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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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大人您这是敞开了篱笆让狗钻?”
“噗!”叶芷青被他逗乐了,不小心笑出声,又觉得不太合适,忙扭过头去,假装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淘气!”周鸿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
周鸿既下了令,扬州卫所的武将带着手底下的人将盐帮头头脑脑押上盐帮的船只,带着卫所的军士开拔了。
叶芷青站在周鸿身边,站在船头,注视着大船缓缓离开镇江码头,算是初次见到镇江码头的全貌。
她来的时候不得自由,连镇江码头什么模样都没出来。
周鸿侧头,柔声道:“前几日我接到父亲的来信,他已经知道了母亲当初所做之事,并且承诺我会想办法跟郭家退亲。你我之事,父帅已经同意,你不必在意我母亲的意见。”
周大将军万没料到知书识礼的周夫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看到儿子的书信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拿着信亲自去问周夫人,没想到反被周夫人一顿抢白:“……她那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咱们儿子?我鸿儿文武双全,前程锦绣,想要什么样的名门闺秀没有,非要娶这等居心叵测的女子?”
“以前我还放心将鸿儿婚事将给你,往后鸿儿的婚事你不必再插手了!”夫妻多年,周大将军难得对周夫人发火。
叶芷青对周夫人所做所为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爱她的人假如伤害她,她必伤心难过,周夫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如果不是中间夹着周鸿,她又认识周夫人是哪个?她展颜一笑:“我想过了,其实咱俩这么着也挺好,你要是愿意呢,就来我家找我,我必定扫榻以待。至于成亲就算了,我对成亲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她是坚决不会进周家大门的!
周鸿:“……”这丫头怎么这么固执?
他早就知道叶芷青性烈固执,但真轮到大事上头,总还是希望她能够妥协一点,为了他能够让一步。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对我是有情还是无情。有时候觉得你心里有我,有时候又觉得……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两个人亲密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芷青却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枷锁都破开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畅快——既然她怎么样也没办法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还不如随自己的心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怎么痛快怎么来。
她伸手拉住了周鸿的大手摇一摇,娇声道:“我如果心里没你,还会跟你这样?”
周鸿鲜少见到她撒娇的模样,特别是两人分开之后,一见之下如久旱逢甘霖,眼睛都亮了,若非身后不远处还站着护卫,他都恨不得将人带到榻上去,好生疼爱一番。
他凑近了叶芷青耳边,小声道:“你等着,等到了扬州,我得出空来咱们再好生论一论。”
忽听得身后“咳咳”响了两声,有人刻意出声打扰,两人一起扭头去看,却原来是萧烨面色不善的盯着两个人看,特别是他们两人牵着的手。
叶芷青在萧烨阴沉的目光之下,竟然有些心虚,总觉得会给周鸿带来不好的事情,忙忙想到从他手里挣开,没想到周鸿却将他攥的死紧,一面还笑着向萧烨打招呼:“殿下醒了?”
他们乘坐的这艘船是龚江的座驾,船是设施齐备,很是舒服。
萧烨自那夜小院撞破二人之事,就未曾再与周鸿跟叶芷青打过照面。他先于二人上船,一头倒在舱里都未曾出来,周鸿遣人去请,护卫回来报说淮安王殿下已经睡着了,这才有此一问。
萧烨哪里是睡着了,只不过是不耐烦见二人卿卿我我的模样罢了。
他心里泛酸,到了今时今日亲眼见着叶芷青投入周鸿的怀抱,才觉得自己大约……真的还是对她有些放不下了。
——原来总还自欺欺人的以为是尝个鲜,演戏给外面的人看。
她这种脾性的女子从未见过,开初被吸引,到最后却真的上了心,这就尴尬了。
想淮安王府一院子莺莺燕燕,无论疼过哪个宠过哪个,最后总能撩开手,怎么到她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尚敬云还往他舱里去商议盐帮之事:“……都说周鸿只是个武夫,只擅长打仗,属下如今却觉得并非如此。单从他将龚江等人押往扬州就可以知道,这是招好棋。龚江背后定然还与朝廷官员有勾连,可真要查恐怕也不容易,只能放长线钓大鱼。带到扬州总会有人捺不下性子要与他联系,等水浑了,咱们就有机可乘了。”
萧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周鸿弄下去,好把叶芷青抢回来,让这个女人跪在他脚下羞愧哭求,听到这话顿时大感兴趣,甚至还多云转晴,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那咱们就等着扬州这摊水浑起来吧。”
他心里想着怎么给周鸿使绊子,觉也不睡了,索性上甲板来消散消散,哪知道才出来就瞧见二人手拉着手,心里不由一哂:等盐帮的案子出了岔子,到时候才有乐子可瞧呢,咱们走着瞧!”
“本王只是连日劳乏,这才不小心睡着了,等到了扬州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也不知道周大人审案子,愿不愿意让本王也在旁听审?”
周鸿虽不知道淮安王打的什么主意,但他也不好才拉了淮安王的大旗端了盐帮,就将人给扔出去,只能笑微微道:“下官恭候殿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乔立平听到镇江的消息,魂都被吓掉了一半,飞快跑回书房去向他的主子写密信,等送走了传信的心腹,这才有功夫分析周鸿在镇江的动作。
以他对萧烨的理解,只要这位爷不捅破了天,做出谋朝篡位的事儿,再混帐的事儿圣人都能容让过去。
——姓周的自以为扯了一面大旗,殊不知淮安王没事并不代表他没事。
乔立平心里冷笑数声,彼时周鸿还正带着人在镇江紧锣密鼓的抓盐帮众头目,抄家数银子,他既不知上司行动,亦未接到要他配合的密令,纯然的隔岸观火,同时更派出好几位心腹专职打听镇江之事。
他心里亦有些微不安,但想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胆气便有更粗了几分,同时还觉得周鸿这是在找死。
趁着空档,他还往后院去见乔夫人,谈起周鸿调了卫所的守军前去捉拿人犯之事,竟然还善意的提醒乔夫人一句:“姓周的恐怕……前程不保。你若是为着你外甥女儿着想,这门亲事不如退了罢!”
乔夫人多年地位优于姐妹,也就是在郭思晴的婚事上头,被郭三夫人给压了一头。纵是亲姐妹,要她回头去拍郭三夫人的马屁,其实心里也含着委屈的。
她问清楚了前因后果,特意跑去找郭三夫人商量此事。
“……姓周的拉着淮安王胡来,但谁不知道淮安王是出了名的混帐纨绔,圣人对淮安王可以无限包容,但对姓周的就未必了。他仗着自己年纪轻有军功傍身,无论是谁都不肯放在眼里,你姐夫也是为着晴姐儿着想,咱们有才有貌的姑娘总不能让她往后跟着仕途不顺的丈夫半生困顿吧?”
这句话简直就是戳在了郭三夫人的肺管子。
她面色大变,扯着乔夫人不放,非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乔夫人便添油加醋将周鸿哄着淮安王端了盐帮老窝之事给讲了,还神神秘秘道:“……咱们是姐妹,做姐姐的才肯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盐帮如果上头没人,会有今日之势盛吗?姓周的这次不知道砍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恨他的不知道有多少。就咱们自己的店里也都要受影响,再过一个月你让铺子里掌柜将帐册拿过来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郭三夫人本来在扬州城并无产业,但是乔立平为了拉拢她,好通过姻亲这条线将周鸿绑在同一条战船上,还给郭三夫人送了两间铺子,铺子里除了卖米粮,最赚的便是盐茶。
有乔平立做靠山,各种手续齐备,根本不怕官府来查,而且拿着官盐引子卖着私盐,中间的价格差额可是很吓人的。
郭三夫人第一次拿到铺子里的收成,都被吓了一跳,当时还道:“姐夫真是有本事,我看以后也别做别的营生了,直接卖盐就好了!”她当时心存梦想,只当未来女婿是两淮盐运使,两间铺子算什么,郭思晴将来只管躺着收银子就好了。
结果周鸿的铁面无私打破了她的美梦,原本还存着一点点侥幸心理,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听从乔立平的劝告,哪知道他一意孤行,恐怕连眼前所有都保不住了。
郭三夫人也算得巾帼英雄,想到事事与她作对,不肯听从她教诲的未来女婿,他此次的清剿行动还直接影响了她家铺子的收益,顿时心灰意冷,自认为对周鸿仁至义尽了,当机立断写了封退婚书寄往周家。
郭思晴听说了此事,又哭又闹都不能让郭三夫人取消退婚之事,当娘的还拉着女儿苦口婆心的劝说:“你瞧瞧你姨母跟娘的日子。你爹一辈子仕途不顺,咱们一房在郭氏一门人微言轻,若非靠着你的聪慧美貌,早不知道会落到哪一步去。自己亲姐妹,娘也不好说什么,但在你与周鸿订亲之前,每次来扬州见你姨母,可都是母亲要时时处处捧着你姨母,就因为你姨父会做官,官阶要比你父亲高。这世上最不缺拜高踩低之人,自你与周鸿订亲之后,他成了你姨父的顶头上司,你姨母的态度才大变,难道你没有直观的感受吗?”
“娘也说了,因为周郎的关系,姨母才高看我们一眼,一直捧着,怎么现在却非要退婚呢?他现在也还是官阶比姨父高,怎么就说他仕途不顺呢?”
郭三夫人板起脸来训女儿:“你是我生的,难道娘还会害你不成?你别瞧着现如今姓周的风光,可那也不过几日光景!反正婚事我已经修书去退了,你竟是安生在扬州城里住着,等回头你姨父再帮你重新选一门亲事,保管比周鸿温柔体贴百倍!”
“我……我只要嫁给他,别的谁也不要!”
郭思晴哭的再伤心也无用,郭三夫人退亲之事甚至都不曾与郭老夫人以及郭三爷商量,就将周府当初订亲的信物以及周鸿的庚帖寄了回去,顺便派人讨要郭家的信物与庚帖。
周鸿虽有退亲之意,但他的行动力却远远比不上郭三夫人。等到他将镇江之事处理清楚,押着一众人犯回扬州,郭三夫人派人快船送去的信都快到达周府了。
最先不安的是乔立平。
他本来最为笃定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听说周鸿将龚江等人带回来,他便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太对。
周鸿带着叶芷青到扬州的时候,叶芷青便准备先丢下他,往自家回春堂而去:“我都失踪这些日子了,想来苏铭等人肯定急坏了。还是先回去让他们安安心。”
“……晚点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周大人当着全船的人也不好意思与她勾手指头,做出小儿女情态来,只恨不得把眼神化成钩子,好将她的心钩住。
叶芷青回眸一笑,用眼神表示:知道了!还不快去忙,啰嗦!
周鸿也不以为意,派两人跟着直接送她去医馆,自己亲自带着人将龚江押送到了盐运使司衙门牢房,并派重兵把守。
原来的狱卒里或有乔立平的耳目,为防走漏风声,他直接将狱卒调走,借了扬州卫所的军士来看守牢房,并朝外有意散步龚江似乎招了一部分的消息。
龚江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却咬紧牙关未曾吐露一字,但周鸿却派人从他的得力臂膀喻炜嘴巴里掏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当然起先乔立平四处派人打听消息的时候,他还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甚至在使司衙门见到乔立平,也只对镇江之事略过不提。
乔立平亲自前来试探,状如闲谈般提起镇江之事,周鸿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两淮之地私盐泛滥,过一段时间总能抓到几个私盐贩子,这次本官不过是闲来无事,亲自出去散散心,哪知道让几个不长眼的私盐贩子撞上,自然是要抓回来的。”
——一般的私盐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
乔立平早得了龚江落网的可靠消息,对周鸿这种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是十分不屑的,但是场面上还得维护上司的颜面:“大人说哪里话?私盐泛滥下官也有责任,愧对大人!大人能在出门散心的时候抓到几个不长眼的,那是大人运筹帷幄,下官着实及不上!只不知大人这次都抓了些什么人?可审过了?”
周鸿懒懒道:“都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哪里用得着本官费心去审,先关到牢里让反省反省,得空了再审也不迟!”
乔立平心里恨的不行——哄谁呢?明明龚江被打的都快剩半条命了,还说没审。
周鸿越是藏着掖着,乔立平心里越是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