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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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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时候,心中惊涛骇浪,拍打胸膛,似要汹涌而出,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的感受。
  ……有人,这样护着他。
  所有的变化只是一瞬间,贺兰天安反抱住伊人,脚步迅疾地移动,将伊人推到了另一边,将自己的背留给了陆川。
  他压低她的头,不忍她看见即将喷溅出的鲜血。
  可是,意料中的噗嗤声并未出现,滴血的剑尖堪堪停在了贺兰天安的后脑处。
  发带崩断,青丝飞扬,尾稍有几缕已经被剑气缕断,袅袅地落了下来。
  世界突然安静了。
  除了轻微的、滴滴答答的流血声。
  ……
  ……
  ……
  ……
  贺兰天安呆了片刻,然后松开伊人,转过头来。
  陆川冷冷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与陆川之间,隔着贺兰新。
  贺兰新的手握着剑刃,那淋漓的鲜血,便从他的手掌处流出,顺着倾泻的剑身,聚集在顶端,凝成血珠,落了下来。
  “……为什么?”天安望着贺兰新惨白的脸,不可思议地问。
  他三番五次地要害他,他却三番五次地维护他。
  劝说大将军交出绥远,又不顾失去自己右手的危险,握住那开天辟地的一剑。
  何苦?
  “不为什么,我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干嘛要斗得你死我活的。”贺兰新还是一脸疏疏淡淡的笑,满不在乎,懒洋洋的,只是声音的无力,已经将他的虚弱出卖无疑。
  敢去握住陆川的剑,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倘若不是陆川收发自如,只怕他此刻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伊人在看清情形后,再次抛弃贺兰天安,颠颠地跑到小新旁边,那小脸儿比贺兰新更白上一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多血,一定很疼吧。”伊人看着直皱眉,隐隐的,觉得自个儿的手掌也疼起来了。连心的痛。
  脸上的关切没有丝毫伪装。只是这一次天安看在眼里,心底却已经不再酸涩。
  只觉得,应该如此。
  伊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不需要争什么,只因为她对谁都是真的,
  “两年内不用想练剑了,立刻回谷,让你的九师傅上药包扎。”陆川虽然还是一副冰山脸,可一把将贺兰新的手拖过去的急切,还是证明他很关心。
  贺兰新自知陆川生气了,吐吐舌头,既不敢喊痛也不敢辩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伊人则把他的痛一并喊出来了,牵着贺兰新的衣角,一面瞧着伤口一面吸气。
  不知情的人,只怕以为受伤的是伊人。
  “你们走吧。今生今世,我不会再与你为敌。”贺兰天安沉默了一会,然后洒然道:“我欠你一命。”
  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陆川本是不关心俗世的人,闻言倒不觉得什么,贺兰新却喜不自禁。
  在他心底,本不愿意与天安为敌。
  他的朋友本就少,贺兰天安一来是他的堂哥,二来又是童年时的玩伴,虽然性子奇怪了一些,却不是坏人。
  如此这个结局,皆大欢喜。
  “如此,我就带小路走了,以后有空,再让她回来看你。”贺兰新赶紧道,因为高兴,惨白的脸上也染上了喜-色。
  “嗯。”贺兰天安淡淡地应了,不去看他,也不去看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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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人见贺兰新的脸上渐渐没有方才那么吓人了,稍微安下心来,目光终于游移到陆川身上。
  在
  看到陆川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停滞的时光。
  时隔十五年,所见到的人和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变换更迭,小新他们长大了,贺兰钦他们老了,唯独陆川,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看不出年龄,只觉得清泠泠的,年轻俊美。
  “陆川,你没怎么变呢。”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来,满眼惊奇。
  陆川也吃惊地看着她。
  他十五年未出谷,而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的语气,又分明是认识他的。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伊人。”伊人走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绥远。”
  那时候,他受凤九所托,为贺兰雪解围。
  青衣雪剑,西门吹雪式的出场,让伊人记忆尤深啊。
  后来,他与凤九……
  “凤九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伊人朝他身后望了望,好奇地问。
  陆川更是惊疑。
  他与凤九的关系很隐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居十五年,世上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除了贺兰钦夫妇和易剑,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而这个小丫头,却一言便道破。
  他看了看贺兰新,用目光询问: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贺兰新赶紧摇手。
  不过,说起来,小路真的很古怪,一直神神叨叨的,而且,她还自称伊人——
  难道,真是娘?!
  贺兰新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如果面前这个小丫头是娘,以后到底该叫妹妹还是叫娘亲?
  “我真是伊人,虽然样子变了。”伊人抓住这个救命稻草,连忙趁机表明身份,“不信,你可以考我。厄……”
  “你是伊人。”陆川却不需要她表明心迹,淡淡道。
  伊人睁大眼睛。
  难道陆川真的成神了?考都不考,就这样承认了?
  “除了伊人,还有谁敢那样直呼我的名字。”陆川大发慈悲地解释道。
  伊人一头黑线。
  贺兰新也是一头黑线。
  这,这也算理由?
  “虽然理由烂了点,不过,我是你娘没错,我是你婶也不错。”伊人很快拿起鸡毛当令牌,很郑重地宣布自己长辈的身份。
  贺兰天安同样一头黑线。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一哂,不置可否。
  “叙完旧就赶紧回,否则,你的手就真废了。”陆川一向冷淡,即便乖徒弟的亲生母亲出现了,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许凤九会稍微关心一些吧。
  说完,他就这样抽身而去,真可谓走得不带走一丝云彩。
  “我们也走吧。”贺兰新对伊人如此说到,对‘她是我娘’这四个字,显然还没有多大认知。
  “……等等。”天安在背后叫住他们,慎重地问:“伊人,你怎么知道天朝冕服的穿戴?”
  “我做过皇后呗,当然知道。”伊人转过身,兴冲冲地回答,“天安信了,对不对?我真是你婶。”
  贺兰天安的嘴角抽了抽。
  可是,这也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又或者……她小时候在宫里当过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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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天安正在思忖,伊人的手臂忽而被人一拉。
  她转过头,望着‘贺兰新’的脸,正打算再重申一下自己身为母亲的位置,可是细看之下,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并不是贺兰新。
  真正的贺兰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与自己至少九分酷似的人。
  像极了那晚伊人在集市中画的那个人。
  清贵俊秀,顾盼生辉。
  “你……你……”
  “你是……你是……”
  贺兰新与贺兰天安又是不约而同地出声。
  他们对望了一眼。
  今天的场景很诡异,他们的战线突然统一了。
  “阿雪!!!”伊人在一瞬的大脑空白后,马上大叫起来。
  想也不想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蹭在他的胸口,欣喜到极致,竟是低低的饮泣。
  上天终于眷顾他们了。
  躲去了对面不识的苦痛,在如此茫茫的时空人海里,依旧能遇到彼此。
  贺兰雪的表情则有点呆愣。
  他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伊人已经换样子了,她不再是从前的容貌了,可是乍见到那样一张陌生的脸,还是有种异常奇怪的感觉。
  只因为……太漂亮了。
  漂亮得他心有惴惴,
  这样也好,终于能体味到伊人从前
  的不安了。
  “阿雪……你是贺兰雪?”天安这次的反应快过贺兰新,整了整思路,试探地问。
  应该不是吧?
  他看着实在太年轻,一点也不像贺兰新的父亲——当然,容貌还是极其相像的。
  “你应该叫我三叔,天安。”贺兰雪微笑着纠正,然后低下头,双手捧住伊人的脸,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终于从动人的眼神里找到让他心系的影像。
  “老婆,我一直希望你变丑点,怎么变得那么漂亮了?你没去找凤九整容吧?”他故作轻松,以缓解心中难以名状的激动与巨大的幸福。
  伊人破涕而笑,使劲地摇了摇头,又扑进他的怀里。
  嘴巴凑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口咬下去。
  贺兰雪吃痛,却没有躲开,反而回抱住她,紧得似要揉进骨血。
  疼痛是真实的。
  口齿间的气息也是真实的。
  他们终于从初时重逢时恍若梦境的状态里慢慢落地,终于能确认面前的人不是又一场午夜梦回的梦境。
  贺兰新则至始至终都目瞪口呆,估计是失血太多,头有点晕。
  ——他现在正在看自己亲生父母久别重逢的戏码吗?
  这么年轻的爹和娘?
  他的头越来越晕了,身体晃了几晃。
  “……爹?”他如在浮云上,晃晃悠悠地叫了声。
  贺兰雪早已见到他,闻言点了点头,“小新大了。”
  标准的慈父语气,与记忆里那隐隐约约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一刹那,把贺兰新击个正着。
  他眨眨眼,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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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新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凤九熟悉的面容。
  他心底一松,闲闲地伸了个懒腰,好笑地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爹娘都回来了……”
  凤九含笑不语。
  贺兰新忽而不确定了,“是梦吧?”
  “当然不是梦,乖儿子。”床的另一侧,一个人笑眯眯地打碎他的希望。
  贺兰新猝然转头:贺兰雪正端坐在旁边。伊人则依着他的肩膀,同样笑眯眯地望着他。
  贺兰新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不知道是喜是悲。
  更惨的是,他还对自己的母亲动过心。
  想到这里,贺兰新连想死的人都有了,可是爹娘回来了,毕竟又是一件可喜的事情,真正的哭笑不得,整个人混混沌沌。
  伊人却已经很贤惠地靠了过来,就要给他喂药,只是,还没有挨到贺兰新的嘴,又被贺兰雪劈手夺了过去。
  “我来吧。”
  他可不想让伊人把药洒在宝贝儿子的身上。
  伊人也不恼,他不放心她也没有不好,正好把事情全部抢着做了。
  她还是笑盈盈的模样,倚着贺兰雪,每舀一勺,便将汤匙凑到伊人的嘴下,让她吹一吹,伊人吹完后,贺兰雪又抿一小口,确定温度适宜,才喂给贺兰新喝。
  三个人合作得亲密无间,那两个人更是浓情蜜意,让贺兰新看得黯然神伤。
  “小新好好养伤。”喂完药,伊人吧啦一下亲了亲他的左颊,贺兰雪则摸了摸他的头顶,两个人都没亲眼见到他长大的过程,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小孩看待。
  贺兰新可怜兮兮地窝在被子里,除了眨巴眼睛,实在说不出其它的话。
  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年轻,贺兰雪已经简单地解释了,不过小新还是没办法完全消化。
  特别是把伊人叫做娘,那感觉奇怪啊、太奇怪了。
  伊人和贺兰雪也不是没察觉到小新的情绪,只是,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而且,他们还急着找小葵,顺便将错失的时光追回来,也没有太多过问。
  待伤势好得八八-九九后,贺兰新期期艾艾地要求出谷。
  凤九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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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新去了一个别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悄悄进宫了。
  大喇喇地坐在天安的寝宫里,时而冥想,时而唉声叹气,时而高兴,疯疯癫癫的。
  贺兰天安自从收了绥远,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再加上削藩的事情,一直忙得很晚。
  贺兰新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索性将靴子一踢,往那张龙塌
  上一躺,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贺兰天安回宫的时候,冷不丁地看见自己床上躺着一人,正要呼刺客,待看清楚他的脸后,嘴角一哂,默然地坐在床侧。
  贺兰新的睡容很安详,没有醒来时的漫不经心或者骄傲,像一个保护得很好的婴儿,对世界充满信任。
  延承了贺兰雪的样貌,贺兰新的长相绝对属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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