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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娘子很忙-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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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喉咙。
“殿下!这些言语殿下务必藏在心里,隔墙有耳啊!”

太子其人与皇后性情上十分相似,向来听不得劝。闻言,他不仅没有将话藏在心里,竟是越发狂躁起来。近侍不敢再劝,只能小心提防他狂怒之下,伤着自己。
宫女的尸体才被带下去,忽的就又有人匆忙跑来,说是有人求见。
近侍闻声皱了皱眉头,赶紧看向太子。太子神情狰狞,良久,这才道:“让她进来。”

来者正是曹营之妻,云阳县主薛苒苒。曹营突然被抓,消息传回曹家时,薛苒苒正在内院教训几个争宠的婢妾。一院子的女人,在得知老爷被抓,如丧考妣,哭声阵阵。
唯独薛苒苒,拉过传信的仆役,喝令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这才得知曹营为何会突然被捕。
薛苒苒去过康王府,可康王不愿见她。如此若是不知康王已将曹营视作弃子,她便当真愚蠢了。去薛府求助,父亲慌乱不已,根本出不了主意。最后,她只能选择去东宫,找一找太子。
无论是看在入了东宫后,正得宠的薛芃芃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曹营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她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东宫。

然而,等到薛苒苒见到了太子,却很快发觉,太子除了大怒,什么主意也没有。
看着在面前碎了一地的茶盏,头顶是太子咆哮怒吼,薛苒苒垂下眼帘,忍不住心头嗤笑。
这样的一个废物,难怪康王一心想要篡权夺位。

可即便心里对太子再怎么不屑一顾,薛苒苒如今能想到的办法,就只能试着靠他才救曹营。
如果曹营没了,薛家又怎么可能能不受牵连。

太子到底没有直接给她回复。薛苒苒不敢泄气,转身又拉住一个宫女,请她带路去见一见薛芃芃。
自皇后上次宫中设宴后,薛芃芃就被薛家送进了东宫。
她容貌生得不差,又有一些宫里其他女人所没有的小脾气,竟不知为何入了太子的眼。意外的成了太子目前最宠爱的女人。一时间,在东宫,薛芃芃风头无二。

薛芃芃这会儿也是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她那好阿姐进了东宫。大约是因下雨的缘故,她颇有些烦躁地坐在屋里,手里把玩着茶盏,在桌面上滚来滚去,直到宫女来禀,方才按住了茶盏,了然地应了一声。
闻得熟悉的脚步声走进门,薛芃芃偏头看了一眼,声音平平:“阿姐来了。”

换作从前,薛苒苒如何会向妹妹低头,此刻却也只能咬唇道:“二娘,阿姐求你帮一个忙。”她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你姐夫被刑部抓走,如今能救他的,只有太子殿下了。”
她这态度令薛芃芃多少吃了一惊。再看那张好看的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差一点点便心软下来。可随即,想到他们当初逼她的嘴脸,薛芃芃心头一硬。
“阿姐该求太子才是。”

这一声“阿姐”喊得似乎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薛苒苒心头却是一凉:“二娘……”
“姐夫因何被抓?如果阿姐觉得冤枉,就该找刑部才是。如果姐夫没有过错,刑部审了就会放过。如果有错,让太子去刑部捞人,岂不是让太子被人看不起,认定太子以权谋私吗?”

薛苒苒张了张嘴。薛芃芃又道:“这事,我会想办法同太子说一说。只是结果会如何,那都是太子的决定。”
“你是太子最宠爱的女人……”
“太子宠爱的女人那么多,我又算得了什么。这枕头风现在吹了,万一惹恼了太子,到时候又该有谁来收拾。”薛芃芃道,“我会提一提的,就这样吧。”

她挥手,命宫女送薛苒苒出宫。自己则唤来宫女,一如既往地亲自端上一盅养生汤送到太子面前。
那是加了料的汤。
她亲自准备的料。

*****
袁氏砸了手里的茶盏。
屋子里的几个婢女当即跪下伏地瑟瑟发抖。

“你再说一遍?”她声音发颤,怒目圆睁,“你再说一遍,我的三郎怎么了?”
被喝令的仆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战栗道:“三……三郎……被……被二郎抓走了……”

“二郎……抓了三郎?”袁氏愣怔,“二郎为什么会抓了三郎?!那是他弟弟,他凭什么抓三郎!”
“三郎欺君犯上,所以……”
“三郎何日欺君犯上,何日还需要二郎来抓人了?”

袁氏声泪俱下,她最疼这个儿子。桓峥说要盘缠,她连问也不多问,直接拿着自己的首饰和积蓄,一股脑儿地都给了他,只想要儿子能逃远点。
她哭得正痛心,婢女匆匆忙忙跑了来,附耳说了几句。话罢,袁氏猛一拍桌案,怒道:“她来得正好!”

宋拂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叠从刑部拿来的卷宗,正打算回桓岫的小院,迎面就见一仆役飞奔而来。
仆役站定,他跑得急了怕赶不上人,一站定喘息地厉害:“夫人请宋娘子去堂屋!”

有桓岫父子俩在,袁氏这几日虽几次想找她的麻烦,但宋拂全都避了过去。眼下桓岫在刑部,尚书令也在宫里,袁氏想要见她,避也难避。
宋拂轻皱眉:“我先回屋放东西。”
仆役摇头:“娘子还是赶紧过去得好,免得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没好果子吃。”

宋拂抱着卷宗去了堂屋,然不等她开口,袁氏便砸了茶盏,指着她的鼻子一阵稀里哗啦的哭骂。旁边都是婢女仆役,一个个的全都在看热闹,任她被骂地狗血淋头,也没人愿意上前拉劝一下。
袁氏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桓峥,对宋拂全然是迁怒:“自你入家门后,桓府出了多少事!你根本就是个惹祸精,碰上你,家里就没出过好事!”
她眉心紧蹙,上了年纪后她习惯化上浓妆,面上的那些胭脂被眼泪混得乱七八糟:“你祸害二郎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还要祸害三郎?要不是你,三郎怎么会牵涉到那些麻烦里!”
“说什么三郎欺君犯上,三郎是天子身边的人,又得康王重用,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欺君犯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
她哭着哭着,话风忽的一转,捂着脸道:“我知道我当初卖了你,是我的错,可你不能报复到三郎的身上……三郎没有招惹你什么,三郎是个好孩子……”

袁氏越哭越大声,宋拂始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她能给什么回应?
承认自己是个惹祸精?
说老实话,桓峥和她要做的那些事,没有多大的关联。唯一的问题,大抵就是当初她们兄妹俩身份的曝光里,有桓峥的一份力。
宋拂正想着事,有些出神,忽然手腕被人紧紧抓住,紧接着狠狠一把拉开,手里的卷宗猛一下没抱住,“哗啦”砸到了地上。

卷宗落地的时候,桓季刚好回府,得了消息赶紧往堂屋走。
卷宗撒了一地,宋拂想要去捡,却被袁氏身边的婢女围了上来。宋拂奋力要去捡,却被个婢女一把踩住了地上的一份卷宗。
虞邈的名字,真真切切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让开!”
宋拂大吼,婢女被吼得下意识退了一步,紧接着又有婢女上前伸手就去推她。袁氏被扶到一旁抹眼泪,对此一言不发,分明就是默许。
宋拂被推得差点摔倒,好在桓季几步进门,一把将人扶住。

“放肆!”
桓季怒极,看着吓得跪地的这帮婢女仆役,气得恨不能一个一个都当场杖杀了。
他看向袁氏,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袁氏哭:“三郎被二郎抓走了……都是这个女人害得,都是……”
“三郎把你找来的女人送进宫,教她欺瞒陛下说自己是宫里的宫女,这难道这不是欺君之罪吗?这还只是陛下放他一马,只让二郎抓了三郎一人,若是陛下追究起来,什么欺君之罪,只怕还会有谋反之罪的帽子扣在桓府的头上!”
“到那时,你想要桓家成为第二个有口不能言的虞家吗?”

袁氏还想闹,桓季大吼:“来人!夫人身体不适,送夫人回临殷休养!”
“桓季!你不能这么对我!”

夫妻俩的情分本就已经不多,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宋拂弯腰捡起卷宗,擦去阿爹名字上的脚印,这才道:“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夫人今日所为实在不像一个长辈。”
她抬眼:“夫人只知道三郎被抓。为何不知三郎都做了些什么。三郎送进宫里的那个女人,是一个原因,三郎不忠君是第二个原因。母子情深,夫人焦急之情可以理解,可是夫人别忘了,夫人的孩子,不光只有一个桓三郎。还有大郎,二郎。夫人纵容三郎,就是将整个桓家活生生架在烤火架上烤!我没害过谁,也不是惹祸精,可如果有人要害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不舒服,提早更新,睡了。





第76章 决意
皇帝病了多日,太子几度入宫求见都未得召见,就连皇后也被一次次拦在了寝宫门外。康王曾联合众臣,建议让太子监国,不曾想,太子没监上国,皇帝反而将重担交托到了几位成年的皇子手中。
明面上看着,皇帝似乎因为病了,对朝堂上的事,宫里宫外的事,并没有过多地去搭理。但实际上,太子殿下三天两头从东宫离开,在永安城内见了什么人,混了什么场合,都有人一五一十回禀给皇帝。
即便是皇后,及其身边那两个大小宫女见了谁,也都一一记录在册,呈送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在病后多日,终于重新上朝。六部九卿,谁人不是心头起伏。他们这些人中,心思各异,再看同样在朝的几位皇子和太子,越发觉得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
一下朝,那些想要留下探一探口风的大臣们全都被赶走。皇帝回宫,张口便要召见宋拂。
这宫里头,有自己算盘的人太多了,皇帝不放心派那些小宦官们出去宣召,卢益只得亲自去一趟桓府,将人带进宫。

“陛下。”
皇帝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见人进殿,微微颔首,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有神采,丝毫不像久病之人。
宋拂并不知御医们都给他开了什么方子,可寝宫里阿芙蓉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陛下在用阿芙蓉?”
宋拂的心头几乎是刹那间划过“大限将至”四个字。
皇帝笑了笑,仿佛那不过只是寻常的丹药,吃下去能够强健体魄。
“在用。无碍。”

“怎会无碍。阿芙蓉最易上瘾,长时间服用必难以戒除。陛下……此物已有前车之鉴了。”
皇帝摇摇头,仍是笑。
他自病后难得好脾气,便是萧秉瑞每日进宫都会被他骂着赶出寝宫。
“朕无碍。朕有要做的事。”

宋拂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看卢益。上了年纪的老宦官始终侍立在旁,眼眶微红,显然也是明白皇帝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了。
“难得朕精神不错,召你前来,是有些话想要说说。”皇帝轻轻摆手,自有宦官上前斟茶,“你阿兄多日不曾归家,你不担心?”
“仲龄说,阿兄在宫中。”

“朕曾下令满门抄斩虞家,如此,你阿兄在宫中,你仍能放心?”
皇帝喝了口茶,双手平放膝上,认真道:“朕自幼习武,纵横沙场,后登基为帝,从未大病。今大病一场,忽就药石无用,若说背后没有人,朕如何能信。可越是这样,朕越不敢轻易倒下。”
宋拂看着他。
“天命无常,这兴许便是给予朕的报应。你兄妹二人幼年逢祸,流离他乡,朕心有愧疚,能做的唯有重审虞家一案,还你们一个清白。”

说话间,寝宫殿门打开,宦官们抬着一人入内。宋拂循声看去,一眼看到了和萧秉瑞一同出现的吕长真。
皇帝的声音仍旧在那说着。
“老伙计,备笔墨御宝。”
“是。”

卢益应声,不多会儿便捧上绢纸,萧秉瑞亲自呈笔左右跪在龙榻前。有小宦官捧着砚台,高高举过头顶,跪到了榻下。
宋拂侧头去看吕长真。她的阿兄缓缓摇头,伸手拍了拍她覆上自己手背的手。

皇帝提腕执笔,笔杆微颤,一时无法落笔。直到浓墨缓缓滴落绢上,他放下重重地摁下了第一笔。
“朕蒙先皇恩,立为皇嗣,后继皇统……诞皇子秉晖,册立为太子,入主东宫。今太子见长,然非良才,为社稷虑,朕望废太子……”
皇帝每写一个字,便自己念了出来。
这本该是件极其隐秘的事。太子日前并无任何惹得天怒人怨的过错,皇帝即便是要废太子,也会遭人诟病。毕竟,历朝历代,还没无缘无故被废的太子。
而皇帝所写的这份绢书,只要加盖御宝,那边是密诏了。
“朕欲立六皇子秉瑞为太子,入东宫。”

宋拂心头一突,下意识去看萧秉瑞,却意外的没有在这个不着调的皇子脸上,看到震惊的神色。
仿佛,皇帝如今的这番举动,已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再去看吕长真,他也是相似的神情。

“六皇子天资聪颖,然性好动爱玩,素来放浪形骸。朕令虞邈之子,天康十七年状元郎为六皇子讲学。”
宋拂霍地看向吕长真。
他为萧秉瑞讲学的事,除了皇帝和卢益,并无外人知晓。即便是桓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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