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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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的是凤眸一瞪,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再擅自替他决定去留。
他拉起她的衣袖,露出细白无瑕的皓腕,这小手腕细得轻轻握住都怕捏碎。而此刻,上面多了一圈又一圈的勒痕,破了皮……
看得一双凤眸越发阴沉,眉头越蹙越紧。
“爷不会让你这伤白受的。”
“无妨的,只要爷不怪妾身干涉爷的事便好。”她淡淡扯唇,声音细细柔柔,婉约悦耳。
他抬眸,凝视她恬淡模样,不惊波澜,不骄不躁,淡然如风,看着她,也不知不觉心境平和,就宛若一碗清茶,给人带来清宁。
“爷,可是妾身说错话了?”被他紧盯着,风挽裳心里生了忐忑。
“你的确说错话了。”他沉着脸,低头,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
她抿唇,不敢再随意开口。偏那药水委实过于烈,抹在破皮的手腕上,一阵阵刺疼,尽管已是强忍,手还是禁不住地微微瑟缩。
每缩一次,大掌就抓紧一次,她不想如此,奈何疼痛无法控制,已尽量隐忍了。
他看着她紧皱眉心、轻咬唇瓣,清眸害怕地看着他上药,好像在等他下手抹药,好做面对的准备。
“爷的女人无需战战兢兢的。”他低头,继续替她处理伤口。
风挽裳愕然看向他,他说她说错话是不悦她太战战兢兢?
倏然,药水再抹上伤口,她毫无准备,猛地瑟缩了下,倒抽冷气。
不料,他忽然抬头看她,她立即暗咬唇瓣,隐忍。
“爷的女人也无需这般倔,疼就喊出来。”语气微愠。
她怔怔地看着他,松了唇瓣,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倒是不强忍了。
他又为她抹上药膏,以布条包扎好,看着她的双手到处都是伤口,眉头皱得更深。
“爷。”霍靖已在外边轻声催促。
风挽裳忙放下袖子,起身送他,“爷快去吧,小心些。”
“你倒是一直迫不及待赶爷走。”他微微勾唇。
她赧然,“爷有重要事要办,妾身不敢耽误。”
他抬起她的脸,声音轻柔低语,“若爷乐意让你耽误呢?”
清眸羞怯地看他,抿唇不语。
他笑,俯首亲吻她的颊,而后,转身,大步而去。
风挽裳抚着被他轻吻过的脸颊,唇角微扬。
忽然,她想起一件东西,赶紧追出门外,喊住正要下楼的他,“爷!”
他停下脚步,蓦然回首,楼梯口的两盏灯映得他如妖似仙,凤眸如星般熠熠生辉。
“终于开窍了?”绝美的唇形戏谑地上扬。
她莲步上前,从荷包中取出那颗珠子,“爷,妾身忘了要将珠子还给您。”
含笑的凤眸蓦然沉下,“拿着吧。”
“这太贵重,妾身……”
还未说完,他已拂袖转身,拾级而下。
她看着掌心里无比光滑的珠子,再看他的背影,面露无奈。
这算是因为她的帮忙而赏给她的吗?这也未免太贵重了。
※
翌日,碧空如洗。
她不知道顾玦在太后跟前如何说的,总之,朱雀街平静了,不再有异族人的尸首示众,不再有异族人被当街凌-虐。
但是,缉异司公布抓到的异族人却是越来越多,幽府里依旧人心惶惶。
“夫人,有您的请帖。”霍靖把一封请帖送进采悠阁。
经过昨夜一事后,霍靖开始有点儿像当初她刚从幽府醒来见到的那个对她毫无戒心的霍靖了,而此时,明显脸色又冷淡了。
风挽裳放下手中的绣活,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请帖上,伸手接来打开一看,双眉皱起,总算明白霍靖的冷漠从何而来了。
萧老夫人七十大寿,她完全忘了是今日。
往年,萧老夫人过寿都要铺张一番,大摆宴席。今时不同往日,以萧老夫人好面子的个性,又以萧璟棠而今的地位,更因大长公主这个孙媳亲自操办,这寿宴只怕盛大到无法想象。
这上面是单独邀请她的,以故旧的身份。
“爷回来了吗?”她问。
“回夫人,尚未。”霍靖恭敬回答。
风挽裳思忖了下,放下帖子,“寿宴开到夜里,等爷回来,看爷如何决定再说吧。”
“回夫人,爷出门前已交代下来,全凭夫人决定去或不去。”
他早就知道萧府会给她送来请帖?
也是,他是九千岁,萧老夫人过寿,他又岂会不知道。
那么,他这样说,是希望她去还是不希望她去?或是……又借此来试探她?
罢了,是否是试探又有何关系?反正她问心无愧。
人家帖子都送上门来了,不去的话倒显得自己还在介怀与萧璟棠的过去了,更何况,若因此落了话柄可不太好。
“有劳霍总管,但还得劳烦霍总管在日暮时替我备顶轿子,至于礼物……”
“爷交代过,库房随夫人支配。”霍靖从袖中掏出一大串沉甸甸的钥匙放到桌上。
风挽裳愣怔不已,他居然让她随意支配库房里的东西?一株草都要卸一人的脚掌,那库房里的东西又是何等的贵重?
而他居然交代下来,让她自由进出?
“爷还交代过,夫人要用钱的话到账房那说一声即可。”
说一声即可?
“霍总管,能否问一句,这些话,爷是何时交代的?”她不由得问。
“夫人正式进门的第二天。”
所以,他那日说是她蠢,不会花他的钱就是这个意思?
个个都对她避如蛇蝎,就连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她,她又哪里知晓他的钱她可以随意支取?
而且,在她的认知里,不管是为人妻,还是为人妾,在大户人家都是按月发放月例的,她以为在幽府也是这般,没想到……
真是的,时间一长,发现他越来越好,好到,她无法抗拒。
风挽裳敛起思绪,起身,将钥匙拿起塞回霍靖手里,“以后我若有需要找您带我去便好,走吧。”
霍靖看着回到手心里沉甸甸的钥匙,心里五味杂陈。
这串钥匙,这些话之所以迟迟未告知她,就是生怕她因此掌握了幽府命脉,生怕她掌权了会做出不利于幽府的事来,又或者苛待下人。
没想到,今日,他都把钥匙给她了,她却二话不说就还回来。
他都已经做好了要被她训斥一番的准备,甚至可能要被责罚,万万没想到……只是这样?
她就算不觉得没有被放在眼里,至少也该生气吧。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当初还未知晓她来自哪里时的样子,也是这般淡淡的,什么都不求,该是她的却得不到,她也不恼。
到底是他们都错了,还是她真的太会伪装?
“霍总管可是还有疑问?”走到外面,还没见霍靖走出来,风挽裳便回头问。
霍靖回过神来,忙不迭跟上去。
在去库房的路上,霍靖还是忍不住问她,“夫人生来就是这般恬淡吗?”
风挽裳淡淡微笑,“也有想要的。”
譬如,亲情。
而今,她已经彻底失去了。
她这样的性子并非是生来就这样,小的时候,她也去争取,去强求过,到最后除了遍体鳞伤,离自己想要的却是更远。
后来,是因为弟弟的出生,她的性子才渐渐地变淡了,再后来被赶出家门,被萧璟棠带回萧家,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知足的。
“但是极少。”霍靖精简地点出。
她笑,“求得少,便活得坦然。”
闻言,霍靖眼里忍不住流露出激赏之色,“好一句求得少,便活得坦然。”
风挽裳对他谦虚地报以一笑。
……
幽府委实过大,七拐八拐,也数不清绕了多久,他们总算来到库房。
库房有专门的一间房子,里面有账房先生每日管理。
账房先生是上了年纪的人,霍靖做了介绍后,那老先生便如常地在登记簿上登记他们来过,要登记的时候还支支吾吾地,生怕她不悦。
她笑了笑,让他按照职责来办事。
然后,霍靖带着她打开库房的门。
锁开了,推门进去前,霍靖忽然郑重地对她说,“夫人,您最好先做点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是因为里面的宝物太多吗?
她微微摇了摇头,不用,因为里面的宝物多与否于她都一样。
她亲自推门进去。
然而,里面却是让她傻眼。
眼前这空荡荡的库房,着实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府门前是十足十的金子打造,幽府里也无一处不精致,就连花池边上吐水的鱼调都是纯金打造,谁能想到库房如此空荡。
“爷所收到的礼大多都在青龙街的君府里,要不,奴才差人去买吧。”霍靖道。
原来都放在君府了,这个地方于他的意义果然不一样,那些不得不收的礼全都没放在这里。
风挽裳瞧见里头还是有东西的,她走进去,“能在这里头选的话,就在这里头选吧。”
库房很大,有好几个空架子,只有一个架子上摆有东西,名画、墨砚、玉雕摆件等,也许这些东西在不懂的人看来很普通,但她看得出来都是珍品。
只是,上头已蒙了尘,像是许久没人打理过了,很显然,外头那个账房先生只管账,不管库房里的东西,又或者,这库房根本就是空置。
走着走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架子底层一个上了锁的铁箱子上。
“霍总管,这箱子……”
“哦,这箱子是爷的东西,爷吩咐奴才拿过来放的时候,已上了锁。”
他的东西?还上了锁。
忍不住的,目光多看了几眼,鲜少去好奇任何事的她,此刻却有些好奇这里边会是什么。
“夫人?”霍靖见她失神久久,不由得唤醒她。
风挽裳回神,抬眸扫了眼架子上不多的东西,最终选定了一尊白玉观音,“霍总管,您觉得这件如何?”
顶着千岁夫人的名义出席寿宴,送礼物也不能送得太随意。
“夫人眼光独到,挺好。”霍靖恭谨地道。
“那就这个吧,劳烦您费心帮我包好。”
“夫人客气了,这里灰尘太多,夫人先回去吧,这礼物,待夫人出门时奴才就命人拿给您。”
她点头,离开前,目光忍不住又看了眼在架子底层蒙尘的铁箱子……
※
日薄西山,风挽裳始终没等回顾玦,所以只好让皎月为她稍作打扮后,便带着皎月,坐上轿子前往萧府。
到达想萧府的时候,萧府已全部掌灯,府门外挂着的两盏灯笼与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争相辉映。
这寿宴都开了一整天了,府门前的马车、轿子仍是络绎不绝,个个衣着光鲜,带着厚礼,在萧家总管的恭迎下,入府。
轿子停下,皎月上前递上请帖,负责唱名的小厮看到后,吓了一跳,忙高声唱喝,“千岁夫人到!”
闻言,热闹喧哗的萧府一下子陷入沉寂。
萧璟棠完全没料到她会来,他看向座上的老人家,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带着沉重而喜悦的心情亲自出去迎接。
风挽裳由皎月搀扶着从轿子里出来,她手抱手笼,披着貂毛滚边斗篷,梳着流苏髻,发髻上斜插珠钗步摇,整个人看起来端庄淡雅,美丽动人。
踏上府门前,她侧首悄悄交代皎月,“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皎月怔了下,立即点头。
风挽裳重新扬起微笑缓步拾级而上,还没入府门,萧璟棠便亲自出来相迎了。
“挽挽,我以为你不会来。”
她微微颔首,“驸马爷说笑了,萧老夫人大寿,妾身岂能不来。”
“你今日是以故旧的身份前来的,又何需拘泥于身份?”
“不敢当,千岁爷事务繁忙,无法抽身前来,妾身来也算得上是连同千岁爷给萧老夫人贺寿。”
“挽挽……”
“驸马爷,让宾客等不太好。”她淡淡地打断。
萧璟棠无奈叹息,迎她入内。
里面的院里摆满宴席,分两边而设,只留中间这条路直通府门,红毯铺就。
每一桌都坐了人,台上在唱着沉香救母的戏,台下却是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多看她几眼。
风挽裳淡然自若地从众人中间走过,两边的窃窃私语清晰入耳。
“这千岁夫人而今可受宠得很呢!九千岁就因为缉异卫误抓她一事,气得连夜入宫告了驸马爷一状,就连今日在朝堂上也只针对缉异卫抓异族扰民一事来谈论。”
“是啊,奇的是,向来与九千岁水火不容的丞相大人,这一次居然站在九千岁那边,反对缉异卫如此行事。”
“听闻太后为了抚平九千岁的怒火,以不可提倡暴力为由,令缉异卫不准再抓着异族人游街示众。”
“九千岁这一次真的将这女子宠入骨了,居然会为此闹到太后那,听说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面子问题吧,九千岁娶一个二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