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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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要求被藩内的教民首领拒绝了,于是一场血腥的镇压也就势不可免了。
第1648章屠灭
岛原藩地处九州岛的中南部,是一块深入到海中的半岛,只通过一道只有几公里宽的狭长的通道与其他地方相连接。这种地势也造成了岛原藩易守难攻的特性,极大地方便了岛原藩的教民们抵抗各藩联军的进攻。
在半岛的两端,藩军和教民各自的营垒对峙着,中间是一条被海洋所裹挟着的、犹如深入海中的长堤一般的窄窄通道,两端因为战事的需要而修建了一些防御的工事,因而显得有些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被堆起了土磊,方便火铳手埋伏在后面。
不过,因为时间仓促,而且对阵双方都没有专业的工兵的缘故,所以这些工事都修得十分简陋,天主教民这边因为缺乏工具更加是窘迫不堪。这些简陋的工事里面,若隐若现而又衣衫褴褛的教民充斥其间,手里拿着锄头、铁镐、太刀乃至火铳等林林总总的武器,简直像是在舞台之上而不是真正的战场。
然而就是这些衣衫褴褛、武器粗劣的天主教民,却挡住了近万人的藩军的几次进攻,硬生生地将藩军挡在了面前。与其说这是来自于宗教的狂热,倒不如说是残暴的阶级压迫吗,已经让这些人有了必死的决心。在这种决心迸发之后,纵使拿着锄头的农民,也敢于奋不顾身地和全副武装的藩兵搏斗。
然而,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终究还是有极限的,当碰到无从抵御也从未见过的可怕景象时,原本的勇气就会突然消散,恐惧会重新占据每个人的心头。
在窄窄的通道上,一切都归于了寂静。整个大地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风,暑热之气也让海鸥都显得无精打采,嘶鸣声听上去有气无力。
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沉闷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那碧绿色和浅蓝色的海面,远远看去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轻悠悠地漂动着,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美丽,直让人沉醉其中。
然而,这种美丽的景象后面,却潜伏着可怕的杀机。
在藩军的军阵后面,突然兴起了一阵阵骚动,大量的喧哗声汇聚在了一起,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对面,激起了对面的警惕。已经在这里扼守了几天的天主教民,顾不得满身的血污和浑身的疲惫,打起精神来躲在阵线后面,睁大了眼睛,等待着藩军新一轮的进攻。
然而,与之前相比,今天的藩军阵线的骚动要小得多,整个阵线顾影绰绰,到处都有人潮涌上阵线。
在这个阵线的最前方,是一些被骡马拉动的炮车,大汉那些训练有素的炮兵们,在军官的呼喝之下,慢慢悠悠地将大炮推向阵线前方。
一般来说,这样的行为是违反了大汉军队的战术的,大汉军队十分注重保护炮兵,轻易不会让炮兵暴露在敌方的面前,但是今天所要面对的敌人只是一群几乎没有作战经验、也没有先进武器的天主教民而已,大汉军队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对面的反击,所以毫不顾忌地将炮兵推到了最前方。
当看到了从藩军阵前当中推出的一门门黑色的大炮时,这和平常完全不同的一幕,让对面的天主教堂中出现了可怕的骚动。
因为这些大汉军队之前入侵九州、并且快速打垮了各藩和幕府军队的事实,早已经让他们人人都心中胆寒了。
以往,那些藩主和藩内武士虽然遭他们痛恨,但是也令他们恐惧,他们不敢反抗那些全副武装的武士,然而这些他们看起来犹如恶魔的武士,在大汉军队面前却顷刻间土崩瓦解,结果大汉军队在这些人心中犹如是杀神一般,是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前阵子和藩军交战的时候,因为几次战胜藩军,他们心中对武士们的恐惧感已经渐渐消失了,甚至对他们还隐隐有些轻蔑,他们原以为对上大汉军队的时候也会差不多,可是当真正看到大汉军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有些人身体发颤,手都在发抖武器也拿不劳,有些人则强装镇定,但是脸色却也变得十分难看了。
很明显,他们将成为大炮轰击的对象了。
即使没有多少军事常识,这些教民也都知道,现在最佳的应对是冲过去袭击,在这些大炮部署好之前摧毁他们的大炮,可是没有一个人胆敢下这样的命令,对着有大汉军队的军阵冲锋。他们的火器也十分低劣,没有办法在这个距离上给大汉的那些炮兵带来任何影响。
这种极端不利的态势下有些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就往后跑。教民们在这段时间内虽然形成了初步的军队架构,但是组织并不严密,而且战争当中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整训,只是依靠松散的组织来抵抗而已,所以一开始有人逃跑的时候,很快就带动了更多人,虽然有些想要阻止,但是经常徒劳无功,只是让对面的阵线变得更加混乱。
大汉的炮兵们并不关注对面的情况,他们按照预定的计划,以娴熟的动作停下了炮车,然后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按照规程操作大炮。
接着,当预定的时刻到临时,炮击终于开始了,随着大炮的怒吼,一枚枚炮弹呼啸着向对面轰击而去,虽然大汉军队调过来的并不是最强大的大炮,只是普通的野战炮,虽然大炮的数量并不多,但是这一阵剧烈的轰击还是达到了他们预想中的效果。
虽然对面的教民有简易的工事作为防御。但是在一枚枚炮弹轰击到了岩石上的时候,巨大的动能轰碎了石头,也让碎石呼啸着四处纷飞,变成了就像弹片一样的可怕存在。这些碎石夹杂着风声在整个阵前四处飞散,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到处都在惨叫,炮弹和碎石夹杂着血肉残肢,就像雨落一样倾泻在阵地上,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红毯,顾影绰绰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炮火,但是肯定无数不少。
在无情的炮火所带来的惨烈伤亡面前,原本就动摇了的教民军,很快就彻底崩溃了,人们在炮火声和惨叫声当中煎熬,满地的残尸和血肉更加让他们魂飞胆丧,再也没有秩序可言了,有些人不顾一切地往后跑,想要离开这样可怕的炼狱。
在藩军阵线的后防,周璞拿着一副望远镜,极为满意地看着这一轮的炮击结果。
虽然这些军事计划和具体指挥都不是由他负责的,而是由专门的参议官来负责,但是作为此地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他也过了男儿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的瘾。
因为战果十分让他高兴,所以他的脸上如沐春风,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参议官黄国昌。
“黄参议,敌军阵线已经大乱,我军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大人说得对,现在就是我军全线进攻一举突破他们的时候了。”虽然明白周璞只是个文官,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位周大人现在是在享受统帅的派头,所以他也像模像样地听从了命令。
得到了黄国昌的认可之后,周璞马上板起脸来,看着旁边的立花宗茂,然后挥了挥手。
立花宗茂默然点头,而他们旁边的几位传令官也随之四散。
“全军进攻!”周璞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到了军阵当中的各个角落。
为了加强这次进攻的冲击力,避免再度被这些天主教民抵挡住,这次的先锋将是大汉军队的骑兵。这些骑兵,正是辽东军之前精选出来的,被派到了赵松身边,充当精锐的突击力量。
不过,虽说这是突击力量,但是考虑到运输的困难,自从大汉军队和日本幕府开战以后,一直都是使用步兵来登陆,这些骑兵一直都留在了釜山,很晚的时候才登陆到长崎。
因为大汉军队轻易就取得了全胜,步兵们势如破竹,很快就在野战当中将幕府和藩军的主力全部击溃、再加上马性娇贵,在登陆之后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所以所以登陆到长崎之后,骑兵长时间没有用武之地。
开战了这么久之后还是没有得到功勋,不消说在骑兵当中出现了一些情绪,几乎每个军官都围绕在赵松和严广身边,请求参与战事,不能被步兵们笑话。
在他们百般的请求之下,赵松和严广就趁着这个平定天主教民乱事的机会,将他们派了过来,也让他们可以尽情作战——虽然打乱民不比打藩军有功劳,但是毕竟也算是一份功勋,让这些骑兵们见见血总归对未来的作战有好处。
在周璞的望远镜当中,穿着耀眼的红色军服的骑兵们开始在军阵前方汇聚,他们的军服上别着黄铜的纽扣、有些人还戴着各色的勋章,这些金属反射着阳光,显得耀眼无比。
几百名红衣骑兵,汇聚成了红色的海洋,他们排成几行,以极小的间距排列着,以至于狭窄的过道都显得十分宽敞。
在军官们的大声呼喝下,这些骑兵慢慢开动了,向着对面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主教民们慢慢地走了过来,宛如一堵会移动的红墙一般,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
这些骑兵,都是经过了最精良的训练、而且多年来在辽东和蒙古战场上和女真人蒙古人拼过命的,个个骑术和战技都没话说,而且他们战争经验丰富,即使对对面的这些教民不屑一顾,但是在临阵的时候他们还是严谨地按照大汉军队的操典列好了阵势,然后再发动集群的冲锋。
?骑兵列阵冲锋的威力,即使在这种速度很慢的起跑阶段,也很快就让对面的天主教民们更加心虚胆寒。他们大声喊叫起来,但是互相也听不明白各自在讲什么,有些人不管不顾地向后面逃跑,浑然不管自己根本跑不过马的事实,有些人则要理智一些,准备迎战——尽管他们也知道希望渺茫。
有些教民之前是狼人和武士,他们有一定的作战经验,所以他们知道在骑兵的冲击下转身逃跑只能是自寻死路,只有强行抵抗住他们的冲击才有活路,所以他们疯狂地呼喊着周围的教民,要他们留下来一起抵挡汉寇。
然而,即使他们这样声嘶力竭的大喊,他们的部下们仍旧有一部分扔下了手中刀枪,不管不顾地转身向后落荒逃了。他们心里都知道,在炮轰和大汉骑兵的冲击下,阵势已经大乱,后续一定会被冲破阵线的,现在即使能够打死一些骑兵。接下来的人肯定也无法抵抗全军涌上的藩军。
也许是看到前面的阵势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有了一些援兵从后方赶了过来,准备加强阵线守住汉寇,不过这也只能是进一步加强了前线的混乱。
而就在这种混乱当中,大汉骑兵的速度开始加强了,那些高头大马的步伐从慢走变成快走,然后变成了小跑,最后,变成了令人惊恐的狂奔。数百匹马以近乎于整齐的步伐践踏着脚下的地面,让地面微微都震颤了起来,简直就像是地震一样。
在没有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教民看来,精锐的骑兵列阵冲锋的气势可以夺走他们的一切胆气,更快还是凶名赫赫的大汉军队。这些制服血红,还闪耀着刺眼光芒的骑兵,在天主教民看来就是地狱里面的凶神。
如此可怕的压力,让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无法兴起抵抗的念头来,只想着逃掉保住性命,尽管转身逃跑只会让人死得更快,但是本能就会驱使人们这么做——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在两千年来一直都让人如此震颤,也将游牧民族的可怕凶名传递到了整个世界。
然而,现在世界上最优秀的骑兵却掌握在了大汉的手中,他们武器精良战意高昂,他们还有无比严苛的纪律,这些东西加起来,就连一直以骑兵闻名的蒙古人都打不过,更何况是这些教民?
?越来越近、越来越快了,骑在马上的大汉骑兵们,开始抬高了自己手中的马刀,准备和敌军接战了——在他们看来,如此混乱的对手,只是他们随时可以捡拾的功勋而已。
悉悉索索的弓弦声和枪声零落响起,并不密集,这种程度的反抗虽然让几匹马倒地,但是却并没有给这支骑兵整体造成什么伤害,这堵可怕的红墙,现在以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向天主教民们的阵地碾压了了上来。
仿佛是洪水似的,红色的奔潮覆压到了原本就已经残破的阵势上面,他们身上军服和勋章,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既华美,又令人恐怖。
很快,骑兵的滚滚洪潮撞进了教民们最后残存的阵线,然后,一支又一支的马刀挥舞,然后落下。
“锵!”
马刀砍入人体或者兵器上面所发出的金属音到处响个不停,?无数马刀带着可怕的速度扎入到了人体当中,然后又因为马的狂奔而从人体当中抽了出来,金属在饮尽了人类的献血之后,闪耀着七彩的妖异光芒。
如同刚才的炮击一样,阵地上血花四处迸射,一具具尸体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