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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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连晖忙否认:“叶子是个好姑娘,就是……命不太好而已。”
“哈哈哈!你不必担心,她遇上我家蒙儿运气就转过来了。蒙儿是个方正的性子,就算是在外面应酬,也从不拈花惹草。”
为免夜长梦多,当天下午傅奕蒙前来征询他的意见,核定前往安北带的药草与粮食数目,等正事说完,傅岩就向孙子提起续弦之事:“……甄氏亡故也多年了,祖父总想着要给你续娶一房妻室,我瞧着叶丫头不错,不如讨来给你做媳妇儿,你瞧着意下如何?”
甄氏正是傅天佑的亲娘,自她难产而亡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要将自家女儿嫁进来做傅家的少奶奶,而傅奕蒙又是傅家嫡房掌事的,如无差错也必然会是将来傅家的掌舵人,哪怕知道他有个儿子,也还是想要一门心思的与傅家联姻,搭上关系。
也不知道傅奕蒙是怎么想的,婉拒了不少媒人,对外只说孩子还小,暂无考虑续弦的可能。
傅岩也曾经提起过此事,但结果都是一样,被孙子给拒了。今日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傅奕蒙竟然未曾一口拒绝,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此事的可能性,才道:“这是祖父的意思?”
傅岩恨铁不成钢:“光祖父有意思有什么用?要娶媳妇也得你情愿才是!你若是不愿意,祖父也不能强逼着你入洞房。只是我觉的叶丫头聪慧能干,实是少见,且你与她都做着生意,也能说得上话儿。我只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傅奕蒙笑道:“孙儿全凭祖父做主!”
这哪里是让他作主的意思,分明是这小子也有几分意思在里头。
傅岩笑骂道:“精的跟猴似的,连你祖父也蒙。我瞧着你心里早就有此意了,是不是就等着祖父开口了?”又正色道:“此次安北治疫救灾,原本祖父想着让你去忙你的,我们自行过去就行了。既然你想娶媳妇儿,不如就跟着我们一起走一趟,顺便……路上你们也好好说说话儿。”
他算是很开明的老人家了,居然也想到培养感情这一招。
傅奕蒙拱手作揖:“孙儿多谢祖父为孙儿考虑周全!”
“你也不必空口谢我,若是能娶个能干的媳妇儿进门,比什么谢礼都强!”
傅岩既已决定同连晖前往安北治疫,便有一应准备事宜要紧快的安排下去,傅奕蒙一边为祖父跑腿,一边还能抽空跑一趟柳记,与叶芷青商议所带之物。
叶芷青正在柳记后院正厅召了苏铭跟帐房等人来问话,安排此行要带的药材等物,听说傅奕蒙求见,猜到他必是为着安北之行做准备,索性将伙计直接将人带到正厅来。
“傅公子前来,定然是为着安北之事吧?我这里正在筹备要带的药材,不知道傅老……师祖可有吩咐?”她才拜完师,说到一半才想起要改口。
傅奕蒙今日瞧着她的眼神有几分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意味,只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头上的钗戴歪了,以眼神示意苏铭:瞧瞧我打扮的很奇怪?
苏铭根本没懂师傅的眼色,还热情的邀请傅奕蒙落座:“家师说傅老爷子也要去,若不是师傅不同意,此次我都想要跟过去。”
叶芷青:“……”
阿铭你很闲吗?!
“你若是跟着去了,柳记怎么办?难道让大庆去管?他肚里有多少墨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他们夫妇俩要是能将锦姐儿看住就算不错了。”她嗔道:“你们可真是……个个都想跟着跑出去玩!”
苏铭不服气的小声嘟嚷:“……明明是去治疫,哪里是玩?师傅自己尽往危险的地儿跑,偏生不让我们去,哪有这么当人师傅的?”
这话落在叶芷青耳朵里,立里便被她竖起眉毛给教训了:“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啊?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当然……当然是听师傅的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叶芷青大手一挥,将徒弟跟帐房打发了,向傅奕蒙歉然一笑:“阿铭跟我时间太久,让傅公子见笑了!”
傅奕蒙很是善解人意:“苏掌柜关心你,这才非要跟着去疫区,这也是你平日待他们好的缘故!”有了傅岩那番话,不知道挑动了他的哪根心肠,再看柳记的东家当真是越看越入了心坎里,还有几分不满道:“师妹既然拜在家父名下,就不必客气了,叫我一声大哥也不为过吧?!”
叶芷青既与傅奕蒙熟识起来,如今还拜师在傅家门庭之下,她本来便不是扭捏之人,今日又不曾戴着帷帽,俏皮一笑:“敢问傅师兄,师父座下可还有别的弟子?”
傅奕蒙亦笑:“家父座下唯师妹一人耳。”
“大师兄!”
“小师妹!”
两人相视而笑间,倒是将平日的疏离隔膜消弥于无形,接下来的商议很是顺畅,甚至让傅奕蒙产生一种“夫唱妇随”的默契之感。
他摇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抛开,与叶芷青核对了她此行要带的人选,听说她准备只身前往,不由关切道:“你出门也不带个侍候的人?”
柳记家大业大,她身边按理来说总要带几个贴身丫环,好为她打理日常琐事。但听她的意思,除了押送药材粮食的伙计,竟是不准备再带随身侍候的人。
“日常琐事我还应付得来,安北又是疫区,我身边的丫环也不懂医术,留在那里徒惹我担心而已。倒是将她们留下来照顾锦姐儿是正经。”
傅奕蒙不由感叹:“你也太替身边的人着想了。”
“你有所不知,我身边这几个都是陪伴我多年的,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实不忍她们陪我共赴险地。”
“既如此,到时候我亦要陪伴祖父西行,他老人家上了年纪,远涉安北实不能让人放心,到时候还要麻烦小师妹多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我们柳记下批从交趾万象运来的货,大师兄也要多多照顾啊!”叶芷青摆出生意人的腔调,拱手为礼,笑着调侃,直惹的傅奕蒙大笑。
“真服了你了!不怪外界都传你极有生意手腕,这见缝插针的本事也是没谁了。”话随如此,却并不觉得厌恶,反觉得她能与自己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反见亲近之意。
出发之日定在了五日之后,傅家与柳记筹备的粮草都已经准备妥当,安北路途遥远在,陆运太慢,傅奕蒙已经安排下去,先期人先早四日已经出发,沿途安排食宿车船,他们后行,先水运再转陆运,抵达安北。
锦姐儿从黎依寨出来,与亲娘团聚了没多少日子,听说叶芷青要远赴安北,满心的不乐意,跟个小尾巴似的缠着她不放,再三请求带着她。
叶芷青摸摸小姑娘柔软细滑的头发,也知此行凶险,心里不由涌上淡淡的怅然,此行凶险,她的生父再不堪,这个孩子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娘亲很快就会回来,你跟阿铭哥哥他们在家里待着,若是不想回寨子里,留在邕州也行,闲了还可以找天佑哥哥去玩儿,只是不许再抓虫子欺负天佑了。”
锦姐儿噘嘴,十分的不情愿:“我才不要跟他去玩呢,他那么大个人连虫子都怕,胆小鬼!”
叶芷青:“……”
她险些忘了,寨子里的这帮小土匪们虽然尚属幼龄,但连挖陷阱猎兔子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别的碾死个把虫子之类的都属于日常消遣,与傅天佑这种从小在书斋里养大的少爷完全是两个物种。前者学的是丛林生存法则,弱肉强食,打猎采摘,后者学的是读书识字,与人来往。
更别说,锦姐儿是这帮孩子们当中的楚翘,似乎天生就不知道害怕这种情绪,淘气的实在让人头疼。
叶芷青还怕她走了之后,傅天佑若是上门来玩,被锦姐儿给欺负了,还再三嘱咐虎妞,一定要将锦姐儿看紧点,哪知道要离开的前一天带她去傅家,才发现两小孩子居然很有默契的玩在一处,头挨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儿。
傅岩抚须而笑:“这两小家伙看着可真像一对儿兄妹!”
傅奕蒙便笑:“瞧祖父说的,现在可不就是一对兄妹嘛!”
叶芷青不知就里,但提着的半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腔子里,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师祖有所不知,我这丫头淘气的厉害,上次来就往天佑衣服里丢虫子,今儿出门我可是把她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就怕她憋着什么坏,没想到今儿倒乖觉了。”真教人纳罕。
他们聊天隔的远,却不曾细心分辨两小儿所说,却不知傅天佑与锦姐儿头挨着头在密谋一件事情。
“……妹妹知不知道,师傅跟祖父父亲他们都要去安北?我听说安北出事了,死了很多人,他们要去救人!”
提起此事锦姐儿就不高兴:“怎么不知道!我娘让我留在邕州,还拿我当小孩子哄,明明我都可以跟着她出远门了!”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天佑哥哥你比我还要大,怎么也不跟着去安北啊?”
傅天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丫头说话直往人心窝里扎,他也是好容易能跟父亲在一处,还以为可以多团聚些日子,嘴上没说心里却盼着傅奕蒙最近不要出远门,小小年纪这几天就体味了一遍“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之意。
“我敢混到船上去,你敢吗?”
“你敢去我为什么不敢?!你怕不怕傅伯伯打你?”
“那你怕不怕师傅的责骂?”
两人难得达成一致,锦姐儿还小声提议:“到时候可以让四儿哥哥来帮我们。”
正在柳记帮忙整理东西的胡四儿忽然打了个喷嚏,总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到了出发的前一日晚上,叶芷青心怀愧疚,想要搂着锦姐儿睡,却被小姑娘坚定拒绝了:“娘你都要丢下我了,我才不要跟你睡,我要一个人去睡!”她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去了厢房睡,顺便还把门闩上了。
自她来到邕州之后,每晚都要赖在叶芷青床上睡,被她磨缠不过,最近都是娘俩在同一张床上歇息,没想到此次居然让小丫头伤心到同睡一晚都不肯。叶芷青颇为唏嘘,站在厢房门口说了好几句软话,小丫头居然也不为所动。
她一夜辗转,凌晨才朦胧入睡,却又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梦见自己赤足走在旷野之上,不知来处与归处,猛听得金戈之声,闻声而去,却是周鸿身中数箭,鲜血淋漓,表情痛苦而狰狞,似在垂死挣扎。她一时忘了身处梦中,顿时魂飞魄散,飞奔而去:“鸿哥……”将自己从梦中惊醒。
叶芷青心跳如鼓,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周围漆黑一片,脑子里还是周鸿中箭的样子,缓了一刻才清醒过来,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她心有余悸,恨不得立时插翅赶往安北,好瞧瞧他是否安好在这世上。
次日天色未亮她就起床了,站在厢房门前,想着小孩子贪睡,现在敲门,没得将孩子吵醒了,只在门口站了一会,便回房去收拾东西,这才出门。
苏铭与赖大庆虎妞等人都已经起床,准备要送她去码头,叶芷青打趣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我要出门也不知道拿出个笑脸来,哭丧着脸是觉得我此行赔送了许多银子不赚钱吗?放心,说不定到时候我会满载而归,带着安北的特产。”
“师傅您……”苏铭都不知道该夸她心大,还是埋怨她瞎说八道。
还未等众人将她送出柳记大门,傅家的马车就已经到了门口,傅奕蒙亲自来接的人,站在马车旁边扶她上车:“师妹小心脚下。”等她上去了,他随后钻进了马车,与门口送行的一众人等道别。
虎妞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个傅家公子不安好心?”
苏铭嗤笑:“不安什么好心?难道他想娶师傅不成?”
一句话,成功让在场送行的几人沉默了下来,思考这种可能性。
第二百六十八章
邕州码头上,傅奕蒙亲自扶戴了帷帽的叶芷青下马车,旁边赶车的傅家车夫暗暗咋舌:三公子何曾对女人这般殷勤过?
其时天边隐有晨曦,傅奕蒙指着十几艘满载着粮草与药材的船只,道:“这是近几日我派人在邕州租来的船只,我傅家的船只都在外地不及赶回来,眼下也只能先租用了。先坐船六七日,到得不能行船之时,便有车队来接,总归按着祖父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安北。”
男人在自己的领域总有种运筹帷幄的笃定与从容,尤其傅奕蒙与那起子脑满肠肥的富商别有不同,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透着一股儒雅。
傅老先生大约撮合儿子与叶芷青的心情太过迫切,前两日还跟叶芷青念叨过:“……蒙儿丧妻多年,也不肯续弦,天佑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