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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八方美人-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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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臭小子!连你爹都不管你,哭做什么?嚎给谁看?谁会管你!你还不如改了姓,随我姓龙算了!”小孩子听不懂她的话,但见她倒竖两根眉毛,凶神恶煞似的,吓得哇哇大哭,停不下来。
  月唤大哥听见,只装聋作哑,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就转身去灶房找饭吃,月唤爹大骂:“一桩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吃饭?就知道吃吃吃!滚——”
  月唤大哥心里生气,转脸就走,饭也不吃了。霜降见状,心中更气,把小儿子屁股上的皮肉又是一拧,小娃娃锐声哭叫,月唤大哥只装作听不见,一转眼就不见了影儿。阿娘从灶房里追出来,直跑到屋后才追上他,塞给他一个白馒头,馒头里这回夹了些梅干菜炒肉。他把馒头接住,咬一大口,望着阿娘苦笑。阿娘叹口气,往他怀里塞了两个还有点温热的咸鸭蛋。
  月唤二哥驾着牛车,紧赶慢赶,花了半个时辰,终于也赶到了温府大门口。门子老吴心里纳闷,心想,奇了怪了,今天什么日子,还是钟家了出什么事体,怎么三姨娘的娘家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来。心里纳闷着,一边忙忙的把月唤二哥也让进门房吃茶,那边叫人进去报信传话。
  李大娘又以“三姨娘身子不适,无法起身”为由给回了。月唤招手与李大娘道:“罢了罢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爹一遍遍的遣人来接,堵在大门口,没的叫人笑话,还是早些回去,与她、大嫂、我爹把话说说清楚。”
  李大娘顿足:“说来说去,那小蹄子无非是想要进温家做四姨娘罢了。姨娘回去怎么和她说呢?叫她进门,五爷不在,你能做得了这个主?不叫她进门,你那大嫂、龙家两姐妹不要把你给恨死?亲家老爷太太夹在当中也不好做人,所以说应该让五爷去和她说。她这样的人我知道,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色,好不容易到这一步,哪会轻易撒手?她须得听五爷亲口说出,才会断了念头,不敢再痴心妄想。”
  月唤冷笑:“她名声都坏在他身上了……他除了领人家进门以外,还有什么法子?”
  李大娘一听,就笑了:“哦哟,要是五爷把招惹过的姑娘都领进门,那我们温家屋子都要不够住了。放心,对于这样的事情,五爷是行家里手,区区龙小满,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还要再说上两句,一看月唤沉着一张脸,一手揉心口处,显见是动了怒,暗叫一声不好,赶紧闭上嘴。半天,方才小心说道,“总之等五爷回来,叫他们有什么事情来找五爷说,姨娘放心。”
  过了一时,报信的婆子又回来说:“这位舅爷坐在门房里不动,说接不到三姨娘便不回去,还说接了姨娘回去过上一天,傍晚再送回来的。”
  李大娘道:“说了不回就是不回。去和他说,等到明天也没用。”
  月唤道:“罢了,我还是回去一趟,怎么着也是一同长大的……”不想再提龙小满的名字,话锋一转,道,“她既在我这里出了事,我不回去露个面,大嫂心里怪我,只怕要摆脸色给我爹娘看,还要把气撒在大哥和两个侄子身上。”
  李大娘咋舌:“你大嫂恁地厉害?你们钟家的媳妇是好做。我刚成亲那会儿,哎哟哟,我婆母本事没有多少,摆起架子来不得了,提尿壶倒痰盂,喝口水都要吆喝我,动不动还要摆脸子给我看。”
  “可不是,本是恩人的女儿,到我家后又生养了两个孙儿,我爹娘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呢。”月唤一哂,见李大娘等人面有忧色,又说,“那是我娘家,我爹娘会把我吃了不成?放心好了。”
  她既然这般说了,李大娘也不好再拦着了,正忙着穿戴收拾,老太太那里也遣了人过来,说:“听说姨娘的娘家兄弟在门口等着接姨娘回去?想去便去罢。把人都带上,回去把话说说清楚,回来后和五爷好生过日子,从今后,可不许再为不相干的人和五爷闹别扭了。”
  月唤再怎么和凤楼闹,却不敢和老太太说一个“不”字,当下低垂着头,答应了一声,带上人出了门。李大娘把院门锁上,跟在月唤身后,一行人出了二门,尚未走几步,便见香梨正在和几个管家说话。香梨远远地也看见了她,向她笑了一笑,她亦矜持地报以淡淡微笑。
  及至她率人走得远了,香梨不禁点头称赞道:“看不出来,咱们这位三姨娘,倒不似乡下农户出身,竟是个有涵养的,心里头也能藏得住事情,我对她倒有几分服气起来。”
  碧瑾小心笑问:“这话怎么说?”
  香梨却不答她的话,自顾自叹道:“心里头大概已经恨上我了,却还能笑脸迎人。一对小梨涡,见人未语先笑,笑得甜,长得美,若是能生养出她这样的一个女儿,我笑也该笑死了。若不是跟了他,若不是被他拿当眼珠子一样的捧着,若是旁的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得有多喜欢她!”
  碧瑾却撇嘴冷笑道:“我却看不惯她的模样儿,嘴也不见得多甜,也不怎么不把五爷放在心上样子。大约是在向人家说:看哪,我都不把五爷放在眼里,他还不是一样的爱我宠我?”恨恨地往月唤身影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瞪,复又幽幽道,“早前五爷还偶尔过来一趟,与姨娘说说话,打从她进门后,却是连影子也见不着了,昨儿好不容易来了一趟……”
  香梨笑道:“可不是,你还没见晚间他那一副可笑样儿,我在旁看着,心里头都快憋死了。昨晚不知外头哪里喝得烂醉,见人骂人,见狗打狗,满口的混言混语,这也不去说他了。我端茶倒水的伺候到半夜,好不容易醒了酒,就躺不住了,爬起来,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碧瑾道:“我们在外头也都看到了。”
  香梨冷笑:“我看他那魂不守舍的好笑样儿,就激他说:若想你心爱的三妹妹了,赶紧走,省得在这里晃得我眼花。他竟然还嘴硬,说我说话尖酸刻薄,不讨人喜欢,叫我闭上嘴。得,我嘴是闭上了,他也爬回到床上去了,翻来覆去的,到了三更天,终于熬不住了,伸头看我,以为我睡熟了,怕惊动我,偷偷抓起衣裳,也不敢穿,悄悄开了门,一溜烟跑了。”说到这里,大觉好笑,连连拍手,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香梨拍手哈哈大笑,笑得太厉害,嘴脸都移了位,状若疯癫,看着倒有些吓人,碧瑾有意无意落后了几步,垂首看着地面,不敢看她一眼。
  月唤这一行四人走到二门外,唤人来备了轿子,又到门房处,喊上她二哥,乘了轿子,一行人直奔小灯镇而去。
  到了小灯镇,轿子才一落下,阿娘即刻挪着小步子上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落泪道:“妹妹啊,怎么才来,可想死你阿娘了!”踮脚凑到月唤耳朵边上悄声道,“小满在我屋子里躺着哪,从温家回去后,要跳井要上吊,腊八两口子拿她无法,就把人送到我们家来……一天下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这么躺着,愁死个人哪!”
  霜降看见月换回来了,倒不哭了,从门槛上坐起来,眼泪胡乱一擦,儿子往婆婆怀里一塞,忙忙的迎上前来,一把捉住月唤的手,满面喜色,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疼我们小满的,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叫她一个人独自受苦的。”把月唤拉到阿娘的屋子门口,老远的便喊道,“小满,小满,快些起来,看看谁来了?是你月唤姐看你来了,要接你回去呢!”
  月唤把手抽出来,道:“大嫂,我这趟回来,却不是来接小满去温家的。”
  霜降一怔,转眼又笑:“瞧我,是我糊涂了。这种事情,断没有叫你来接人的道理。到底是喜事一桩,也不好这么仓促的,怎么着也得挑个日子,再办两桌酒席,接人也得叫温五爷亲自过来才成。”
  月唤淡淡一笑:“这个么,你们要去和温五爷商量了,他的事情,我是管不到。”站在在阿娘的屋子门口,本想和屋内的小满说上一两句话,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也不想和她说。不管她跟不跟得成凤楼,从此以后,她和这龙小满,姐妹是再也做不成了。想通了这一节,不过略站了一下,转身慢慢走了。
  霜降追上来问:“五爷呢,今儿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他到底怎么说?”
  月唤笑说:“他出门去了,大约傍晚才会回来,等他回来后,你大可去和他商量。”言罢,径直进屋去与她爹说话。
  她爹端坐在正屋的八仙桌旁,手里捧着一碗粗茶,见她进来,问道:“来了?”
  月唤道:“来了。”
  她爹道:“坐下说话。”
  “是。”她应了一声,矮身在八仙桌的另一侧落了座,四春捧了热水进来,静好拧了手巾子递上来,她接着,慢慢擦着手。阿娘及她娘、大嫂二嫂等一群人呼啦啦也跟着拥进屋子里来,站到一旁,听他父女二人说话。
  月唤爹把茶碗放下,道:“小满这孩子在温家受了委屈,回来后哭到现在,你晓得么。”
  “哦,是么。”月唤只问了这一声,其后便低头不语。
  她爹再问:“你比她大,是她姐姐,在你家中,又是客人……再怎么样,你这个姐姐和主人是不好让她受这个委屈的。”
  月唤道:“爹,你老人家不是应该先问一声,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么?”
  她爹就端起茶来喝,不说话了。小满受的委屈,他在家听霜降跟唱山歌似的坐在这门槛上唱了一两天,心里半信半疑的,不管霜降说的是真是假,总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霜降说小满在温家和温凤楼两下里看对了眼,两个人郎情妾意的,温家老太太过寿那天,正在戏台子下边说着话呢,谁料却被月唤给撞见了,不由分说,就叫人把她打骂一顿,还是当着许多客人的面。打完骂完,二话没说,就把她给赶回家了,连她带去的换洗衣裳都不还给她。
  凤楼风流,害小满坏了名声;月唤妒火中烧,害小满一个姑娘家在温家丢了面子。小满心里也痛,身上也痛。天地良心,她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到底姐妹一场,就算做错了事,好好的说话不成么,为何要打她骂她?
  李大娘见月唤爹没了话,偏要追着他问:“龙姑娘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亲家老爷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阿娘暗暗气了这两天,今天就想听月唤说说小满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她反正是不信霜降的那些鬼话的。就算她姐妹两个说的都是真的,又是什么有面子的事了?跑到姐姐家去做客,才几天工夫,就和姐夫两个郎情妾意了?勾引了姐夫,还不许姐姐生气?见了鬼了。为什么打她骂她?就凭她恬不知耻不要脸皮地勾引她月唤女婿。
  阿娘虽然生气,却也无法,这霜降在钟家门横行霸道惯了,公婆两个对她言听计从,从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的,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祖母更是不被放在眼里。
  月唤爹沉吟半天,正要说话,忽听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响,却是睡了一天一夜的小满出来了。
  小满原本躺在阿娘床上,等着月唤去闻言哄她劝她,说自从赶走她后深感后悔,现已回心转意,这便回去劝说凤楼来迎她进门,谁知月唤在她门前站了一站,话都不说一句,竟然就转身走了。她心里头又是绝望又是愤怒,脸也不洗,头也不梳,胡乱趿了鞋子,披头散发地冲进正屋来了。
  冲到月唤面前去,眼睛直直地望着月唤,神情像是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哭腔:“姐姐,他人呢?上几回,都是他和你一道来的,为什么今天却不过来?是不是姐姐怕他看见我?才不叫他来的?”
  李大娘不待月唤答话,抢先笑着问她:“龙姑娘,敢问你嘴里的那个‘他’是谁?你不说明白,咱们怎么知道?‘他’来不来?和你一个姑娘家又有什么关系?”
  小满和这李大娘已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因此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直直地盯着月唤:“姐姐,你为什么不叫他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李大娘倒吸一口凉气,两手用力一拍,转头去和众人说话:“哪!亲家老爷,亲家太太,阿娘,你们都瞧见了没有?这样的泼辣劲儿,连我们看着都害怕,谁还有本事给她气受,叫她吃亏?我们连同月唤姨娘不被她气死就已经不错了!”
  月唤爹咳嗽一声,又灌下一大口凉茶。
  因她父亲乃是救命恩人,除了月唤大哥以外,钟家人一家子平素里都拿她像菩萨一样敬着的,这些话,钟家人无论如何说不出口。阿娘听李大娘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心里头顿觉快意不已,挪着小步子过来,站到李大娘身边,伸头悄声问道:“她大娘,你路上累了没有,要不是吃水铺蛋?我去给你烧一碗水铺蛋来?要几个?”
  小满放声长哭,霜降伸手去拉她妹妹,劝解道:“回去收拾好了再出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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