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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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赵进开口问道,严黑脸回忆了下,摇摇头说道:“他们兄弟几个在本乡本土求食吃的,而且住在乐家村,真要做了那样的事情,早就呆不住了。”
说话间,已经看到路边有五名大汉站立,身后带着坐骑,一看赵进他们过来,其中一名大汉大喊说道:“进爷,小的乐家兄弟,愿意随进爷一起去救徐州,请进爷指派。”
“好汉子,赵某不会亏待你们,骑马跟上,听董冰峰的指挥。”赵进笑着摆手说道。
那五个人齐齐作揖,然后翻身上马,跟人打问谁是董冰峰。
之所以问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是担心那些翻了重罪的江湖人借机洗白,一同过去援救,就有了官府和赵进的人情,等于是托庇过来,赵进可不愿意被别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五里庄团练八十七人,愿同进爷前去救援徐州。”
“跟上来。”
“小的白家兄弟,愿听进爷驱策,救援徐州。”
“跟上来。”
“在下杨继盛,带家中丁壮三十口,愿从进爷一同救援徐州。”
“跟上来。”
“永固山。”
“赵家圈。”
“房村集。”
随着队伍的行进,在路边总有或多或少的队伍人群,他们有的装备精良,弓马齐全,有的只有几口刀几把枪,其余的都拿着农具,还有的只有削尖的木棍,他们有的是江湖人,有的是村庄里的乡勇团练,还有的没什么来历,就是觉得该去救徐州,就拿着手边的家什赶过来。
赵进总算明白如惠要安排骑兵沿途宣扬了,本来自己只是召集了何家庄周围和来到何家庄避难的那些人手里的乡勇团练,而现在许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主动加入进来,面对徐州城下几万流民,多一个人的力量也是好的。
从何家庄出发一个多时辰之后,赵字营本队之外的人马已经觉得枯燥,开始担心战场上的遭遇,士气也变得低落,可随着沿途不断有人加入,大家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原来咱们这是义举,是万众来投的,这事做得光彩,不管先来后到,大家都感觉自家慷慨豪杰,人人挺胸抬头,于劲十足。
除了沿途加入,要跟着赵字营一起去城下救援厮杀的力量,沿途的村庄聚落还主动做出了犒劳的表示,刚出发那一个多时辰,路过第一个村庄的时候,里面只来得及端出热水,牵了两头羊出来,赵进自然是推拒,等到了第二个村庄的时候,那边已经炖肉烙饼,大队一过来就端出犒劳。
眼看着就要到午饭时分,赵进吩咐后面的马车收下,然后照价支付了银钱,那个犒劳的村庄还和赵进推拒了半天。
平时大伙混杆子、跑江湖,各处唯恐避之不及,团练乡勇也未必怎么招待见,经常有人在背后吐口水骂娘,说这是给大户当狗,可今天不同,沿途百姓都是满脸热情,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出来犒劳,这样的待遇大家那里感受过,一时间这于劲又多加了几分。
第297章城前攻守
又有十几个人过来汇集,不过这次赵进没有接收,反倒是怒骂着把人赶走,因为这次这些都是不到十五岁的少年,纯粹是热血冲昏了头,这个插曲让队伍里一阵哄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可走到这个时候,董冰峰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赵进预先估计的盟军之中,最有把握的就是徐州卫,那里虽然大部分都是农夫,可习武之人的比例要高很多,弓马娴熟不少,组织性也不错。
不管怎么说,如果卫所的人要来,现在早就该到了,但此时半个人影也无。
“他们肯定不敢出来,缩在里面当乌龟。”一向低调的董冰峰愤怒说道。
说完这句之后,他又是满脸歉疚的对赵进说道:“大哥,我这件事没有办妥,我对不起大伙。”
“没什么对不起的,卫所里也有老弱妇孺,也要人护卫,再说了,咱们赵字营本来就要自己去,有没有人一起我们都要自己去。”赵进朗声回答,这样才让董冰峰神色好看了些。
这时候远处有一骑快速跑来,走在赵进身边的吉香笑着说道:“大哥,前面又有人来投。”
话说了一半,吉香就改了口:“是齐家三兄弟里的老大,他是从城那边过来的。”
赵进在何家庄起床的时候,徐州城西的流民大队也醒了,他们不是被吵醒,也不是被饿醒,而是因为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好像是粮食,好像还有肉。
昨天流民们把徐州城池周围的村庄洗掠一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吃了些东西,这么多天下来,大家就从来没有吃饱过,这点东西根本不顶事,反倒让饥饿感更加浓烈,现在闻到这样的香气,肚子里就好像着了火。
大家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流民各队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大锅,这些铁锅或许就是昨天那些村庄里的东西,锅下面生火,锅里冒出一阵阵香气。
吃的很多人从懵懂中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过去,抢一口吃的,别让别人抢走了,可冲到那锅跟前,立刻就被打了回来,还有人冲的太过疯狂,被打也不肯后退,锅边的人却动了刀子。
惨叫声声,血流满地,饥民流民们都被吓住了,大家这才注意到锅边有拿着刀的青壮汉子护卫,这些护卫里也有流民出身的,他们都是被“好心人”香头选中的,平时就能吃的好些,现在看他们嘴角还有食物的残渣,想来已经早吃过了。
虽然都是苦出身,还有同乡,甚至是亲戚的关系,可这些流民出身的青壮汉子没有一点的心慈手软,只是护住那口锅。
饥民流民们再怎么疯狂,他们想要吃东西也是为了活下去,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人敢乱来了。
“弥勒慈悲,能拿来的吃的都拿来了,大伙不要乱,一人一碗糊糊。”那些“好心人”传头们吆喝着说道。
不乱是不可能的,流民们直接围了上去,你推我抢,彼此推搡厮打,叫骂哭喊,外面如何乱,里面并不理会,进了那个范围如果不守规矩,那立刻是棍棒甚至刀剑招呼。
喧闹和纷乱中,流民们吃完了“早餐”,每人一碗糊糊,糊糊居然是米面,似乎还有荤腥,这一碗吃下去,虽说可以⊥人有力气撑一天,但却没有丝毫饱腹的感觉,反倒是让人想吃更多的东西。
“打开徐州吃馍吃饱。”
“打开徐州吃肉。”
吆喝声开始此起彼伏,这些日子流民们每天都被灌输开了徐州会怎样,吃不尽的白面于粮和炖肉,全家能能在这边安生下来,从山东一直到这边,每天都在饥饿中,每天身边都有同伴死去,本来已经渐渐麻木,但过河之后,却吃的比从前多了,从前两三天才能有少少的一顿,可这两天却吃到了更多的东西,似乎感觉到肚子里有存货了,这种变化让人情不自禁的去相信。
一人喊,十人喊,百人喊,很快所有人都跟着吆喝了起来,徐州城西边的流民营地沸腾了,四下的乌鸦禽鸟都被惊上了半空。
“开了徐州有吃的,开了徐州。”每个人都在大喊,大多数流民的面孔已经扭曲,双眼透出疯狂。
徐州城头也被惊动,能看到有人从垛口向外看,还能看到人影慌张的跑动,城头也升起了白气和烟尘,那是在烧水烧油。
“弥勒慈悲,咱们在山东饿着,家人饿死在身边,谁家没经历过,乡亲、亲戚、爹娘、夫妻、子女,都一个个饿死在身边,凭什么咱们这么苦,他徐州就能每天吃饱喝足,凭什么,我们不服。”每个香头队长都在嚎叫着讲述,围在他们周围的流民听得泪流满面,捶胸顿足,跟着齐声嚎叫:“不服,不服,凭什么。”
“填上壕沟,把土包垒砌到城头去,咱们进城,咱们进城。”有人大喊,下面如雷回应。
徐州城头有人破口大骂,可是下面根本听不清楚,城下的声音太大,城头也是听见,有人气得双眼发红,在那里扯着嗓子嚎叫道:“徐州也饿死人了,徐州也有许多吃不上饭的,你们这些混账。”
“让徐州的杂碎上去填壕,不去的就戳死他们。”有人吆喝着说道,昨天被俘虏的两千多老弱妇孺被推到了最前面,他们身后是拿着削尖木棍的流民,恶狠狠的叫骂逼迫,让这些百姓向前。
昨夜早就预备好了很多装土的袋子,就交给徐州这些被俘虏的百姓背着,让他们去添西边的护城河。
“都退回去,过来可就射箭了。”有人吆喝着说道,还有人拿起一块大石丢了下来,大石凌空落下,在护城河里激起好大水花,那些被驱赶的徐州俘虏百姓立刻向后退去。
尖利的惨叫声响起,大家都是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神色呆滞的流民,他手里的削尖木棍前端已经被鲜血染红,这好像是个信号,流民们吼叫着向前刺去,徐州俘虏百姓一个个的倒下。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些人终于向前动了,到护城河边,把布袋里的土倾倒在护城河里。
天于久旱,徐州的护城河虽然没有于涸,可也就是剩个浅底,一袋袋土倒进去,很快就是显出成果。
城头上一阵吆喝,石块呼啸着被丢下来不少,可除了在护城河里激起水花之外,并没有伤到什么人,毕竟护城河和城墙还有距离,城头上的人也丢不了那么远。
这样的效果让填河的人动作更快了些,眼看着被填的这段河道越来越窄,城头上的人愈发焦急,大家吆喝着举起垛口后的石块,还有人吆喝着附近的兵丁向下射箭。
“都停住打不到就别浪费东西。”正在这时候,快步走过来的王把总大吼说道,城头的躁动顿时安静了下去。
王把总从垛口外探头出去看,脸色也是难看异常,嘴里念叨说道:“流贼怎么会了鞑子的法子?”
念叨一句,回过身又是大吼说道:“等人到了城墙根再动手,不要射箭,咱们这二十几张弓有个毛用,留着等我号令,都拿石头拿滚木的记得,向下砸,别向外扔。”
说到这里,边上的梁把总也是脸色难看的说道:“好贼人,居然知道避开墩台,谢家的那个,你领着人去堵住内城门洞,快去。”
开始时这王把总还想着出城冲阵,可这时候那还敢出去,只能把瓮城内门堵住。
城下流民呼号涌动,在徐州俘虏百姓的后面,同样有大批背负装土口袋的流民,没那么多布袋,很多人都是拿着自己的破烂衣服,他们自己则是赤身裸体,而在更远处略高的地方,徐鸿举几个人都是站在那里,身边的侯五开口说道:“草原上的鞑子没什么攻城的家什,一般都是绕着城走,一到攻城的时候,就去抓来附近的百姓,让他们冲在前面人命填,本乡本土的谁也下不去手,城下哭,城上也在哭,士气跌的厉害。”
边上的夏仲进也开口说道:“这次咱们还有别的准备,如果就是硬攻,南岸和邻近的人口要全部搜过来,一起填进去。”
徐鸿举面色严肃的点点头,伸手在前面虚划了个圈子,把大队流民都圈了进去,开口说道:“你们是把这些杂碎当成自己人了,他们的命不值一文,随便死就是了。”
“二爷,话是这么说,不过咱们这次要弄的妥帖些,别让有心人看出来蹊跷,就让人当成是流民绝望攻城,这几万人到最后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但剩下的肯定是本教的忠心铁杆。”侯五沉声说道。
夏仲进也跟着说道:“有不少好苗子,敢打敢杀的,如果能吃饱了练练,将来管用的很。”
徐鸿举嗤笑了声说道:“蹊跷早就能看出来了,几万流民一路来到这里,还有船过河,谁都能看出来不对。”
“淮上流民三十万,徐州和淮安也有流民,河南也有流民,南下求食,古怪是古怪,也能说得通,二爷,河应该填平了,现在该死人了。”夏仲进估计着说道,因为远远看过去,城头丢下的东西一下子密集起来。
第298章死又何妨
“二爷你看,咱们选这个位置距离那西边的瓮城要远些,如果距离那瓮城近了,咱们爬墙的时候就会被左边攻击,而且守军会在瓮城里集合杀出来,到时候乱了阵脚,两边凸出的马面距离也稍远,不太用顾及。”侯五远远的指点说道,徐鸿举缓缓点头。
城池并不是个正方形或者长方形,在城门处往往会有个凸出部,这里有里外两道城门,中间被城墙圈着一片空地,这一部分就是瓮城,战时敌人若打破外面的城门,里面还有一道防线,城内的部队也在瓮城的空地上集结整队,然后关内门开外门出击。
马面就是墩台,指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前出的高台,可以攻击攻城爬墙的敌人,可以扫清城墙防御的死角。
只不过瓮城的规制要地都能做到,马面墩台这个往往做不到全无死角,眼下流民们选的这个位置,两侧的马面墩台只能开满弓才能射到,但哪有那么多的弓箭可用?
泥土、尸体很快就把不怎么深的护城河填平,被俘虏的徐州百姓又背着土包土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