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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青珂浮屠-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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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她是不是受委屈了,但也用不着看,怎么可能不受委屈!
  秦川那厮能不占便宜?弗阮能不欺负她?
  师宁远觉得自己的杀念足够了。
  秦川也觉得够了——他看到这两人彼此对望。
  真嫉妒啊。
  哪怕他曾在那玉林殿内将她欺负了许多,那种午夜梦回屡屡看见的□□; 其实都不及她真心的一眼吧。
  于是嫉妒。
  嫉妒了,就该动手了。
  落在刀柄的指尖缓缓扣紧了,“师宁远……”
  秦川叫了他的名字。
  师宁远挑眉。
  两艘船在逐渐靠近; 厮杀也即将开始。
  弗阮双手负背,闲散冷淡,转头看了后面的许青珂一眼。
  “之前还一副委屈样,看到小男人了就欢喜了?”
  许青珂皱眉; 他哪里看出的欢喜?
  她没回话。
  身后的厌血若有所思,这浮屠平日里都这么肆意妄为?竟敢不回主子的话?
  主子竟然还……不生气?
  说实在的,也就许青珂最了解弗阮了,这个人怎么可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也就昨晚涉及到落光,他才生气。
  想起昨晚九死一生的经历,许青珂偏过脸,看向前头逐渐靠近的两艘大船。
  弗阮在这里,师宁远很难活着离开,就算有《江川河图》……
  许青珂又想起了之前的猜测,不由心念跳了跳,隐隐不安。
  如果那猜测是准的,那么《江川河图》很可能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在许青珂思绪起伏的时候,天空乍起了一声雷霆。
  暴雨骤来!
  铿!秦川拔刀的时候,雷光仿佛落在江河的另一端,光辉洒落在刀刃上似的。
  刀出,皇船大帆被控,船头转,朝着师宁远所在的船只直直撞过去!
  那是冲撞摧毁一切的霸道跟毁灭。
  距离越来越小,直到十丈!
  师宁远指尖转了下油纸伞,伞面上流动的雨水顺着旋转飘旋出水珠,晶莹剔透,仿佛暗器。
  它们飞出。他脚下一点,单手撑着伞掠出,瞬息到船头,再一点,跳出,江河之上,执伞的人飘飘欲仙,而对面冲撞来的皇船……
  秦川拔刀出,一步一步,步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刷!
  脚踩龙头,跃起,斩!
  暴雨如斯,雷霆相随,一刀一剑如尺锋交割,朝天阙!
  铿的一声。
  许青珂随之呼吸一紧,目光不能冷静,心不能平静。
  这样的不静被弗阮洞察到,他不回头,但往后伸手,直接将她手臂一抓,直接抓到边上。
  “我不喜欢每次都回头跟你说话。”
  “你也不必在我身后装作委屈,其实骨子里把不到在我身后捅刀子吧。”
  这动作让厌血等人表情都窒了窒。
  许青珂也错愕,但想到落光说的——他会疯。
  心中便猜想——他疯的征兆果然已经出现了。
  阴晴不定,举止无常。
  半空,师宁远跟秦川的刀剑相交后,锋芒切割,力量抨击,两人都往后退飞,但秦川往后跃到了皇船桅杆之上,刚站稳,要落到水面上的师宁远左手一转,油纸伞飞出,旋转着,上面水珠如暗器。
  刀转,刀气纵横,水珠还未到跟前就全部被搅碎了。
  油纸伞也碎裂了。
  秦川探手抓住那手把,一甩,如飞出的箭……
  朝着师宁远的胸膛直直而去!
  许青珂看见了,但那是师宁远的战场,她的战场在于弗阮。
  “若是我讨厌一个人,必会希望那个人再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想来这世上所有人都这样,难道师傅特殊一些?”
  弗阮神色淡淡的:“你是在暗示我是变~态?还是在暗示你这些年忍辱偷生,不得不看着我一天天出现在你眼前。”
  许青珂面色自然:“都有。”
  呵!胆子真大。
  豁出去了?还是记恨昨晚戳她的肩膀掐她的脖子?
  哦,脖子上还有淤青呢。
  两人对话的时候,师宁远已经避开了那一刺,侧身躲闪,靴子点水面。
  如冒雨而掠江河的孤雁,但秦川是苍鹰,飞落俯冲便是猎袭。
  水上残影掠闪,刀剑冲杀,点点寒芒都是致命的杀机。
  躲不开也许就是死。
  躲开了,也未必不死。
  因为他的刀一直在动,他的剑一直在闪。
  刀是霸道,秦川也霸道。
  剑是轻灵,师宁远也是诡异。
  但不意味着秦川不够灵动,师宁远不够力量,在瞬息,他们的刀剑可以自由转换,这才是一个真正至强的武者该有的姿态——刚柔并济,无懈可击。
  但最可怕的还是两人在江面上对杀,却是不落水。
  只见天上苍穹狂落雨,江上水镜点涟漪。
  天上江上之间的气流是刀剑的纵横,似起了雾气,又似开了天幕。
  这一幕像是神迹。
  武林人看呆了,久居朝堂的人也惊了。
  这般厉害,若要刺杀一人,人命如草又几何?
  许青珂不为所动,弗阮忽侧身,跟许青珂交颈了。
  反正在旁人看来……若是借位,的确很让人触动。
  秦兮错愕,秦夜也愣了愣,明森等人更是脸色大变。
  但在当事人看来可没有半点旖旎,因为弗阮是在许青珂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出手?”
  看似亲昵,其实阴冷。
  许青珂眸色低垂,很是清冷,“落光的确跟我说过一些事情。”
  弗阮眯起眼,眼中冰冷:“看来他的死是在跟你交代这些事情后的策略,提升你的存在价值。”
  “起码威胁我比威胁他容易,师傅难道不欢喜?”许青珂侧头看他。
  这才是真正的近在咫尺。
  脸颊接近得很。
  但他们眼里也都只有冰冷的算计。
  “容易?那得看你今日会不会让我满意。”
  他伸出手,手掌落在她脑袋上,像是一个慈爱的师傅疼爱自己的徒弟。
  他太渴望了,哪怕一丁点希望,他也不想错过。
  所以纵容这个一开始养起来就准备日后要弄死的徒弟。
  “你是染衣在海边救回来的,当时身负剧毒奄奄一息,她救了你,但你却因剧毒而失明,后来你们相爱,但祸殃来自于你的不甘。”
  是隐秘,所以她点到即止,也正好是此时,水面上忽炸起了水浪。
  好强!秦川两人斗得如火如荼,许青珂侧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人落在了一扁舟上。
  舟随着内力翻涌而随波逐流,在诸多大船之间穿梭。
  武林高手们跳到船桅上观战,顾不得浑身淋雨。
  师宁远两人还在厮杀,弗阮未看他们,只俯视着许青珂。
  “然后呢?”
  “然后你写了一些东西,扬名于天下,当时乱世争雄,各地军阀为你疯狂,尊你为神。但你写的是逐鹿天下的秘典,助长了乱世的杀戮。”
  弗阮微笑:“你觉得这是罪?以杀止杀才是乱世结束之王道,仁和并立也只是表象,治标不治本,仿佛前些年的诸国,你觉得那样是好的?”
  许青珂:“这是天下的事儿,分分合合,自有生死。”
  弗阮:“所以呢?”
  许青珂:“重要的不是这天下的分合战争,而在于你在逃避,逃避因为你才引了那些人登岛。”
  或许有人听到,但没什么人能听懂。
  因这是一个巨大恐怖的秘密。
  窥一洞不能览全身,而许青珂是用了十几年才懂了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
  弗阮的脸色终于深沉,手指往下,落在了她脖子上,指尖冰凉,抵着她的脖子血管。
  要杀了她?
  许青珂置若罔闻,继续说:“有些事情,习惯了便成了自然,但人终究不能忘记它一开始就是怪异的,比如……你现在到底多少岁?”
  那么多年,他的容颜几乎没有变过,这本就是逆天的事情。
  但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容颜到底维持了多少年?
  轰!天空雷霆再次霹雳。
  众人皆惊,但浪头更甚。
  内力高深如此,水浪几翻到了船头——许青珂跟弗阮所在的这艘船。
  原来不知不觉中,秦川跟师宁远已经杀到了这边。
  或许也是看到了弗阮刚刚跟许青珂的姿态,于是上来了。
  秦川忌惮的何止一个师宁远。
  君王上来,可厌血并不在意,只踏步而出,瞬间按住了腰上的冰冷血剑。
  这人……秦川跟师宁远都看见了。
  但用不着他们出手,因为弗阮看了他一眼,厌血又乖乖低头退到了边上。
  但暗部的人都杀意凛然。
  在他们眼里,这里没有君王,只有阁主!
  君王上师国师三人终于照面。
  许青珂在他手中,厌血即将拔剑。
  而秦川跟师宁远的刀剑还在相对。
  谁杀谁,或者这天下局势的归属在这滔滔江河之上本就难料。
  可怕的是弗阮根本不看秦川两人,而是依旧捏着许青珂的脖子。
  他的指腹间能感觉到她呼吸时血管的收缩。
  只要稍稍一用力,这个女人就会死,然后多少男人女人会为她绝望呢?
  他最喜看别人绝望痛苦的样子。
  一如他自己,自那日以后,从未活过。


第290章 骨笛
  纤细的脖子在手中; 弗阮瞧着眼前这女人冰冷倔强的脸,一如那些年,从一个小女童成长起来……
  不; 其中有几年是空缺的; 他把她送到了许家养父母手中,再见的时候; 她已经是亭亭俊美的少年郎。
  她在变,他一直未变。
  变与不变之间; 岁月流走; 人间朝代更替。
  他却只怀念那些年; 那些在岛上的岁月。
  一日,哪怕只是一瞬,只要关乎她; 都成了他这些年唯一支持下去的力量。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这些我都不在意,不管你猜出挖出查出多大的秘密,都不重要; 我只要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指尖用力,许青珂的脖子几乎要……
  “弗阮!”秦川怒喝!
  但对面的人比他直接,铿!师宁远的剑袭来!
  也是铿的一声; 厌血的剑出鞘!
  厌血的剑极快,血影狂闪,一剑剑都朝着师宁远的脖颈心脏眼睛等致命处袭去。
  厌血厉害,剑法甚至在秦夜跟阿青等人之上; 几可与师宁远跟秦川比肩。
  不过……剑刃格挡,师宁远眸色狞染,直接朝着弗阮来。
  但他低估了厌血的疯狂,这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竟再次扑了过来。
  于此时,秦川也加入进来。
  三人混战?
  弗阮不管他们,许青珂的生死也不是秦川跟师宁远短时间内可救的。
  但她习惯了自救。
  “我跟你说了,今日我跟他还能活着离开?”
  许青珂眼中已有猩红,“没有底牌的人必死无疑,这是你教我的。”
  “底牌总要派上用场的时候才有价值,你一直藏着,就那么确定我有耐心?”
  弗阮冷笑,忽看向秦川,“君上,一味光明正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太正直,你想要的女人迟早会睡到别人床上去。”
  这话算直白了。
  此时,秦川三人正好分开,厌血舔着下唇,死死盯着师宁远。
  眼中杀意怨恨很甚——因为师宁远让他流血了。
  手臂上有伤口,鲜血流出,师宁远跟秦川对此人的实力有所了解,也并不会轻视他,但猛看见这人低头舔手臂上的血……
  变~态!
  师宁远顿时脸色大变,这样的人竟是弗阮手下,岂不是也就等于在许青珂身边!
  秦川也看见了,眼中冷意翻涌,但也为弗阮的那番话而皱眉。
  “国师,寡人心中自有计较,你先把她放了吧。”
  秦川只要一看到许青珂被人掐脖子,就顾不得其他了。
  但弗阮就是弗阮,岂是别人能使唤的。
  “放给谁,你,还是他?你们总要决出个上下,我才好替我这乖徒儿择一夫婿。”
  弗阮轻描淡写,许青珂皱眉,两个男人就已经够麻烦了,还来一个搅浑水的?
  师宁远嗤笑:“看来师傅这个身份你还挺喜欢,到如今还入戏,试问有哪个师傅能像你这么狠的。”
  师宁远言语不敬,厌血等暗部都暗暗准备爆出杀机。
  但弗阮睨了他一眼,也笑了:“欲勾搭她,所以将自己伪装得特别光鲜亮丽,师宁远,这些年你为了与我抗衡,也没少动阴私手段,就凭着蜀国姜信的身份就见不得人,如今来耻笑我,不就仗着她对你有点小喜欢。”
  师宁远闻言看了许青珂一眼,说:“不是小喜欢,是很喜欢。”
  秦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许青珂:“……”她能说什么?
  弗阮并不愿多说,只轻飘飘得对师宁远说了一番话:“岭东师氏,帝王之家,晋国也不过是你的一个根基而已,师氏那么多的财富,富可敌国,不知道有多少是用来组建私兵的,于公,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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