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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半卷江山-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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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年的时间,阿绥没了母亲和舅舅,十分悲伤,可这回他依然没有哭。婠儿没有父亲了,已经出嫁的阿姊专门回来陪婠儿住了一个月,他每次去看婠儿,她都红着眼睛,却寸步不离阿姊。
  承明没有哭,脸色却越来越差,终于有一天他在父亲灵前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阿绥吓坏了,接连失去亲人的恐慌让他紧紧抱着承明不肯松手,直到太医令亲口对他说,谢公子只是太劳累了,他才松了口气。
  看着承明没有意识地流下两行清泪,阿绥想,那个强悍得不像话的谢承明,终于像个人了。
  7。
  舅舅没有死,他被父亲藏起来了。
  父亲和舅舅要给婠儿议亲了,阿绥兴冲冲地去求了父亲,不出所料,被一口拒绝。他很不理解,父亲那么疼婠儿,不就想给她找个疼爱她的夫家么?有谁能比自己的儿子更让他放心呢?
  “婠儿怎么不喜欢我了?”阿绥不服。
  “喜欢你?她是喜欢欺负你!”父亲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
  阿绥沮丧地回想了一下,他跟婠儿的相处模式,可不就是婠儿拼命欺负他而他拼命忍让?他有些愤愤不平地想,明明在阿姊面前乖得像头小绵羊似的,怎么就不肯对自己好一点,以至于让父亲以为她不喜欢自己?
  8。
  如果碰壁一次就放弃的话,那他就不是阿绥了。新年祭祀大典,父亲不在,装病的阿绥立刻爬起来去见舅舅。
  承明看着他一身常服,摇了摇头,于是阿绥也对着铜镜打量起自己来。
  他想,自己这是去求亲,穿成这样确实不太庄重。
  毛头小子没什么审美。他装病瞒着旁人,因此只能询问承明的意见。
  承明的眼光果然不错,打扮完了的阿绥,觉得自己好看多了。
  舅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提亲,还对自己生气了。阿绥挺怕舅舅,而且接连被自己的父亲和心上人的父亲拒绝,令他感到十分挫败。
  垂头丧气的阿绥回到北宫,承明正在等他吃饭。桂酒很香,难怪舅舅最喜欢。阿绥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不一会就上了头。整晚阿绥都昏昏沉沉的,连怎么回的寝殿都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有个温暖的怀抱,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9。
  成光七年,阿绥十四岁。
  他的青梅竹马谢婠终于没心没肺地嫁人了,没对他表示一个字的留恋,只是娇憨地叫他常去她家做客,临了又抢了他最喜欢的一套白玉六博棋。阿绥终于肯承认,婠儿是真不喜欢他。
  父亲和舅舅都忙着筹备婠儿的婚礼,连承明也是。谁都没有工夫安慰即将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另嫁他人的阿绥,于是阿绥更惆怅了。
  可是婠儿出嫁的那天,阿绥居然和着欢乐的气氛露出了笑容,然后他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怎么没有伤心呢。
  10。
  成光七年,承明十六岁。
  听说阿舅的手下败将仓蠡王在匈奴混得走投无路了要来投降,这些日子朝臣都在争论这件事。阿绥觉得有些人有点小题大做了,就是带了几万匈奴兵又如何呢?他们在匈奴的时候都被舅舅追得满草原抱头鼠窜,到了大周的地盘,还能掀起多大风浪不成?
  不过事情发展到某一步时,阿绥终于觉得担心了。
  父亲准备派承明去代郡,接受仓蠡王的投降。
  承明临走前,阿绥担心地睡不着觉。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关心则乱。
  阿绥索性跑到承明的榻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承明睡得迷迷糊糊,半闭着眼睛问他:“殿下,你怎么来了?”
  阿绥没有说话,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承明,心里就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承明失笑,他拍了拍阿绥的手,说道:“阿绥当不成将军,我替你去,好不好?”
  阿绥没有想到,他小时候的一个梦想,竟然被人这样牢牢记在心里,顿时觉得无比熨帖。最后阿绥安心地睡了过去,他想,今天的承明真是温柔。
  11。
  承明回来后,阿绥更喜欢跟他腻在一起了。承明当了光禄勋,虽然与自己无关,阿绥还是觉得骄傲。
  可是温柔的承明要娶别人了,而且那人是自己的大姊。
  阿绥跟大姊不亲,可那她也是大姊;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抢走了承明的大姊。
  承明忙着筹备婚事,没有时间理他的小心思,阿绥只好默默伤怀。
  他想,自己这一辈子真是耽误在他们兄妹俩身上了。
  大婚后第二天,承明就来到了北宫。阿绥既惊喜,又酸溜溜地说道:“不用陪公主么?”
  承明忍不住笑着揉了一把阿绥的头发,于是阿绥奇异地红了脸。
  12。
  成婚后的承明依旧整天泡在北宫,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怀卿生了儿子,阿绥比自己有了儿子还高兴;婠儿的孩子大概也快生了,阿绥扳着指头算着,真快,他和承明都要做舅舅了呢。
  阿舅离开了广明宫,阿绥红了眼眶,转眼看承明,却见他一脸的风轻云淡。
  “承明舍得阿舅么?”阿绥问。
  承明看了他一眼,笑道:“离开了广明宫就是天大地大,我只为父亲高兴。”
  阿绥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拽住了他的手,发狠地说道:“外面再好,你也不许走!”
  承明笑了。
  13。
  阿绥捧着桂酒,喝得晕晕乎乎。他傻笑着问承明:“你一直待在北宫,都不用回家去陪大姊的么?”
  承明呷了口酒,淡淡地说:“她永远是谢夫人,只是谢夫人。”
  阿绥起初迷惑,渐渐亮了眼睛。他突然,亲了承明。
  14。
  阿绥说,我们大婚吧。
  承明笑,胡闹。
  阿绥急了,谁胡闹了,我不要别人,就要娶你当太子妃。
  承明戳了他的头,说,你去问问上,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阿绥嘟着嘴,那我们偷偷大婚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以后我也不要太子妃,好不好?
  承明含笑看了他半晌,然后他说,好。
  父亲去甘泉看舅舅,阿绥偷偷跑进父亲的寝殿,翻出了他一直珍藏的,曾经送给舅舅的喜服。
  他照着那喜服的样子,给承明裁了一件,笑得合不拢嘴。
  良辰吉日,红烛春帐。
  阿绥终于如愿,吻住了承明。承明大大方方地回吻,二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可是——
  “你,你下去!”阿绥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
  “乖,”承明温软的唇轻触着阿绥的额头,“殿下什么都不用做。”
  “谢承明!你给我……唔!”
  15。
  昔日的太子赵绥没有太子妃,继位做了天子也不曾立后。
  大司马北平侯谢承明,一生无嫡子。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流云

  我出身倡家,十四岁时做了燕王宫中的一名倡优。
  那时燕王很喜欢我,去哪都带着我。
  长安城满目繁华,我好奇地看看这,摸摸那,像个没见识的乡下人。
  燕王只是宽容地揉了我的头。
  燕王在长安城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几乎每天都跟他泡在一起,不再管我。我听说,那是谢家的儿子。
  唔,那是个大世家呢,不过与我无关。
  燕王招待他的新朋友,便把我叫出来弹琴。
  我偷偷地看着他,少年跳脱,一表人才,若说好看,倒不见得就比我强;可他身上的贵气,我永远都学不来。
  那位谢公子一见我,眼睛就亮了。我听到他对燕王说:“这是谁?能不能送给我?”
  于是我的曲子乱了一个音调。不过我很快便想到,大王那么喜欢我,他怎么舍得。
  可是我听到燕王说,好。
  我只是个倡优,无可辩驳。
  我握着燕王临走前插在我发髻上的玉簪,随着谢公子来到一处宅院,一直住了下去。
  谢公子对燕王说他喜欢我,可他从来没有来过。
  直到有一天,他来到那所宅院,叫我出来弹琴。
  我抬头,惊住,那上座的少年,眉眼怎么有五分像燕王。
  那少年带我回了广明宫,我才知道,他便是当今天子。
  怪不得,有些像燕王。
  天子喜欢听我弹琴,喜欢异常温柔地注视着我。我便甘之如饴,全当那是燕王在看我。
  那一年的上巳节,天子宴饮到很晚,不知怎么就经过了我的院子。
  那天月色好,我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弹琴,一如从前在燕国时,燕王最喜欢的那样。
  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扶着天子闯入我的院子,我无意间看到那人,愣住了。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身为天子便没有求不得么?生杀予夺又如何,还不是同我一样,只能待在一个替身身边。
  那男子看到我,先是惊讶,而后便是一脸的愠怒。他把醉醺醺的天子塞进我怀里,然后便冷淡地告退了。
  那晚天子抱着我,叫着“阿清”。我从来不知道他会那样温柔;于是我也在心里默默地回了句,“阿襄”。
  再后来天子便不怎么诏我去弹琴了,我便默默在那小院落里住着,年复一年。
  同我一起入宫的听雨和长风都病故了,于是我愈加寂寞。
  直到许多年后。
  那天我照例在院子里的柳树下弹琴,却奇迹般地有人造访。
  一曲奏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奔到院门口,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多年不见,我却忘不掉他。这些年我渐渐明白,大概就是因为我长了张同他肖似的脸,才会被迫离开燕国,离开赵襄。
  我恨他。
  看来天子宠他宠得厉害,他说要把我送出宫去,天子便答应下了。
  可是,那怎么行。
  燕王把我放在天子身边,必定是有用的;如今我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能离开?
  这绝不可以。
  情急之下,我做了个让我难受到死的决定。我求那个叫做谢清的男人,收留我。
  不得不说,谢清真是个令人心折的人,如果没有从前种种,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他。
  我给他弹琴,陪他说话,侍奉他起居,在他身边等着燕王重新想起我的那一天。
  那天很快就来了。
  只是,接过那药的我,手怎么会一直颤抖。
  谢清是个好人,他待我不薄,比赵襄谢沅赵俨祗都要好。可我却要害他。
  我下不了手。
  虽然我恨他。
  来人看出了我的犹豫,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对我说:“大王让我转告你,这东西药不死人,只不过是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唔,他说的么,那我便信了吧。
  按照那边的指示,我下药的分量一日比一日重。我眼睁睁地看着谢清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以至于令人时常怀疑他就要死了。我愧疚得无以复加,但却再没多问过一句。
  我相信他。
  那天宫里来人,带走了谢清。
  我同虞先生两个人在家,忐忑不安地等消息。
  没过几天,传来消息说,谢清死了。
  我不知道,最终是我毒死了他,还是别人害死了他。
  虞先生很难过。谢清不在了,他要离开长安,于是问我能不能留下来照顾谢清的花草。反正我也没有栖身之地,想了想,我便应下了。
  我在哪又有什么要紧;我连生死都不在意了。
  可是,当晚我便死了。
  我被人带到郊外,毫无还手之力。那黑衣死士端了杯酒给我,我笑了笑,一饮而尽。
  其实我想问问,谢清怎么样了,赵襄又怎么样了,可我没有开口。
  谢清如何与我何干;至于赵襄,如今东窗事发,天下虽大,他却怎么能逃得脱。
  我知道,他也快死了;如果我在泉下等他,大概还能对他说句,幸不辱命。
  可是算了吧。赵襄,我们不如,生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回真的完结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然后下周三开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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