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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月--浅:赤莲双王与草木仙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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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流笑了,愉快地说:“这好办,你现在去告诉净叶,就说我想出去走走。” 
镜儿未动,——‘镜儿不能离开小姐,也不可以出‘風送雅’,小姐请安心等王回来再说。’ 
浅流不悦道:“为什么?我去哪里为什么非要他允许?” 
‘主子才继位,怕小姐不安全,小姐莫要……’看到镜儿写到‘要’字,手腕悬在那里,不再写,便道“莫要添乱是么?呵呵,算啦算啦,我等他回来,再问问就是了,镜儿去拿绣线吧。” 
看到镜儿走出去,浅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一直生活在世外桃源的她,除了在书上略微了解了一点外面的世界,几乎对外面一无所知,如果她略微有一点阅历,便会发现很多疑点…… 





第十六章线索,沉浸在水中的思考


一连几日过去,浅流和镜儿绣绣花,种种草,无事便读读诗词和话本子,日子过得倒也快,只是净叶一直没有来看过她,她问,镜儿便会拿出那张——‘王,方才继位,公务繁忙。’
这一日,浅流问过后,看镜儿又要拿出那张——‘王,方才继位,公务繁忙。’浅流连忙制止她,道:“镜儿你别拿了,我都背下来那句话了,‘王,方才继位,公务繁忙。’,他再怎么忙,连看我一眼的时间也没有么,哎,算了,你和我一样,一直在这里,问了也是白问。”浅流揉揉皱起来的眉头,又问道:“镜儿,这‘風送雅’附近烟浮翠重,景色颇好,既然不能到街上看看,到附近转转总可以吧?”
浅流本以为镜儿会陪她去,没想到镜儿又摇了摇头。浅流没再问什么,走到沐浴的屋子,将自己沉如水池中。
浅流就是再无知,也开始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说过,他们是夫妻,他是太子,他便是太子妃,他如今是王,她便应该是后,可是怎么多日以来,她一直住在‘風送雅’,附近只见山林树木,一国之后会住在这种地方吗?即使是以前的浅国,王后住的地方和这里很像,可那是宫中的一个殿,不会像这样,孤零零地在一座山上。这‘風送雅’中,除了镜儿,只有几个杂役和厨子,而且都住在偏院,浅流想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被镜儿有意无意地岔开,为什么?
浅流想起了一个话本子上的一个词——“软禁”,想到这里,浅流一抖,从水中探出头,用力摇了摇头,“镜儿,给我加冷水!”浅流叫道,她要冷静下来,冷静。
“哗”镜儿加着冷水,担心地看着浅流,浅流面无表情,道“再加。”
镜儿摇头,依依呀呀地比划着什么,浅流抬起头,哀伤地说“不加就算了,我想一个人呆着,我不叫你,就不要进来,这样总可以吧?”镜儿微低身了一下,然后退了下去。
浅流又想起了一个话本子上看到的故事,说是有一位公子落难,被一女子所救,后来公子娶了她,回到那个公子的家乡,两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那位公子虽然常常不归,却只告诉那名女子他生意很忙,遂那女子也并未在意,直到有一日,一妇人找上门来,道自己是那公子的妻,那女子方才醒悟,悲愤而亡。公子回来后,见到心爱之人已死,便点了房子,与心爱的人一起葬身火海。浅流当时还眼泪汪汪地对镜儿说:“镜儿啊,这公子真是……,哎,既然已经有了妻子,为何还要娶那女子。最后落得与那女子一起葬身火海,实在是……呜呜,太可怜了……”
太可怜了么?如今怕是她也成了那可怜之人,是不是,净叶本已有了妻子,但顾及到她的救命恩,不好相告,便将她放在这山中,与世隔绝地养起来,可是,她一开始便说了,她不需要他报答,他不必继续和她演戏,净叶却口口声声地说他们是夫妻,那么温柔地待她。他是
王,妻妾成群本是平常,她早该想到,可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不说,如今,她已经将心给了他,叫她何去何从,浅流再次将头埋到冷水里,这样她就可以告诉自己,眼睛周围的都是水,并没有泪。
 
 
该怎么办?下一步,往哪里走?水中的浅流把自己泡得发皱,水冷得让她难受,她却不愿出来,仿佛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心里便会舒服一切,纵然已经被遗忘,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浅国的女儿,浅国的女儿绝不会和他人分享心爱之人,木夕树只有两棵,连理枝只有一个,“得卿如此,死生不弃。独依吾爱,矢志不渝。”浅流又想起他那木夕树下的温软誓言,当时明知道是作戏,还是忍不住动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镜儿终于忍不住进来看了看,只见水中的浅流,长发披散地漂浮在水中,柔弱的身躯倒在池边,镜儿大惊,赶忙走过去将浅流从水中扶起来,擦干,穿好衣服,抱到屋里,盖上被子,看上去柔弱瘦小的镜儿,做起来这一切竟然毫不费力,镜儿轻轻在浅流的手腕子上搭了一会儿,然后悲悯地看着浅流,想浅流应是哭累了,不小心在水里睡着了,水那么冷,把她冻得木了,现在连嘴唇都紫了,她想扶起浅流,输一些真气给她,旋即又放弃了那个念头,还是算了吧,这个女孩子性子太软弱,又爱哭,既然只是一个棋子,不知还能活多久,她只是负责监视她的,不必多事。 
这个孩子太单纯,对人毫不设防,恐怕除了主子,最依赖的就是她,而且从来都对她用伙伴般的语气说话,不曾对她讲一句狠话,也从来不曾为难她,她在秋纸大人的手下这么多年,身边的一切都只能是公事公办,出错代价就是死,对自己监视的人心软,是万万要不得的,只是那对她毫不设防,完完全全的信任的孩子,如今正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她那么柔弱,永远不可能伤害到她,她只会温暖地对她笑笑,说着“镜儿,你的字写得真好。”、“镜儿,你的手真巧。”、“幸亏有镜儿陪着我,要不然要无聊死的。” 
终是不忍心,镜儿走过去,将浅流扶好,将双手放在她的背上,暖暖的真气,流到了浅流的身体里。 
即使她在主子身边的这些时日不过大梦一场,也让她做一场甜美的梦吧。镜儿想着,为浅流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净叶来山上,瞬间的清明


“何事?”
秋纸手一晃,刚刚从信鸽上取下的纸条变化为灰烬。
“回主子,镜儿来报,‘風送雅‘的那位怕是耐不住寂寞,已经开始抽疯了。”
净叶放下朱笔,随意地一笑,“这几日忙着把朝廷的事情得清爽些,倒把她给忘了,这么多天才开始折腾,已经很不错了。”话虽这么说,但净叶其实一日也没有忘记过,只是作出忘记的姿态,才像自己的风格。
茱光偏殿内,净叶站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细长的眼睛微眯着,饶有兴趣地对秋纸说:“看来今日要去看看我的小猫了,我还要留着它逮耗子呢,不要饿死了才好。”
秋纸不懈地说:“主子的小猫,怕是等不到得耗子,便把自己给玩死了,这么弱的猫,不如让秋纸给她一个痛快。”
净叶笑,清俊的脸上露出莞尔的表情,“秋纸啊秋纸,你和流儿莫不是八字不合,哈哈哈,每次一说到她,你都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秋纸别过脸,不屑地说:“浅流根本就不可能像笑笑一样,留她何用?”
“我要向你一一汇报吗?”秋纸闻言浑身一冷,深知自己失言。却看到净叶无比闲适地走了出去。
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浅流睁开了眼睛,“净叶……”浅流的脸依旧有些苍白,觉得身酸痛,便躺在那里,没有动。
“这几日有些忙,没有来看流儿,流儿不会怪我吧?”
浅流摇摇头,净叶继续说:“那流儿为何要把自己淹死在水池中呢?”
听到净叶这么说,浅流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在洗澡,然后……,浅流眸色一黯,定定地望着净叶,哀伤地笑了,“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看到浅流这样,净叶心中一动,将浅流揽在怀里,下巴放在浅流的肩头,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浅流的目光不再悲哀,恢复了一派清明,“净叶,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告诉我。”浅流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净叶的眼睛。
“流儿要问什么?”净叶的眼神中闪着魅惑的神采,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浅流一愣,然后摇摇头,不对,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被岔开话题,浅流低下头,很低但很清晰地说:“你……在到浅国之前,已经有妻子了吧?”
净叶用手指挑起浅流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流儿,便是为这事,才要将自己淹死么?”
浅流推开他的手,说道:“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话,你……,回答我,不要岔开话题,我是说不过你的,不要岔开话题……”浅流认真而倔强地看着净叶,等待着他的答案。
净叶认真地看着浅流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道:“没有,流儿是我唯一的妻子。”
浅流闻言心头一喜,遂即陷入了更大的黑洞,不自觉地将心中所疑问了出来:“那么,你为什么把我放在这荒山上,为什么我身边只有不会说话的镜儿,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想瞒着我的,莫不是你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怕她知道我的存在?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浅流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血么?
净叶从新揽过浅流,道:“我和流儿在一起,自然是因为流儿是我心爱之人,你莫要乱想,如今我方才登基,怕有那奸险之人要伤我流儿,才让流儿暂住在这‘風送雅’,你知道,心爱的东西,总是要藏好了的。”
浅流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当了这一国之主,为什么不开心?”
净叶用嘴唇蹭着浅流的耳朵,笑问:“我怎么会不开心,流儿为何这样问?”
浅流红了脸,只道:“没什么,我随口一问而已。”然后将头躲向一边,净叶在她耳朵上蹭来蹭去,她很痒,想要想点什么,却无法思考。她越躲,净叶愈靠向她,来回乱蹭,就像——要扰乱她的思维,不对,还是不对,浅流的脑子度然灵光一闪,他就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她想清楚,他到底想要瞒她多少,想到这里,浅流不禁心惊。
她总是说不过他,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冷静地思考,可是一定有哪里不对!浅流站起来,晃了一晃,净叶伸手拉她,却被她推开“我要去竹林。”
林中,风动,竹吟,浅流的心,渐渐静下来,很所的情景在浅流眼前飞舞,很多的声音和对话环绕在浅流耳边,到底是哪里错了?到底从哪里开始变得让她变得不安?
“妹妹,你很烦躁么?”,“哥哥,哎呀,我总是绣不出这‘玉颜醉枝花’!”,“你的心乱了,自然就绣不出了,别绣了,哥哥陪你去绸子溪边玩一会儿,换换心情,你再从头绣,便能绣好的”,“妹妹,出错又找不到头绪的时候,便从头再来,回到起点,一切便会明了。”
回到起点,哥哥说过,要回到起点——
月光下的溪流中漂浮着的淡蓝色同时泛着银光的身影。
“在下姓临,单名一个风字,多谢公子与姑娘相救,咳咳咳……”。
“有劳姑娘了。”
“喜欢,浅国的人,都很善良。”
 
 
“……浅流,对不起,我当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你们是敌是友?临风非我本名,我姓万洛,名叫逸。为了不透露太多,我只能谎称自己失去记忆。” 
“得卿如此,死生不弃。独依吾爱,矢志不渝。” 
…… 
“浅流一个人,很孤单吧,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是报答,是我想要和浅流在一起,乖,不要乱想。”“流儿,以后唤我净叶。” 
“昨天不是说好,叫我净叶的么?难道流儿忘记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 
“主子为何不干脆了了她,那样,万洛的四狗子一年后就不成问题了。”,“哎,你怎的这样不解风情,那样多么无趣,我要打一场不费一兵一卒的战争……” 
“流儿,你喜欢在浅国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流儿,你喜欢在浅国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流儿,你喜欢在浅国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一瞬间,浅流的脑子里变得一片清明。 
她睁开眼,净叶站在她眼前,他似乎在一直等在那里,似乎永远那么有耐心,他身着一身绣着暗龙纹的玄色长衫,衣袂飞扬,绝世的风华,淡然的笑容“流儿,来,这里风凉,我们回去吧。” 
浅流没有动,她赤着脚,只着白色的单衣,衣衫被风吹的鼓起来,在竹林中,像一个草木仙子,她笑了,本来苍白而单薄的浅流,随着那笑容,一下子似乎发出了光芒,那一脸的纯真,在瞬间绽放,连竹林都变得安静而温暖,“临风。”她轻快、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回答,面露一丝疑惑,下一个瞬间,浅流身上所有的光彩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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