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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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不着,思念得狠了,她偶尔会有那么一点儿后悔,当初没听沈长浩的话,去京城见他一面。悔过之后,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她坚信,只要心中的牵绊还在,他很快就会回来,平安无事地站在她面前。
听到多寿问话,她赶忙敛了思绪,“你跟鹏达是好朋友,还不了解他吗?他的自尊心那么强,如果我直接跟他说,让他去学堂当先生,他会认为我在可怜他。
你透信儿给他,他去应聘,争取到那个职位,是他自己的本事,不会有被人施舍的感觉。找到自己的位置,有了盼头,他一定会重振旗鼓的。”
多寿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有一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刘鹏达好,不禁唏嘘道:“费这么大劲帮他们,他们也不一定领情。知秋姐,你就是心眼儿太好使了。”
叶知秋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刘叔和刘婶做的那些事的确有点儿过分了,可那不都过去了吗?都是些鸡毛蒜皮、门牙碰嘴唇的小事。不伤财不害命,难道要记一辈子啊?
他们闹腾了这么长时间,得着什么好处了?经了这些事,他们也该吸取教训了。大家乡里乡亲。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搞得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再说我帮忙也不是冲他们去的,是看了梅香和鹏达的面子,他们姐弟俩有什么错啊?”
多寿嘿嘿地笑了起来,“知秋姐,说道理呢我说不过你,反正我知道你做啥事儿都是对的。我跟阿福一个心思,这辈子谁都不信,就信你。”
叶知秋探究地瞄着他的神色,“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甜啊?是不是有事求我?”
“没……哪有?”多寿遮掩着。
“真没有?”
“真……真没有。”
他说话底气不足。神情躲闪,要是相信他没事就有鬼了。叶知秋眼睛盯着他,板起脸道:“多寿,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吧。你要是现在不说。那就永远都别说了。”
多寿见躲不过了,只好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前些日子我送阿福进城谈生意,认识了震威镖局的一个镖头,姓于。于大叔的武功可厉害了,比张师傅差不了多少。
我闲着没事儿,跟他学了两手。他说我根骨挺好。就是年纪大了些,错过了练武的好时候。他还说,现在开始也不晚,可光靠练的不行,得真刀实枪,好好摔打摔打。
知秋姐。我……我想去跟于大叔走镖。”
他一有空就往学堂跑,跟孩子们一块儿练武,私下里也时常跟张弛讨教。叶知秋早就看出他有习武之心,是以听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丝毫不感觉意外。
只要他有兴趣有志向。她没有理由反对。可走镖跟在学堂里习武不一样,她不得不思量思量。
“这件事,你跟家里说了吗?”
多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爹、我娘和多禄哥一准儿不答应,我没跟他们说。就跟阿福提了提,她让我来问知秋姐,说只要你点了头,他们就没话说。”
叶知秋眸色微微一沉,“我不能点头。”
多寿一听这话有些急了,把驴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来面对她,“知秋姐,你为啥不能点头啊?”
“走镖太危险了,那些镖师看着威风,哪一个不是刀口舔血,提着脑袋过日子?武功练成了还好,可你现在不过是花拳绣腿,连防身都做不到,你去走镖不等于去送死吗?”
“知秋姐,我死不了,于大叔会护着我的……”
“多寿。”叶知秋表情和语调同时严肃起来,“生死关头,连自保都困难,谁还顾得上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牛叔他们交代?你想让我跟你们家反目成仇吗?”
她出面说话,或许能让他如愿以偿。可一旦他出了事,牛婶一定会找她拼命。牛家的其他人即便口头上不会怪她,心里也会留下疙瘩。别人她可以不理,但是阿福,她不能不在乎。
多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沮丧地低下头,一时无言以对。
叶知秋缓和了神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福会做生意,多禄会盖房子,葫芦会做饭,田根会做罐头,刘鹏达会教书,同龄同辈的人都在做自己喜欢或者擅长的事,而你只能赶赶车跑跑腿儿。
你觉得自己没用,想做点儿什么来证明自己,对不对?”
被她说中心事,多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叶知秋伸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按了一下,“多寿,有志气是好事,但是要量力而行。就跟盖房搬石头一样,有多大的力气,就搬多大石头。明明搬不动,还要逞强,砸伤了脚是轻的,赔上性命就什么都完了。
这两年让你赶车跑腿儿,的确委屈你了。”
多寿赶忙解释,“知秋姐,我不是嫌弃你派给我的活儿……”
“我明白。”叶知秋笑着止住他的话茬,“你是想学点儿本事,将来更好地帮我。这样吧,我回去仔细想想,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走镖的念头已经在心里扎了根,一时半会儿很难拔除。多寿对她所说的“合适的位置”提不起兴趣。驱车回到山坳,仍然闷闷不乐。
晚上阿福从城里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托腮叹气。“我可怜的哥啊,两眼一抹黑地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到人生的目标,又被知秋姐姐一巴掌拍死了。”
叶知秋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我有你说的那么恶劣吗?他的人生目标不一定非要靠走镖来实现吧?”
“这倒是,不过我觉得他出去闯荡闯荡没什么坏处。”
“那也要循序渐进,光是满腔热血、万丈豪情有什么用?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跑去押镖,就是当炮灰的货。”也许在和平年代待久了,又死过一次。叶知秋格外惜命。如非必要,她从不鼓励冒险,而是提倡以和为贵,以平安为重。
在她看来,不珍惜生命。就没有资格谈人生谈理想。
阿福也不希望多寿做危险的事情,便按下这个话头不提,转而打探道:“知秋姐姐,你打算给我哥安排个什么活儿啊?”
“我叫你们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叶知秋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龚阳,“这一阵子牧场丢过牛羊吗?”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牧场投入使用的前两个月,负责放牧的人不熟悉牛羊的习性。加之地域广阔,人手不足,隔三差五就会丢一只羔羊或小牛,加起来足足损失了近百两的银子。
“我在那边加派了人手,把黑风和踏雪都牵过去了,这段时间已经没有牛羊丢失了。”龚阳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这几天有好几个人借看病的机会,到作坊附近窥探。”
正如他们事先预料,今年桃李成熟的季节,清阳府先后出现了两家制作罐头和果酒的作坊。味道和品质远不及咸喜售卖的好。包装方面处处效仿,而且价格十分低廉,给坊市造成不小的混乱。
娄掌柜及时贴出声明布告,并请官府介入,才将那两家作坊的势头弹压下来。还有几家小作坊,并未仿效包装,生产的数量少,零做零卖,也抢去了咸喜一部分中低层消费水平的顾客。
春末夏初到现在,前来盗经偷艺的人屡见不鲜。
山坳的作坊,现今除了制作罐头和果酒,还添了松花蛋、咸鸭鹅蛋、奶制品、新鲜的蛋奶以及精品包装蔬菜这几项,生产量大,雇工多。刺探的人乔装打扮一下,混在来往运输的人工车马之间,很难识别。
叶知秋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新盖的菌棚上,对牧场和作坊的事情很少过问。听龚阳这么说,略一沉吟,“我想咱们是时候建一个巡护队了。”
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便由阿福开口问道:“知秋姐姐,什么叫巡护队啊?”
“咱们的产业越来越多,人员也越来越复杂。树大招风,难保没有人浑水摸鱼,做一些对咱们不利的事。为了确保安全,有必要组织一队人,专门负责巡逻警戒。”
龚阳点头表示赞同,“就算不防人,也要防野兽偷吃牛羊。这个巡护队里面,最好有一两名猎手。”
这一点叶知秋已经想到了,“猎手不难找,村里就有不少擅长打猎的,找几个可靠的人,给他们配上弓箭猎叉,防范野兽偷袭不在话下。
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巡护队还要对付人。一不小心,就会闹出流血事件,甚至人命官司。所以,必须选一个有威望,能服众,明事理,懂律法,知道轻重的人来做领头人。
你们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
☆、第250章 探花郎
阿福认真地想了想,“知秋姐姐,张师傅怎么样?”
叶知秋摇头,“他是康九爷的人,我们不好随便指派他去做别的事情。”
张弛性格谨肃,为人做事套用的都是皇家王府的准则,就是去学堂做拳脚师傅也是严格遵照主子的命令,从不做他认为“逾矩”的事情。
这样的人,不适合跟市井山村的百姓打交道。
“按照叶姑娘列出来的条件,那就只有陈三哥合适了。”龚阳就事论事地道。
叶知秋还是摇头,“陈三哥是三村的地保,算官府的人,我们也不好随便指派。”
雇用陈老三,一旦出了什么事,不管有理没理,都有仗恃官府鱼肉乡里的嫌疑,她可不想落下一个“黑心大地主”的名声。
“那还有谁能用啊?”阿福苦思不得,鼻子眉毛齐齐地皱了起来,“咱们村里最有威望的就是豆爷了,总不能把他老人家拉出来吧?”
叶知秋被她逗笑了,“豆爷都多大年纪了,你让他去巡逻,累出个好歹来算谁的?巡护队主要是为了防患未然,要对那些觊觎咱们东西和技术的人有一定的震慑作用,要找也得找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阿福被“小伙子”这三个字点醒了,“知秋姐姐,你不会是想用我多寿哥吧?”
“我的确想把他安排进巡护队,不过他目前资历不够,还不能当领头人。”跟他们商量的工夫,叶知秋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案,“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招一批人手,教他们拳脚功夫,对他们进行律法和规矩方面的培训。
三个月之后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拳脚师傅就麻烦张大哥兼任。至于培训,龚阳,你来吧。”
“我?”龚阳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我虽然懂得基本律法,可不太清楚巡护队具体要做什么,恐怕教不好他们。”
“这个不是问题,咱们一起商量商量,制定一套完善的巡护制度,你按照这个制度培训他们就行了。这三个月,让他们一边学习一边巡护,巡护时候的表现也要计入考核成绩。
这期间,巡护队的领队也由你来当。等考核之后,让成绩最好的那个接任。”
叶知秋面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负责作坊和牧场,已经很忙了,再让你去带巡护队,的确难为你了。可数来数去。这件事只有你能胜任。
万事开头难,你就坚持三个月吧,把第一批人带出来就好了。还有多寿,对他严格一点儿,重点敲打敲打他。”
龚阳会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叶姑娘,我会尽力的。我这就去写告示,明天先把人招起来。”
等他脚步匆匆地出了门,阿福一脸感动地挽住叶知秋的胳膊,“知秋姐姐,你为我哥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我替他谢谢你了。”
“你不用谢我,巡护队迟早要建的,你哥不过是顺带手的事儿。”叶知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去把他叫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
“好。”阿福答应着起身。不走正门,而是经厨房进后院,从北墙的角门出去。穿过一条丈许宽的土路,就到多禄家了。
开春房子建好之后,多禄和水杏儿带着孩子搬了过来,如愿以偿地分了家。多禄带着一队人专攻盖房修路建棚,水杏儿帮杨顺和燕娘培育菌种,小日子过得充实而美满。
多寿自从做了车马长工,就很少回村里了,一个月有多半的时间都住在成家的西厢房。多禄在山坳安家之后,他便顺理成章地搬了过来。老牛叔到这边干活儿,偶尔时候晚了不想回村,也会留在大儿子家里过夜。
水杏儿想把阿福一并接过来的,不过被阿福拒绝了。一来她在成家住惯了,二来不想当哥哥嫂子的电灯泡。
刚吃过晚饭不久,水杏儿收拾了碗筷,点起风灯,坐在檐下飞针走线。多禄把一岁多的孩子放在腿上颠耍,教着他咿咿呀呀地说话。多寿坐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专心致志地削着木刀。
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两年之前,全家人图省那点儿可怜的灯油,摸黑挤在窄窄的炕上,你唉声我叹气,为下顿吃什么而犯愁的情景,阿福突然有些恍惚。
举目环顾,山脊如墨,树影婆娑。天上星光闪耀,地上灯火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