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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独宠皇府贵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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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什么,云溪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
  她看了看旁边的屋檐,青瓦平整,什么人都没有。
  元焘掀开托盘上覆着的红绸,取出一把精巧夺目的金剪刀,散开发髻,铰了一绺头发下来,放在托盘中:“你我已是夫妻,无须再向月老祈求良缘。今日此行,唯盼能与云儿结发,你我相知相守,天长地久!”
  云溪手指微滞,看着金剪刀,却是迟迟下不去手。
  元焘眸中露出殷殷期盼之色,口中却道:“云儿若是为难,我不强求你。”
  说着径自取了一条红色福签,背过身不看云溪,只管低头在福签上写下愿望。
  云溪看着元焘背影,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会弃他而去,心中百转千回柔肠一软,叹了口气,便也取了金剪刀铰了一绺秀发下来,搁在托盘上。
  不远处的屋顶,似有瓦片滑落的声音。
  云溪抬眸去看,看见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花猫跳跃下来,刚好落在掉下的那片青瓦上,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是想多了。
  元焘写完福签,转身回头,看见托盘上整齐摆放的两绺头发,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地握住云溪双手:“云儿!”
  云溪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王爷是要挂到树上去?”
  元焘唇角眼角噙着浓浓笑意,把两绺头发并在一起打了个同心结,又催着云溪也写了一条福签,连同先前他写的那个,全都塞进一个金丝锦囊中,又三步两跃地攀上树梢,把锦囊牢牢系在了最上面。
  然后纵身跃下,对云溪道:“前些日子我偶然发现一株连理树,已和陌尘道长说好,移到前院栽种。现下他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云儿这就与我过去?”
  正说话间,突然有人高呼:“走水了!”
  云溪抬头,看见后院某处有浓烟滚滚和火光冒出,火势好像还不小。
  元焘蹙眉看向云溪:“云儿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云溪目送元焘背影离开,走到先前花猫跳下的地方,蹲下查看。
  方才她好像看到,在青瓦和花猫落下来前,分明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自屋檐上滑落。
  拨开破碎的青瓦,云溪捡起一枚金镶玉扳指,看向屋顶,声音微颤:“子婴,是你吗?”
  然而周围却沉沉静静,除了风的声音,没有人作答。
  云溪低头咬了咬牙,毅然把扳指搁在青瓦之上。
  “那日我和司空浩说的很清楚,‘天长地久有时尽,莫再忆少年荒唐事!’前楚城破的那一日,你我早已恩断情绝,形同陌路。”
  “你,走吧!”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曾经心悦过的人。
  哪怕如今已经形容陌路,陡然相见,一时间还是难免会感触良多……
  搁下了扳指,云溪转身欲走。
  一条青色人影忽然自屋檐飞下,倏地将云溪揽入怀中。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姣姣,你真的这样恨我?”
  云溪闭紧双眼长睫微颤,使劲推开了他。
  “我如今已是北邺泰平王妃,请三皇子自重!”
  梁恪哪里肯罢休,强迫云溪看着自己,心碎道:“方才他为你编花环在先,你心甘情愿与他结发在后,姣姣,莫非你已经忘了我?”
  然后目光停留在云溪脸上,声音莫名的悲怆:“可你,可你明明都不愿以真容示他,你心里怎么可能有他?!”
  闻言,云溪一根根掰开梁恪的手指,面色惨白,心如死灰,一字一句道:“是啊,在他眼里我如此丑!可即便如此,他却偏偏待我极好,从不会背叛我舍弃我!”
  梁恪恨恨地一拳击在树上:“你应当知道,那时我也是情非得已!”
  云溪咬唇道:“是啊,你情非得已,十数载的感情说搁下就搁下,转眼就与我割袍断义恩怨两清。既然眼下你与我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各行各路,你又何必两次三番来做此无谓之举?”
  “姣姣!”梁恪正欲解释,一阵嘈杂人声突然传来。
  云溪听见有人高喊:“莫要放跑了贼人!”
  她不禁脸色微变,情急之下使劲推梁恪:“有人来了,你快走!”
  梁恪只得翻身跃回屋檐上。
  但纵身一跃前,却是望着云溪又惊又喜:“姣姣,你心里到底还是有我的!”
  云溪却是暗暗叫苦:这可真真是作孽啊!

  挟持

  “云儿,小心!”元焘刚回到院中,就看见云溪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俊眉微蹙连忙扶起云溪,帮她左右察看伤势。
  云溪右手揉了揉崴到的脚踝,面色吃痛:“妾身没事。”
  元焘一眼扫到地上两个极浅的足印,看向云溪目光微闪:“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摔了呢?”
  云溪垂下头有些心不在焉:“树下土壤潮湿青苔滑腻,妾身一时失足……”
  元焘望了望云溪苍白的脸色,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梁恪藏身的屋檐,声音忽然拔高:“此处混入南梁细作,方才一把火把柴房给烧了,平原将军已经率武卫军在四处搜查,云儿莫要紧张!”
  闻言云溪窝在元焘怀中猛然一颤。
  元焘立即狭眸微眯,拔出随身佩剑,指向屋檐:“何方贼人,胆敢惊扰本王爱妃?”
  “不要!”云溪陡然失声尖叫,她紧紧攀住元焘手臂,声音苍白无力,“妾身有些乏了,王爷,王爷送妾身回去可好?”
  元焘紧紧盯着云溪眼睛:“云儿累了?”
  云溪垂下头,目光下意识地游走,不敢与他对视:“我脚疼。”
  元焘又看了云溪片刻,终于缓缓地把剑插回宝鞘,抄起云溪的膝弯,把她横着抱起:“既然云儿累了,本王便亲自护送你回去!”
  然后目光如电地看向屋檐上某处瓦片松动的地方,声音却是和煦得如同哄孩子一般轻柔:“平原将军还没有来,只是几个兵卒子而已,云儿莫要慌张。”
  云溪淡淡地“嗯”了一声,把脸埋进元焘怀里。
  一只纤纤左手,却是悄悄把那枚金镶玉扳指紧紧攥在手心,努力藏在长袖当中。
  元焘抱着云溪路过前院,高欢和宋离已刨好了一个两个大坑,把连理树放了进去,看见两人来,连忙请示:“属下已准备妥当,请王爷和王妃为连理树植土!”
  闻言元焘脚步微滞,他低头看了看云溪近乎苍白的脸色,终究把脸一板:“王妃不慎摔伤,你们二人暂且代替本王和王妃为连理树植土,待他日王妃痊愈之后,再来培土!”
  说完,抱着云溪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只留下高欢和宋离两人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王爷,可属下二人皆是男子……”
  出了月老庙,元焘把云溪轻轻放在地上,叹了口气:“是梁恪吗?”
  云溪身子登时微微晃了晃:“妾身不懂王爷何意?”
  元焘又叹了口气:“今日看在云儿面上,我暂且不为难他。如若来日再见,我赤霄剑下定不留情!”
  云溪心里一凛,扶着马车站稳,只得含混地向元焘福了福身:“多谢王爷!”
  元焘却把拳攥得嘎嘣响,声音闷闷道:“云儿先在此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两个家伙。”然后咬牙切齿道,“那两个白。痴,如果我不回去看看,怕是他们到明天早晨都不一定能把两个坑填满!”
  云溪望着元焘离开,一瘸一拐地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熟料还没坐稳,迎面伸出一只手,把她嘴紧紧捂住。
  云溪左右挣扎,见是一个黑衣英气少年挟持住自己,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压低声音道:“你就是静乐公主?快说,你们把三皇子擒到了何处?”
  云溪听出黑衣少年声音尖细稚嫩,兼之双耳皆有耳洞且没有喉结,料准他必是由女子假扮的,随即拼命地摇头,摊开掌心,亮出那枚金镶玉扳指。
  黑衣女子眼眸一亮,一只手快如闪电地取走扳指,另一只手却“嗖”的一声将短剑往前探出半寸,抵在云溪脖喉处:“这是三皇子的扳指!说,他在哪里?”
  云溪却眸露惊疑:“你是何人?”
  黑衣女子双颊微红:“我,我只是……”突然顿了顿,把脚一跺,“我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快说,三皇子如今在哪里?”
  云溪心里一凛,抬头看了看女子虽然英气十足,然则眉清目秀端庄温婉,反而冷静下来:“你放心,他没事!”
  黑衣女子柳眉倒竖:“扳指都落在你们手里的,还说没事!”
  云溪看见她握着短剑的手微微颤抖,心念微动,反而脖子一挺,主动迎上剑刃:“梁帝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梁恪若落在我的手中,我必啖其血食其肉。可你瞧我如今白衣如缟,没有沾染一点儿血污!”
  黑衣女子蓦地向后退去,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皆是惊恐:“你不要命了!这剑锋利的很!”
  然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气呼呼地把短剑收回:“你是看见我手抖,猜到我不敢杀你,对吧?”
  云溪唇角微勾:“你不杀我,不是因为害怕见到血,而是害怕被梁恪责怪。”
  黑衣女子终于泄气,把剑扔在一旁:“爹爹说的没错,你果然是魔鬼!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放下,可你为什么偏偏不放过三皇子?”
  云溪冷眼看她:“昔日的静乐公主,早就死了,是被梁恪亲手杀死的!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前楚文德皇帝的亲女楚云溪。从来没有人不肯放过他,是他,不肯放过自己!”
  黑衣女子摇着头不住地往后退:“你骗我,我不信!”
  云溪步步往前逼近:“若非他不肯放过自己,方才你们明明已经策马从这月老庙逃脱,何故见到我后,先是忍不住出言不逊,然后又折了回来?”
  黑衣女子攥紧手指:“他对你如此情深义重,你却对他……如此,绝情!”
  云溪冷笑一声:“我楚云溪确实无情无义,此生此世也不会再和姓梁的产生任何瓜葛!这位姑娘,你大可放心了吧?”
  说着撩开车帘:“梁恪他现在没事,泰平王府马车狭小,经不住姑娘折腾,请你自便!”
  黑衣女子跳下去前不甘心地看向云溪,咬了咬牙道:“我姓袁,单名一个姒字,乃南梁左光禄大夫袁湛之女,已和子婴有了婚约。希望静乐公主言而有信,从此离三皇子远一些!”
  云溪把头别过去不去看她:“我数到三,你若再不走,我就喊了!”
  袁姒恨恨地跺脚:“都说静乐公主杀伐决断,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说完飞身就走。
  熟料一支长箭兀自从月老庙中飞出,正正射中袁姒,她登时闷哼一声,卷着长箭摔倒在地,然后抬头看向来人,眼神凌厉:“泰平王果然好箭法!”

  邀约

  云溪微微蹙眉,却见元焘手挽铁弓步从月老庙走出,脸色阴沉道:“今日乃本王与爱妃结发许愿的大日子,尔等两次三番前来打扰,着实令人讨厌!”
  袁姒捂住创口脸色煞白:“素闻泰平王军纪严明,今日我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溪见袁姒流血极多,把地都染红了,叹了口气走下马车,“王爷,她并没有伤害妾身!况且昔日她父亲曾是前楚的黄门侍郎,也算与妾身有半分主仆之谊。求王爷看在妾身面上,放过她这一次!”
  “放了她?”元焘看向云溪眸光微闪。
  袁姒脸色却难看极了:“我才不要你救!”
  元焘认真打量云溪,见她果然无恙,缓缓放下铁弓,扔了一小瓶药给袁姒:“你走吧!”
  云溪微微感激。
  袁姒却愣怔:“你真的放我走?”
  元焘俊眉微蹙:“武卫军就在月老庙里,若你不想走,只管放开嗓子大声喊即可!”
  闻言,袁姒脸色微变,先是看了看里旁边的月老庙,又瞧了瞧云溪,银牙一咬,突然娇喝一声,使出一支袖箭正正射中两匹拉车的马屁股,切齿道:“我就算死,也不要你来救!”
  登时只听两马嘶鸣响声震彻山谷,惊起了无数飞禽走兽。
  幸而两匹马均被缚在旁边一棵大树上,马车这才没有被拽走。
  月老庙内有许多个声音一起高呼:“贼人在外面!”
  元焘脸色一变,宝剑“嗖”的出鞘,闪电般抵在袁姒脖颈上。
  云溪挑了挑眉:“就算你不肯承我的情,又何苦自投罗网?”
  袁姒望着倾巢而出的官兵,唇角反而噙出一抹弧度:“你怎知是自投罗网,而不是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
  云溪心念微动。
  果然元焘冷冷地问:“你是想引开官兵,让梁恪伺机逃出去?”
  袁姒神情微变:“什么凉客热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焘摇了摇头道:“本来你偷偷溜走,武卫军不知道梁恪藏身在此处。可眼下……”
  说着,他抬头望了望另一骑率先策马而至的人马,冲马上一个绿袍长须美髯的中年将领颔首,朗声道:“几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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