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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贵太妃-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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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闭着眼放手,哼道:“你这手艺倒是不错。”
  “还未出门子的时候时常在家里给母亲按,那时候她也有头疼的毛病。”舒慈笑着说。
  太后迟疑了一下,问:“你母亲是如何去世的?”
  “一个高傲的女人,碰上了一个薄情的男人,心里憋屈而死。”舒慈嘴角一弯,眼神却不如语气里那样轻松。
  “这女子生来就比男子要多一根情丝,忧得多,愁得多,自然薄命。男人们自有他们的抱负,咱们女人就只有在后宅打转。”太后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叹道,“你我算是好的了,这天下还有许多女子在这条条框框里挣扎,不知何时才能跳出这些别人或自己所划的圈子里。”
  舒慈扬唇:“太后倒是跟臣妾想到一块儿去了。”
  “哼,这么想的人不少啊。”太后感叹。
  “不说这个了,平白添了许多忧思,咱们说说好玩儿的事儿。”
  “好玩儿的?可是禹儿?”太后起了精神头。
  “自然是他,他渐渐大了,看得出几分脾性了……”舒慈缓缓地替太后按摩着,两人偶尔闲话,气氛倒是和谐。
  骆显忙完了朝事,匆忙赶来寿康宫,还没见着母亲,却见着了自己咿咿呀呀的儿子。
  “老奴见过皇上。”
  “嬷嬷,禹儿怎么在这里?”骆显上前,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太子,问,“难不成舒慈过来了?”
  “是,娘娘在这儿呢,现下正在里面陪太后说话。”徐嬷嬷答道。
  骆显伸手碰了碰儿子的脸,见他咧嘴乐了起来,他轻轻一笑,撩开袍子往里面走去:“嬷嬷陪着他玩儿罢,朕进去瞧瞧。”
  “是。”徐嬷嬷抱着太子站在廊下,继续赏花。
  太后嘴上说着不让人陪,心里却很高兴,这一下午脸色都好了许多。
  “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金安。”
  太后侧头看向外面:“这是皇上来了?”
  舒慈转头,见一个高大的男子龙行虎步地走来,起身笑道:“皇上才从养心殿过来?”
  “是。”骆显点头,上前给太后请安。
  “母后如何了?病情可有起色?”
  “就是累了,没什么大碍,这不跟她聊了一会儿,精神多了。”太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舒慈。
  骆显转头看舒慈,笑着握住她的手,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便让她多来陪陪母后。”
  “自然可以,只是下次太后再不许将臣妾拦在外面了。”舒慈笑道。
  骆显挑眉:“拦你,这是为何?”
  太后瞪了一眼舒慈,嘴角带笑:“藏不住事儿的东西!不过就是拦了你一次,你还想告状不成?”
  “既然是告状,哪有当着您告的道理,自然是回去才好说坏话!”舒慈一边笑着,一边倚在骆显的肩上,娇俏可人。
  太后点了点她,无奈:“就你机灵!”
  骆显一笑,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人之间变得融洽的气氛。
  出了寿康宫,骆显牵着舒慈的手往外走去,后面的奶娘抱着太子,小步跟在后面。
  “朕有时候政务繁忙,忽略了母后,她老人家体恤朕,不爱说这些。但既然你和她聊得来,以后就多来陪陪她,就当是对朕好了。”骆显说。
  “对你好?”舒慈挑眉,“我跟太后大概比跟你更默契吧。”
  “是吗?”骆显诧异,“朕之前看你和母后的相处,还以为你们俩合不来呢。”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粗线条,在大事上分析得头头是道,在女人的事情上就像是失去了判断力似的。
  走上了大道,舒慈甩开他的手,骆显知道她是想避嫌,却不如她的意,上前握住。
  “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你就不怕堕了你的帝王威风?”舒慈挑眉,轻笑着看他。
  “朕的威风可不是这样来的。”他勾起嘴角,像是一只高傲优雅的豹子,那忽明忽暗的眼眸就像是野豹的眼睛,带着侵略的目光,让人无处遁形。
  舒慈低头,抿唇一笑,也不知道是为何。
  “朕想好了,等这次禹儿的百日宴过了,就将立后的事提上议程。”他突然说道。
  舒慈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你当真?”
  “无非就是一场暴风雨,早迟都会来,有何可怕?”他伸手刮她的鼻尖儿,看她一脸的戒备,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有朕在前面挡着,他们奈何不了你。”
  “是,他们奈何不了我,但那些文官的唾沫星子能喷死我。”舒慈撇嘴。
  “你岂是那等怕别人议论的人?”
  舒慈白了他一眼,道:“在别人的眼里,我可是高贵优雅、善解人意的贵太妃。岂容那些文人的笔杆子坏了我的名声?”
  “哦?”骆显皱眉,疑惑道,“朕以为,你在外人的眼里不一向是张扬跋扈、肆意妄为、恃靓行凶的印象吗?”
  舒慈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舒慈:禹儿,咱们走!
  禹儿:哼,走,不理父皇了!
  骆显:朕的私库里,似乎有不少奇珍异宝快要放霉了。
  禹儿:母妃母妃!咱们带着一起走吧!
第91章 捉弄
  三月二十日; 高丽国的使者终于到了。
  以往高丽国的使者来京都会带上许多礼物,以示对南秦的尊重; 也是炫耀自己国力的一部分。这次他们同样带了不少的锦帛玉器; 却是架子大,里面空。使者一行人走过长街; 沿途的老百姓都出来围观; 指指点点。有小孩儿不小心冲出了重围,一下子撞到马车拖着的箱子上; 箱子滚落在地,小孩儿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了。
  “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轻啊!”
  “是啊; 这小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力气能有多大啊; 这就撞到了?”
  “看着车队这么长,不过就是个空架子,切!”
  “……”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高丽使者面色青紫,恨死那个冲出来的小孩儿了; 只是环视四周,那个矮小的身影早已混入了人流,遍寻不得。
  “姐姐!”
  “狗子; 干得漂亮!”
  “姐姐吩咐我办的事情,我自然是全力以赴啊!”
  “看把你得瑟的。”
  一阵轮椅的声响传来,“姐姐”顿时机警了起来,掏出钱包塞给狗子:“来; 拿去买糖吃,千万别说出去啊!”
  “知道!”狗子忙不迭地点头,听到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近,“公子来了,我先走了啊!”
  “快走!”
  皇宫里,太后的病总算是好了,舒慈也不用每日奔波于西宫与寿康宫之间了。
  骆显还是忙,都好几日没见到人影儿了,舒慈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惦记他的。
  “娘娘不如给皇上送点儿甜汤去?”紫婵出主意。
  “他不喜欢甜的。”舒慈道。
  “娘娘,您真笨。”紫婵摇了摇头,“甜汤只是个说头,不过是让您正大光明去看皇上而已啊。”
  “你才是笨。”舒慈瞥他,“本宫与他现在是什么关系?贸贸然地去送汤,不是又留给前面那些大臣们参本宫的把柄吗!”
  紫婵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那……您又扮成宫女好了,反正这个您也是驾轻就熟的。”
  舒慈瞪了她一眼:“主子做什么要你来安排?没规没矩。”
  “奴婢也不想操这个闲心啊,只是您近日总是无精打采的,只要一听到皇上歇在养心殿不过来了,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舒慈错愕,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紫婵给舒慈换了一杯热茶,道:“娘娘,您就去吧,看您这心痒痒的样子,奴婢都替您着急。”
  舒慈抬手,一个暴栗就敲到了紫婵的脑门儿上。
  “哎哟喂!”紫婵呼痛,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边,主仆俩在斗法,那边骆显忙得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养心殿里的大臣们进进出出,用各种各样的琐事来烦皇上,名头还各不一样。有些是请皇上定夺,有些是请皇上三思,还有侯府家的公子和伯爷家的公子打了个鼻青脸肿,也被他们老子拉来请皇上主持公道。
  所谓帝王,说白了,就是这个国家的大管家,零零碎碎的鸡毛蒜皮的,他都要管。
  骆显一边听着户部尚书痛陈战争花费巨大,几乎要掏空了国库,一边忍着这老东西影射他太爱征伐了,建议他下次出兵之前最好看看自己家的钱袋子。
  户部尚书走了,礼部尚书又来了。
  骆显道:“选贤举能是国之大事,今年虽不是科举年,但朕喜获一子,理应普天同庆,故而加开恩科。其一自然是为了选拔人才,几次叛乱,朝廷缺乏人才,朕求贤若渴;其二,便是让士子们记住太子于他们的恩德。”
  “皇上英明。”礼部尚书弯腰拱手。天下士子何其多?真正能鲤鱼跃龙门的又何其少。科举三年一次,本就难等,等来一次若发挥失常则又要等上三年。皇上加试恩科,虽有为太子笼络人心之嫌,但也是实实在在地造福了千万士子。
  礼部尚书领旨而去,外面等候召见的大臣们总算是散尽了,骆显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皇上,去后殿歇歇吧。”李江上前说道,“您都忙了三四个时辰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骆显动了动脖子,确实感觉有些僵硬,道:“也好,朕去躺躺,一炷香的功夫你就喊醒朕。”
  “是,奴才遵旨。”李江退后一步,抱着浮尘拱手弯腰。
  后殿里的香炉燃着熟悉的龙涎香,骆显躺在榻上,双手交握搭在胸前,闭眼小憩。
  外间,一名身姿婀娜却十分面生的宫女进了殿,李江守在门口自然首先注意到了,正要大喝,却见她不轻不重地扫向他一眼。
  “皇上呢?”“宫女”问道。
  李江有些疑惑,正要上前,却听“宫女”道:“为方便行事,本宫易了容。”
  李江还没有听出来,端着茶水进殿的夏荷却激动了起来,自从南巡回来她便没有再见过舒慈了,她虽是皇上身边的宫女但皇上出行一般都只带太监,她却是没有机会去西宫见舒慈的。南巡的时候舒慈也常易容,故而夏荷对她的声音十分舒慈,此时她开口说话,自然是一下子就识别出来了。
  “奴婢给娘娘请安!”夏荷放下托盘,立刻就行了一个大礼。
  李江骇然,一下明白过来,也跟着跪下。
  “都起来,你俩在外面守着,不准人进来。”舒慈推开门,侧头吩咐道。
  “是,奴才奴婢遵旨。”
  推开门,暖阁里一片静谧,香炉吐着烟雾,缭缭升起。
  舒慈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见他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再看他面色平和,一看就是熟睡过去了。左右环顾,她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解开腰带扔在一边,再脱了自己的外衫扔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榻,悄悄地躺在他的身侧。
  他熟悉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她忍不住偏头,鼻尖对上了他的胳膊,轻轻蹭了蹭。睫毛扑簌了几下,她眉毛一挑,扯开自己的内衫,挂落在肩膀上,然后侧身躺在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
  也许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他睡得很沉,呼吸一直很平稳。
  舒慈嘴角抿着笑,等着他醒来的反应,心里想着一定很有趣。
  就这样等啊等……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没醒,她也跟着睡着了。
  金乌西坠,金澄澄的阳光照在玻璃上,洒出了一大片大片的光晕,屋子里相拥而眠的两人睡了一个极为香甜的午觉。
  骆显率先醒来,他在梦里梦见舒慈来养心殿看他,两人浓情蜜意,两盏淡酒一盘果子,相谈甚欢,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嘴角都还挂着笑意。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他低头,发现自己怀里真的抱了一个女子。
  他轻笑了起来,觉得定然是舒慈偷摸来了。伸手捏她的臀部,他坐起身,正欲把人叫醒,入眼却是一张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面孔。
  舒慈也醒了,她正准备打哈欠伸懒腰,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寒目,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于是赶紧把脸部神情调整为泫然欲泣以及羞涩期待 ,一双眸子递送秋波,含情脉脉。
  “皇上……”她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骆显的脸色可以说得上是五雷轰顶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煞白。
  “你是谁!”
  “奴……”舒慈抬手,故意拾起了滑落肩头的衣裳。
  见她衣衫不整,骆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满脑子都是舒慈得知她背叛了她之后的神情,恼怒,愤恨,漠然,失望……他脑子里轰鸣一片,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下了榻,没来得及穿靴子就往外冲去。
  李江看着他冲出来,有些错愕:“皇上,您这也是要去哪里啊……”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李江:“朕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是你放进来的?”
  “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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