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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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襄高兴,不禁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如此可爱,想必阿蛮见了,一定喜欢。”说罢他嘱咐洪祁和青菱,“快去吧!”
“是。”
青菱洪祁领着儿子来到了世安居。
沈连城一见粉嘟嘟的洪渊,果真高兴得就要抱抱他。
“女公子……”青菱忙拦阻,“您这身体刚好些,不能这样使力。”
“没事儿。”
青菱忙在后头托着些自己的胖儿子,生怕沈连城抱着吃力。
见沈连城如此喜欢孩子,她才告诉她,“尊公让奴和洪祁带着孩子来府里住,还专门给咱一座院子……就在离您这儿不远的沧澜苑。”
沈连城听了,不无欣喜。原本,她也是打算让青菱一家子住进府里来的,陈襄倒是落实在了自己前头。
沧澜苑是个三进的院子,他能安排给青菱一家子,可见他也不把他们当外人看。
“你们能住进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沈连城很高兴,但刻意回避提及陈襄的好。
她不提,青菱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心里明白就好。
“女公子……”玉荷上前,将陈襄编织的玩物递给沈连城,“这个玩意儿,您喜欢吗?”
沈连城拿在手里,倒觉得新奇。
“扯它尾巴,嘴巴和翅膀能动的。”玉荷提醒道。
沈连城扯了扯它的尾巴,见鸦雀动起来,活灵活现的,不禁展开了笑颜。青菱玉荷等也都笑了。
“要……”洪渊在地上张开小手,讨要这只鸦雀。
沈连城当即蹲下身来给了他,一边教他怎么玩,一边不忘问玉荷一句,“他送来的?”
玉荷本还打了腹稿吹牛说自己做的,没想到主子一下子猜到了,忙做笑道:“尊公亲手做的!真没想到,尊公他还有这等手艺。”
听说是亲手做的,沈连城还是吃了一惊。
青菱更是劝洪渊道:“渊儿,把这个还给女公子好不好?这可是尊公赠给女公子的,你别玩坏了。”
“你就让他玩吧!”沈连城站起身,对洪渊宠溺得很。
府里下人懂事,亲朋友善,自己的奴子也得到了好的待遇……一连串的事儿加在一起,让她心里暖暖的,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满足。
她嘱咐青菱和洪祁,“你们刚进府,回去好好收拾收拾,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说。”而后,她看向玉荷,吩咐道:“随我去一趟缀锦堂。”
“女公子,您终于想通啦?”玉荷一喜,就差拍手叫好了。
青菱洪祁相顾看一眼,也很高兴,“那我们先回沧澜苑收拾去了,晚些时候奴再过来伺候。”
“嗯。”沈连城应声点头。
待青菱一家子离开后,她让玉荷为她修整了一下妆容,便出门了。
路上,她远远看到了一个蒙着面,着府里下等奴装的粗使奴子,不禁问:“那人怎么蒙着脸?”
“在别人家伺候时脸被开水烫了,毁了容。戴管家见她可怜,收了她在洗衣房做事……”玉荷说着疑惑地皱了皱眉,咕哝一句,“却不知怎么跑到外头来了?奴去问问。”
☆、第323章:好好过吧
“罢了。”沈连城拦了玉荷,“人家脸毁容了,还就不准出来走动了?”
“奴不是这个意思。”玉荷冤枉,忙道,“只是极少见她往不相干的地方跑,有些奇怪罢了。我听说,她怕吓着人,平素里是极少会离开洗衣房的。”
“噢?”这么说的话,沈连城也生了疑,于是吩咐玉荷:“你去把她叫过来。”
“是。”玉荷忙跑了去。
那奴子见到玉荷,吓得身体不由得一跳。听说国公夫人要见她,她更是瑟缩地缩起了脖子,躬着背,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玉荷带她至深连城跟前,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连城尽量做得平易近人些。
“奴……奴叫采莲。”
“采莲。”深连城重复一遍,而后吩咐道:“抬起头来。”
一听这话,采莲吓得跪到了地上,“奴不敢!奴的脸……太吓人了,唯恐吓着夫人。”
她伏在地上,偏偏让沈连城看到了她一双光洁修长的手。
想必,她来陈国公府洗衣房做事的日子不长,之前在别人家,也不是个粗使的奴子。
“你的脸烫伤前,可是在主子近前伺候的?”沈连城问。
“是近前伺候的。”采莲答。
“你上家主子,是哪家的?”沈连城又问一句。
“王家。”
“哪个王家?”一听“王家”二字,沈连城立马变得警觉。
“京都富商王家。”采莲答。
还真是从沈如秀夫家出来的!
“夫人,您不要赶奴走!”采莲立时磕头乞求,“奴知道,王夫人一向与您不和,但奴既然被她撵了出来,被国公府收下,奴是绝不会有什么龌蹉心思的呀!夫人您别赶奴走……奴能在国公府谋得一个差事,有口饭吃,实在不易……外面的人家,见奴丑陋,都不愿收要……奴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我何曾说过要撵你走了?”沈连城打断她,让她起身,而后道:“下去吧!”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采莲连连是谢,方才告退。
玉荷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玉荷,回头打听打听,看她所言是真是假。”沈连城做下吩咐,对沈如秀家里出来的人,自是端了些警惕的。
她还道:“戴管家一看就是个心怀慈悲的,这府里的人事,怕也要清一清。明天吧,请戴管家到我那里去一趟。”
玉荷一一应“是”,心里头高兴得很。主子过问后院这些琐碎事儿,就说明她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宿了。
缀锦堂内,陈襄正在看书,听得沈连城来了,吃惊不小,忙放下手中书本,阔步迎了出去。
院门口,沈连城见他一身青灰色常服,姿容卓越、面貌非凡,不由得心生欢喜。
当放下所有的芥蒂之后,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
这个美好的人,其实未必不是她所欣慕的。上一世那个“子隐”,不正是最吸引她的那一个么?
她望着他,愣了脚步,一直等到他走至自己跟前。
陈襄见到她异如往常的恬静,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之后,他才道一句,“你来了。”
沈连城扯了一下嘴角,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走,我们进屋说话。”
他作势揽她的背,她却迈开步子,避开了他的亲近。于是,他也只好相敬如宾地紧步跟着。
进屋时,他回头瞧了玉荷一眼。
玉荷识趣地停步,并不打算跟进去。陈襄回头看时,她还冲他扮了个鬼脸,别有意味。
沈连城坐下后,陈襄亲为她倒了一杯热水,还提醒她,“当心烫。”
谁曾想,当初那样恨着自己,肆意欺凌自己,几近冷酷无情的人,今时今日,会有这样的柔情?沈连城觉得不可思议,不禁暗自生了慨叹。
“我们好好过。”她看着他,终于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句话。
她此番来,就是为了跟他说清楚的。
听了这话,陈襄觉得突然而怪异,但又觉得,也就沈连城这样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发笑。
“怎么?不愿意?”沈连城本以为他会欣喜若狂的,却不料他是这样的反应。她反倒看不懂了。
“愿意!当然愿意。”陈襄忙道,“不仅是好好过日子,我还要对你好,倾尽一切地对你好。”
说话间,他的神色里多了许多深情。
沈连城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是提醒,“你好自为之,我可不想再和离一次。”
这难道就是她表明心迹的方式?陈襄觉得稀奇,想了想问:“你喜欢我,想跟我过一辈子,对吗?”
沈连城冷静的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嘴里却道:“过一辈子,未必就要喜欢。我只不过,喜欢这个家,觉得这个家,是个好的归宿罢了!”
或许,她真是这样想的?陈襄有些不甘心。难道她决意跟他过一辈子,不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么?
他有什么是值得她喜欢的?她放下对他的恨,对他的仇见,他就该知足了。
如是转念一想,他心头那点不甘也就平复了去。
“我会好自为之的。”他承诺道,“我会做给你看,不让你后悔今时的决定。”
说着他站起身来,辗转至沈连城跟前,意欲牵她的手。
“做什么?”沈连城突然反应过度地将手藏了起来,抬眸不善地看他,“给你糖吃你就要毛手毛脚了?”
“毛手毛脚?”陈襄一脸苦色,他只不过……只不过想牵着她的手,再给她深情地说几句山盟海誓罢了!这下好了,什么气氛都没了。
他突然想逗逗她,索性倾身下去,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带着迷人的笑容在她眼前放大,“才刚说要好好过日子,却碰都不让我碰?”
他的样子,他呵出的热气,极为魅惑人心!沈连城侧过脸去,不敢看,嘴里咕哝一句,“青天白日的……”
陈襄突然抬直了身子,退开一步道:“好,晚上我去你那里用膳。”
“没个正经!”沈连城腾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逃了出去。
一起吃饭而已,哪里就不正经了?陈襄竟不知,她会往某些方面胡思乱想。一直以来,他在某方面表现得可是极为克制的。难道,还是在不经意间败露了?
☆、第324章:受命钦差
夕阳西下之时,陈襄早早地来到了世安居。
世安居膳厅,已有奴子在那里忙碌,准备摆膳。陈襄瞥见多出来的一副碗筷,心中满意,往内院走了去。
沈连城正在小书房看书。
陈襄知道她喜爱看书,因此在她的书房特意摆放了两颗悬珠。如此一来,便是天黑了看书,她也能享有如同白昼一般的亮光,不会伤了眼睛。
他悄悄地进去,探了探脑袋,温声问:“在看什么?”
沈连城猛地吓了一跳。
“吓着你了。”陈襄不无自责,也免不了埋怨,“看什么这样投入?我进来都不知。”
沈连城将书合拢,放在了桌案上。陈襄一看,方知她看的是《异物志》。
沈连城道:“这书里写的,比《山海经》的记载还要离奇!你竟然有全套?不过,多数经不起推敲,不足为信。”
陈襄发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去南梁途中,不慎坠崖所见的黑蛇,它的来历,这上边不也有记载么?那次听你一说,我才让人找来这些书的。”
随口一说的话,他竟如此用心记着?沈连城心头一热,莫名感到愉悦。
不仅仅是全套的《异物志》,这书房里还有许多书,无比珍贵难寻,都是沈连城稀罕的。有一些,她甚至想着拿去太傅府,向自己的祖父炫耀炫耀。
陈襄此人,真的很好很细心,很会投人所好。
外头玉荷来禀,“尊公,女公子,摆好膳了。”
“走吧。”陈襄虚扶了沈连城起身,与之并肩走出书房,来到了膳厅。
用膳之时,二人还在谈论文章,志趣相投,你有我不知的,我有你不懂的,相谈下来,好不投机。
吃着聊着,到了兴头上,竟是双双放下碗筷,重回书房去了。
伺候的奴子皆觉愉悦。逢年过节,也未必有这样值得高兴的。
两个人在书房,足足待了将近一个时辰。陈襄终于取走沈连城翻看的书,轻轻地合起,“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你呢?”沈连城问。
“我?”陈襄看着她,忽而站起身,辗转至她身侧,不无玩味道:“我也累了,想睡了。”
沈连城起身,从另一面离开桌椅,有意避着他道:“那回去睡吧。”
说罢她走向门口,前往自己的卧室。
陈襄在门口,想想还是跟了过去。
沈连城听得他的脚步,不禁警惕地回头,“怎么还不走?回你缀锦堂睡去。”
“不是说好要与我好好过日子么?”陈襄故作得一本正经,“却不让我上你的床睡?”
“上我的床……”沈连城浑然不知他是在捉弄自己,反而认认真真地答他的话,“我还不习惯。你容我适应适应。”
见她如此认真之态,陈襄几乎要绷不住笑了。他强忍着,终于道:“好,我给你时间适应。”
沈连城觉得被尊重,不禁报之一笑。
“早点睡,我走了。”陈襄也笑了笑,与之作别。
来到外面,他心情愉悦,通体畅快,从未如此得意过。
翌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
陈襄去早朝还未回来,沈连城当真挑了几本书,跑到太傅府去了。
陈襄此次下朝,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脸上,也多了几许阴霾。
来到世安居,听闻沈连城去了太傅府,他便一直在前厅等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有奴子见状,自作主张跑到了太傅府,不无心急地告诉沈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