住拍床:“哀家要是不松口她还想舞刀弄枪夷平我寿康宫不成!”
“太后息怒,娘娘也是担心您,都是孝顺的孩子啊。”徐嬷嬷上前,奉上温水,“您也是好心,她也是好心,您二位怎么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说呢。”
太后喝了水,气顺了,道:“你把她叫进来,太子就留在外间,你亲自去照看,可别被宫人们磕了撞了。”
“是,老奴这就去。”
舒慈被允许进内殿,看着太后的一脸病容,上前请安。
“哀家没事,这下你可瞧好了?”太后冷哼道。
舒慈坐在一边,端起药渣碗闻了闻,道:“徐嬷嬷的医术臣妾是信得过的,只是您这病根儿还是过于操劳了,怎么着也得歇上一歇才行。”
“这不正歇着?”太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舒慈坐在床榻边,倾身向前,伸手帮太后按了起来:“您瞧,又开始头疼了不是?”
太后闭着眼放手,哼道:“你这手艺倒是不错。”
“还未出门子的时候时常在家里给母亲按,那时候她也有头疼的毛病。”舒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