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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神捕乱宋-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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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朱有信换银,你欲瞒昧,天不容逃。还敢扭打到衙门里来,仍是胡赖。非本大人神明如电,赃证俱无,何处判断?你自知陡起私心,你那知本大人判事如神,略用小计,即入圈套。理宜加等重重枷号,本大人姑念你愚昧无知,罚银子五两,自新改过。如再故刁,决定重处!”

第五百二十五章忙碌的包大人

包大人又问吴氏说:“你妇人埋怨本官,今可听我吩咐:你丈夫并非欠的是官项,他竟敢欺心讹诈换银之人。因为当堂追问,他不肯认,所以本官设计,传你进衙。原先你怪本官不该传你对词,事今败露,无有话说。为何妇人暗起亏心害人?本官仍念你是妇人,宽免刑责。”

吴氏闻言,叩头求老爷格外施恩。刘永在旁,吓得面黄脸青,叩头磕地,口称:“老爷,小人情甘受罚。”

包大人一听,哈哈大笑,吩咐:“把刘永拉下去,重打十五板,以戒下次昧心之事。”

衙役答应,把刘永拉下,打完十五板。吴氏见夫受刑,心疼不过。

包大人又叫把朱有信上来问话,说道:“你银失落,皆由大意。原要财不离人,纵与娘舅说话,理该将银收起;如或被左右贼人盗去,就难明白了。幸而刘永欺心瞒昧,以致争吵入衙。本官如不将银判出,你必埋怨本官不明,在外面议论,言不逊顺。今日判银归你,这其中你也有过。本欲责以粗心,本官加恩饶恕。以后凡事必须留心。”

朱有信叩头谢恩。包大人复又开言,叫声:“刘永,你昧良心,责打于你,何以又罚银子五两?所罚之银,入官济贫。为的是叫你知过自新——上有王法,暗有鬼神!”

包大人名正言顺,不但刘永知感,而三班六房,个个点头心服。包大人又往下叫一人跟去钱铺,把原银取还,交付朱有信。外取罚银五两,以作公款。又问刘永、朱有信二人:“本官方才的话,听真了没有?”

二人回说:“听真了。”

包大人说:“既是如此,一律放你等回去。”

众人叩谢,下堂而去。公差跟着刘永。出衙取银。

且说包大人正要退堂,又见自角门进来二人,走至月台。一人挑了担子,放在廊下,上堂跪下,向上说:“小的将董六儿传到。”

包大人摆手,公差站起。包大人说:“把那妇人叫上来问话。”公差答应,转身而行。

包大人往下一看,留神打量董六形色相貌:粗眉大眼,鼻子高耸。燕尾须,年有四旬上下,凶气满面,怒色忿忿。

包大人看罢,心内明白,往下就问:“姓何名谁?快快说来!”

那人见问,只是叩头,叫声:“老爷,小人世居西江中。姓董名铠。原是良民,排行六儿,靠摆摊度日。不知为何传小的进衙?”

包大人一听说道:“你妻告你。”

董六闻言,就吓了一跳。

董六叫声:“老爷。小的妻子冯氏,她偶得气迷之症,于今半年有余。小的不知他告状,只求老爷叫他来当面问明。到底告的是什么条款?”

包大人说:“本官早已想到,他告你,若要没理。一来欺天灭伦;二来他必是疯症。因此才将你传来,对对口供,便见真假。”吩咐青衣抬过大刑来伺候,众役答应。

早有人把冯氏带上,跪在一旁。董六一见,叫声:“蠢妇,自家有病,就该保养为是。为何闹进衙门?”

冯氏闻言,气得浑身发抖,骂道:“天杀的!你这狂言么!罢了!罢了!算来你我是对头冤家!”

包大人一听,大声喝道:“何用你胡吵?先叫冯氏说来。你在旁。如要争论,一定掌嘴。”

冯氏叩头,叫声:“老爷!小妇人的冤枉之事,铁石人闻之也要痛惜。我家世居西江,父母俱亡。哥嫂把奴嫁与郝遇朋。丈夫开设成衣铺,本好贪杯。老实之人,交这不义之徒。董六为人轻狂。夫主在时,引他入内,穿房入户,好似至亲,与夫同来同往,情谊交厚,那知这贼人面兽心,看上奴貌,暗起不良之心。自后同夫终日饮酒,不治果菜,只用姜酒敬他。不上几月,夫主得了重病,身肿吐血而亡。可怜奴家孤苦,又无伯叔兄弟,正当天气炎热,出于无奈,舍身改嫁;将身价银数两,为葬夫主之计。可恨忙乱之中,并没主意,也无心问及,只得随行。过数十家门口,及到他家见面,方知是董六所娶。”

话说冯氏说:“我有心不允,更难追悔,身价银已经花用。

小妇人无奈含忍,将就而过。数载以来,生下两个儿女。谁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正报应不差。前日恶人吃得沉醉而归,神差鬼使,说出实情。他说:‘为奴用尽心机:姜酒烂肺,无人知晓。百日之功治死你夫,谅也不知。夫妻旧情,你疼不疼?’言罢沉沉而睡。小妇人闻言,痛气交迫。俯思既生男子于世间,全凭忠孝。女生宇宙,贞节为重。不讲礼义廉耻,何异于猪狗?当在老爷堂下,难顾儿女牵连,也都付流水。若顾儿女骨肉,前夫不能伸冤。今幸与夫报仇,小妇人虽身至九泉之下,瞑目无憾。我与此贼,恩爱反为仇寇。小妇人惟求老爷伸此冤枉,千刀万剐,情所愿受。”

冯氏诉罢,令人凄惨。董六在旁一听,急得不顾王法,大骂:“淫妇满口胡说,尽是疯言!你就为了吃的穿的,不得如意,也要忍耐,何必对青天老爷乱吵。你该想想我董六打着许多钗儿呢!岂是容易的?你这泼妇疯癫,告我有何证据?幸蒙老爷宽厚,不曾怪你,由你泼妇乱说。”

只见冯氏气得面白发紫,骂道:“囚徒,还敢强辩!鬼神使着你自己说出姜酒烂肺之言,谋死我夫图奴家。当着清官,尚不承认么?”

董六闻骂道:“嫌汉子的淫恶泼妇!你的前夫死后,没有埋葬之资,你央媒人求我,说着愿嫁与我。乃是明媒正娶,已经数载,生儿育女。你因在家中衣食不给,气成疯疾,装出鬼魔告状,说我谋你夫,图你为妻。有何证据害你前夫?再者你既知我是仇家,就该早告,我问你为什么嫁了我,又来告我,何故?”

冯氏只气得打战,口不能言。包大人心中明白,故意皱眉,大骂:“泼妇疯癫!无有告夫主之理。三从四德,全然不知。既知前夫死亡有故,就该早来鸣冤。你既嫁于他,又成仇寇,不是同谋害却你夫么?过了这数年,怎么再来告夫主?料此人又是不趁你心。真象古有句俗言:‘毒妇心似鹤顶红!’”

便叫青衣抬大刑过来。“我把你这刁妇!有心恕你过,犹恐不改,又生害人之心。”

包大人越说越怒,命:“左右拉下,把这恶妇,领到班房,快动大刑!”众人答应上前,如鹰捉燕雀,不肯容情,拉着往下就走,套绳刑具后跟。

真叫冯氏气得浑身打战,急得张口结舌,高声喊叫:“冤枉我!”喉咙叫哑,无人理问。

青衣把妇人带进了班房。不多时,妇人哭喊,倒象受刑的声音。且说包大人未传董六之先,就吩咐过:虽叫冯氏入班房,并不用刑,叫假装受刑之声;众役又把刑具弄的响声不绝。这是计套真情,好鸣不白之冤。

恶人莫知其故,一闻妻子叫苦之声,心中疼忍不过,他就往前跪爬半步,口称:“老爷容民细禀:小的原因他有些病症,叩老爷宽恩免刑。留他十指,好作针线,以度光阴。听这刑法,够他受的了,叫他知道改过前非罢了。”

包大人听罢大喝道:“你这大胆刁民,就该打嘴!此乃朝廷设立衙门,理化军民,也许你夫妻到此胡闹?本官作你家的官儿不成?”吩咐人儿:“快去班房,说与动刑的,格外加重!”

青衣答应,跑至班房门口,高声大叫,传话已毕。只听一阵刑具响动,衙役发喊;又听冯氏叫唤,十分悲苦。包大人偷眼下看,但见董六不住回头往外看,十分怜惜。

包大人叫声:“董六,你心莫惜那个恶妇,叫他受刑法,向后就知利害,再不敢告丈夫。我今且问你:先曾娶过妻子没有?娶这冯氏有几年了呢?现在生有几个儿女?实在说与我听,我好开恩与你。”

恶人见问,口称:“老爷容禀:小的父母双亡,没有手足姐妹。学个剃头生意,以后开了个剃头棚。交了个郝遇朋裁缝,他生意甚是兴隆。我与他穿房入户,往来走动,彼此难分,好似至亲。后来他不幸得病而亡。妻子孤苦无亲,少儿缺女,又没兄弟,可怜无力殡葬,听到他妻悲啼无法。可喜冯氏贤惠,卖身改嫁葬夫。偏偏媒人提到小的名下,打听我自幼并未娶过情事,倒说:‘朋友不过义气,且是一举两得。’小的因思郝兄死后,需钱治备棺木,冯氏嫂子也有倚靠。死者入土为安,生者终身有赖。小的那日带酒应允,聘礼拿去。小的醉醒,追悔莫及。刚过七日。催娶过门。想起郝兄,至今惭悔。幸而夫妻和顺,儿女已长成七岁。不料蠢妇偶得气迷疯癫,进衙告状。此是以往的实情。小的代妇恳求宽恕回家,感恩不浅。”连连叩头碰地。

包大人微微冷笑,叫声:“董六,念其朋情,又是明媒正娶,何言后悔?此事世上常有。本官再问你,郝遇朋何病身亡?”

董六见问,神鬼拨乱,不由答道:“老爷,他那里有什么病,吃酒死的。”

包大人故意哈哈大笑说:“什么?喝酒就把人喝死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忙碌的包大人2

包大人问:“你——你也会吃酒不会?”

恶人见问,认是好话,答道:“小的也会吃点酒。”

包大人又问:“不知你吃酒的量,吃得多少呢?多吃害人不害人么?”

恶人说:“小的也不瞒哄老爷,还吃过数斤。”

包大人说:“这等说来,你还吃不过本官了。本官除了办事,退堂后,是吃酒为乐。只有一宗毛病很不好,最好饮酒,懒意吃菜;就爱吃的姜儿,图他性暖有火料也!”

恶人一听此言,大声道:“老爷,老爷!快别拿姜下酒,很不好呢!”此必是吃死冤魂当报,怨鬼拨乱他的性。

包大人听得话内有因,就得了主意了,故意说:“姜酒不可同吃,也不知怎么讲呢?你若解说的明白,真有不好之处,本官要不用了。”

恶人见问,才觉住口,惊得浑身打战,张口结舌,又不敢不说。

包大人见此光景,冷笑骂道:“迷徒!你既不说,本官少不得要动刑追你。”吩咐把冯氏带上来对词。衙役答应而去。

包大人又问姜酒不可同吃之故。恶人不敢说出,只是发怔,立刻把脸都变青了。包大人心中明白,复又哈哈大笑。看见衙役把冯氏带来跪下。

包大人吩咐:“冯氏,你把董六谋死你前夫细细说来。”

冯氏答应,又照前所告之言,一一哭诉。

包大人问:“董六,你可听真了么?难怪你方才说姜酒不可同吃,内中有些隐情。烂肺之事,你这该死的囚徒,快快说来,免得用刑。”

恶人见问,不住的叩头。泪流满面,无可奈何,口称:“老爷,小的贸易守法,不敢越礼胡行。小的便娶冯氏,乃是明媒正娶,他心愿从。今来告状,无凭无据。若以姜酒烂肺,谋死前夫,何不早告?含冤数年。忽又喊冤,而且赃证全无。他有疯症,是以枉告。”

包大人大喝一声,说:“你这囚徒!好张利口。事已败露,亲口自言姜酒害人。你与郝遇朋生前,每日一早,空心以姜饮酒。此乃《本草》遗留六沉八反姜酒烂肺毒方,谅你不懂药性赋。若依本官想来,必有主谋之人。问真再议。”吩咐动刑起来,众役一齐答应上堂,把董六拉下倒地,两腿套上夹棍。左右拉绳。只听恶人叫,“哎哟”,魂离天外。

衙役用凉水照脸连喷几口。恶人醒来,疼得叫苦哀求。

包大人问道:“招不招?”

衙役回说:“他不招。”

包大人又问:“冯氏。你丈夫不招。倘若你再不实招,立即追你之命!”

冯氏说:“小妇人所告,并非谎言。一有不实。情愿领死。”

包大人一听,吩咐将夹棍收绳。恶人听得,魂飞胆裂,大声叫道:“招了,招了!”

衙役一时住刑。

包大人说:“那怕你坚心似铁,难尝官法如炉。”

吩咐松棍带上来。衙役将夹棍绳放下,把董六拉上去。

跪下招供怎样与郝遇朋交好,入房见色,欺心害命占妻。因用姜酒百日烂肺之功,治死郝遇朋,得娶冯氏从头至尾,细说一番,招供是实。

包大人听罢,又问道:“你用的这个毒方,从何而来?其中必有主谋之人,告诉于我。你快说来,免得受刑。”

衙役接口,一旁喊道:“快说!若迟了,老爷又要用刑。”

恶人胆怯,叫声:“老爷,听小的实说传方之人。因小的见色迷乱,终日神魂不定,小的干妈妈,见此光景,问小的有何心事?小的即将前情告诉于他,是以将方传于小的,不料小的酒后失言,该死。叩求老爷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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