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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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中大人的命令却在这里惹起了新的争议,一部分人觉得应该听令,毕竟防卫九州需要大家的通力配合,支撑得越久越能够等待幕府从本州派来的援兵,可是另外却又有一部分人觉得如果从这里撤走军队,恐怕就会有让博多湾彻底门户洞开的风险,如果大汉军队真的就此突破防御的话,那么福冈藩就会彻底暴露在大汉军队的铁蹄之下,难免会受到荼毒。
两派的意见都很有道理,所以争执不下,最后又让黑田忠之犯了难。最后一位心腹家老私下里跟他陈说利害“藩主自己留在这里独抗大汉军队,成固然可惜,要是败则会大祸临头,福冈藩的全部军队也会因此尽灭而难以恢复,如果带领一军去长崎的话,至少可以保存住手中的军队,而且和那里的大军汇合也会更加安全一些。福冈藩之后就算被大汉军队荼毒,只要能够撑过去,幕府战后一定会体恤藩主的忠心,而对藩主加恩。”
这样的陈说终于打动了黑田忠之,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黑田忠之听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一半的军队带去驰援长崎,交代剩下的部属要在这里尽全力抵抗大汉军队——如果他们顶不住,福冈藩的那些领民怎么办,他现在是顾不上了。
就在毕肃和黄昌国决议已定的时候,黑田忠之也在后方完成了自己的集结,黑田忠之骑在马上,准备带领自己的部下前去九州汇合。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行军的时候,大汉军队开始了进攻。
“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大地似乎都震颤了起来。
这种轰鸣声原本是那样骇人,但是经过昨晚的经历之后,黑田忠之已经有了一些适应力,不再像昨天那样失魂落魄。然而,他猛然发现,炮弹的落点并不是昨天那些海船的射程范围之内,而是他让藩军在短短时间内修筑的这些防御工事。
低矮的土墙在以急速轰来的实心金属炮弹面前显得是如此脆弱,很快就被轰出了一些缺口,这些缺口在后续炮弹继续轰击之下,很快变成了大面积的垮塌,之前他们紧急修筑的土墙骤然就变成了一片平地。
而最前线的藩兵在炮击当中也同样损失惨重,血肉和残肢混在泥土当中,变成了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模糊黑褐色物体。
当再一次看到了这种被大炮猛轰后的情状的时候,黑田忠之惊骇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了下来。他浑身都发抖,哪里还有当年暗叹生不逢时时的意气昂然?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父祖曾经经历过的到底是怎样一种生活。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和余裕再回忆了,因为在强烈的炮击之后,大汉军队很快就发动了冲锋,从大汉军队之前的阵地前,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然后一片烈火向他扫了过来。
这些大炮是运输船在晚上运过来的,为了方便运输,所以大炮和炮车是分开运输和卸载的。为了尽快投入战斗,炮兵们几乎彻夜不休,以莫大的努力,将这些大炮重新卸载并且抬到了炮车下,然后在夜幕结束之前,将它们推上了原本的炮台高地和两军的阵前——只是炮口换了一个方向。
毕肃早就准备提前发动进攻,因此一直都在催促炮兵加紧准备,在他的催促之下,炮兵终于在早上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训练有素的专业军官们借助炮台高地的观测,调整好了炮击诸元,然后等待毕肃的命令。
当部队集结好准备发动进攻的时候,毕肃立刻下达了开始炮击的命令。
随着他的命令,大汉军队的大炮立刻开始轰击敌军的阵地和营地。虽然被运上岸的大炮还不是很多,但是在这些多年服役的炮兵军官的指挥下,炮火被得到了充分运用,无数炮弹开始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对面的敌军。
然后,炮击刚刚一结束,炮台就对下面挥舞了旗帜表示已经完成了任务,而这个时候,大汉军队的冲锋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随着毕肃用军刀重重一挥,个个连队的军官同样嘶吼着向士兵们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接着就是千余士兵几乎同时发出的一声怒吼,然后红色的烈火向对面被轰击了一番的土墙缺口席卷而去,铺天盖地。
因为毕团正事前就有过“不必要求太过于维持阵型,要加快速度,毫不留情地冲垮敌人,然后衔尾追击,让他们无法再集结,打垮面前之敌军。”的交代,所以这些士兵们并没有太注意阵型,只是和自己所属小队的几个士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过于分散。
本来在大汉军队突然而且猛烈的炮轰当中,土墙和壕沟附近的藩军就已经蒙受了重大损失,而且已经心惊胆战,在大汉军队怒吼着发动冲锋的时候,更加是魂不守舍。一些还有战意的武士跳了起来想要抵抗,但是大部分残余士兵却显得十分犹豫。
第1620章时代的差距
“开枪!”“放箭!”有经验的武士大声呼喝着命令他们。
这些士兵们下意识地拿起了武器,但是因为紧张和恐惧,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不规整,再加上装备实在低劣,所以稀稀落落的开火和放箭并没有阻遏住红色的狂潮,只是给他们造成了微不足道的伤亡。
由于这些排头拿着长枪的士兵大多数穿着精良的胸甲,所以劣质的枪弹和弓箭即使打到了他们的身上也被直接弹开了,只有运气实在不好的人,才会因为头部中弹而倒下,但是这只是激起了他们袍泽更加酷烈的勇气。
“万胜!”“万胜!”的呼喝此起彼伏,最后听起来倒像是嚎叫,无视了对面的抵抗,撞入到了前沿阵地当中,杀戮也在同一时刻展开,用枪的红衣士兵红着眼睛将自己的兵器桶入到了面前拿着火枪和弓箭还没来得及退开的藩兵,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些拿着长矛和薙刀等长武器的藩兵想要援救他们,冲上来和大汉士兵开始厮杀,但是这些仓促征集起来的士兵,基本上没有受过多少严格的武艺训练,哪里又是大汉军队的对手?很快他们零星的抵抗就被击退了,前沿的部队经受了惨重的损失。
大汉军队冲锋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冲锋的怒吼声就已经响彻到了阵地的前沿,红色的烈火包裹住了前沿的藩军,这些阵地本来就被炮轰打得七零八落,一些犹如风暴当中的风雨飘扬的小船一样。
然而,他们所遭遇的打击还没有结束,很快,大汉军队的火枪手赶了过来,相比之前冲阵的长枪兵,他们的步伐要缓慢许多,阵型也保持得十分紧密,金属制的枪管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
这些火枪手走到了之前福冈藩军的工事上,然后对着藩军集结的地方开始了轰击,给对方造成了新一轮的伤亡,也让原本仓促之中集结起来的藩军再度被打散。
仅仅几刻钟,大汉军队就对福冈藩军造成了严重的伤亡,也让昨天毁灭性炮轰所带来的梦魇再度回到了这些人的脑海当中。被强行编入藩军的农兵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残肢,精神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们嚎叫着往回逃窜,即使殿后的武士拔刀出来砍杀也无法阻止他们。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福冈藩在博多湾构筑的防御已经摇摇欲坠了。
骑在马上的黑田忠之,近乎于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看着草草布置了几天的工事就这样被突破了,前线的厮杀声传到了他的耳中,让他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怎么办,大人?!”看着大汉军队突然冲杀过来的气势,旁边的亲信连忙问藩主黑田忠之,“还南撤吗?”
现在前线显然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如果不增援的话显然很快就会被大汉军队所击破,而他手中军势还有将近两千人左右,现在面临一个很明显的抉择——要么反身打回去,和大汉军队厮杀,补强前线的军力,看看能不能挡住他们的冲击,守住博多湾;要么就加快速度离开,去增援长崎——至少可以暂时不用和大汉军队决战。
“大人,大汉的军队看起来声势赫赫,但是人数并不是很多,大人你看,他们后续已经没有人再跟上来了!”另一位亲信在旁边建议,“大人,现在大汉军队虽然攻入我们的军阵,但是毕竟立足未稳,我们现在已经集结起来了,只要打过去那就可以挡住他们,把他们击退!只要挡住他们,我们就可以免于让本藩子民受到汉人军队的荼毒了!这些虎狼一样的汉军,如果真的攻入本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因为不时传来的厮杀声和惨叫声,所以黑田忠之听得并不太真切,但是对方的焦急他却已经完全感受到了。现在,到底是回击,还是南逃?他的心里突然陷入到了迷乱当中。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大汉军队更加深入到了前方军阵当中,逃跑的藩军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撑持不住了。
如果就这么南逃的话,恐怕会受到天下人的讥评吧……对面一直都没有后续军兵前来增援,看上去也就是千人的样子,自己这边有几倍的兵力优势,就算对方精锐,几千人应该也能够把他们击退吧。
没时间了!黑田忠之心一横,顾不得再想太多,拔出自己左胸前挂着的肋差刀,然后朝前方一指,“全军突击,消灭汉狗!汉狗跑出来跟我们战斗,他们的大炮就不敢轰击自己人了,你们尽可以和他们厮杀,杀光他们!”
在他的喝令下,原本就已经蠢蠢欲动的藩军,马上调转了方向,怒吼着对对面的大汉军队冲了过去。
领头的是一群骑着马的武士,他们装备精良,盔甲十分鲜明,手中则拿着方便挥砍的太刀,这些太刀是战国时代的工匠用精钢打制的,十分精良,这些人也是藩中的精锐藩士,待遇十分优厚,是福冈藩倚重的家底。
在骑着马的武士们向前冲杀的同时,步兵的军阵也跟在了后面向汉军杀了过去,这些军阵良莠不齐,大部分人最近才召集起来的足轻乃至农兵,黑田忠之也没指望他们打得多好,只希望能够在缠斗当中耗掉一些汉军的兵力就行了。
从前面溃逃的藩兵,在藩军阵前被迫转向,少数仍旧想要逃跑的被直接射杀,藩军增援的到来、和对逃兵毫不留情的处置,总算吓阻住了前线的动摇,前线残存的藩军被迫继续和汉军厮杀。
大汉的士兵们也发现了敌军的异动,他们当然不知道对面之前的动摇,只当现在福冈藩军增援上来了。
这样的军势,在日本军民看来已经足够可怕了,但是在大汉官兵们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阵列并不整齐,而且步兵和骑兵的阵列已经脱节,无法互相支援,远程火力也十分可怜。
这样不成阵势、不到百人的骑兵,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骑的还是矮种马,不是大汉精选的军马?
“列阵!”随着几位连正的命令,一小部分兵士继续扫荡阵前的残余敌军,而其他士兵们开始按照他们已经极度熟悉的方式开始列阵,准备迎击敌军。
这些官兵按照之前已经脸书了的方式,一个个小队集结了起来,前排排好了长枪,把火枪兵则掩护到了后面。
火枪因为之前的交战已经大部分被使用过了,所以现在需要重新装弹,这些火枪兵按照操典当中的标准动作,不慌不忙地清理引火孔和引药锅,然后将引药倒入引药锅,并合上引药锅盖,接着将火药从枪口倒入,最后他们将嘴中含着的弹丸也放到了枪管之中。
就在他们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骑在马上的武士们也冲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些武士战意最为高昂,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一心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多换取几个汉寇的命,他们都睁大了眼睛,或嘶吼或沉默地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然后猛烈地向前方的汉兵挥砍了过去。
大部分火枪兵的装弹过程已经结束了,他们端着枪,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些敌军骑兵的到来。因为之前已经无数次地演练了对抗骑兵的情况,所以他们的动作都十分镇定,连手都没有发抖。
没有一个人开枪,因为大汉的军律规定,此种情况下不允许自行射击,必须等待军官的命令才可以开火。
在大汉军队的一片沉寂当中,这群骑兵冲到了大汉军阵的面前,每个火枪手都已经能够看轻他们的面孔,甚至好像能够闻到武士和马粗重的呼吸。
“首列,开火!”就在这仿佛静止的一瞬间,军官们终于下达了命令。
“砰。”连绵不断的枪响声和弹丸击中躯体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然后像连绵的鼓一样响个不停。
伴随着这种枪声,一匹匹战马仿佛是被重锤狠狠地打了一下,强行地停顿了下来,然后哀鸣着嘶吼了起来。
大汉军阵当中没有人管他们到底遭受怎样的命运,第一排的枪手在开枪之后就往后退,退入到了后排留下的间隙当中,然后清理自己的枪。而第二排的那些早已经整装待发的火枪手们,几乎在同时顶了上来。
“二列,开火!”很快,军官再度以毫无波动的语调再度喊出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