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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青珂浮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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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松似乎毫无所觉似的; 只低头:“那君上的意思是……需要让言大人俯首认罪吗?”
  俯首认罪,这种词儿在他跟君上之间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强杀再按罪。
  所以他是问蜀王; 需不需要抓了言士郎后让他“病死”或者“自杀”在牢狱中。
  蜀王沉默了一会,声音很轻。“在找到他的罪之前”
  罪?威胁君上的把柄?敢威胁君上; 那自然是罪。
  “微臣会处理好。”严松应了后; 也就是大朝快开始的时候; 他上马离开蜀宫; 只是转头看向已经开始大朝的那座大殿; 眼底深沉得很。
  ——————
  大殿之上; 蜀王出现后; 许青珂站在御史台的御史群体中,她虽是四品的御史中丞; 但从未当值过; 一无实权; 二无地位,站的位置自然靠后, 她甚至连蜀王的脸也看不到。
  只听到前头蜀王夸太子行事稳重; 有长兄风范。
  咦,开头就是夸太子?这是君上要重用太子的征兆?
  五皇子呢?霍允延在众人复杂狐疑的目光下垂眸; 安然不动。
  太子主动站出来; 为霍允延跟许青珂请功; 但蜀王神情淡淡的,说:“五皇子允延第一次承事,虽无大过,但也无大功,尤是在霖州境内不修德行,胡作非为,实在没有皇子风仪,若是不改,往后难当大任。”
  对一向盛宠的五皇子如此责难,实在不像是蜀王的风格,可钟元等老臣却是不约而同瞥了不远处的太子跟三皇子一眼。
  或许似曾相识吧,想当年太子成年前也被宠得不像话,成年后……三皇子亦如是。
  他们这位君上啊,对自己的儿子似乎尤其防范,但在前期又盛宠无度,感觉有些奇怪。
  钟元眼底晦涩,他大概知道一些,但这是以前的事情了,或许只是巧合。
  第一次被君上苛责的霍允延当时露出惊容,也很委屈,想说些什么,却被三皇子拉扯了下,这个小动作落入别人眼底——兄弟情深啊,还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但霍允延到底是霍允延,脾气不好,便是忍不住回:“父王,儿臣在霖州养伤,可未做什么,怎就不修德行了,是不是有人在别后构陷诬蔑我,父王你可一定要……”
  “住嘴!还不思悔改!罚你紧闭一月,好好反省!”说完蜀王就不再看霍允延了,而是目光扫过百官,最终定格在许青珂身上。
  “许青珂,五皇子行为不端,你随同左右为何不加以劝告?”
  蜀王骂了五皇子后又要踩下许青珂?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若是帮五皇子,无疑惹怒蜀王,若是不帮五皇子,又显得凉薄无情。
  于是……
  顾曳走出来,作揖回话。
  “禀君上,微臣劝了,可五皇子不听。”
  声音特别清晰,抑扬顿挫。
  众人官员当时就囧了,这许青珂还真够黑的啊,竟是真的踩了五皇子一脚。
  霍允延也无语,又忍不住:“许青珂,我还救过你的命……”
  许青珂朝霍允延露出歉意的表情,“殿下,下官也是希望您能变得更好。”
  这语气这表情像是在说——希望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早日出狱。
  虽然是做戏,可霍允延还是觉得心有点梗,这许哥翻脸翻太快也太真实了。
  不是演戏吧。
  仿若是真的很嫌弃自己。
  霍允延脸上的憋屈太真实了,真实到没人怀疑他的真性情,只觉得平日里作天作地的小霸王今天是真委屈了。
  也是,明明这一差事办的挺不错,哪怕遭遇意外被刺杀也硬是安全护送了巨资回邯炀,怎么就忽然被骂了呢?
  不修德行?霖州?
  有些心情有些微妙了,莫不是霖州秦家?君上并未默认要让五皇子跟秦家结亲?那如何处置秦家那庞大的军权?上交给国家?
  众人浮想联翩,五皇子委屈羞恼,太子欲言又止,三皇子若有所思。
  但很多人都在等蜀王对许青珂的处置。
  这许青珂如此“直白”得放弃了五皇子,亲近君权,可是能讨好君上?
  蜀王看着许青珂,这位探花郎并未露出谄媚之色,也没有故作忠诚,她只是那么安静得站在那里,平静如一池清潭。
  若是风来,她也不动的吧。
  忠诚于君权?是聪明人。
  最重要的是她身后没有皇后背后的那些外戚,也没有言士郎那一大家子家族,更没有盘根错节的官场关系。
  她刚入朝,是最适合自己用的。
  “许青珂,你能这样做甚好,但日后不能因为皇子不听便不作为,不过这次通州之案你的确做得很好,呈上来的案宗十分清楚,过后转交三司处理,左右你最为了解这个案子,寡人便令以你主导,三司配合,将这个案子办完!”
  殿上百官少有躁动,君上竟让许青珂独挑大梁负责通州案裁定?这可是涉及许多官位不小的通州官员的大案,她一个才刚入朝的人竟然……
  看来君上是真的要重用许青珂了。
  但若是重用许青珂,也意味着那言士郎……
  “言士郎的罪状罄竹难书,许青珂,你报上通州案他牵扯的罪状。”
  “是,君上”许青珂颔首,再漠然对百官道:“经羁押审问过的七位官员供诉,言大人当年在通州任职时,曾勾结下属林远等官员私吞朝廷镇灾钱款,饥荒持续两年,前后拨下三百万两白银全数私吞,且还包括了从其余州调派过来的粮食,借由乱民作乱抢夺钱粮为由将粮食扣押,后交由通州齐家抬高粮价,大肆笼络巨资,资金数量达到四百万之巨,几乎刮尽了通州区域三州二十县千万老百姓的家财,后怕灾民上访暴露实情,便是派出官军以剿杀乱贼为名追杀……当年追杀惨死的灾民尸骸也在七处找到,一共有四千五百具,其余地域跟尸骸因为数量众多不予调查,只记录在案。而账本已经被找到,等三司会审交由三公三位大人阅览。”
  许青珂洋洋洒洒缓缓道来如此惊天惨案,殿上百官们一片死寂,而钟元留意到蜀王脸上的冷酷,他愤怒,可是因那些惨死的灾民而愤怒?
  愤怒根源不在此,他才阖上眼,心胸一股叹息难以发出,只能郁结于心。
  等许青珂说完,众臣皆是愤怒,指责通州涉案官员畜生不如,而始作俑者言士郎更是猪狗不如云云。
  “通州案,言士郎涉案,之前案宗上提及前往齐家灭口的强大死士团,是否跟暗杀五皇子的死士是一拨人?”
  蜀王问许青珂。
  许青珂对上蜀王隐晦阴沉的神色,嘴唇抿了抿:“下官只见过齐家被灭口的惨状,分析对方必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团,且熟知我们的官军调配,也知道调查进度,提前三个时辰将齐家灭口,而且不露半点声响。相比而言,下官后来亲身遭遇刺客暗杀,对方虽要杀殿下,其实也是冲着下官的,那两根箭矢我跟殿下分别分了一根,但有趣的是我们停靠霖州乃是因当时台风,绝不是对方能预料到的,但后者已然能在后面安排人手,且洞察我们在小山寺中的游览路线,显然也是官场中人……”
  “当时千钧一发,试想若是我跟殿下都陨命……”
  许青珂没明说,却处处锁定言士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在场的官员也认定了——这言士郎好生歹毒啊。
  “你跟五皇子若是死了,停靠码头的船队无人领袖,霖州的官员也不敢担责,必然让船队混乱中失守,到时突袭,抢劫船队运走巨资,调派不及,多有可能让他们逃之夭夭,能有这等人脉跟决断力的人可不多。”钟元这个老阁老这一两年已经很少管事儿了,主要是蜀王之前重用言士郎,几乎要把他架空,不过如今言士郎倒霉,他倒是不介意出来踩上一脚。
  重点是这一脚符合了蜀王的心思,百官附和,他满意这些人的表现,在朝堂定向后,他说:“言士郎罪不可恕,贪污巨款,且巨款如今也只找回一部分,其余不知所踪,且朝内定还有党羽附逆他,事关朝政机密,先关廷狱天牢,三司主管通州案,钟元,你是前辈,多带带许青珂。”
  钟元看了许青珂一眼,颔首,“臣领命,不过言士郎非一般人,若是不早日缉拿到案,恐怕……”
  “已经去拿了。”蜀王淡淡一句,众人倏然一惊,仿佛已经闻到廷狱出没后的血腥味。
  既然已经去拿人,那么言士郎被褫夺官位的圣旨估计也在路上了。
  出大殿后,许青珂被许多官员簇拥,但钟元走近后,这些官员都自觉退散。
  钟元朝许青珂笑了下,袖摆清扬,双手负背,“许青珂,总算可以光明正大邀你去喝杯小酒了,怎么样,可愿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
  许青珂看向这位老臣,袖摆也是一扬,玉面含笑:“乐意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


第84章 再被刺杀
  ——————————
  邯炀是千年古城; 城池巨大,店铺林立,茶楼酒楼更是数不胜数,但论第一酒楼绝对要数千年醉。
  “千年得一醉,一醉枕千年。”许青珂站在千年醉酒楼前面; 出入的都是佩玉珏或者悬剑穗的文人雅客或者贵族武士; 来往很有规矩跟风仪; 在门口见到钟元跟许青珂的时候固然惊讶敬慕; 却也很有退让礼仪,皆是隔着三步远作揖。
  钟元是当朝阁老,位高权重,邯炀官场跟儒生群里谁不认得他; 他只是朝这些人略颔首就行了。而许青珂已经是四品御史中丞,按理说也是可以受这些白衣儒生们的礼的; 不过她刚入朝; 又没有根基; 便不能太高傲,所以她也作揖回礼。
  “都说学百家而达天下,但多数读书人还是想入朝当官的,为民谋福利; 许大人年不到二十便位列四品大员,且为君上倚重; 主掌大案; 实在为我等楷模。”
  “谁说不是呢; 都说大人年轻,可谁年纪轻轻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办下通州贪污案这么大一案子,听说通州那边的老百姓如今可歌颂您了。”
  “直接拿下那么多贪官污吏,硬抗言士郎,这等魄力的确无人能力。”
  众儒生对许青珂仰慕之情难以言喻,虽是白身,但一个个都出身清贵,来日都是要科举入朝的,如今敬慕许青珂,将来便能入朝帮她。
  这就是读书人的圈子,无疑,许青珂已经被他们默认为领袖了。
  等许青珂进去后,不少儒生羡慕又敬畏得看着两人离去。
  ——————
  “感觉如何?”钟元问许青珂,许青珂闻言也只是一笑:“非我所图,但别有风情。”
  别有风情?天下儒生对她的敬慕在她眼里便只是风情吗?用存在于女子身上的风情来形容这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名利?
  “随岁月长,风情可唯美,随岁月长,风情可蛊惑。越唯美的风情越蛊惑人心,他人的敬重,敬慕,惧怕,都会成为一种莫大的力量蛊惑人堕落,从而变得自大,贪婪,懒惰。”
  钟元点了三小盅酒,酒香四逸,他的言辞也平缓温润,如这醇厚而蕴了数十年的老酒酒香。
  “所以这就是为官久,为官朽的说法由来?”许青珂抿了一口小酒,唇齿流香,可她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一开始并不喜欢饮酒,一点也不喜欢。
  “是啊,为官久了,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所以钟大人是在告诫下官,千万不要放纵自己,堕落成昏官吗?”
  钟元摇头,“我自己都非身正行端的圣人,哪有资格去告诫别人,无非共勉而已,而你才入朝,虽聪明绝顶,但也太过外露锋芒,难免为人忌惮,就说这次你入御史台,主掌三司会审,纵然我不会为难你,但其他人……”
  钟元本来被君上提醒要多带带许青珂,但谁也料到这个人真的会提携她——便是给她普及朝堂中各个部门的规则跟忌讳。
  哪个圈子跟部门都有他的规则,不会玩规则的人死得很快。
  在钟元等老臣看来,以许青珂的年纪跟刚入朝的阅历,当官后至少需要四五年才能习惯这些规则,但要论掌握也需要四五年,这还是她资质绝顶的缘故。
  不过他后来又觉得这个许青珂其实并不需要他的指点,这个人是有备而来。
  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只跟许青珂畅谈国事。
  小酒一盅一盅得喝,老油条酒量好,许青珂是年轻儿郎,本是不匹配的,但她愣是奉陪到最后,钟元对她便是多了几分欣赏,分别的时候,随从扶着钟元,后者已经有些醉醺醺了,但还是问许青珂:“许青珂,你可有人接?不如随我回府,否则你一人回去可不太安全。”
  许青珂摇头,“不必了,我的人等下会来接我,钟大人回吧。”
  钟元也不坚持,毕竟许青珂是很谨慎的人,不会放着自身安危而不顾,何况这里是千年醉,权贵云集,她只在门口等,也不会有胆大包天的来行事。
  于是钟元走了,马车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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