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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阿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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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太监压低声音道:“殿下,您府上来人了。”
  周君泽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走到门外:“什么事?”
  来人是张管事的小厮,他瑟瑟发抖,语不成调:“殿殿殿下……夫人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我码字真的好慢……☆、祖母
  薛嘉萝醒来时已是天黑;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又看向床边; 素色的帘子遮挡着光线,帘子外面有人的影子。
  她一只手支撑身体坐起来; 胳膊绵软,大脑昏昏沉沉,肚子很饿; 她用手指描摹帘子上的人影,不敢自己掀起来看。
  描摹了一遍又一遍,饥饿感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面朝帘子坐着。
  直到人影动了; 脚步声响起。
  “醒了呀,怎么不喊人。”身形微胖; 面容和蔼的老妇人把帘子撩起来束好,“来下床,祖母带你去厨房吃点东西。”
  薛嘉萝听到吃字,挪动了一下; 把腿搭在床沿上,又不动了。
  老妇人弯腰下去替她穿鞋; 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薛嘉萝没有见过,偷偷伸手摸了一把。
  老妇人没有感觉到,穿好后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好了,伸手。”
  薛嘉萝抬头看她; 手握成拳头放在身边,并不给她。
  老妇人笑了笑:“小丫头还有脾气呢。”她把薛嘉萝的手抓过来后才发现,薛嘉萝的抗拒是有原因的。
  她有两只手指的指甲明显短一截,一只手的手腕还缠着白布。
  她轻轻摸了摸:“这是去哪儿疯玩了弄成这样,明天祖母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薛嘉萝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瞧,过了一会,她顺从老妇人的牵引下了地。
  灶台旁有个姑娘守着灶火打盹,迷糊中听见有人叫她。
  “小雀,饭怎么样了?”
  小雀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揭开锅盖,高声回答:“梁大娘,好了。”
  梁英牵着薛嘉萝健步走进来,把薛嘉萝按在窗边的小板凳上坐下:“坐着,一会吃饭。”
  小雀从另一个笼里拿出饼子,烫的她换着手摸耳垂:“烫死我了!”
  薛嘉萝在一旁看得瞪大眼睛,不由自主也摸了摸自己耳朵。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从没见过的器具、食物,从没坐这么矮的凳子,从没见过说话声音这么大的人。
  梁英动作麻利摆好饭菜,把饼子撕了一小块放在薛嘉萝嘴边:“尝尝。”
  薛嘉萝在她们脸上来回瞧,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咬住了面饼。
  小雀跟看个新鲜玩意一样,趴在桌边眼睛一眨不眨,看薛嘉萝咽了,兴奋地喊:“吃了!吃了!”看薛嘉萝转脸过来看她,又喊:“她在看我呢!真好看!奶奶,她真的是你孙女吗?”
  梁英也露出了笑:“怎么不是,当然是。”
  因为薛嘉萝来的突然,房间没有准备,就暂时让她和小雀同住。
  梁英交代过之后就离开了,小雀想给薛嘉萝脱衣服,薛嘉萝却紧紧抓着衣襟不让她碰。
  小雀本来就有些害羞,薛嘉萝一拒绝她就不敢动了,小雀把床帘放下,在床边说:“那……你自己脱,我不看。”
  夜深人静,这里不像熙王府门外廊下始终有灯火,熄灯后一片漆黑。小雀年龄小,一沾枕头就睡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得黑夜寂静。
  薛嘉萝在黑暗中慢慢躺下,她一直在等,等那个给她更衣的人。
  第二天小雀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偷看薛嘉萝醒了没有。
  她把帘子揭开一个锋,只露着一只眼睛看进去,薛嘉萝衣服整齐,睡在床沿边上,稍稍一动就能掉下床。
  她把帘子合好,嘴里嘀咕着:“得跟梁奶奶说,给床边加个能挡住她的东西才行……那么好看,却是傻子……”
  梁英一早就出门去请大夫了,她回来的时候薛嘉萝还没起床。
  她给薛嘉萝套上袖子,系好衣带,用帕子在她脸上胡乱一擦:“跟祖母去见个爷爷,让他看看你的手怎么回事。”
  大夫住在另一条巷子里,白发白须,眼神不太好,眯着眼在薛嘉萝手上看了又看。
  薛嘉萝见到男人就僵硬,眼珠子也不会动了,傻呆呆地看着虚无。
  梁英小声说:“这孩子昨天突然被她爹托人送到了我这,说是十几年前押镖时,跟一个相好的生的。孩子命苦,又傻,现在又没了娘,只能让我这老骨头照看,可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照看到何时……”
  大夫放下薛嘉萝的手:“丫头面相稚嫩,但也能看出来是嫁人的年龄了,找个家境殷实、为人老实的嫁了吧。”
  梁奶奶思索再三:“我找人打听打听……家境如何倒是次要,关键是不能看她傻欺负她。”
  “不是有你这个祖母吗?”
  “那我还得再活二十年才行。”梁英摇头,声音恢复正常,“我孙女的手怎么了?”
  “没事,都快好了,别动水别拿重物。”
  梁英说:“那我就放心了……我送送你。”
  直到中午,梁英才发现比手腕的伤更严重的问题,薛嘉萝不说话。
  她急得不行,又把老大夫喊过来,围着薛嘉萝转了十几圈也没看出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如果是哑巴,怎么会不告诉我呢?我那儿子没有这么马虎。”
  大夫说:“会不会是你儿子才见到女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说话?”
  “怎么可能!”梁英断然回答,过了一会又说,“如果真的是他十几年对女儿不闻不问,连她会不会说话都不知道,我真是白养他了,我没有那么薄情的儿子。”
  薛嘉萝任他们来回讨论自己,双眼放空,如同与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没过几天,薛嘉萝就明白以前那个替她穿衣脱衣的人不会再来了。她是在一个清晨忽然明白的,她呆呆在床上坐了一会,从床边凳子上取下衣服,开始自己换。
  她会这个,以前就会,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种力量阻止她继续思索,就像一只手拉着她,不让她往黑暗处走一样。
  她低头系衣带的手背上忽然有水滴滴落,她怔怔摸了摸眼睛,是湿的。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沉甸甸压在她心头,禁锢着她,一旦触及得到的只有难以言说的疼痛。
  烈风迎面扑来,从口鼻中倒灌而入,他的胸腔里的温度一点点消散,寒意从四肢延伸到了身体内部,他快被冻僵在马背上了。
  马蹄速度稍稍减缓,他身后的侍卫跟上来:“殿下!不能再往前了,您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充耳不闻,所有事情在他心里留不下半点痕迹,他的目标只有雪地上蜿蜒向北的马蹄印记。
  “少说废话!再不快点,等下雪,或者太阳出来马蹄印一个都找不到了。”他在烈风中喊着,扬起鞭子抽了一下,“在前面驿站换马!”
  侍卫还想再劝他:“到驿站可以派士兵去追寻,一旦发现立即回禀您,京城内的事情不能耽搁啊。”
  “闭嘴!”
  “殿下!已经第四天了,我们这么快的速度还没追上肯定有问题,或许他们是故意引您往北去的呢?”
  周君泽口中呼出的白气让他的眉毛睫毛结了白色的冰晶,他看过来的眼神狂躁不安:“住口!我让你住口!”
  侍卫心生惧意,一时不敢再说,稍微一愣神,周君泽的马又超越了他的,并且距离越拉越大。
  雪地上一连串的马蹄印记将他引向了驿站,一片雪白中,驿站方向升起一缕炊烟,他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时,不知道这缕炊烟是为哪顿饭而升起的。
  他想象着薛嘉萝曾来过,她被绑在某匹马马背上,到了前面驿站可能喝了水也可能吃了点东西,她那么傻,谁给她吃的都乖乖接受,万一水里饭菜里有迷药呢?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冷吗?害怕吗?
  若是没有赶在马蹄印消失前找到人,大面积搜查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这种可能让他恐惧得发狂。
  马的体力到了极限,嘴边已经有了白沫,不能再跑了。
  他在驿站里横冲直撞,直接冲向马厩,在他翻身下马的时候忽然间软了腿,他一只手撑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忽近忽远,耳边的吵杂声遥远模糊,最终化成一道刺耳的鸣响。
  他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陆续赶到,几个人迅速下马抬起他,在驿臣的慌忙领路下,他们抬着他进入了屋子里。
  天色渐暗,从北方吹来的烈风呼啸而过,天空飘下了零星雪花。
  ☆、沙哑
  梁英已经接受薛嘉萝不能说话的事实了; 这让她更疼爱怜惜这个命苦的小孙女。
  自从儿媳死后,她的儿子拒绝再娶; 做了镖师,多年漂泊在外; 京中只有儿子的朋友时常来探望她。她孤身一人已经很久,十年前还曾想过身边要是有个小辈,儿子有个后该多好; 她也能有个伴,但最近几年她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
  她太老了,整日腿疼头晕心慌; 谁知道阎王爷什么时候要她走; 阿萝的到来让她又喜又忧。
  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闺女,又傻又哑巴; 没了长辈照看往后可怎么过。
  没过几天薛嘉萝的房间就收拾出来了,是原先梁奶奶儿子住的屋子,屋里杂物清理走,把家里仅有的锦缎拿出来做了新床帘和被褥; 因为薛嘉萝从床上掉下来过,又给她床边加了围栏。
  梁英猜测这丫头的娘应当是富贵之人; 所以她一点粗粮都吃不进去。前几次哄着她咽了; 后面再塞进她嘴里,她就嘴巴含着饼子流眼泪。她皮肤太娇嫩了,衣物布料稍微粗糙一些,她的手脚腕和脖子就被磨得通红; 简直是个丝毫委屈都受不了的小娇娇。
  好在她儿子这半年往家里送了不少钱财,不然吃饭都成问题。
  梁英一想到这里就深深叹气,她一门心思想找个老实人入赘,成亲后慢慢□□,等儿子回来也能照看上。现在看她的想法是太天真了,老实不老实另说,首先必须要找个养的起她的才行。
  不知道这孩子的姻缘在哪儿,梁英又叹气,身上装了些碎银子,出门买了点心去拜访城西有名的媒婆。
  元宵节过后,媒婆那边就有消息了。
  矮矮瘦瘦的媒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河边上开着酒楼的宁家,你知道吗?”
  梁英说:“知道。”
  “他家的小儿子年龄到了,正正好。”
  “宁家那么大的酒楼,他的小儿子还愁娶媳妇?”
  “你有所不知。”媒婆停了嗑瓜子的动作,“他们小儿子,脑子不清不楚的,有点痴。”
  梁英面露怒色:“你这婆子安的什么心,我跟你说过我孙女不足,你是存心来耍我的是不是?这么两个人在一块怎么过日子?”
  “别急嘛,听我说完。”媒婆非常淡定,“我不知道你那孙女傻到什么程度,但是宁老板的儿子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傻。”
  梁英冷眼看她:“怎么说?”
  “过日子是没问题的,只是不爱说话——正好你孙女也不能说——再加上有时候脑子一懵容易糊涂,过一会就好了。”媒婆能言善道,“宁家家业虽然落不到小儿子身上,但你孙女嫁过去肯定是锦衣玉食享清福的,日后宁家大儿子继承酒楼,也不可能把弟弟分出去,必定要照顾到老……姐姐想想,是不是一桩好姻缘?”
  梁英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老人了,不会轻易就相信媒婆所说,她听不来这番话中几分真假,犹豫了一会:“宁家那边什么意思?”
  “自然是两家人见一面,互相觉得差不多这事就定了。”
  梁英想,自己去见一见不会吃什么亏,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不至于认人不清。
  “行,那就劳你安排。”
  宁家相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算是家大业大了,但宁老板与夫人出乎意料的客气,刚说了几句话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何日定亲。
  梁英很诧异:“宁老板连我孙女什么样都没见,就敢为自己儿子定亲?”
  “我看老夫人说话很有底气,想来您的孙女不会差。”宁老板说:“说句实话,我们知道您儿子是镖师,认识不少京中道上兄弟,我这酒楼近两年光孝敬出去的银两……哎……”
  宁老板这样一说,梁英才放下心中疑惑:“我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不管这亲事成不成,宁老板有难又求到我跟前,我自然会试试的。”
  这个时候,薛嘉萝坐在屋檐下,看小雀蹲在院子里抓石子玩。
  她的眼神跟着不断起落的石子,聚精会神,看见小雀没能抓住,她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又掉了。”小雀把石子拢在手心里,回头问薛嘉萝,“想玩吗?”
  薛嘉萝看着她。
  “跟我说想玩,我就带你一起玩。”
  薛嘉萝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雀说:“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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