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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家夫人颜色好-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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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继续说,“可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哥哥,血浓于水,骨肉至亲。”

  “哥哥,抱。”江聘的眼神柔软下来,瞿景搓搓手,上去搂了下他的腰。

  “唔…”江聘又起了坏心,趁着他离开的时候亲了下他的侧脸。瞿景懵了一瞬,鹤葶苈轻轻捶了下江聘的腰,说了他一句不正经,侧过脸笑。

  午后的天气晴好,微风暖洋洋。蝴蝶被惊得飞起,兜兜转转,再落在窗前的蔷薇花瓣上。蓝色的翅膀,闪着晶亮亮的光。

  到城门口直至二十里外的那段路,是瞿景亲自送的。丝毫不逊色于帝王出巡的仪仗,尽显威武雄壮之气。

  他们各乘着一匹马走在前头,敛着眉眼,偶尔低声说几句话。鹤葶苈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心里有些尘埃落定后的安定,却也带着些苦涩。

  走过城门的时候,看到了被吊在门楼上的瞿逐。嘴唇干裂,身上还挂着蛋液和烂菜叶子,头发和脸上俱是泥污,狼狈不堪。

  人们走过他的身下,总要抬头看两眼,面色不屑。有的还会往地上呸上一口,毫不顾忌。

  瞿景派人给他喂水喂饭,吊着他最后的命。却又不肯放他下来,就这样任由风吹雨淋,日光暴晒,他曾经践踏过的子民冷言嘲讽。

  求死不得,把他原先最看重的东西扔在地上,这是最好的惩罚。

  为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么多的恶事,枉死了的几十万冤魂。

  做错事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而有一些,是死亡也无法抹去的。

  瞿逐快要被逼疯了,曾经的脸面和尊严他通通可以不要,只想着从痛苦之中解脱。几日前还曾高高在上的皇帝啊,现在却连个阶下囚都不如。

  可想要死,却办不到。

  江聘和瞿景打马从墙底经过,百姓纷纷跪拜。占了半条街的护卫骑着马,剑光闪烁,马蹄声响。

  瞿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涩地开口唤住他,声音像是破旧生锈的锣面被轻轻击打过。沙哑,难听。

  “抚远王…”这次,他不再是那样傲然似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样子,放低了姿态,近似于哀求,“你杀了我,好不好?”

  江聘勒住马,回头看他。眸子里是全然的冷漠,唇边带着玩味的笑。

  “我求求你…”瞿逐想要流泪,可眼里竟是连泪水都挤不出来,干得脑仁生疼。他喉结滚动,又喊了他一句,“我求你了…”

  “噢。”江聘微笑着点头,转过身,拍马离去。

  身后是那座城,里面装载了他的几乎整个前半生。斑驳的墙面上刻着熟悉到骨子里的两个字,上京。

  身前呢,是他后半生。再也没有了坎坷,云朵绵软,阳光细碎,入眼的全是光明。那是段美极了的路啊,遍地锦绣,满眼花红。

  这一路,风景秀丽,青山绵延。

  往远看,一泊湖水在风中荡漾,波光粼粼,像极了她的眼。

  近手处,柳叶细长,被春风裁剪得精致,又像极了她舒展开的眉。

  马车晃悠悠,鹤葶苈被扰得困倦,便就卧在江聘的腿上浅浅地睡着了。他护住她的腰背,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长及了腰身的发。

  车厢里很香,很香。有花儿的味道,还有独属于她的甜滋滋。

  “葶宝…谢谢你陪我走过了这样多的艰难。”江聘悄悄贴近她的脸,在鼻尖落下个温热的吻,“接下来,还请你继续牵着我的手,咱们…慢慢走。”

  光从车帘的缝隙出泄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下有小片的阴影。姑娘没听见,还是在睡,唇角含着笑,恬静温柔。

  耳边好像有个清凉柔软的声音在唱,唱…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马拉着车踢踏踢踏地跑远,轱辘滚过地面,是段沉稳的乐章。

  风吹起车后悠荡着的流苏,几根丝线交缠在一起。

  有些美。

  (正文完)

  81、章八十一 。。。
  达城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热情灿烂。城主府虽然改名叫做抚远王府了,但里面的陈设布置也都没有变,丫鬟小厮也都是同样一批人。

  明明一切都与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熟悉又温暖; 可江聘还是觉得失落。分外失落。

  他的姑娘不爱他了; 他失宠了。情敌是他儿子; 俩。

  鹤葶苈的心本来就软; 对自己的那两个宝贝儿更是一直都爱得不行。何况她在孩子那样小的时候抛下他们远走这么久,心里自然又是愧疚又是想念。

  现在回来看着那俩团子,她简直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们看。

  一切都要亲力亲为。睡着时抱着,醒了时哄着,眼睛都离不开那两张小脸儿了。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咕噜乖,呼啦不要闹,娘亲抱抱。

  江聘就很心酸了。不应该是阿聘乖吗?

  姑娘宠孩子; 老夫人更宠。咕噜和呼啦是她亲手带大的,在鹤葶苈离开之后; 更是一直和她一起睡; 日日都不曾错开眼。

  老人本来就喜欢孩子; 隔辈儿亲,又是四世同堂的太孙儿,更是喜欢得不行。

  这样一看,能保持一颗公平严正的心的就只剩下江小爷了。

  标准的严父慈母、好奶奶乖孙儿家庭,江聘被孤立了。

  而在这种一打四的生活状态下,江小爷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艰难。

  咕噜的顽劣性子完完整整地随了江聘; 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呼啦本是乖些的,但哥哥天天撺掇他干坏事,威逼利诱的,他也就屈服了。

  家有两个能上天能下海的泼猴子,不仅自己鸡犬不宁,还连带着祸害了一条街。简直人间惨剧。

  在咕噜四岁左右的时候,他爱上了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拔鸡毛。

  要挑那种大冠子翘尾巴的红公鸡,毛色要发亮,叫起来要气势惊人。他就带着呼啦从后方攻击,纵身一跃去拽人家的尾巴尖。

  江聘养孩子像养羊一样,尤其是男孩子,很赞同放养的方式,不想磨灭了他们的天性。男孩子嘛,就是要勇敢,有好奇心,顶天立地。

  因为他的这种教育态度,咕噜和呼啦基本上处于绝对自由的状态,是以这件事本来是没人知道的。坏就坏在了,王府里的鸡太少了,咕噜他不尽兴。

  这魔爪就伸向了街坊四邻。

  俩孩子爱玩闹,可也不做坏事,小打小闹的,也没什么人跟他计较。大家喜欢将军和夫人,连带着也喜欢这俩小公子,平时还帮着打掩护。

  直到有一天,咕噜意外地和一只鹅打了一架。那场景叫一个惨烈,两败俱伤,头破血流,鹅毛漫天飞。呼啦在旁边吓得,都快哭了。

  邻居领着受伤了的大公子和沉默的小公子回了王府,还带着那只奄奄一息的鹅登门道歉。态度真挚,满面愧疚。

  江聘微笑着将人送走,回屋看着那俩小崽子差点疯掉。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闯祸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咕噜就掌握了爬树上房掏鸟蛋等各种技术性功夫。熟练运用,灵活多变。

  呼啦是他的忠实拥护者,放风放得贼好。小口哨一吹,一条街的鸟都能飞起来。

  不过哥俩儿也是真的聪明,自己摸索着学会了用铁丝开锁,做小型□□这样一系列的手艺活儿。甚至还创造了打狗棍法一百式。

  看着眼前手上一个大口子还倔强着小眼神说一定要报仇雪恨的咕噜,江聘拧眉。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他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引导这两个小孽障走上了条…邪路。

  可不管孩子再怎么皮实惹人生气,老夫人还是心疼。她心肝宝贝的喊着,把咕噜抱在怀里哄啊哄,好话说了一大堆。

  鹤葶苈也意识到江聘的不悦,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沉默地给他包扎。

  呼啦则很机灵地抛下了他哥哥,借口头痛独自回房休息。反正…他向来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咕噜作天作地,他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咕噜闯祸受罚,他跑的比谁都快。

  说好的手足情深,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咕噜在心里如是想到。

  当天晚上,江聘大发雷霆,拿着戒尺把咕噜抽了一顿。这小子倒也硬气,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不掉。呼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也跑过来替哥哥挨了两下打。

  江小爷这次真是气狠了,丝毫不手软。眼睛眯起来,唇角冷硬,整个屋子里都是木板接触到皮肉的声音,听着就疼。

  鹤葶苈心疼得落眼泪,却也只是偏过头,没拦着。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兄弟俩肩并着肩,老老实实地跪在桌子前,饿着肚子看江聘用晚膳。

  吃香喝辣,肉菜飘香,还有一小壶烧酒。他弯着唇给鹤葶苈夹了筷排骨,很温柔地跟她说,“葶宝,吃肉。”

  那个“肉”字咬的啊,又重又长,充满了恶意。

  咕噜这次是真哭了。饿的,馋的。

  鹤葶苈平时宠爱孩子,可在这样的大问题上,还是听从江聘的意见的。她不想把孩子养成个小霸王,他们做错了事她也会责备,要他们改正。

  她的风格就是,宠而不溺。老夫人则是…毫无底线,毫无道理。

  自从咕噜那次闯出了祸,江聘对他们的要求越发严格,常常就是横眉冷对,面沉如水。两个孩子被他吓得战战兢兢,一见到不好的苗头就撒丫子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跑。

  老夫人很心疼,可又左右不了江聘的决定,就只能絮絮地念叨他小时候的恶习。

  你以前也总上树啊,你以前也欺负别的孩子啊,你以前也拿弹弓射窗户啊。对了,你以前还捅马蜂窝。

  最后的时候,这话风就偏了。变成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反思一下吧。

  鹤葶苈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江聘就很郁闷。

  这种被恶势力逼迫的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他忽的有些后悔,要这两个小东西有何用?

  想当年,他和他家姑娘每日都能黏在一起,花前月下,床头案边。小日子不知道有多么甜蜜和幸福。

  现在呢?好糟心。真的是…每天都有新的丧。

  可江小爷现在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丧。

  孩子小时候,他是头痛他们的玩闹不听话。可长大了后,就不再是惹祸了,而是直接跟他…抢人。手段极其卑贱恶劣,恨得江聘咬牙切齿。

  这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两个孩子对着江聘向来是阳奉阴违,口不对心。但是自从懂事以来,面对鹤葶苈的时候,却从来都是乖巧可爱的,笑得像两个小太阳。

  娘亲温柔又体贴,孩子们极喜爱和她亲近。整天围着她转来转去,牵着手,咬耳朵说着悄悄话,娘仨儿的感情好的不得了。

  鹤葶苈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的宝贝疙瘩,怎么看怎么喜欢。每当面对着两个小家伙的时候,眼里的温柔满的直往外溢。唇边含着笑,花儿一样。

  用过晚膳后,他们就一起出去遛着弯儿。从街头到街尾,慢慢地走,迎着晚上轻柔的风,踩着夕阳遍地,笑语嫣然。

  咕噜牵住她的左手,呼啦攥着她的右手,一大两小的背影被拉得老长。看起来温馨又幸福。

  两个小公子长相随了爹娘的好处,小小年纪便就相貌不凡。身姿细长,笑起来的时候,酒窝里盛满了糖,甜蜜蜜。

  江聘没有了姑娘的手可以牵着,就只能抱着臂跟在他们的身后。脸拉的老长,目光不善。前面的笑闹声音越大,他心情就越差。

  还总有人跟他打招呼,“将军,遛弯儿啊,夫人呢?”

  夫人啊…江聘强颜欢笑,被敌军俘虏了。

  不过偶尔的时候,鹤葶苈想起了他,也会回头瞧一瞧。微侧着头,裙摆被风卷起来,腰上的丝带悠悠荡荡,颊边笑涡浅浅。

  她有时会梳髻,长长的流苏穗子从簪上落在肩上,最爱樱粉色。衬着她细白的肌肤,好看得不像话。

  江聘便就瞬间软了心,弯着眼回笑过去。

  街边吵吵嚷嚷,两个小孽障碍眼得很,可那个姑娘却是极美,美到了心坎里。世界都静了,只有她脆生生地唤他的音调,“阿聘,你快些。”

  这种失宠的妃子突然被临幸一样的感觉让江聘受宠若惊,他加快了脚步追上去,伸了臂将三个宝贝疙瘩一起搂在怀里,美得好像拥抱了全世界。

  甜滋滋啊甜滋滋。不过要是那俩也不在就更好了。

  咕噜和呼啦是两个很疼娘亲的孩子,才那么大一点就学会了一身撩拨姑娘芳心的好本事。江聘觉得,这多亏了他的言传身教。

  不过,他们撩拨的是他媳妇儿,这就让人很受伤了。

  鹤葶苈上街不爱带钱袋子。以前在闺中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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