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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废妾青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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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到一处藤蔓格外密集的地方时,前面那道红色的影子又出现了。
  这次“它”并没有马上消失,但在风雪之中,影影绰绰看得并不清楚,隐隐只能看出是一道人影,却又看不出是谁。
  谢青瑶深吸一口气,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事后谢青瑶为自己此时的莽撞惭愧了很久。
  如果她在种地喂猪养蚕织布之余,肯多去听几场戏、多看几本戏本子的话,这么蠢的错误,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84。人形风干茄子

  身子蓦地腾空而起的时候,谢青瑶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等到尖叫声落下,藤蔓也停止了收紧。谢青瑶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头下脚上,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被倒挂了起来。
  脚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这里无处不在的藤蔓搞的鬼。
  谢青瑶试着挣扎了一下,树上和藤蔓上的雪簌簌地落了下来,沾在身上冰凉侵骨。
  一个大活人不是一棵白菜一根萝卜,是不应该被倒着放的。谢青瑶领会到到这个道理,是因为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觉得有些头晕了。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种猜测,谢青瑶很快就明白自己是中了旁人的圈套,而这个圈套,绝不可能只是套在她的脚上。
  对方要套住的,是她的命。
  可谢青瑶并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
  当务之急,只有先把自己正过来,才能有余力想别的事。
  但做到这一点。已经极为不易。
  设这个圈套的人显然经过了周密的布置,在一个处处都是藤蔓的小林子里,偏偏这几棵树之间,除了吊起她的那一根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根树藤或者树枝供她伸手攀附。
  谢青瑶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极了一只被绳子吊住了的水桶,在半空中无力地打着转,只能被动地等着命运之手将她拉上去,而她自己,除了无能为力,还是无能为力。
  北风越发紧了,谢青瑶整个人被吹得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飘来飘去。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前就不异想天开地说什么想做自由自在的风筝了。现在怎么样,一语成谶了吧?
  这个时候,谢青瑶居然还来得及胡思乱想,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了。
  徒劳地伸手抓了好多次,指尖离最近的那棵小树始终差了两三寸的距离。
  谢青瑶终于泄了气。
  脚踝那里痛不可当,多半是勒肿了,或者是脱了皮。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越来越快的心跳、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及越来越昏沉的头。
  刚才徒劳的努力。耗费了太多的力气。
  谢青瑶狠狠在唇上咬了一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今日的情形,并不比当日栖芳苑失火的时候更凶险。她怎么能自己先乱了方寸呢?果然,倒着放会让人变笨的。
  再次被风吹着转向东墙跟的方向时,谢青瑶留意到,那道红色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以经消失了。
  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谢青瑶知道,这府中想要她性命的人,远不止曾经的梅侧妃一人。
  既然自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只能寄希望于凶手的仁慈。
  谢青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叫了起来:“你不用装神弄鬼,我知道你是谁!你为了今天这个把戏,费了不少工夫吧?其实你也知道,这个把戏一点用也没有,即使你可以把我吊死在这儿。你也一样得不了宠!前有梅侧妃和沈侧妃压着,现在有我,等我死了还会有更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被送进府里来,你就算是杀尽了这府中所有的女人,王爷也未必肯多看你一眼……”
  一阵冷风灌进了嗓子眼里,害得谢青瑶险些连肺都咳出来。腹中一片冰凉。手脚早已冻得麻木了。
  园子里依旧只有呼呼的风声,半个人影也不见。谢青瑶猜想或许是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但更大的可能是。背后那人根本就没打算出来见她。
  谢青瑶努力清了清嗓子,继续喊道:“月夫人,你不用躲着,我知道是你!你若是还想得宠、还想在这府中扬眉吐气地活着,最好立刻放我下来……”
  又是一口冷风灌进了肚子,谢青瑶连拼命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人影。谢青瑶意识到这个法子也是行不通的了。
  想来也是。那人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准备这些,自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说服的。
  可是,难道她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吊在这里,等着被风吹成咸鱼干吗?
  枕香阁的小丫鬟们正在跟她赌气,自然不会出来找她;老太太那边只当是她还在屋里睡懒觉,这会儿心里只怕还抱怨呢;君御涵去了襄王府赴宴。或许傍晚才能回来,通宵不归也不是什么奇事,何况就算回来,也未必便到枕香阁去找她……
  总之,等着旁人来救,几乎是没什么希望的。
  如果天气晴好,她或许可以试着大喊大叫,唤来墙外偶尔经过的奴才,可是今天这样的天气,谁的耳朵里不是塞满了风声?
  越来越沉重的脑袋里面,已经没有太多的空间用来存放“希望”了。
  寒风从腮边呼啸而过,最初刺骨如刀,但这会儿已经连麻木的感觉都快要消失了。
  谢青瑶动了动双腿,努力感受到了脚的存在。
  这个动作让她生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已经麻木得不使唤的双手用力往上抬,试图将上半身折叠过去,伸手去抓脚踝上的树藤。
  这个动作,在平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现在的她,是被倒着吊在空中的,何况身上的力气也所剩无几,于是平时的轻而易举,如今也变成难于登天了。
  谢青瑶来不及后悔太晚想到这个主意,只管屏住呼吸一次一次努力地向上面伸出手来,无处借力的腰肢。一次又一次尽力做着鲤鱼打挺的姿势。
  只不过,是一条快要冻僵的半死的鲤鱼罢了。
  藤蔓剧烈地晃动着,树上的积雪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有空中的落雪,还是会不时飘到谢青瑶的身上,试图将她与这个空间里的树枝和枯藤混为一体。
  如是几次之后,谢青瑶又不得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难。
  有几次,指尖明明已经碰到了脚腕,偏偏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只能无力地重新跌下来。
  如果说这一阵努力有什么效果的话,只能说,这会儿似乎不觉得那么冷了。
  虽然这种取暖方式无异于杀鸡取卵。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青瑶这次是真的没有主意了。
  人是需要脚踏实地的,连身子都悬在半空中,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正在谢青瑶犹豫要不要没出息地认命做一条风干茄子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不慌不忙的脚步声。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85。生生世世,碧落黄泉

  谢青瑶心里反倒惴惴不安起来。
  看到有人被吊在藤上却依旧这样从容不迫的,只可能是设置这个机关的人,而这个人大发善心放她下来的可能性,比陨星恰好砸到她脑袋的机率大不了太多。
  虽然如此,她还是竭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是谁?”
  身后那人发出一声轻笑,温软如棉:“侧妃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柳月娘。果然是你?”谢青瑶苦笑了一声,满心疲惫。
  她并不想跟这王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为难,可是很显然,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成为了王府中所有女人的公敌。
  而身后的这一个,是其中最迫不及待的。
  梅氏出府,作为梅氏党羽的月夫人自然难免受到冷落,狗急跳墙,也是情理之中。
  柳月娘慢慢地转到前面来,歪过头欣赏着谢青瑶的表情,欢畅地笑了起来:“原来再好看的脸蛋,紫胀起来也跟猪头没什么两样!真该让王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他还喜欢不喜欢你!”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谢青瑶敢保证这女人已经死了两百次了。
  可那毕竟只是“如果”。
  谢青瑶知道,她越愤怒越绝望,柳月娘就会越高兴。所以即使此时意识已经渐渐游离出去,谢青瑶还是竭力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哪怕那个微笑比母猪的好看不到哪里去。
  “死到临头,你还逞强给谁看?这也是你媚惑王爷的手段吗?”柳月娘冷笑一声,手中“唰”地挥出一根藤条,重重地抽在了谢青瑶的身上。
  后者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不是她故作坚强,而是真的没有感觉到痛。
  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吧?
  不是身体的麻木,而是意识的渐渐抽离。
  眼前的风雪、树藤以及柳月娘狰狞的脸,都已经慢慢模糊、消失,融入黑暗……
  但谢青瑶并没有昏去。她的耳边依旧有风声在呼啸,依然能听到柳月娘畅意的大笑。
  “你死了,我看这府里还有谁能同我争!沈心妍和江月婉吗?那几个不成气候的蠢女人吗?哈哈,你太看得起她们了!告诉你,这王府,迟早是我的……”
  这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最终消弭于无形。同时消失的,还有耳边的风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颈下掠过,谢青瑶已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算是死了吗?应当不至于吧?
  可是如果没有。为什么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呢?
  这个问题,或许还可以思考很久,如果不是忽然感觉到胸口发闷、颈下传来断裂似的钝痛的话。
  短暂的诧异过后。谢青瑶忽然明白过来。
  先前颈下的异样,应当是柳月娘用什么东西勒住了她的脖子吧?
  多半就是那根藤条了,不得不说,那个女人还真是挺有手段的……
  猜测到这里戛然而止,谢青瑶因为没有办法抬手,所以连一丝反抗也没有。任由柳月娘一点点收紧手中的藤条。
  呼吸,终于成为一种奢望。
  柳月娘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风雪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柳月娘愣了一下,看看已经毫无生机的谢青瑶,跺了跺脚,丢下藤条往声音的反方向飞奔而去。
  漫天的雪片之中,只留一道素青色的身影悬挂在藤蔓之间,随着北风晃来晃去。活像某种昆虫在枝头上结的茧。
  几道人影飞奔而来,当先一人似乎看到了这边的情形,脚下陡然加快,一个眨眼的工夫,人已经来到近前。
  “瑶儿……”他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惧色。
  几个家丁打扮的人随后跟过来,惊惧之余。七手八脚地砍断藤蔓,将谢青瑶放了下来。
  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谢青瑶的呼吸,露出了痛惜之色:“迟了……”
  “走开!”当先那人毫不含糊地飞起一脚。将这个多嘴的家伙远远地踢飞了出去。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缓缓跪下身去,在谢青瑶的胸前重重按下,再迅速抬起。
  有人似乎感到不妥,冲上前来想说什么。却被同伴眼明手快地拉了回去。
  风雪之中,所有人似乎都成了雕塑,只有一人机械地重复着俯身再抬起的动作,仿佛永无休止似的。
  身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莫先生,放弃吧!咱们已经尽力。王爷想必不会怪罪,当务之急,是捉到那个胆敢伤害侧妃的凶手……”
  先前那人,正是脸色惨白的莫浅。
  听到同伴相劝,他缓缓停了手,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眉梢铺满落雪,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片刻之后,他重新俯下了身子。
  有一次,某个女人在读医书的时候,调皮地对他说,人没了呼吸,未必便是死了,若在将死而未死之时有人渡一口气给他(她),或许便可以挽救一条性命,只是此举大为不雅,看似对死者十分不敬,是以历来没有医家敢用罢了。
  当时他曾开玩笑地对那个女人说:“若有朝一日你到了将死未死之境,愚兄愿意效劳。”
  那时,那个疯丫头丢下医书,提着锄头追了他三条街,直到他乖乖地停下来,象征性地挨了她两记粉拳才罢休。
  不料当日戏言,竟是一语成谶。
  她的唇依旧软得像棉花糖。却并不比落在上面的雪花更暖。
  莫浅缓缓拂落她脸上的雪花,对准那惨白的双唇俯下身去。
  “莫先生,您这是……”身后一人惊呼出声,却不待同伴提醒,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将脸转向一旁。
  另一人忙道:“那凶手跑了,小六,你在这里守着莫先生和侧妃,其余人跟跟我一起沿着脚印找!左右就在府中,还怕他躲到耗子洞里不成?”
  众人低低应了,被唤作“小六”的少年尴尬地立在原处,其余人眨眼之间已作鸟兽散。
  莫浅对这一切听而不闻。
  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沉静的睡颜,圣洁如初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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