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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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养李霁的孩子。”
沈连城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思。”
陈襄听了,更是将她揽入怀中,一手在她肩头轻拍了拍,心下愈加轻松起来,“你理解我就好。”他抓着她的手移至她扁平的小腹上,嘴角勾起了一点愉悦的弧度,“我们自己也有孩子了。待他出生了,就够你忙的了。”
“是啊。”想到腹中的胎儿,沈连城也放下了所有杂念,高兴地笑了起来。
翌日一早,她便带着李撄宁,带着一种众奴仆,好大的阵仗来到了李宅。
李宅一片素白,所见的奴子,屈指可数。
听闻沈连城带着孩子来了,张氏拉着四岁的儿子李锴,匆匆忙忙一直迎到了前院,并对沈连城施了大礼。
“不知女傅到来,民妇有失远迎。”她谨慎而谦恭,虽有些胆怯,一言一行,倒也不失了方寸。
这个张氏,自从进了李家的门,就做着教育儿子,孝敬公婆的本分,极少抛头露面。沈连城上一次见她,几乎还是与李霁闹和离的时候。
时光荏苒,经年岁,她身上已多出许多成熟妇人的风韵了,眼角眉梢,都透着母亲应有的慈爱与涵养。
她亲自教养出来的儿子李锴,长得是眉清目秀,不过四岁,或跪或站,姿势都极为端正。母亲说话时,他也低垂着眼目,绝不胡乱看谁,很是乖巧。
沈连城的目光在他身上有少刻停留,之后便看向张氏,吩咐道:“进屋说话吧!”
“是。”张氏忙退至一边,“女傅请。”
沈连城坐下来后,便当着一众奴子的面儿道:“我今天来,是要拜托你一件事的。阿宁的爷奶,还有生母都不在了,往后养育之事,就由你来管顾。你可愿答应,日后待阿宁,视如己出?”
张氏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从一开始就以为,沈连城要抢走沈怜儿的孩子。她如同没有想到她今次的突然驾临一般,没有想到她会把李撄宁的养育之事交给自己。
不容她多想,她当即答应道:“女傅对民妇有再生之恩,女傅交代的事,民妇绝不敢怠慢。况且,阿宁本就是先君的子嗣,民妇自当好好养育,视同己出。”
对于沈连城的安排,她不敢不从,唯有欣然接受。
“这就好。”沈连城很满意,不禁噙了一点笑意道:“往后,多带你儿子和阿宁到我府上走动吧!还有两个孩子长大后上学堂之类的事,我会替他们安排,你可不必费心。”
“是,多谢女傅。”张氏忙做谢。
这一切的发生,对她来说倒是并非坏事。说句不好听的,李威顾氏死了,她再不必看公婆的脸色,沈怜儿死了,她更不必在先帝赐下的平妻跟前低声下气。这个家,虽然凋零得不成样子,但她,顺其自然成了当家主母。
现在沈连城因为李撄宁的关系有意照拂,凋零的家,即不会在她的管治下变得更差了。
王家,沈如秀喝着茶听闻姚嬷嬷报来此事,勐地站起了身来。
千算万算,她倒漏算了一个张氏。
“孩子已经被张氏接下了?”她重又问了一遍。
“是,”姚嬷嬷恭顺答,“张氏接下了。”
“看来,她也是个绊脚石,该死。”沈如秀目光凶狠,话语阴森。
☆、第416章:遭遇背叛
姚嬷嬷低垂着头,听着沈如秀狠厉的话便能知道她心底又生了杀人害命的心思,不由得懊悔起来。早知如此,她就不告诉沈如秀李宅那边的事了。
但沈如秀让她盯着李宅那边,她若不说,事情迟早传到沈如秀那里,又会让她惹上不小的麻烦……她也很难做。
张氏是个什么为人,平素里在沈怜儿那里受过多少委屈,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沈如秀对她起了杀心,她倒有些不忍。
回到李宅,她神思不宁。
偏巧在这个时候,张氏作为李宅里掌事的,却从账房支了不少钱财来打发她们这些奴子。
张氏说:“我一介妇孺,一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二没有生财的本事。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的,若是想走,就领了这些,早些走,也好早作打算。”
她对沈怜儿屋里的奴子,不计前嫌,反而以德报怨,彻底打动了姚嬷嬷。为此,姚嬷嬷在领了自己那一份之后对张氏道:“夫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张氏在一刹惊异之后,将她引到了一旁,噙笑问:“何事啊姚嬷嬷?”
姚嬷嬷四下看了看,方才压低声音道:“夫人从天子女傅那里接下了小公子,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张氏一听,脸立时白了白,不安问:“姚嬷嬷何出此言?”
“夫人何不想想,尊公和尊夫人,还有我家娘子,为何都死了?难道真的只是有人想用他们的死,来栽赃嫁祸天子女傅而已吗?”姚嬷嬷提醒着,不妨将事情说得更直白些,“会不会有可能,杀害他们的真凶,是为了让女傅不得不将小公子永远地留在身边抚养?”
“凶手想帮女傅?”张氏虽然温从,脑筋却不是个好使的。
“……”姚嬷嬷有些无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道:“未必是帮……小公子若真被女傅养大,将来长大了还不找女傅寻仇么?或许这才是凶手最大的目的!若是如此,那你接下小公子,那凶手,可不就要对你下手,把你也杀了?”
张氏听言一吓,身子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姚嬷嬷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来,道:“我也是有此一猜,夫人有个防范,总是好的。”
张氏点头,心绪却有些乱。
姚嬷嬷接着道:“夫人平素里为人就和善,往日我们落霞苑的奴子,遵着我家娘子的意思,不少欺负夫人,临了临了,夫人也半点不记仇,还待我们这般好……夫人是个好人,该长命百岁才是。”
张氏听言,不禁向姚嬷嬷委身以礼,谢了她。“姚嬷嬷才是个善心人!虽说只是猜测,但若真猜对了,那就是救了我的命了。”
“夫人可是有何打算?”姚嬷嬷不禁问。
张氏点头,“若真如此,那我可不得把这事告诉女傅么?若凶手真要取我性命,我便是在谨慎防范,也是逃不过去的,唯有请女傅派人保护才是。”
姚嬷嬷也以为唯有如此。但她又担心,张氏会在向沈连城请求此事的时候,告诉沈连城,她的担忧皆是来源于她姚某的猜测。而她,离开李宅之后,是要去王家沈如秀身边做事的。沈连城知道了,势必会将这一连串的事儿,都与沈如秀联系起来。沈如秀再要知道了,她往后在王家,还有容身之处?
难道她要就此放下一切,逃出京都城这个是非之地?
京都,王家,沈如秀又有什么好的呢?她的主子已经死了。沈如秀……根本就是个妖物而已!不如离了她,远走异地,了此一生。
她突然生了这个念头,并做下了决定。
她突然轻松地笑了,对张氏道:“早些去吧!把我的话告诉女傅,并告诉她,叫她小心王家夫人。”
她不直接将沈如秀所做的事都抖搂出去,也是念在沈如秀这个妖物,有着她主子的记忆。她想,与张氏说了这些,只要她都说给沈连城听了,凭着沈连城的头脑,自会想到那一层去。
很快,张氏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陈国公府。姚嬷嬷则拉着紫檀,收拾了金银细软,逃出了京都城。
到头来,沈如秀千算万算,不是算漏了张氏,而是算漏了姚嬷嬷的背叛。
她后知后觉知道姚嬷嬷和紫檀离开京都城,是在莺莺告诉她,本该今日到她府上做事的二人,直到午后一个也没来,莺莺带人去找怎么也没有找到的时候。
后来张氏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陈国公府一趟,沈连城的人就来请她过去,她才陡然意识到,姚嬷嬷极有可能背叛了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沈怜儿。凭着姚嬷嬷对沈怜儿的衷心,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然而,她竟不知,姚嬷嬷认的主子,只有死去的沈怜儿,仅此而已。
一盘好棋,到头来竟然输在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那里。早知如此,当初勒死沈怜儿的时候,她就该让这个苟且偷生的奴子给处置了!
不过,在短暂的气恼之后,她很快收拾了情绪,大大方方地来到了陈国公府。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沈连城开门见山,不可置信的是,“怜儿是你杀的?”
“就凭一个奴子一面之词么?”沈如秀发笑,“你们有何证据是我杀的人?”
“真的是你。”沈连城这下,不信也信了。但她很快告诉沈如秀,“姚嬷嬷并没有说人是你杀的,不过是,我的猜测。”
沈如秀一惊。早知姚嬷嬷什么也没说,她为何要这样轻易地承认?真是又着了沈连城的道了!
她暗暗气恼,却是扯了扯嘴角,装得无所谓道:“那你猜对了。不过,无凭无据,终归只是猜测而已。”
“想必,姚嬷嬷是知情人。”沈连城笑了一下,“除非她死了,不然,我还找不到她吗?只是,我并不想费这个心思。”
沈如秀很意外。沈连城既然知道了,难道就不想把她交官吗?凭着她女傅的身份,想坐实她的罪行,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你什么意思?”她不禁问她。
☆、第417章:官商勾结
沈连城有意噙着些许诡谲的笑意,盯着沈如秀一双强装镇静的眼眸看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开口,“我是官,你是商。官字下面两张口,商字里头虽有一张口,却三面围困。我要治你的罪,你便是无罪,我也能给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你手上的确沾了人命?”
“哼!”沈如秀冷声,面上无所畏惧,心底却是打着鼓的。沈连城说这些大道理,意欲何为,她揣摩不透,“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就直说了吧?都到这一步了,又何必拐弯抹角?你若要我死,还请利索些!说不定死了,能够再活一世,再与你争个高下!”
“还要争?”沈连城诧异地笑了,“只要活着我还是沈连城,陈襄还是陈襄,你就永远争不到,再活十辈子,你也争不到。”
“你……”
“我也就不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沈连城打断沈如秀,根本不给她驳斥的机会。她接了自己头前的话,直接告诉她,“答应我一个条件,并为我做成一件事,你杀人害命之事,我便不予追究。”
“我若不答应呢?”沈如秀根本不愿想她要自己答应她什么条件,又要为她做成什么事。
她对她,深恶痛绝,实在不想为她做什么,更不想受她要挟而苟且偷生。
“如果你认为死后老天爷还会给你机会让你再活一次,好,我成全你。”沈连城说着,看了一眼玉荷,吩咐道:“去请洪护卫来,让他带二娘子去见官。就说,李家三条命,都是她让人做的。”
“是。”玉荷应声便去了。
沈如秀一惊,“你有何证据?凭什么带我去见官?官府无凭无据,敢关我吗?”
“姚嬷嬷她们,应该还没跑多远。”沈炼称道,“我会让官府先把你当疑犯扣押的。你放心,你既一心求死,我会尽快找到姚嬷嬷她们回来作证的,绝不让你还有被衙门放出来的麻烦。再不行,找个假的人证物证,于我而言又有何难?横竖这种事,我也不是没有干过。先皇后当初倒台,就是我一手造成不是吗?”
玉荷很快请了洪祁来了。
洪祁上前,要带沈如秀走。直到这个时候,沈如秀才没能掩住内心的恐惧,不甘道:“你要我答应的条件,还有要我做的事,先说说看。”
她终于试着屈服。
沈连城笑了,稍一挥手,让屋里闲杂人等都退下。
“条件是,从现在开始,断绝与向夫人的所有来往。”说着她走至沈如秀跟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份写满名录的绢帛,递给沈如秀,“你先看看。”
沈如秀接过,看到上头尽是人名,以及各人的来历。其中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她草草扫过首尾,便不解地抬眸看沈连城,问:“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无需知道。”沈连城道,“你不是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多年么?想必,让这些人没有生意可做,倾家荡产,于你而言定然不是难事吧?”
“你要毁了这些人的生意?”沈如秀实在想不通,沈连城因何跟这么些人过不去。她又看一眼绢帛上的名录,想了想道:“这上头有官有商,哪里开罪你了?就连武成侯府薛侯爷也在其列!呵,你竟跟武成侯府也过不去?”
“少要啰嗦!”沈连城冷声,“能不能做,就你一句话了。”
“当然能做。”沈如秀笑了笑,“不过,与向夫人的往来……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主动找她。但她要找我,我一介商贾,也不敢避而不见。”
“最好避而不见。”沈连城却道,“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