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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婀娜王朝-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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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会儿还顾及你的面子,怕人家笑话你。”

    星河也是事后嘴硬,大而化之一挥手,“我是您的女官,吃喝拉撒样样都管,您就是这么说,我也不怕。”

    夕阳西下了,该收摊儿的商户都开始关门打烊插排板,落日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往宫门方向去,空旷的天街上打闹两下,不多会儿矮个儿肩头的布匹换到了高个儿肩上。太子爷扛着他的螃蟹纹亵裤料进了北门,在一众宫人的目瞪口呆里,把料子放上了正殿的宝座上。

    “今晚我就给您做。”星河发下了宏愿,“我亲手给您做,保准合适。”

    太子抱着胸满脸质疑,“就你那女红?”

    她啧了一声,“我绣花不行,针线还是可以的。”

    找出太子以前的亵裤,平铺在新缎子上。因为要对花,翻来覆去不住调整,太子眼看着自己的贴身私服被她这么揉搓,实在心浮气躁难以自持。最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打了退堂鼓,“我去看会儿折子,回头再来瞧你。”

    她没理会,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活计上。别人要帮忙,她没答应,仔仔细细照着原来的尺寸多放了一道边的宽度,穿针引线开始忙碌,盘着腿,坐在烛火下,忙得连晚膳都没顾上吃。

    太子站在门前看了一回,心里莫名升起淡淡的感动,仿佛看见了婚后的星河,将来他们成了亲,她应该会有更多的时间处于这样的状态吧!给男人做衣裳是别指望了,她连裁衣都裁不利索,缝缝补补大概可以。

    他的新亵裤在她手里颠过来又倒过去,忽然抬起手咬断线头,红艳艳的嘴唇碰上去了,太子顿时脐下一热,脑子里有种晕乎乎的感觉,慌忙扒住了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种时候,窗户纸要破不破的时候,真是又煎熬又销魂。太子感觉自己就像个容器,里头填得越来越满,如果决堤,大概就是汪洋大海。

    德全在边上探头探脑,“主子,宿大人是个好女人。”

    太子嗯了声,“我也这么认为。”

    “既会杀人又会针线,这种能干人儿上哪儿找第二个去……”

    德全确实是由衷赞叹的,但太子却听出了别的味道,他拉着脸冲他虎视眈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横竖半句不是也不能说,德全吓得缩脖子,“奴才没什么意思,就是夸宿大人来着。宿大人不是一般的女人,针线人人会做,经营起一个衙门,却不是哪个女人都行的。”

    太子这才刹住了性子,但仍旧警告他:“话要说清楚,记住了祸从口出,别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德全说是,哭丧着脸跑了。太子又看一阵儿,复回到书房理政,良久听见她在偏殿里喊,说做成了。他兴冲冲过去看,她提起大裤衩晃了晃,大小瞧着还行,针脚也不去计较,但正中央举着一对夹子的大螃蟹实在太显眼,光线往来间那螃蟹就跟活了似的,张牙舞爪,蓄势待发。

    她嘻嘻发笑,邀功请赏,“布局多好,简直巧夺天工。”

    太子嗤地一声,费了大力气才忍住没给她泼冷水。她怂恿他去试试,他为难地说:“试就不必了吧,你做的东西,哪能不合适呢。”

    可这是她头一回独立完成的大件,对她来说意义不同于一般。再说又是做给他贴身穿的,里头有她的一片心意。她扭捏了下,“您穿上我瞧瞧好么,瞧一眼就行了。”

    太子万般无奈,到底还是答应了,边走边回头,“准你进来瞧,在屏风外头等着我。”

    星河欢欢喜喜跟了进去,满心的期待早胜过了细若游丝的矜持。太子脱衣的速度有点慢,她敲了敲紫檀木的架子,“主子,您好了没有呀?”

    太子说等等,“就快好了。”

    她耐着性子静静等候,又等好久,不见他出来,她颇有微词:“您这么个换法儿,我又能做出一条来了,您信吗?”

    可是里头传出了绝望的嗓音,“星河,我卡住了。”

    她一惊,想不出哪里能卡他,也许是纽子,也许是腰带吧!她说:“我进来帮您的忙。”

    他没反对,星河便绕过了屏风。屏风后的太子爷光膀子披一件明衣,螃蟹亵裤勉强拉到了胯部,再往上,上不去,针线都快炸开了。于是那杨柳细腰就袒露在她面前,线条分明的肌肉看得出他从未懈怠锤炼。

    这种时候视线总是难以控制,她很自然地往下溜了一眼,隐约的一片阴影,叫她小鹿乱撞起来。她讪讪笑着:“我明明是照着那条裁剪的……尺寸好像小了。”

    太子说不,“不是亵裤小了,是我太大。”

    两个到了年纪,又纸上谈兵惯常猥琐的人,简直心有灵犀似的通透。星河开始认真研究,边研究边摇头,“不该、不该……”

    太子就那样叉腿站着,又扥两下,实在拽不上去,抖了抖垂挂的飘带说:“这么小的腰,你还装上裤腰带,拿我当女人了?横竖这裤子我是穿不了了,扔了怪浪费的,你留下自己穿,再给我做条一模一样的。”

    星河说不好吧,“这是男人的款儿。”

    太子的意思是女人穿上就是女人的款儿,“实在不行在边上绣个醋碟,再加一双筷子。这么简单的绣活儿你要不会做,也别说自己是女人了,穿男款儿一点都没错。”

 第58章 箭逐云鸿

    “噫; 您穿过的让我穿; 我下不去那手。”

    太子说大胆,“你敢嫌弃我?”

    天底下还有人敢嫌弃太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星河讨好地笑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来给您拽; 您手上劲儿不行。”说罢没等太子答应; 两手上去,拇指使劲往腰上挖。结果挖了半天; 连一根指头都没能嵌进去; 太子的油倒揩了不老少。

    太子垂眼看她,“瞧见了吗,这就是你做的裤子。”

    她半蹲着; 仰头望他,讪讪道:“我已经十来年没做过女红了; 今天这手艺全靠童子功; 您还挑拣呢,让别人做去吧。”

    太子不悦,“贴身的东西让别人做; 那要你何用?你都已经做过一回了; 再做一回总该知道里头乾坤了吧。要是还做不成,那只能说明你笨,我也不好意思替你找藉口了。”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 分明是照着以前的模子做的; 为什么偏偏拽不上去。忽然想到了一个理由; 一拍大腿; “肯定是您长胖了,屁股大了,所以卡在这里上不去。”

    太子气结,“你是瞎了吗?我这样的身条儿你说胖?我看你才胖呢!”一面不屈地拉过她的手搁在自己腰上,“什么都别说了,你捏捏,硬不硬?”

    她眨巴着眼睛说硬,“都是腱子肉啊。”

    其实这些都是小意思,还有更硬更腱子的地方,他没好意思拿出来炫耀而已。她的手指拨弦似的,在他腰上来回走,他本来想绷住的,可最后还是怕痒,缩成了一团。

    他闪躲着,笑得眼泪巴巴,星河看他这样,越发要逗他,追着上下薅,太子因迈不开腿,只好蹲下了。

    “住手!”他气喘吁吁,含着泪一脸正色道,“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还是头一回发现,原来太子爷怕痒痒。她也蹲下了,小声说:“您有痒痒肉,将来怕老婆啊。”

    他衔恨瞥了她一眼,遇见她这样的混账,谁能不怕?

    “过来,”他伸出手勾了勾,“让我抱抱你。”

    她偎过去,勾着他的脖子问怎么了,“说您胖,伤了您的心了?”

    他说也不是,“今天一天在外奔走,有点儿累了。暇龄和左昭仪的后事都是我吩咐料理的,你说天底下怎么有我这样的政敌,收拾了对手,还得负责给人收尸。”

    她紧了紧胳膊,“这也是您难能可贵的地方啊,左手杀人,右手慈悲。您说到底还是个好人,只不过身在其位,不得不硬着心肠铲除异己罢了。”

    他听完了,慢慢叹了口气,“也是,我收拾完了她们,觉得她们也怪可怜的。但她们要我命的时候,又那么可恨可杀。”

    可能太子是需要一点心理安慰吧,星河作为得力的膀臂,适时吹捧他一下,能让他干坏事的时候更加心安理得。

    一手在他脊背上捋了捋,薄薄的一层明衣,底下的肉体温暖有力。虽然这拥抱的姿势有点怪异,两个人都是蹲着的,星河依然很努力地把下巴抵在他肩头,这样可以抱得更加贴心。

    宫里的物件陈设是这样,每一个空间的划分都有它特定的功能,地位越高的人,每天按照场合更换衣服的频率就越高。这屏风之后有螺钿高柜,有衣架子,还有全身大铜镜,是专门用来更衣的小天地。星河抬起眼时,恰好看见了铜镜里的自己,那张熟悉的脸温驯地依附在这个男人肩头,男人结实的轮廓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光溜溜的脊背,光溜溜的腰,拽不上去的亵裤发挥了它的巨大功效,她把眼儿细看,看见了太子爷的半拉屁股。再瞧真周些,连沟儿都看见啦,霎时觉得以往的爷不管多威风,都是她的错觉。这才是真正的、现眼的、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太子爷。

    她嘿嘿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太子爷一脸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他推开她,仔细打量她的脸,“和我抱上一抱,叫你这么高兴?”

    她扭捏了下,“我就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实在又傻又好笑。”

    太子闻言回头看,果然倒映出来的两个人都不怎么机灵的样子,真不明白搂搂抱抱的时候,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姿势……等一等,脊梁往下那是什么?他心里一惊,忙站起来拽裤子,可是拽又拽不上,这下子太子尴尬坏了,星河还要哈哈大笑:“主子,我看见您的屁股蛋子啦。”

    殿里的两个人,是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个洋洋自得,一个气急败坏。殿外的德全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什么都敢干。露腚这种事儿不能低调一点儿吗?露就露了,还喊,叫人听了多不好。指定是宿大人手艺差,害得主子出丑了。不过也不一定,没准儿是太子爷自己使的坏,有意露一露,这不春天到了嘛。

    最后的结局是,星河在太子的强压下乖乖又做了条新的,一双大螯,两只对眼,螃蟹依然威风凛凛,独占半壁江山。他还仗着自己是主子,非让她穿他穿剩的,星河腰上系着裤带,感觉凉风透体而过,两条腿简直像被扔在了寒冬腊月里。说了男人的款儿和女人的款儿不一样,他偏不信。没办法,她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自己一个人躲在他坦里,把裤腿上的针线都拆了。两边接缝各剪掉两指宽,再重新缝合上,这下子合适了——男人和女人的身形啊,看着好像差不了多少,等穿上同一条亵裤,才有切切实实的比对。

    多要好,连贴身小衣都伙着穿,这回太子可有话说了。比这更不幸的是,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茵陈过来串门的时候,见了她的头一句话就是“姐姐您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儿?没裤子穿,您还穿太子爷穿剩下的?”

    星河眼里有热泪,她说不是,“我手艺不佳,给怹老人家的亵裤做坏了。他说扔了怪可惜的,赏我了,这是主子的恩典。”

    茵陈听完之后倒也认为合理,太子不就是这样的风格吗,“早前吃西瓜皮,这会儿改改让您穿,抠门儿都抠到家了。”

    星河难堪地笑,问她在武德殿好不好。茵陈脸上有些惘惘的,低头说:“信王待我倒是挺好,就是那种好,好得不诚心,都赶上巴结了。我知道里头缘故,不就是因为我家里有兵权吗。我爹是将军,我几个叔叔伯伯也是,虽说不管京畿这片,可搁在外头也算封疆大吏。”

    所以人活着,各有各的苦恼。没权的过完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何去何从。有权的又时刻伤嗟,不管是人事也好,婚姻也罢,得不到真心实意的相待。人家看重的只是你背后的势力,并不是你这个人。

    星河只有安慰她,“想得太多,人活一世处处陷阱,那路就走不下去了。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信王,他可是少年才俊,出身不亚于太子爷。”

    茵陈的回答也很直接:“我才不管他出身高不高呢,反正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太子,我就喜欢您。如果您是男的,我一准儿嫁给您,您信么?”

    都是孩子气的话,星河抚了抚她的发,“可惜我不是男人,要不我就娶了你。”

    可惜不是男人,她在控戎司当值时,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至于茵陈的现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也是事实。虽然星海的触手已经深入上林屯兵,甚至北军新任的卫将军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旧部,但比起上官家光明正大的大权在握,终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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