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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吾家卿卿多妩媚-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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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殿下知道此事只要事发,必不是能简单善后。所以殿下说,现在扳不倒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后手在此,殿下只愿能利用此事把你还是安插到工司的都水司,派往浙江。”
  陆允行继续说道。
  “殿下说,徐大人现在在朝中还不如在外边,如若能为国抵制倭寇一事上立上功劳,那也算全了徐大人对殿下的一片心。”
  该说的话都说完,陆允行一拱手:“我这就先走了。”
  陆允行来去匆忙,徐砚在人离开后,站在院子里的翠竹前良久。
  夜深风凉,遥望天边,乌云聚拢。团团层层的,像天空中的庞然巨兽,随时要扑到大地,将一切都吞并。
  徐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指尖都是凉的。
  逼得太子自导自演一场来博取皇帝的同情,皇子们间的暗涌远比他看的还要更可怕,宋霖是不是知道太子还得再遭算计。
  那份帐册,最终就只能有一点点牵制的做用。
  徐砚一夜无眠,次日到了翰林院,得知明德帝今日休朝,外边都传太子重伤一夜未醒。
  再有是锦衣卫里头,揪出了几方牛鬼蛇神,其中连皇子都脱不干系。这让明德帝更为震怒。
  那可是天子亲卫,锦衣卫指挥使因为此事,险些被夺职。
  明白这里头有太子计划的徐砚知道,太子是在铤而走险,挑拨锦衣卫里的争斗。
  谁人不知,锦衣卫正使和副使,一直都为功争得你死我活。皇帝却最喜欢看他们为自己争风,这样可以保证两人都是一心忠君。
  所以锦衣卫里头,现在也乱了,而太子要的就是一团乱,寻求最终脱罪的办法。
  宫里的惊变也让大臣们个个心里惶惶,三皇子被毫无预兆反手摆一道,打乱了所有计划,恨得直咬牙。却真的心生忌惮,不敢再有异动,跟陈同济一样,都缩着尾巴等这混水变清。
  浙江水都司事发,就要拿官员回京问罪,空缺要及时填补。
  明德帝在忙得头大如斗的时候,还得斟酌再派去的官员,有人暗中给首辅递了份战船的图纸,那人正是翰林院的杜和光。
  徐砚知道太子给的机会已来临,当即找了杜和光,把自己画的图纸给他,让他转呈首辅。
  他知道闫首辅必定会转呈皇帝,因为工部是他死对头张阁老的地盘,闫首辅要安插自己的人。
  先前推举他,也是因为此,不过他只得才名,资历浅才没能成功。
  如今他呈了图纸,再有太子派人在后边推波助澜,这差缺便跑不了!
  徐砚为自己又奔波两日,运筹帷幄,只待最后尘埃落定。
  ***
  眼看还有两天就端午了,初宁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算居然有六七天没见到徐砚。
  她看着框里的百索,取过一条放进荷包里,其它的让绿裳和汐楠拿着,给徐府各房送去。
  她借住徐家,徐家长辈都待她十分好,心中感激,惟愿他们安康。
  任氏得到百索,面上笑着,转头就叫丫鬟收起来。不要说戴着,连挂在帐上都不想。
  余氏那头却上了茶点,拉着她说了好大会话才放人离开。初宁想着老人的一会请安再给,徐家晚辈也都会到碧桐院,就决定先到碧桐院去。
  走在小道上的时候,正瞧遇见徐立轩的小厮。
  绿裳顺口喊他一句,听到他说今儿少爷们都不会到碧桐院请安,因为先生给他们额外的功课,明天要考。
  初宁一想,就把要给徐家三位少爷的百索都让他转交。
  小厮笑着接过,嘴甜得很:“小的一定会转交的,还会告诉少爷们,这是姑娘的心意。”
  逗得初宁直笑。
  可是当晚,初宁把所有人的百索都送出去了,唯独还是没有见着徐砚。
  她只好想着,明天早点起,趁他出府前再把人堵一回。
  做了决定,小姑娘就早早歇下。徐老夫人得了初宁送的百索,心里高兴,晚间就叫林妈妈挂到帐上。
  哪知,林妈妈这头还没挂上,外边有小丫鬟紧张跑过来:“老夫人,大少爷过来了,很着急说要见您。”
  徐老夫人一看更漏,近二更天了,大孙子怎么还往内院跑。
  她披了衣赏,正要出内室,徐立轩已经规矩都顾不上,冲进来直接就跪倒在老人脚边:“祖母,您得劝着些我母亲,她要把四顺给发卖了!”
  老人惊疑不定:“四顺?你的那个小厮?!”


第37章 
  碧桐院厅堂烛火昏黄。
  徐老夫人坐在摇曳的烛火下; 听完来龙去脉; 一张脸铁青:“不知所谓!”
  她巴掌重重一拍桌案; 吓得林妈妈眉头都跟着跳了跳。
  坐在她下手的徐立轩神色黯然; 声音都哑了几分:“是孙儿给宋家妹妹惹麻烦了,可母亲并不听解释; 宋家妹妹送百索; 也并不是只给的孙儿。”
  怎么就成了四顺包藏祸心,挑唆他和宋初宁私相授受,他母亲生气到要发卖了人。
  这传出去,初宁的名声便都毁了。
  徐老夫人就是气这个。
  孙儿想不明白; 可她看得透透的,任氏这是借题发挥,就是想让小姑娘难看。而且是要断了小姑娘所有念头。
  一个私相授受传出去,年纪再小,小姑娘也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任氏就有借口让兄弟远离小姑娘!
  可好好的,任氏能做这种阴损手段。不想让兄弟俩见到小姑娘,和她说一声免了问安就是,毁人清誉; 这是要逼死人吗?!
  徐老夫人再也坐不下去,带着徐立轩赶到正院。
  徐大老爷还没有回来,正院里鸦雀无声; 四顺被堵了嘴,正要被人拖走。
  “做什么!”老人手中杵着的拐仗就重重敲在地上。
  厉声一喝,惊得满院人都不敢抬头。
  气头上的任氏听到婆母的声音; 心头急跳,走出屋一看,见到长子居然就站在老人身边。此时已经给自己小厮解绳子,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长子居然搬婆母来当救兵?!
  “你把人先带回去。”徐老夫人看了眼长孙,径直进屋,进屋前吩咐林妈妈,“记好今晚这院子里都谁!”
  任氏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抬头就对上婆母凌厉的视线。
  她十分不安。
  徐老夫人已经坐下,不等任氏开口便再度厉喝一声:“给我跪下!”
  任氏被喝得一哆嗦。
  从她进了徐家的门,就没见过婆母这样厉声厉色过。
  “母亲,您。。。。。。”
  “跪下!”
  老人再度冷声,任氏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跪下。
  她膝盖磕在地砖上,夏日裙单薄,又疼又觉得阴冷。然而,这一切都比不过婆母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冰凌一般直刺在她身上。
  “你在想什么,我知道。可你身为妇人,居然做出敢毁人姑娘清誉的事,心肠居然如此狠毒,却是叫我齿寒。”
  任氏被说得脸色一变,想要辩驳。徐老夫人一抬手,阻止她道:“这么些年来,你都觉得我苛待你,不满意,可你何曾做个一件令我满意的事。当年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老大先遇上你,你当我不知?”
  “我不说透,是想着老大喜欢你,那就算了,只要这个家安稳就好。我不求你把当母亲敬重,却没想到你防我如防外贼。”
  “任氏!你当年有违良心,就总觉得别人会和你一样,会用尽手段依附上去,你真是魔怔了!”
  “老夫人!!”任氏睁大眼,脸色惨白如此,没想到婆母会一点脸面都没给她留,直接揭出当年的事。
  她喊一声,是愤怒,是哀求。怎么嫁到徐家的事,是她藏在心里最不可告人秘密。
  徐老夫人却没理会她的哀求,继续说道:“初宁丫头才十一岁,你却过度去猜忌,险些就要害了人姑娘的清誉。今日你发卖四顺的事传出去,明日我徐家手上就会多一条人命,你要我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你以已心去推人,却不知道天底下最龌龊的是自己!我今儿就放话在这里,如若让我听见府里传一句初宁丫头与轩哥儿的闲话,我就把事情当是你宣扬的,轩哥儿就必须给我娶初宁丫头!”
  姜是老的辣,徐老夫人知道如何掐人要害。
  任氏最害怕什么,偏就让她害怕到绝望,只有这样,任氏才不敢再出乱子。
  说落,徐老夫人也不管任氏像昏厥一样瘫软在地上,越过她拂袖离去。
  戚妈妈进来见到自家夫人软在地上,手一探,进气多出气少,吓得不断去掐人中。好大会,才见任氏幽幽喘一口气,终于清醒。
  任氏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声嘶力竭地朝门口喊:“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轩哥儿!”
  这把戚妈妈吓得忙捂了她的嘴。
  徐大老爷回来的时候,被老母亲的人直接堵着,带去碧桐院,听过事情经过后也出了一身冷汗。
  经过这夜,长房的下人都如同被人拔了舌头,非必要绝不说话。全因徐大老爷发话,听到任何嚼舌根的话,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躲过去。
  初宁那里一夜好觉,早早起身,真的堵徐砚去了。
  不过她在结庐居门口等小半时辰,都没有见到徐砚的身影,不由得奇怪。
  难道徐三叔更早就出府了?
  汐楠见她等得着急,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就自告奋勇的去敲门。
  门后很快有人应是,吱呀一拉开,是齐圳。
  齐圳见着汐楠,先是愣了愣,再往她身后一看,见到小姑娘正殷殷望着自己。
  “齐管事,徐三叔是不是一早就出去了?”
  徐砚得知小姑娘要堵自己,结果傻乎乎在外头白站了小半时辰,他对上初宁又羞又恼的眼神时,没忍住靠着椅子哈哈大笑。
  “你怎么也不知道早派人敲门?”
  初宁见他居然还笑,一肚子委屈。
  她哪里知道他今天会在家!
  她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幽怨极了。
  徐砚被她这么一盯,感觉自己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忙止住笑,抱歉道:“用过早饭没有,徐三叔请你吃早饭,给你赔礼好不好。”
  初宁却是站了起来,从荷包里掏出百索,搁在桌案上:“给您的,我要去上学了!”
  说罢,转身就提着裙子跑走了,连徐砚喊她都没停下来。
  徐砚望着小姑娘消失的背影,回想她刚才气得鼓起来的腮梆子,难得呆在原地。
  他把人小姑娘真的气着了。
  他皱了皱剑眉,伸手取过百索,看着五彩丝线被她灵巧编织成绳,心里懊恼已经来不及。
  小姑娘好意送来东西,站了那么久,可能晨露未散就在那儿了。他脑海里就浮现微凉的晨风中,小姑娘被吹得瑟缩又心急的小模样,心头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有刺疼感。
  又忆起她甜甜朝自己说,我相信徐三叔,徐三叔不是外人的那幕,猛然一拍额头。
  他刚才怎么不知道哄小姑娘,居然还笑话她。
  蠢透了。
  徐砚就人生中第一回 ,琢磨要怎么哄女孩子才能让对方消气。
  直到眼看着到初宁中午下课的时间,他才匆忙往内院去,把看到自己还瞪眼的小姑娘接回自己院子:“徐三叔给你赔礼,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菜,不要生气了。”
  初宁抿抿唇,没有说话。
  其实她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太丢人,才会丢下东西就跑。然后面皮薄,不好意思见到他,结果他就巴巴来接她,让她急得直瞪眼。
  现在徐三叔还那么温柔哄她,她更不好意思了。
  可徐砚见她不说话,误以为她气狠了,弯着腰再细声问:“卿卿不生气了,是徐三叔不对。。。。。。”
  他每说一句,温柔又真诚,初宁脸上就越发滚烫,最后一把捂了脸哀求道:“徐三叔您不要再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就是觉得自己犯傻,不好意思见你!”
  还绞尽脑汁想怎么哄人的徐砚霎时僵在当场,过了好大会,视线才对上正从手指缝偷偷看自己的小姑娘。
  想笑,最终还是忍到快内伤都没敢笑。
  小姑娘没有生气,居然是在害羞。她的性子,真是再温柔不过,竟还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明明也受委屈了不是。
  徐砚摸了摸她发顶,把她的手拉开,凝视着她澄清的双眸,说:“卿卿,在徐三叔跟前,委屈了你就闹脾气。你说过的,徐三叔不是外人。”
  初宁不太懂他突如其来的感伤,小心翼翼看着他说:“那。。。。。。您忘记今早的事。”
  守在门口的齐圳就听到自家三爷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如夏日的晴空一样美好。他默默抬头看了眼天空,心里嘀咕着,三爷笑成这样,真是要见鬼了。
  ***
  任氏昨天被婆母字字诛心,又被丈夫说了一通,这回是她不懂事,险些犯了大错。又怒又臊,气急之下,真的病倒了。
  任大夫人本来今日就要离开徐家,本要让小姑子跟着自己去请辞的,结果到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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