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第2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一个问题是最直接最容易回答的,“你想当厨子吗?”
樵夫也只答了一个字,“想。”
所有人都问过,要从五人之中选出三人。叶知秋没有怎么犹豫,便选了账房先生,手艺人和樵夫。
杂耍艺人没能答出问题,早就料到自己没戏了,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见,满腹失望地下台去了。
书生则很不服气,指着樵夫质问,“叶小姐,为何他这等笨拙无能之人可以留下,小生却要下台?”
不止他,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怀有同样的疑问,几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叶知秋,静待她的回话。樵夫也有些忐忑不安,下意识地搓着手。
“公子说这话,是认为那位公子不如你了?”叶知秋以问代答。
书生不无骄傲地扬起下颌,“那是自然。”
“公子能说说,你比他强在哪里吗?”叶知秋面带微笑,话语轻缓,循循善诱地问。
“小生熟读百家之书,能文擅赋,能写会画,更有一腔为朝廷为黎民百姓效力的热忱。”书生语调激昂起来,“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国之栋梁。”
叶知秋急继续发问,“请问公子今年贵庚?”
“小生不才,今年虚长二十有三。”
“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这……”书生迟疑了一下,又傲然地道,“尚无功名,小生准备厚积薄发,两年三中,一鸣惊人!”
那一笔好字,没有十年是练不出来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好意思夸口两年三中。凭几首伤春悲秋的酸诗就想成为国之栋梁,真是痴心妄想。
叶知秋心下冷笑,面上依然和煦,“这么说,公子是有大才之人,应该不介意我再出一题,请你和这位公子比一比吧?胜者留下,败者下台。
孰胜孰负,就请在场的诸位来做判断,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L
☆、第285章 一箭飞来!
有热闹可看,台下的人当然不会放过,高声喊“好”。
书生自负地认为,自己方方面面都比樵夫强一百倍,必赢的局,既能踩那樵夫一脚挽回颜面,又能重获佳人青睐,哪有不应的道理?
“叶小姐只管考校,一题也好,十题也好,小生奉陪便是。”说着眼角一斜,扫了樵夫一下,“只是不知,那位兄台可有这个胆量?”
樵夫虽然呆了一些,可并不蠢钝,觉出自己被轻视,表情有了一瞬的僵滞,抿紧双唇不开口。
没有几分自信和胆量,不可能站在这个台上。叶知秋并不担心樵夫会临阵退缩,即便退缩了,对她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便不开口催问。
书生迟迟没有听到樵夫回话,眼含轻蔑,挑衅地盯着他,“怎么?兄台不敢?”
樵夫眼底闪过一抹怒色,却不回书生的话,转向叶知秋,一字一顿地道:“叶姑娘,我跟他比。”
他是个孤儿,五六岁就没了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一二岁开始上山砍柴,每天徒步走上十几里路送进城里,换几个铜钱勉强度日。
穷困的生活,潦倒的家世,让他比任何人都想出人头地。于是利用往私塾送柴的机会,躲在窗外偷学认字。
私塾的先生见他好学,心里喜欢,让他用柴充作束脩,教他读书。几年之后,先生病逝,私塾撤散,他也没了学习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资质不高,在科举一途难有出息。一边砍柴卖柴,一边寻求出头的路子。他尝试过烧窑。打铁,染布,碾药。跑堂,打更……偶然间发现。自己在做菜方面有那么一点儿天分。
借着送柴,在各个酒楼饭馆的灶房打转,能偷艺就偷艺,能请教就请教,零零碎碎的,倒是长了不少见识。闲着没事的时候,便拿树叶草杆当菜,苦练刀工。
这次来求亲。他其实没抱多大希望。被叶知秋选中,并且留到最后,他一直觉得是侥幸。他的确不太自信,可他也是有骨气有脾气的人,被人这样挤兑,没有理由什么都不做就低头认输,夹着尾巴下台。
所以他决定奋起一争,跟书生比一场。
“好。”叶知秋很欣赏他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那我就出题了,两位听好。”
顿了顿。将问题亮了出来,“请在五数之内回答出,这台子上下四周。一共有多少个红绸花球?”
话音一落,如同按下遥控器一般,台下所有的人都动作起来,转颈的转颈,仰头的仰头,张望的张望,纷纷点数悬垂于各处的红绸花。
书生原以为她要问的无非是与前程理想目标有关的事,正在遣词造句,准备口若悬河。用连珠妙语来彰显自己学富五车,见多识广。抱负远大。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问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他的心思都花在如何才能从众多求亲者之中脱颖而出。人才两得,从此飞黄腾达,过上神仙般快活的日子,何曾将小小的红绸花放在心上?
“一,二,三……”
叶知秋不紧不慢的数数声,落在他的耳中,如同催命符一般。再顾不得风度,目光四下疾扫,试图在短短的时间内点出个数目来。结果越急越乱,触目一片赤红,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灯笼,哪个是红绸花。
“四……”
听到这个数字,他干脆放弃了。心里揣测招亲是喜事,喜事都讲究成双成对,不是六就是八。那樵夫想必跟他一样,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大体猜一个也就是了。
主意打定,听叶知秋数到“五”,就抢着答道:“三十八。”
樵夫正如他所料,没有数过红绸花的数量,垮着脸羞愧地答道:“我不知道。”
书生提着的心立刻回归原位,不无鄙夷地睨了樵夫一眼,暗暗嘲笑这人太笨,不知变通。
叶知秋听完两人的答案,笑眯眯地扫向台下的人群,“大家都数出来了吗?”
台下的人陆陆续续地报出几个数字,有说二十七的,有说三十一的,有说四十的,没个定论。有一个立在高处的人,高门大嗓地喊道:“我数出来了,三十三个!”
龚阳见叶知秋看了自己一眼,会意地接起话茬,“没错,就是三十三个。三三为九,寓意‘长长久久’。”
说对的那人跟中奖一样,兴奋地打了一个呼哨。没说对的也不觉得多失落,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台上那两人身上。
书生没能猜中,表情不太好看。转念一想,自己答的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远远好过那樵夫答不出来,脸上又有了几分得色。
叶知秋事先有话,说要让众人来评判,笑着问道:“大家说我该留下谁呢?”
台下大部分人都支持书生留下,只有少部分人支持樵夫。
书生感觉胜券在握,做出彬彬有礼的样子,对叶知秋拱手一揖,“叶小姐,孰胜孰负,已是一目了然,还是将那位兄台请下台去为好,以免有人误会叶小姐识人不清。”
叶知秋弯了唇角,“同样不知道红绸花的数量,一个胡编乱造,企图蒙混过关,一个诚实回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换作公子来选,公子打算留下哪一个呢?”
书生脸色大变,急急辩白,“小生没有胡编乱造,只是一时不慎,数错了而已。”
“是吗?”叶知秋接了他的话,眼睛却望着人群,“公子这样才高八斗的人,连区区几个红绸花都能数错,将来怎么能成为国之栋梁?”
书生被叶知秋拿话两头截堵,不管怎么找补,都会让人感觉自相矛盾。加之台下的人这会儿也都转过弯儿来了,几乎一股脑地倾向樵夫那边,吵吵嚷嚷地喊着让他下台。
一时间又急又气。憋红了脸嚷嚷道:“这题不公平,小生是来求亲的,只要入得叶小姐芳眼便可。与红绸花有何关系?叶小姐问这个问题,分明是存心刁难小生。”
台下静了一瞬。轰然大笑。
书生愣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没水准。如果叶小姐看上他了,又何必刁难他?刁难他,只能说看他不顺眼。
再说出题之前,并没有规定不能问有多少个红绸花。他一心想过关,忘了琢磨人家出这题的目的何在,随便猜个数目就答了,却因此丢了人品。
“滚下来!”
“别丢人现眼了。快下来吧!”
“下来下来,你想在台上赖到什么时候?”
……
驱赶声此起彼伏,还有人拿着菜叶吃食砸过来。
书生再无颜面争论,大步奔到木梯口,夺路而逃。
樵夫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最终留在了台上,又惊又喜又感激,两眼痴怔地望着叶知秋。
叶知秋对他炽热的视线浑然不觉,眼睛越过人群上方,看向官道的方向,笑容渐渐恍惚了。
放在往日。她是不耐烦跟书生那样的人纠缠的。陪他玩闹一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饶是费了这许多工夫,最终的时刻还是提前来临了。
那个人没有出现。而她将从这三人之中选出一个作为成亲对象!
龚阳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容貌迥异却染着同样兴奋之色的脸孔,在视野之中模糊晃动,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
一点一点地收拢,挤压,用力,带起阵阵的窒息,沉闷,疼痛。越来越浓,越来越烈。
“叶姑娘。”龚阳将一柄绑着小号红绸花的玉如意递过来。“该选人了!”
叶知秋麻木地伸手接了,感觉小巧玲珑的玉如意重若千钧。那力量自掌心蔓延开来,压得她抬不动手臂,透不过气。她缓缓转身,目光一一掠过那三张饱含期待和紧张的面庞。
账房先生,手艺人,樵夫。
只要她将玉如意交给其中一个,这场招亲大戏就要落下帷幕,也意味着她赌输了。没能引来想见的人,却要把自己交付给一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这一交一接,她便不可避免地与另外一个男人有了联系。而她目前无法断定,这个男人是会真心实意对她好,还是会真心实意对她的财产好。
也许相处一段时间,发觉这个人还可以,尝试着培养感情,乃至成亲生子,相伴下半生;也许过后她会反悔,花一大笔钱或通过其他途径解除婚约。
事情明明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可一想到这个与她有联系的人不是凤康,而她可能因为今天的决定永远地失去他,心就像有千百把利刃穿刺一般,疼得天昏地暗。
“叶姑娘,叶姑娘……”
“选啊,选啊,快选啊……”
龚阳关切焦虑的声音,和人群幸灾乐祸的催促声,交替闪现,在耳边远远近近地飘荡,拨动着她纤细如发却绷得紧紧的神经。
头上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好像下一秒全身的经络血脉就会齐齐崩断。
愿赌服输,选吧!
她闭了闭眼,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柄玉如意举了起来。
人群刹那间安静了,无数道目光盯紧了那只握着玉如意的手,随着它缓缓地掠过账房先生,再掠过手艺人,游移地停在了樵夫的跟前。
樵夫大喜过望,双手颤抖地来接。指尖传来一抹沁凉,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只听“嗖”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狠狠地撞上了那柄玉如意。
如意一分为二,叮叮有声地落在地上。一支铁头长箭擦着樵夫的膝盖飞过去,斜斜地钉在地上,箭头入木三寸,箭羽晃动不休……
——L
☆、第286章 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ps:感谢“呆灵”和“gee”两位童靴赠送粉红票,鞠躬~!!!
叶知秋被那一箭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半截如意脱手,人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她大惊失色,急忙稳住脚步,扭头转身,循着箭风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人群外围立着几匹高头大马,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着玄衣的人。
长眉乌黑,斜立入鬓;凤目狭长,眼角上翘;两片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形成一个倨傲带怒的弧度;下巴上留着寸许长的胡须,若隐若现地遮住了清瘦又不乏刚毅的线条,更平添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左手握着一张半人来高的圆月弯弓,手臂擎在半空,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目光雪亮锐利,被风尘满布的面孔一衬,犹如两柄刚刚出鞘的古剑,越过百十多丈的距离,直指向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叶知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轰然炸开,将原本就凌乱的思绪搅得愈发凌乱,从一团麻变成一堆棉絮。分不清是苦是甜,是欢喜是心酸,是疼痛还是思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完整的:
是他,他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虚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一个静立高台,一个端坐马背,遥遥相望。目光纠缠,包含千情万绪,以旁人听不见的言语默默倾诉,也以旁人觉察不到的方式转换。
恍若凝视了一辈子那么久,又似只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