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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大明武夫-第9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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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倾覆之忧!我……我家列祖列宗侍奉了大明天子那么多年,又岂能坐视?”齐望的表情越来越激动了,“所以三叔,我是真的心急如焚啊!”

“心急如焚又有什么样?”刘松平低着头叹了口气,“朝中大臣,天下士子,那么多人都在找救大明的办法,那么多饱学之士都没有找到,你又能怎么样?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叔叔不是在泼你的冷水,可是你位卑言轻,又能帮大明做些什么?还是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因为痛楚,齐望的脸又微微抽搐起来,但是显然他对刘松平的这番话完全不认同,只是碍于对方是长辈所以不想再争辩而已。

看着侄子这幅样子,刘松平突然感到了一种心疼。

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叔叔……叔叔当年也和你一样满腔热血啊。可是天下事又有什么是靠热血能做成的呢?最后绕来绕去谁也没救成,还不是只能苦了自己?

他想这么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年轻人的血,只有自己的经历才能慢慢冷却,别人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只能起到反作用。

就在这时,风越来越大了,吹得旁边的草丛剧烈摇晃,就连残破的窝棚也被吹得咯吱作响。

“就要下雨了吧?看样子还不小啊!”刘松平再度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然后拉住了齐望的手,“好了,别再在外面吹风了,再怎么烦也不能让自己在外面冻个半死吧?”

“好。”齐望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们同时感觉地面好像在微微颤动。

正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得得。”“得得。”的轰鸣声骤然传入到他们的耳中。

这轰隆声密集而又有节奏,就好像……就好像是一群骑着马的人正在向这边赶过来一样。

这样的天气还有一群人骑着马赶路?齐望和刘松平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先回窝棚里面去休息一下吧。”刘松平最先反应了过来,然后转身重新向窝棚重新走了回去。

此时的魏忠贤正歇在窝棚下面的一个小木墩上面,连靴子都脱了在那里揉自己的脚。他年纪大了,一走远路就疲乏得很,虽然刘松平这一路上已经算是照顾他了,但是毕竟还是有些窘迫,有机会休息的时候,他也就顾不得仪态了。

看到有些吃惊的刘松平,魏忠贤禁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看到咱家这样很笑话呢?”

“公公,在下不敢!”刘松平连忙摆手否认。

“没什么,不必惊慌,咱家现在落到了这地步,这样确实很可笑,你笑笑又何妨?”魏忠贤摆了摆手,“不过,说来也怪啊,按理说落到这步咱家应该整日涕泪满面才对,怎么现在反倒是没多少伤心的?不是骗你,咱家现在真的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就好像浑身卸下了一副重担一样……”

第1406章散了吧

“公公当年权倾天下,世人个个羡慕,但是现在看来无非也是勉力操持、如履薄冰而已。”刘松平笑了笑,“可想而知公公当时肯定也是时常彻夜难眠,如今……大明的天下再也不用公公来操心了,想必公公心里也感觉如释重负吧……”

“好个如履薄冰!好个如释重负!说得对,说得太对了!”魏忠贤昂首大笑,“没错,咱家刚上台的时候,还觉得风光无限,只道是天下尽在我手……等到真的开始承担大任了,才发现这大明朝廷老早就是个千疮百孔的屋子了!咱家那时候也是生怕辜负了先帝的期待,害了大明,如今被天子黜落,反倒是一身轻松了。这大明天下,再也不用咱家来指手画脚了,多舒坦啊……”

刘松平只是在笑,没有多附和魏忠贤的话,而齐望这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既不插话也不再对魏忠贤怒目而视。

正当刘松平和魏忠贤还在聊天的时候,密集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亮了。虽然刘松平是笑着统魏忠贤谈笑风生,但是他的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因为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马蹄声突然停了下来,外面又是一片寂静,好像之前的声音只是错觉一样。

但是刘松平却在这沉闷的空气当中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把手放在口上,示意魏忠贤不要再说话,然后自己站了起来,悄悄地往窝棚外面看了一看。

接着,他突然垂下了自己的腰,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出什么事了?”魏忠贤轻声问。

“是厉钊,厉钊带着他的人追上来了!”刘松平低声回答。“看样子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又来了?”魏忠贤脸色一暗。“还是那帮东厂的人吗?”

“看样子不止上次那么些人,他从其他地方也调了人。”刘松平小心翼翼地再往外面看了看,“有些人还是上次那些广平府的差役!看来厉钊他们已经找了官府的人帮忙了。”

“嘿,两边的人一起来找咱家了吗?”

魏忠贤骤然僵了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果然是躲不过啊。”他摇了摇头,然后神色不变地从旁边拿起了自己的袜子和靴子,慢慢地给自己穿了上去。

“公公快点吧,时间不多了!趁他们现在还没有围上来,我们先带着你跑……”刘松平有些焦急地催促了他。

“跑?跑什么跑啊……这种天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风雨大作了,我们能跑到哪儿去?再说了,这附近一马平川,想跑难道我们还能跑得过马?”魏忠贤苦笑着摇了摇头,“咱家还是自己跑过去跟他说说算了,看看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公公,这使不得啊!”刘松平听了之后大急,“那些东厂的人一看就心怀恶意,上次还和我们动了刀子,如果这次公公再去和他们碰上了照面,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也好,死中求活也罢……难道现在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吗?”魏忠贤仍旧在苦笑,“算了,算了,看来咱家终究还是要跟着他们走上这一趟了,那些人现在有求于咱家,不至于对咱家太凶。”

只不过,凤阳,怕是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去了吧……他黯然心想。

“公公!”刘松平还想再劝,然后却发现这群人已经在向这个窝棚走了过来,看来是已经发现了这边有什么异常。

“好了,别劝咱家了,现在追上咱家的有这么多人,你们两个再怎么样也是独木难支,又何必再见血光呢?”魏忠贤还是十分平静,“好了,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那么久,咱家承你们的情。既然都已经走到这儿来了,那咱家也不会再怪你们办事不力,你放心吧,咱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

这时,齐望也已经惊觉了不对,他警惕地趴在窝棚边,观察着那些正在向他们围过来的敌人。“三叔,外面来了好多人啊!都是冲着咱们来的,怎么办?”

“你小子,还不都怪你!”刘松平此时正在气头上,因此横声就呵斥起了齐望,“要不是你非要逞能招惹了那帮人,要不是你学艺不精受了伤,我们又怎么会耽误时日,以至于被他们追上?如今你倒好,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

“三叔……”被刘松平这一通吼,齐望又是惊诧又是羞惭,一时间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别怪小哥儿了,他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什么好指责的?别说小哥了,那时候就是咱家都看不下去了,出手得好,杀得好!”反而是魏忠贤微笑着打了圆场,“再说了,我们是一路走的,他们是骑着快马,多走两天少走两天又有什么区别?迟早是会被他们追上的,差不了这一两天。”

接着,还没有等刘松平再说什么,重新穿好了鞋袜的魏忠贤就直接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窝棚的他,就和厉钊迎面扑过来的视线对了上来。这视线和上次见面时一样阴狠,其中却又多了几分张狂得意。

然而,即使知道自己这次可能要遭逢大难,魏忠贤却还是一脸的平静。

“跑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让我们给追上了。”带着几个人在旁边的厉钊,脸上划过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公公,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魏忠贤淡然回答,“只是不知道,上次咱家都已经说了不想再跟你们有瓜葛了,为何这次你们又要追上咱家?”

“公公说笑了!”厉钊冷笑,“在下等人是奉朝廷的命令来追索公公的,岂是公公说不想要见就可以不见的?公公难道忘记自己如今是戴罪之身了吗?公公好歹在朝中呆了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抗拒朝廷是什么罪过吗?”

“那你既然自称是奉朝廷之命,可有圣上的谕旨?可有朝廷的具结?”魏忠贤反问,“是朝廷让咱家去凤阳的,咱家遵了朝廷的令,倒不知道原来还犯了罪过了啊……”

“东厂逮人,还需要什么谕旨公文?”厉钊大笑了出来,“魏公公总归也是提督过东厂的人,难道忘了东厂当年是怎么行事的吗?算了,公公,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多费唇舌也没有意义,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走吧!”

“既然如此,你就过来拿下咱家好了?何必多费唇舌?”魏忠贤突然也冷笑了起来,“怎么?是怕了我这边的人吗?看来上次的教训是够大的啊……怎么,手上的伤还没好吗?”

当魏忠贤的视线移到了厉钊的手臂上时,厉钊的手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羞怒交加的他再也维持不住笑容了。“魏忠贤,你以为你收买了那两个锦衣卫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吗?告诉你吧,这次我们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那两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你了,识相的你就自己过来束手就擒!”

“咱家现在站在了你的面前,难道还不够识相?”魏忠贤倒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你过来绑了咱家就是,咱家保证绝不反抗。”

魏忠贤这么一说,厉钊和自己身边的人反而一时间迟疑不敢动了。

那天那两个锦衣卫大发神威,给这群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了,那天他们重伤了好几个人,就连厉钊,手臂上的伤也一直都没有全好。所以,当看到魏忠贤这么坦然的样子,他们反而心生戒惧,以为魏忠贤是有所自恃。

厉钊往魏忠贤的旁边和身后不住扫视,但却没有看到任何有人的迹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虽然明知道不能在对方眼前露怯,但是仍旧不敢就这么走过去,将魏忠贤逮起来。

魏忠贤的笑容,在他的眼里也越来越像是对自己的嘲弄。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侥幸吗?别以为收买了那两个锦衣卫,让他们带着你去投了那赵进,就可以让自己脱身了吗?想得美?”因为仇恨和暗藏的恐惧,厉钊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了,“告诉你吧,那两个锦衣卫,上面已经关照过了,谁都跑不了!京里会再派人过去收拾你们的!”

“投赵进?”魏忠贤吃了一惊。

“怎么,你以为你的打算现在我等还看不出来吗?上头早就知道你这等人绝不会俯首认命,所以老早就做好了打算,没想到你真的就买通了那两个锦衣卫……”厉钊的头昂得越来越高了,“现在你们被我等截住了,奸谋没有得逞,是不是很可惜?”

“可惜什么?”魏忠贤摇了摇头,“咱家从来就没想过要投靠赵进。”

“事到如今,公公又何必否认?”厉钊大喝,“你们袭击官差,裹挟流民投靠赵进,证据确凿,还想要狡辩不成?”

一边说,他仍旧一边在注意着魏忠贤身边的动静。

然而,尽管他已经在指责他们要投贼,但是魏忠贤身边仍旧毫无动静,好像真的只有魏忠贤一个人等在那里一样。莫非那两个锦衣卫已经抛下了魏忠贤,自己跑去投靠赵进了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把魏忠贤逮起来再说。

厉钊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旁边的人上去抓魏忠贤。

但是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动,这几个人都在迟疑着互相对视,没有人先踏出那一步。

厉钊心里火了,重重往这群人瞪了一眼。在他的威吓下,这些人不得不抽出了自己的兵器,然后慢慢地向魏忠贤这边蹭了过去。

“厉钊!”就在这时,魏忠贤大声喝了起来。“咱家知道你居心叵测,也不想费心问到底何人指使于你,想必你把咱家带走,咱家到时候自然能够知道。可是……押送我的这两个锦衣卫,你们能不能饶过他们?他们也只是尽忠职守而已……他们世世代代都在侍奉大明朝廷,而且自己也是忠心办事,临到了你们却给他们按一个投贼的罪名,于心何忍?”

“公公何出此言?我等既然是东厂的人,这罪名还不是想定就定的?难道公公当年用我等厂卫罗织罪名、构陷朝臣的事情做少了吗?”厉钊又奇怪又是好笑,“再说了,他们袭击官差、裹挟流民是实打实的,难道还跑得了?事到如今,公公自己都朝不保夕,就不要妄想包庇这群人了,锦衣卫饶不了这两个投贼的败类,就算他们现在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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