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8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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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们休息,赵进这一夜却没有晚睡,刘勇、黎大津也没有睡,他们就是要将从堤坝决口到现在的来龙去脉理清楚,这一次如果不是济宁和清江浦都有向赵字营告密博富贵的,即便不会被对方的设局打乱阵脚,也没办法这样将潜入各处的敌人奸细尽数歼灭,而且提前做出了种种布置。
“……堤坝连续两次决口,尽管危害都不大,可那毕竟是黄河决口,外人又不知道咱们赵字营驱使民力的手段,一想肯定以为徐州邳州都被水淹了,当时小弟在清江浦这边活动,的确怀疑传言不少……”
“……勇爷说得不错,黄河大害已经深入人心,这边人听到黄河决口,尽管特意安排人去徐州看过,回来说自己亲眼所见,可大家还是不敢相信,有人说什么进爷恐吓,大家都不敢说……”
“……这么说的话,一切的起始就应该在这堤坝决口,徐州受灾虚弱,甚至仅仅是这人心惶惶,就是可乘之机……”
“……青州府那几个田庄被攻破,济宁那些酸子的变乱,我觉得就是为了加重这种人心惶惶,把水搅浑,那边就算吸引力量也未必能吸引多少,小弟觉得,他们未必就想将大哥引过去,更多还是为了迷惑咱们,也让咱们地盘上的百姓们觉得咱们控制不住局面了……”
“……勇爷说得不错,他们不是不想在清江浦和徐州那边折腾,但这几处都是戒备森严,外松内紧,根本没有作乱的余地,只要一动还有可能被咱们顺藤摸瓜……”
第1174章小西征
“……青州府和济宁州都是障眼法,这比武大会的热闹也是障眼法,借着乱子和热闹把各路人马安排布置好,咱们的确对那些富户太宽宏了,也是他们太过贪心,一挑拨就会动……”
“……这个局做得不错,但主持这件事的人前前后后都很有条理,始终隐藏的很深,可如果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都是小伎俩,大军较量,争城夺地,不能把胜败寄希望于什么武夫的刺杀,什么巧计设局,所以我觉得,这清江浦比武场也是其中一环,而且这一环也是障眼法……”
“……若是能杀了我,这个局固然不差,可杀不了的话,能受伤也是不错,如果不死不伤,也肯定会留在清江浦这里抓捕或者压惊,这边停留,那两千官军骑兵就会快速靠过来,让我离不开这清江浦,不不,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回不去徐州和邳州那边……”
“……这两千骑纠缠住清江浦拦住我,然后巡抚标营、狼山兵马、凤阳兵马甚至还要加上南京那边的官军,合力围住清江浦,将你这边和徐州邳州分割,这才是他们的用意……”
“……大哥说得没错,这法子的确毒辣,他是要让咱们赵字营群龙无首,前后不能相顾……”
“……你们两个想想官军的布置,山东兵马是第一旅的正面,而大名官军则是第一旅侧面和后方,然后大名官军和河南兵马又可以威胁徐州的正面,凤阳这边的兵马则是一边威胁清江浦的侧翼,一边攻击徐州的南方,官军的布局就是让咱们几处枢纽各自为战,没办法聚合为一处……”
“……进爷,勇爷,属下觉得官军太自大了,这么做可是自寻死路……”
“……老黎你说的没差,但官军不知道我们每个旅每个团都是能战,他们只以为徐州或者济宁有能打的旅团,现在四面八方堂堂正正的压上,就是要吃掉赵字营的弱旅,缠住咱们的强军,到最后集合起优势的力量和我们决战,我们有自信,可我们也不能自大,毕竟这是两倍于我们的兵马,而且官军压过来,徐州邳州还好,其他几处的士绅百姓只怕还不如清江浦这边,这也是我们的麻烦……”
这一夜聊到很晚,总算把来龙去脉梳理出来大概,不得不说,朝廷这一次谋划的很完备,本来赵字营一直是用含糊默契来事实上占据地方,可这次朝廷同样用这个含糊默契来在赵字营周边布置兵马,看准了赵字营不会擅启战端,需要和平来经营,所以布下了一颗颗子。
大军出动需要准备,几千人的营头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可能,但只要把军队放在足够近的地方,就可以做到突然,然后在最关键的地方使用骑兵急袭,这就忽视了距离,这一次其实就是差不多,朝廷大军一动,赵字营各处就知道了消息,但知道了消息的两天到三天内,官军就已经进入,马上面临接战了。
“他们以为我们准备不及,这个倒也不能说想错,只能说他们把咱们当成官军这等了。”赵进判断说道。
“这下半年的处处乱局,都是从细微处,从我们觉得无意处迸发,好在各处都严厉对待,这才没有蔓延开来,如果一开始就疏忽了,恐怕现在就是大麻烦,不过这次我们也有很多教训,比如说咱们赵字营用和平经营麻痹别人,可咱们自己也被这个麻痹了,忘记了这天下大势,今年除了洪水之外,天下间可以说得上风调雨顺,辽饷还能刮上银子,北边蒙古,东北建州都没有大的举动,西南那边官军几次大胜,这说明什么,朝廷有了余力,而且可以从容使用这余力,那么他们要去对付谁?”赵进说得嗓子都有些发干,但屋中刘勇和黎大津都听得入神。
“鞑虏在边疆是疥藓之疾,我们在腹地,距离南北两京都不远,还把持着枢纽徐州,这才是心腹大患,平时和我们虚情假意,一旦空出手来,立刻就要和我们火并厮杀,我说麻痹大意,不光是大伙,我也是如此,你们两个想想,是不是咱们把自己当成官府,当成这天下的一部分?”
赵进这个问题提出,刘勇和黎大津对视一眼,却都是缓缓点头,赵进脸上泛起苦笑,继续说道:“我们做得太有规矩了,比官府还讲究章法原则,让我们以为自己就是官府,忘了我们和官府不是一回事,我们和这个天下也是格格不入的。”
黎大津和刘勇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赵进摇摇头继续说道:“这其实是我的错,我不该想要等,我觉得咱们沉下去等些年,等树上的果子熟了再去顺理成章的摘,可却没想到咱们现在占据了这将近一个省的地盘,还拦住了运河枢纽,别人又怎么容得下我们等。”
在这个时候,刘勇虽然比黎大津年轻,却更沉得住气,黎大津脸上倒是有激动神色涌现,忍不住开口问道:“进爷,这次要打到底吗?那很多事情就要提前筹备了?”
相比于刘勇,黎大津对打到底获得最后胜利的前景更加渴望,到那一步,就可以有比现在多百倍千倍的荣华富贵和权势,而且黎大津已经四十岁的年纪,不是太能等得起了。
他的心思赵进自然明白,笑着实话实说道:“这次未必会打到底,他们敢在这个时候发动,也是因为冬季运河封冻,等到开春化冻,运河开航,这漕运是万万耽误不得的,就算魏忠贤权倾朝野,也不能耽误大家赚钱,到时候必然会有分晓。
听赵进说得轻松,刘勇和黎大津脸上却有郑重神色,等赵进说完之后,黎大津忍不住问道:“进爷,若是那边不顾漕运还要继续打下去呢?”
“那就打呗!”赵进笑着说道。
这一夜赵进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好在年轻熬得住,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天边才发白,董冰峰和一干清江浦的头领主管都等在外面,充分休息的家丁们则是在整理检查装备,坐骑马匹都有些躁动,低声嘶鸣不休。
“该抓的人要抓,但不该抓的不要抓,清江浦的商户百姓去留自便,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天底下没这么好的生财地,他们舍不得走,他们走了,还要有人再来,进攻要坚决,这次的战斗没什么分寸可讲,凤阳府、扬州府、淮安府在这次之后,不允许有千人以上的官军营头,俘虏不得放回,抓过来做工干活!”赵进简单布置说道。
赵进扫视面前的董冰峰、刘勇、周学智、黎大津、魏木根等人,他们个个神情庄重肃穆,好像今早所做的事情有极为重大的意义,赵进点点头又是说道:“这一次有可能打到适可而止,但也有可能打到底,粮草储备和丁壮动员上都按照最坏的那种打算,无论事情几分,我们十分准备,总是没错的。”
众人轰然答应,等抬起头的时候,赵进忍不住笑了,开口说道:“我原以为你们脸上会有忐忑惶恐,却没想你们都是跃跃欲试,这样也好!”
听到赵进的打趣,诸人都忍不住哄笑,赵进翻身上马,才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刘勇说道:“小勇,你们一定要问出底细,从黄河发水到现在,一切来龙去脉都要弄清楚,我从没想过朝廷官府会如此主动,咱们不能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
赵进抖动缰绳,马匹向前奔跑,身后众人齐齐躬身相送,大队骑兵的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此时的骑兵都是轻装前进,一人双马,另一匹马上装着铠甲装备和粮草,一千几百人和三千匹马四千的给养在一夜之内就准备出来,赵字营的家丁们没什么惊讶,觉得是理所当然,却没想到单单是这个准备,就让清江浦许多人咋舌,心想这般的庞然大物,居然有人不知死活去招惹,何苦来哉。
“清江浦这个年可过不好了,不过咱们赵字营却能过个肥年!”马匹奔驰,冷风吹在脸上,困意消散,赵进和身边的陶贵笑着说道,陶贵连连点头。
在这样的大队行进中,赵进不会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奔驰在最前方,而是在几十骑亲卫的簇拥下,在队伍右侧中前段,骑马家丁团的几个大队正轮流跟随在身旁,他们走得很轻松,也不把即将发生的战斗太当回事,这倒不是轻敌,而是对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一千五百骑三千马,清江浦和周边地界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样规模的大队人马出没,赵进他们离开的虽早,可沿途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被惊醒,他们开始感觉地面震颤,后来觉得天际雷鸣,等看到这大队人马之后各个惊愕震撼,但没有人敢出门,都是躲在门缝趴在墙头偷偷张望。
赵字营的马队没有全速前进,毕竟还不是冲刺急袭,在队伍的四面,不住的有便装轻骑往复报信,将各处的消息不断的带给赵进这边。
“……凤阳官军一千二百人已经出临淮了……”
第1175章打猎去
凤阳府内向清江浦这边来的官军,动向完全掌握在赵字营手中,实际上在凤阳官军刚有行动的时候,消息就开始被急报给赵字营,官军的打算也很中规中矩,他们没指望这步卒可以达到奔袭的效果,只不过让骑兵先去纠缠,谁能想到变成这个结局,到了现在,官军骑兵败亡的消息恐怕都没有传出来。
“……凤阳官军在临淮扎营两日,凤阳派人催促这才拔营出发……”这传来的消息让赵进和部众们哭笑不得,中都凤阳是皇陵所在,因为风水规矩是没有城墙的,这临淮县距离中都最近,是地方上的治所,不过这临淮县距离中都凤阳才不到十里路,就和清江浦与淮安府城山阳的关系一样,这些官军就等于没有出动。
为什么迟疑磨蹭很好理解,南直隶江北各路兵马都是吃过赵字营亏的,而且是吃过大亏,官军骑兵好歹是各部精锐,有胆气有自信,而且机动快速,打不过了可以逃,可步卒们平时就粮饷不足,而且大多是在帮着中都凤阳的权贵们耕种做事,这样的兵马那有什么士气可言,又怎么敢勇猛前进。
不过中都凤阳那边催促的很紧,再不情愿也得一步步向前走,这个缘由赵进能想通,总督漕运、凤阳守备太监崔文升是魏忠贤的心腹,这次的事情他想必参与极深,搞不好就是主持的人物之一,自然要盯得紧。
赵进率领的马队自清江浦西边的武家墩出发,沿着洪泽湖南岸向西行进,过高良涧再到周家桥,然后进入凤阳府境内,这片区域实际上是凤阳府、淮安府和扬州府三府交界的地方,而且也是淮安府南能进入凤阳府的唯一道路,有水道处有河滩道路,不沿着洪泽湖岸和淮河走,南北都有山区阻隔。
如此规模的马队的确不用在乎太多,当轻骑往复报信的时候,盱眙县这边还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等到赵字营这大队骑马家丁出现之后,盱眙县城门紧闭,城内差役青壮都是动员上了城头,战战兢兢的准备守城,就那么看着赵字营的马队经过城池,发现对方不攻城这才松了口气。
这盱眙县的知县倒是有些担当,看着赵字营大队骑兵过去,打开城门就要派县内的精干人物骑马去报信,白天放出去,第二天发现马匹驮着尸体回到了城门处,满城上下心寒胆战,再也不敢动作了。
“进爷,凤阳官军还有二十里到浮山,今夜应该会在那边扎营。”
“太阳落山后再向前走半个时辰,然后整备,明日提早出发,咱们应该能直接冲到他们营地里面去!”赵进开口吩咐说道。
在整体年轻的赵字营各旅团中,骑马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